此去經年青花瓷 毓親王的秘密

作者 ︰ 白小泊

這是五年來沈青瓷睡的最好的一覺了,夢里的自己想笑就笑,不用處處小心謹慎,掩飾表情;;夢里也不用因為表現不好,時刻提心吊膽的擔心有人再次提出「廢妃」提議。在夢里,自己所有的感覺只剩下得知要成為太子妃時滿滿的歡喜,她記得當時听完律承司問她的那句「你願意成為太子妃嗎?」她呆呆的愣了一會,然後使勁點點頭,傻傻的沖回了家。

只是為何醒來後卻是淡淡的失落?沈青瓷記起了,是因為那句話,「你願成為太子妃嗎?」而不是「你願意嫁給我嗎?」兩者有著迥然的區別,一個是這個國家的太子妃,而另一個,卻是成為律承司的妻子。

沈青瓷搖頭笑笑,昨晚窗簾沒拉好,露出一道縫,陽光便透了進來。沈青瓷迎著陽光,想伸手伸伸懶腰,發覺被人由身後攔腰抱住。沈青瓷這才記起,昨天這個人回來了。自己干過什麼,給他放了洗澡水,他好像說了句對不起,給他吹干頭發、、、、、、沈青瓷小心的掰開它放在自己身上的手,起身坐在床上,有些茫然的看著從昨晚就睡在自己身邊的人。他仍睡得很熟,估計昨晚是忙到很晚,沈青瓷猶記得昨晚熱了一杯熱牛女乃送進去時,他仍舊埋在一推文件夾中專心的看著,時不時用手中的筆標記一下。看到自己進來,一副很高興的樣子,還囑咐自己早點睡。那時已經是凌晨了。

她知道他睡覺見光很容易醒,沈青瓷下床把窗簾拉攏,屋里立刻黑了下來,沈青瓷光著腳走出臥室。

醒來時,律承司在床上模了模,床上已經空了一大塊,在空氣中冰涼一片,律承司睡好後的心情一下子糟糕起來。律承司蹙著眉走出臥室,在大廳里落地窗前看見了那個剛醒來就讓他不高興的罪魁禍首。

沈青瓷穿了一身粉色T恤和運動褲,在地上鋪了一塊墊子,旁邊的桌上電腦正放著音樂。律承司正看到沈青瓷劈了個豎叉,胳膊和上身伸直伏在前面的腿上。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在沈青瓷身上,額頭上垂下一縷頭發,露在外面出了一層細汗的的肌膚瑩潤,律承司看的有些失神。

沈青瓷完成一系列動作,起身關掉音樂,正要拿起桌上的毛巾擦汗。一條毛巾已經到了自己面前,沈青瓷嚇了一跳,看清楚是律承司後,放下心來。律承司仍舊細致的擦著沈青瓷額頭上的汗珠,眼神專注。

吃過飯,梁姑姑帶著一批宮人進殿向太子和太子妃請安,宮人里有一部分是太子走後幾年招進來的,梁姑姑在進殿前特別囑咐了一通,以防她們有什麼失禮之處。律承司禮節性的講了幾句,無非是「我不在的日子大家辛苦了」「以後大家好好工作」之類的。律承司說完看看沈青瓷,沈青瓷向梁施施示意,她們就跟著梁施施下去了。本來她對請安什麼的就不甚在意,而且今天把大家叫一起只是告訴大家一聲太子回來了。

宮人們都退出去後,律承司看著沈青瓷似是有什麼話要說,不知為什麼,沈青瓷現在卻害怕听到他說話,正想找個理由避開跟她單獨相處。幸好,這時外面的姑姑說王常務來了,沈青瓷舒口氣,起身說了句「我先出去了,你忙吧!」沒等律承司回答就走了出去,完全不理會律承司惱怒的臉,自然也沒注意到他眼底帶著隱隱的無奈和憂傷。

王常務進來行了禮,在律承司的示意下坐在一旁問,「昨晚太子看的怎麼樣?今天是否要繼續?」

律承司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昨晚看的那些文件在五年前他就看過不少類似的了,只是廢了點時間回想當初的處理方式,而且他在國外這幾年,也從沒放棄過對國內發展情況的關注,自然,這些對他沒有難度。

律承司看著窗外梁施施跟在沈青瓷往掩翠閣的方向去了,點點頭,「繼續吧。」

之後連續的幾天,白天,律承司一直在書房里忙著,不斷的有各處的大臣進出書房,王常務也成天成天的待在著律承司的書房。忙的厲害了,律承司就顧不上跟沈青瓷說話。等到了晚上,律承司一般要忙到凌晨半夜,幾次回到臥室看到沈青瓷手里拿著書,被子都沒蓋,和衣靠在靠枕上睡著了,第二天晚上律承司就派人過來說她不用等了,自己先睡。

這里面不少摻雜著沈青瓷有意為之的成分,她是故意抱著書睡著的。她篤定律承司雖然不愛她,但至少會心疼她。早上沈青瓷喜歡早起做一套瑜伽,吃完飯吩咐掌事姑姑一會等太子起床侍候他吃飯。因為體諒太子太子妃幾年沒見,皇後免了太子太子妃每天早上的問安,于是沈青瓷吃過飯就叫上梁施施去掩翠閣看看書,逛逛論壇,午飯律承司一般延續到下午吃,自然不用沈青瓷陪著,沈青瓷就在掩翠閣解決午飯,然後在掩翠閣一待就是一整天,生活方式完全沒有因為律承司的歸來而受影響。

周末照例是皇室成員的休息日,律承司也難得的可以休息一天,打算去找沈青瓷好好談談,過去的五年是他欠著她的,可他們還有以後幾十年的日子要過,總不能一直這樣僵著,在國外的五年已經足夠他作好對她做補償的準備。而且,以後的事,他要需要提前想他報備,畢竟,他已篤定她是他要守候一輩子的人。

「梁施施,你能不能不用這種方式跟我說話?現在這里就我們兩個人。」律承司有點無力,靠在沈青瓷平日寫字的桌邊嘆道。

律承司去掩翠閣找沈青瓷,被告知沈青瓷去了毓親王府,派人把梁姑姑叫來,梁施施就一直這樣面無表情的站在那,恭敬地回答律承司的提問。

「回殿下,這是我進宮時訓導嬤嬤教給的,是鐘毓國幾千年來一直沿用的回話方式才。」梁施施像是沒听見律承司的話,面色不變,語氣淡淡的回道。

律承司不禁煩躁起來,那晚的沈青瓷也是這副表情,這種說話語氣,像是面對一個不相干的人。看來梁施施是在為沈青瓷抱不平,也對,本來就是他對不起沈青瓷在先。

律承司沖梁施施揮揮手,坐到旁邊的座位上,桌上有一副未完成的字,律承司一眼就看出那是沈青瓷寫的,因為這種字體是他教給她的。

「此去經年,應是良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毓親王在幾年前跟皇上大吵了一架,之後就辭官回家,不再過問政事,而且也很少再進宮。沈青瓷本來就敬重毓親王,在父親去世後就把毓親王當作父親來孝順,特別是知道了當年他為她做過的那些事情,敬重之余又加了一份感激。

老人在晚年難免寂寞無聊,毓親王沒有妻子,唯一的好友沈父在五年前也去世了,沈青瓷便每周六都來毓親王府陪毓親王說說話、散散步、下下棋。

毓親王府大廳里的擺設古風很濃,進門抬眼看到的就是一張八仙桌,花梨木太師椅兩側左右擺放整齊,沈青瓷笑,還是留過洋的人呢,擺設還這麼復古。

照顧毓親王的林嫂看到沈青瓷進門來,行了禮笑呵呵的招呼,「娘娘來了!」放下手中的抹布洗了手沏茶端上來。

沈青瓷也不計較林嫂沒行禮,她在毓親府對于行禮那套一向是能免則免的,坐到旁邊的太師椅上,「王爺最近還好吧?」雖然晚年寂寞,卻總不喜歡別人打擾,給佣人們一大筆錢都辭退了。林嫂照顧毓親王時間最長,毓親王便留下了她平時打掃房間。

「嗯,王爺最近氣色看起不錯,人也精神許多。大概是想到今天早上娘娘要來,特地起了個大早,過一會就讓我去門外瞅瞅,看娘娘來了沒!現如今在後院擺下了棋局,只等娘娘來陪他下棋。」

沈青瓷听的一陣心酸,這幾年毓親王的身體越來越差,視力听力每況日下,明明只是50多歲的人,身體糟糕的連80多歲的太皇太後都不如。醫生說他是一生憂心操勞所致,沈青瓷便想起,是不是自己也是導致他憂心操勞的原因。

沈青瓷一直以為自己嫁給太子,最大的阻力回是太皇太後,畢竟她老人家一直不喜歡她,甚至在她成為太子妃後一直身體不好為由,直接去萬佛山休養。卻沒想到最不贊同這樁婚事的是她一直敬愛的毓親王,當然這都是後來听別人說的。

榮中二十三年,四月初八,皇後在乾元殿召開記者會宣布鐘毓國第四十三任太子妃人選,翰林院大學時的千金沈青瓷為皇太子律承司的太子妃。

同年四月份關于太子妃的新聞報道甚囂塵上,贊美太子妃和不利太子妃的分庭抗禮,毓親王與其門生都持反對意見,甚至聯合梁文清都眾大臣聯合上書,要求皇上立即收回立沈青瓷為太子妃的旨意。在朝堂上看了聯合上書,皇上大怒,將折子撕得粉碎,冷笑著對群臣說︰「朕只是把立太子妃的決定跟你們說一聲而已,沒打算問你們意見。」說完拂袖而去。

之後因為毓親王鐵了心的要反對立沈青瓷為太子妃,皇上仍然立意堅決,這場本來是屬于後宮的太子妃之爭日趨白熱化,順利上升為皇上和王爺黨的角力。

沈青瓷早上被皇後叫去了乾元殿,陪皇後吃了一頓午飯,沈青瓷一肚子的疑惑,為何一向疼愛她的毓親王怎會反對她嫁給太子。皇後听完沉默了好一會,也只是安慰她幾句,讓她做好跟太子成婚的準備就行,不用想太多。

怎麼會不多想呢?出宮時在宮門踫見了律承司。

「太子哥,你怎麼在這?」沈青瓷疑惑的看著靠在車上的律承司,似乎很疲累的樣子,嘴巴周圍都冒出了青色的胡茬,這副形象要是讓記者看見又會讓人在太子繼位上大做文章了。

律承司打開車門,「上車來說。」

「哦。」沈青瓷听話的跟在律承司後面上了車。

「今天去你家,听你父親說你進宮陪母後了。」律承司想起今天在沈家,沈父好像知道所有的事情,說話的語氣雖然鄭重其事,話語間卻透著對皇命的無力感。只是對他說,希望日後別讓沈青瓷太難過。

「那你是專程來接我的嗎?」沈青瓷一臉興奮,眉眼彎彎。

看她笑的開心,似乎人們反對擔任她太子妃的情緒對她絲毫沒有影響,律承司心里一番糾結,「青瓷,日後你會後悔嗎?」我現在開始後悔了,怎麼辦?

「不會的,」沈青瓷搖搖頭,態度堅定,「我知道成為太子妃的條件很苛刻,我本來就是不及格的,但我會努力成為人們心中滿意的太子妃的。只是毓親王叔、、、」

「毓親王叔那邊你就不要想了,我會去跟毓親王叔說的,放心,她會同易的。」律承司模模她的頭,給她一個安心的笑。毓親王叔的擔憂他都知道,也許得到他的松口會很難,但他會向他表決心的,就算將來對她造成傷害,他也會努力的將傷害降到最低。

「嗯。」沈青瓷看著律承司

果然,第二天毓親王對立太子妃的事就松了口,不反對也不贊成,保持中立。另外持反對意見的梁文清沒了毓親王的聯合,沒過幾天也不了了之。有報道說,前一天有看到太子去了毓親王府,據估計,是太子親自出馬搞定了毓親王,只是太子跟毓親王之間談過的具體內容成了一個秘密。

沒了毓親王的阻撓,沈青瓷和律承司的婚事進行的很順利納采,問名,太子妃及笄禮,納吉,太子陪沈青瓷和相互的朋友們一起進行畢業旅游,納證,請期,親迎。

太子妃迎娶禮盛況空前,電視和網絡進行了跟蹤報道,都城那天,一時之間,萬人空巷。

作者有話說︰實在是太感謝大家的支持了,我本來都有點寫不下去打算棄文了,現在看到點擊、收藏和推薦,我決定繼續,還請大家多多鼓勵和很指教,我會虛心接受意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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