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門扉邊竊听的小太監,細瘦的身子一抖,全身癱軟下來,恐懼的趴跪著︰「公主饒命啊,小的,小的是鳳梧殿的傳喚太監,奉皇後之命,請濘芙公主前往一趟。只是……只是見公主在訓人,所以才沒敢上前來打擾公主。」
我瞥了那小太監一眼,淡淡的應了一聲,轉頭對著依舊跪著的斐淤煙︰「你回去吧。」
斐淤煙默不作聲的站了起來,撫了撫衣擺上的灰塵,在出門的一刻驀地頓了下,回頭意味深長地望了我一眼。
跟著小太監步入鳳梧宮內,福了福︰「濘芙給皇後娘娘請安。」
「起吧,濘芙,來,你到本宮身邊來。」
聞言,我抬起頭,意味不明地笑著,毫無避諱地瞅著她,腳步卻未動。
皇後姓許,乃當今丞相許賦聞長女,其母更是先皇胞弟之女,掂量起來,身份自是高貴的無可厚非,即使餃著金湯匙出生的嬌貴公主又如何?只要進了這里,從來就沒有幸福可言,尤其是這堆砌著多少粉黛怨氣的鳳座。
一襲紫檀色縷金蝶紋緞衣,藕荷色芫花百褶裙,裝束很是隨意簡單,只是在袖口上繡上金線與發上插一直金鳳頭簪,不失鳳儀,落落大方。簪子尾端綴著流水細潤的銀色流蘇,流蘇搖晃倒映在瑩白有澤的臉上,再線上那恰如其分的精致五官,竟柔和那嚴肅氣息,尤為曼妙嫵媚,心下忍不住暗嘆,這般的姿色……真不愧是生下燁鎏胤的女人。
這皇後的艷麗如牡丹鎏金,天姿國色;而我母妃只是幽蘭空谷,馥雅高潔。單單樣貌都比得出為何她是當今國母,而我母妃只不過是個王妃罷了。
不自覺,竟真嘆了口氣。
「啪!」
我心思神游之際,前方竟傳來重物拍擊的聲響,接著就是咚咚膝蓋跪地,空蕩蕩的大殿安靜非常,竟連骨骼抖索聲響,我都听得異樣清晰。
環顧四周,大殿內的宮女與太監竟跪了一地,我這才將心思轉到了正中央的女人,她抿唇不語,看不出悲喜,反倒是身邊的凝惜動了氣。
「濘芙,你好大的膽子,母後讓你過來,你居然嘆氣。你太不把母後放在眼里,母後,你把這賤人拖下去杖責50大板子,藐視鳳儀!」
「皇後娘娘息怒,公主昨夜著了涼,許是睡得不甚踏實,這才走了神。」
跪在我身後的流水小心翼翼地的答話,話語哆哆嗦嗦的,眼尾瞥進她的五指緊握成拳,手背青筋隱現。
就在皇後要啟唇之際,我這才揮動了下手臂︰
「流水,你愈發得不懂規矩了,皇後娘娘還未開口,你怎就先搶了話頭?推下去掌嘴吧,以懲……藐視鳳儀!」
我故意拉長最後三個字眼,將視線瞥向一旁的凝惜,皇後估模是猜到了緣由,眼刀子狠狠地刮了下凝惜。
凝惜,這才發覺自個的莽撞,咬著下唇不再開口,臉色很是難看。
「呵呵,娘娘想說些體己的話,濘芙過去就是了。凝惜姐姐何必因為濘芙發個呆就咋咋呼呼的。」
說著,我提起裙子三兩步蹦跳到了皇後的面前,凝惜氣憤不過我的譏笑卻不再反駁,皇後眼神忽閃,沒有開口。而地下的一群奴才們更是沒敢把腦袋挪起半分。
流水最後被掌嘴二十以示懲戒,而皇後最後也揮去殿內所以的太監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