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我大汗淋灕,氣喘如牛。感覺身上每一個毛孔,都因出汗而歡暢,同時,覺得自己身輕如燕。運動,真能讓人快樂。看來,對于抑郁癥的病人,我要建議增加運動量。
中場休息,我喝了口礦泉水,當甘甜的液體流過干涸的喉嚨,說不出的愜意,我不由露出微笑。
額上一暖,一個軟軟的毛巾,輕輕擦過。
抬頭,就對上了一雙眼眸。我忽然覺得有些緊張起來。
剛才打球時隔得遠,只看到他灑月兌的後退前進,自如的伸臂扣球,彎腰撿球,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的讓人賞心悅目。但僅止于欣賞,並沒引起額外的觸動。就像多年前,那個教我游泳的少年。
但現在,我坐著,他俯身在我面前,我們隔得這樣近,他身上的汗味,夾雜著熱氣,密密傳過來,帶著濃烈的異性氣息,還有這樣的眼神。百度搜索讀看看更新最快)
我立刻就無比強烈的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及這個存在對我的威脅,不由自主的往後縮了一下,臉上的笑容在瞬間也凝固。
「剛才打球的時候,你知道我最喜歡什麼嗎?就是——你的笑。」他說道,輕輕將我散落在眼前的發,拂到耳後。
我轉開視線。听得到低低一聲嘆息。
我的心忽然有些亂。
為什麼是他,我可以無所顧忌的觸踫而不反感。
為什麼是他,總是對我好得一塌糊涂。
為什麼是他,周國棟的兒子!!
忽然,一個聲音響起,帶著中年人特有的低沉短促。「周仲?」
望過去,網球場入口,不知何時,站著一個人。面色陰沉,斯文高大。然而,卻讓感到窒息。
周國棟?!
怎麼這麼巧,竟在這里踫上?
我想起剛才周仲在電話里說他在打網球的事,對方是周厚,還是周國棟呢。我想不起來了。
難道,周國棟出現在這里,並非巧合?
周國棟看著我,臉上陣青陣白。目中的神色,仿佛正在看著的,是蛇蠍鼠疫。
我轉開目光,再對視下去,我不能保證還能控制住情緒。
「你是,王廷?」這是一個肯定句。
我還沒說話,周仲已經開了口。「爸,你怎麼在這?」
「叫人拿球具來,我們打一局。」
周仲俯身,不易察覺的輕輕按了按我的肩,似乎想要藉此安慰我。「廷,我去去就來。」
「你們這樣多久了?」我看過去,那雙令我反感的眼楮正望向我。顯然在問我。
我本可以當他不是在跟我說話,因為他連稱呼都吝于說。但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不回答就顯得太不正常。而我一向都把對他的厭惡掩飾的很好。「周叔叔,什麼多久?」
他冷冷看著我,這樣的眼神和表情,令我不由打了個寒戰。
「不要接近我兒子,你不配。」這句話,一字一句,緩慢有力,明晰清楚。
騰地一下,這個寒戰凝結成冰,我身體微微晃了一下,由于突如其來的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