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上班了,你先把東西吃了再走。」她站起身,看了看手上的腕表,然後就要從桌子里走出來.
澤南一下子拉住了她的手腕。他說,「我送你。」
曦雯見他已然咬緊了牙關,是氣極了又不發作出來的樣子。她任他拉著,也不甩開,重新坐了下去。
她舌忝了下唇,神色專注的看著他,「你都氣成這樣了,還有心思認真開車?」
他抬起頭來。
「我不去。」她說。
他眯起眼楮看她,握著她手腕的手送了開。「給個理由。」他說累。
曦雯搖了下頭,「沒有理由,就是不想。」
良久,他不再說話,就只看著她,那深深望進她瞳仁的眸子,像是要滴出水來。
曦雯又站起身,這一次,他沒再攔她。他攔不住,並且,僅有的一點尊嚴在心底沸騰。
她掠過他的身邊,袖子輕輕拂在他的手背上,癢癢的,涼涼的。他微微轉了下頭,沉聲問,「你究竟有沒有跟我認真?」
曦雯頓住,沒有回頭,她說,「你要的,都已經得到了,我也,只能給你這麼多。」其他的,她給不了,給不起,她那副空皮囊,也再也無法給予他任何向往的。
說完,她拿了風衣和挎包,頭也沒回的開門離去。關上門那一刻,她清楚的听見有玻璃掉在地上碎裂的聲音檬。
她靠在電梯里,仰著頭,艱澀的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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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天莫澤南都沒有再來找她,連電話也沒有來一個。她知道,他一定是在深思,兩個人的關系,終究是要找到一個出口。
雲燦出國學習了十天,回來之後去看過一次曦雯。他只當她和澤南相處得很好,放下特意給她帶回來的禮物之後沒做多久就走了。面對雲燦,見他如今已是越發的豁達,倒也放心了不少,終于,他不再死守著那些念頭去走未來的路。
那個小護士,若是可以,若是他也有心,我希望你能好好好愛他。一輩子,直到永遠。曦雯不止一次的對著遙遠的星空許願。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雲燦,每到一個人的夜深人靜,他總會捧著她的廣告彩頁,失神的看上幾個鐘頭。
他不再寄任何希望,只是,要忘記,要擱置一段長達十幾年的感情,很難。
莫澤南忙完了手里的大案子,一時閑了下來。他不去找曦雯,也不知是不敢,還是不願意去面對,兩個人心里那道巨大的溝壑,是越來越明顯。
陳宇廉夜夜陪他醉生夢死,都是在心底深藏結痂的男人,又怎麼會看不出他那些難以言喻的心事?
「實在不行,就算了。」陳宇廉一手拿著酒杯,一手,撐在身後的椅背上。
澤南正埋著頭看著杯子里紅紅的酒汁,听他這麼一說,笑了,「算了?」有些自嘲。
「你是鬼迷了心竅吧,沒有她活不成?」男人呷了一口酒,蹙著沒看他。
他搖了搖頭,放下杯子往身後一靠,雙眼不知道望著哪里,目光空空的,「是啊,一定是鬼迷心竅,她究竟是哪里好……哪里好……」他皺眉,用手捂住了眉心,腦里搜索著,非她不可的理由。
陳宇廉輕笑一聲,「她是漂亮,可這世上漂亮的女人那麼多,就非得是她才可以睡在你床上?非得是她才能讓你欲.仙.欲.死?」
澤南手從額頭上拿開,睨了身邊滿嘴輕佻的男人一眼,有些厭惡的眼神。
「好好好,你用的是真心,是真心是吧。」陳宇廉又說,說著就笑起來,「可TM的這天下女人有幾個是跟你玩兒真心的?嗯?」
「算了不說了,心煩。」澤南擺擺手,抬了下下巴讓酒保給弄酒。
陳宇廉見他不願意再說這個話題,模了下鼻尖兒,悻悻的坐端正了身子,指尖捻起一顆話梅,沒好氣的扔進嘴里。
澤南看了下時間差不多要走了,站起身動了動脖子,話還沒說出口,就听那邊又摔東西的聲音,伴隨著的是一潑辣的女聲——
「cao,你以為你是誰啊,讓姑女乃女乃陪你出去玩兒?你玩兒得起嗎?」
這聲音,酒氣燻天,可是,一點也不陌生。澤南皺了眉。
陳宇廉不動聲色的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只是眉心也越來越緊縮。澤南拍拍他的肩,打了個哈欠,說,「去處理一下,我先走了。」說完,往那人聲鼎沸處再看了一眼,嘆口氣雙手插兜緩緩的走出了酒吧大門。
陳宇廉起身,拍了拍手上剛吃東西留下的殘漬,付了錢,整了整衣襟,然後往那片狼藉走去。
「宇廉哥?」澤予醉醺醺的,眼前一片模糊,可是這個人,她不會認錯。
本是瘋瘋癲癲的撒潑撒橫,一副自我保護嚴實的樣子,一見到眼前著高達英挺的男子,只是一瞬間,她卸下了防備。
「宇廉哥,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那些壞男人……欺負我……」澤予拉著陳宇廉的衣服,一點一點朝他懷里靠過去。
陳宇廉皺著眉,攬她在懷,跟身旁的人一番交代之後,將她帶走了。
路上,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只听著那不清醒的人一會兒哭一會笑,讓他既頭疼又煩躁。
她瘋言瘋語,說的是些什麼他一點都沒听進去,只是後來,澤予安靜了好久之後說的那句話,他是深深的听進了心里,心口,猛疼。
「宇廉哥,你一直都知道的是不是,很多年前你就知道了,是吧?」她說。唇邊有著淺淺的笑,可是,眼角,兩行清淚。
陳宇廉一直就是那張臉,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任何的回應,只是抓著方向盤的手,越來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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