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冒著蒸汽的太陽發出犀利的光線,穿透了那皇上頭上的明皇敞帆布,一身龍袍也被燙的火辣辣的。
他眼色凌厲,舉目眺望,周圍均是人頭攢動。大家都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那個披頭散發的「任越雲」背上綁著描紅的木板子,靜靜地跪在高台架上,等待最後的裁決。
彪壯魯莽的大漢一口吐了碗水,望了望手中那把閃著雪亮的光色、鋒利無比的大刀,充滿了作為一個「正義殺手」的驕傲之情。
「但凡再有申飭朕者或是為其求情者,一律同罪處決。」
皇上對這些看似大言不慚的忠臣們已經煩心倦目了,這一句令下,幾乎讓大多數見風使舵的臣子一下子鴉雀無聲,就連為皇上身邊打扇的兩位宮娥也有種舌橋不下的感覺。
「斬、立、決。」
時辰一到,皇上急不可耐地翻出了那根身前棕色案幾上木筒中的死罪令牌,叮當一聲那東西赫然地滾到了炎熱的地上,讓所有人的心一下子吊到了嗓子眼。
「皇上……使不得啊……他可是豫國的太子啊……」
當那個執行大漢剛剛舉起大刀時,趙梃侍郎再一次哭天搶地站了出來。
這話讓人大驚失色。
整個刑場再一次炸開了鍋。
那個跪在地上的「任越雲」嚇得雙腿發抖,按照當朝例律冒充皇親國戚可是要株連九族的。
那個彪漢也愣了幾秒,最終還是手腳發軟地把刀給扔到了地上。這要是真當殺了鄰國的太子,自己恐怕真真要五馬分尸、死無其所了,或許賠上幾顆項上人頭也絲毫不為過啊。
皇上兩眼放光,自己做夢也想不到,那顆眼中釘竟然翻身一變就成了動彈不得的夜明珠。
為了確認這種有點荒謬絕倫的聳聞的真實性,皇上翕動了一下發硬的嘴唇,一字一頓地向跪在地上啜泣不已的趙梃侍郎問道︰「他、真、的、是、鄰、國、太、子?那個早就二十多年前戰亂中和豫國君主離散的太子?你怎麼不早說?你可否知道隱瞞這等大事那是死罪一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