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忠順王洛嘉一直對林海督查鹽政一事恨之入骨,苦于暗殺難以成功,便想著羅織罪名,來個聯名舉報,將他扳倒。因此暗地里派了人手四處搜查與林家有關的人和事,賈府作為林海的岳家,自然在密切關注之中。
「王爺,屬下得到一個重要信息!」一個黑衣人伏在地上,聲音抑制不住的興奮。
「什麼線索?」洛嘉陰沉著臉,吹著茶葉,隱在昏黃燈光下的面孔唯有一雙眸子散發著嗜血的冷光。他已經將近六十歲了,依然保養的極好,身材挺拔,看上去只有五十許歲。
「那賈家寧國府長房嫡媳秦可卿身份極為可疑,屬下在暗查之時得知此女乃是其父秦業于養生堂抱養的女兒,年方十八,那秦業乃是個小小的營繕郎,夫人早亡,在五十多歲時續娶了一房,生了一個兒子,如今只有十二三歲。」黑衣人稟報道。
「秦可卿?養生堂?是有些奇怪,寧國府好歹也是個國公府,怎麼長房嫡媳竟然是個抱養的女兒?憑她如何出眾,這身份上就不相稱。」洛嘉眸光一閃,問道︰「那你可打听清楚了她是何人送往養生堂的麼?」
「屬下也是感到奇怪,听說那榮寧二府上上下下皆對那秦可卿贊不絕口,無人不說她好的,長輩們疼她如同自家的女孩兒般,半點兒委屈也不能讓她受的。王爺試想,哪家的媳婦兒能夠在婆家過得如此順風順水?何況她娘家寒微。于是屬下特意去找了天下第一情報機關‘萬事通’,請他們著人調查十八年前哪家養生堂的女嬰來歷,不想他們果真翻出一件天大的秘事來!」說到這里,黑衣人頗有些得意,忍不住偷覷了洛嘉一眼。
「哦?」洛嘉來了精神,「快說!」
「這秦可卿被送來時,是一個三十許歲的宮裝女子抱著的,那女子身上有傷,右手背上一道深可見肉的刀傷十分明顯,臉上亦劃開幾道口子,渾身狼狽不堪,把女嬰用小被子裹了放在養生堂的大門口就走了。養生堂的嬤嬤無法,只好接受了她,打開小被子瞧時,里面放著一張紙條,字跡潦草,上面寫著她的生辰八字,還有一只紫金瓖玉的翡翠鐲子一並放在一塊兒。在養生堂呆了不到半日,就被秦業和他夫人抱走了。這可不就是一件讓人納悶的事情?更令人納悶的是,那天恰巧是祥慶三十二年八月二十八!」
「祥慶三十二年八月二十八日?可不就是先皇下旨抄沒謀反的義忠親王府那一日?宮裝女子?隱隱听說那義忠親王全家男丁處死,女眷充為官妓,只是查證人口時,不見了他最小的女兒和女乃娘,嗯,有些意思了。」洛嘉慢慢回憶道。
「王爺明鑒,那當日抱來女嬰的女子亦找到了!」黑衣人繼續道,「她當年在城外水月庵里剃度出家,作了尼姑,法名淨虛,如今已是住持師太了,和京都各府的太太小姐們都來往密切。」
「淨虛老尼姑?這名兒听著是很熟悉,」洛嘉道,「還有呢?」
「那淨虛和賈府來往最是密切,听說就是她牽線將那秦可卿說給寧府長孫賈蓉為妻的,王爺,這前後一連起來,豈不就是一件天大的秘事?」黑衣人越發得意了。
「嗯,你這次立了大功,本王自然重賞,不過現在還不可驚動那賈家,咱們須得繼續搜羅證據,不僅要扳倒賈家,亦要連皇上信任的其余幾家一並兒連根拔起,哼,看這天下誰再敢與我洛嘉作對!」
「是,王爺深謀遠慮,屬下為王爺效命萬死不辭!」那黑衣人向洛嘉行了一個禮,旋即站起身來,原來他長身玉立,烏發飄逸,一雙眼楮蘊涵精光,兩邊太陽穴微微鼓起,一看就是內家高手。
洛嘉點點頭︰「去吧,多多注意那寧國府,據說那賈珍驕奢無度,坊間風聞他名聲很不好,你可派人日夜監視,再收買他府中家人,必能找到確鑿罪證。」
黑衣人應「是」,然後在密室牆壁上一處隱秘地方一按,一道暗們無聲無息的打開,他閃身進去,暗門又合上。
「月璃,林海,你們蹦不了多久了!」洛嘉喃喃道,唇角浮起一抹陰狠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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