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丹瑄挑挑眉頭目光落在上官宓懷里的小兔子,「哪來的」?
「五王爺送的,可不可愛」?上官宓舉起手里的小白兔,彎著眼兒微笑。
謝丹瑄直接拎起兔子,左看右看,「殺了應該挺好吃的」。
「你——不行」,笑容一凝,上官宓劈手搶了過去,含恨瞪著他,「這麼可愛的兔子你也下的了狠手,這兔子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殺」。肋
謝丹瑄漆黑的眼楮里沉了沉,手指緩緩攏緊,沒說話了。
「好啦好啦,今個兒我那三百年葡萄釀算給皇上了,現在也是時候用晚膳了,我們回去把今天的獵物叫人煮了吧」,謝清蘊提起自己打的獵物準備上馬,忽覺哪里傳來奇怪的聲音,四處張望了陣,看向雪焰身上掛著的袋子里有什麼動來動去,「哎,皇兄,你那袋子里還裝了什麼寶貝玩意」?
「沒什麼」,謝丹瑄跳上雪焰,一手牽住黑焰的馬韁,朝兀自站愣著的上官宓道︰「還不上來」。
天威難測。
上官宓莫名其妙的撇撇唇,跟在他後面一起回了行宮。
御膳房將打來的獵物拖了下去,上官宓回清風殿換了身干淨的衣服,男人們已經坐在石榴樹下又說又笑了,在這里,似乎沒有皇帝、沒有王爺、將軍,有的只是兄弟、朋友,在沒有皇宮這兩個字的束縛,就像尋常家宴一樣,有那麼一刻,她甚至懷疑走錯了地方。鑊
「娘娘,快嘗嘗四王爺這壇葡萄釀,听說這可是當年承洲江家酒莊祖輩保存下來的好酒,他們舍不得喝,結果被四王爺抄家的時候給撿了個便宜」,孟思涵邊招呼她來邊起身替她倒了杯酒。
「什麼三百年葡萄釀,我看就是那葡萄苦味,還不如米水酒」,謝驚鴻喝完一杯重重放在桌上揚聲嗤道。
「就說你是個粗人,行行,你別喝了,浪費我的好酒」,謝清蘊看著他一口一杯心疼不已。
「什麼你的好酒,你早輸給皇上了,我喝的是皇上的酒」。
謝丹瑄笑笑,轉向上官宓,見她握著酒杯發愣,微笑的面色微僵,「想什麼呢,酒不好喝嗎…碧兒…碧兒…」。
「嗯」,接連喚了好幾聲,上官宓才回過神來,「什麼事」?
「皇後娘娘是不是太累了」?孟思涵笑道。
「不是,我剛才在品酒,覺得這酒味道甚是熟悉,想起了些事」,還想起了上官傾,許多奇奇怪怪的人,很奇怪,好像以前和他一起喝過,味道相似,莫非這酒在他們那個年代常喝。
「想起了什麼事」?謝丹瑄問道。
「從前一些事」,上官宓抬起酒杯,「我可不可多喝點」。
「別喝醉了就行」,謝丹瑄親自為她斟滿一杯,見她皺著眉頭喝的又甚是有味道,實在莫名其妙。
「不許再喝了,多喝點蘑菇湯」,謝丹瑄盛了一碗蘑菇湯遞過去,懊惱的奪走她酒杯。
她微醺的眼珠透著不滿,嘟起小嘴,兩腮上涌上兩團紅暈,謝丹瑄心里的懊惱全部化為滿腔柔水,可想到旁邊這麼多人看到她可愛動人的模樣,嫉妒的站起來,「她喝醉了,你們慢喝,朕送她回去了」。
也不等眾人答應,徑自抱著她離席往清風殿大步走去。
她明明喝醉了卻沒暈過去,謝丹瑄扶著她在花園里走了會兒她不安分的使勁推開他,「別扶我,我沒醉,我要自己走」。
「醉了的人通常都會和自己說沒醉」,謝丹瑄難得見她這副可愛的樣子,甚是好笑,注視著她在月光下泛著紅暈的動人臉頰,簡直像個毫無防備的孩子,「碧兒,別鬧了,咱們回去睡覺」。
「我不要睡覺,不要——」,她頭發搖的如撥浪鼓,抬起頭望著滿天的繁星,月亮倒映在她迷蒙的眸子里,她伸著小指頭在原地打著轉兒,「咦,這里的星星怎麼和我以前看的有些不一樣呢」。
「地方不同,當然看到的也會有些不同」,謝丹瑄只當她在回憶在新月國的日子,含笑的抱起她,這次她沒再反抗,而是呆呆的看著星空。
回到清風殿,謝丹瑄吩咐宮女在浴池里注上熱水、灑上花瓣,兩人下午折騰了一天,都是滿身汗水,讓伺候的人全部下去,他親自幫她解開衣服。
「你干嘛,我不要」,她用手使勁戳著他胸口,「別想趁我喝醉了佔我便宜」。
「你到底是真醉了還是假醉」,謝丹瑄哭笑不得,誘哄道︰「別亂動,現在是夏天你不洗澡待會兒身上黏糊糊會睡得不舒服」。
「不舒服就不舒服,我才不要和你洗,誰不知道你每次都趁機佔我便宜」。
謝丹瑄愣了愣,開始覺得哪不對勁,正想說什麼,見她孩子氣的嘟起紅唇,推開他,搖晃著身體退後,踩在浴池邊緣,腳下一滑,整個身體跌進了浴池里,水花四濺,她整個身體淹沒進水里,忽然拼命在水里掙扎,水池里回蕩著她驚恐的叫聲。
「救命——救命——我不要死——救我」。
謝丹瑄從沒見過這麼慌張的她,連忙跳下浴池里把她抱起來,她掙扎的厲害,指甲還劃傷了他臉頰,他也顧不得疼痛,連忙拍了拍她布滿惶恐的小臉,「碧兒,你醒醒,沒事,你只是在浴池里,有我在,別怕啊」。
被他連拍了好幾下,她驚慌揮舞的雙手才停下來,醺醺然的眸子逐漸恢復清醒,眸子里清晰的倒映出他緊張的輪廓,那輪廓上有好幾道血絲,他頭發也全被她抓散了,狼狽的披在肩上,眼神充滿關切,她愣愣的看了他半響,緊繃的身體才猛然一跨,四肢無力的跌進他懷里,小臉慘白毫無血色,身體打著哆嗦。
好可怕,原來她是這樣來到這個世界的,淹沒在海水里,拼命掙扎也沒人救她,身體的意識只能漸漸被死神奪走,喉嚨里快要喘不過氣來的疼痛,像是死了。
「這浴池里的水就到腰,我只是想讓你洗個澡,你放心,不會有事的」,謝丹瑄低頭撫模著她冰涼的小臉,不難看出她發顫的肌膚,「你怕水」?怎麼上次在溫泉里泡就不見有事。
「有點」,她全身無力的趴在他胸口,感受到他身體傳遞過來的熱度她才恍惚覺得自己得救了,靠著他能躲避死亡的追捕,「可能是我剛才喝醉了」。
「酒量不好下次就別喝了,是我疏忽了不該讓你喝那麼多的,你看你這麼冷,我讓人再加點熱水」,他喚了守候在外的宮女進來,重新在浴池里加了一桶熱水,她的身體這才漸漸暖和起來。
感受著漂浮在水上的玫瑰花香和她身上的肌膚香,謝丹瑄靜靜的擁著她,竟萌生出一種此生無憾的感覺,一低頭,她雙目仍舊失神,他不得不抬起她下顎,「今晚這是怎麼啦,一點也不像我從前認識的上官宓」。
「我以前差點被水淹死了,原來是忘了,可是剛才突然想起來了」。
他愣了愣,忽然迅速的用花瓣搓了搓她身子,迅速的抱著她從水里走出來。
「不是洗澡嗎」?她不明所以的抬起頭。
「洗完了,今晚咱們不泡了」,隨手撈起一條長巾包裹住她嬌軀,撥開紗帳抱著她走了出去,清風殿里燃著龍涎香,這些日子天天和他住一塊,她身上也仿佛有了龍涎香的味道。
「謝謝」,良久她斂著眼望著地面說道。
「你要真覺得謝謝就別要那只兔子了」,他笑道︰「小白兔什麼的軟弱太俗氣了」。
不知道他怎麼突然扯到這事上了,她莫名其妙,見他突然拍了拍手,寢宮的門悄悄推開,常安提著一只精巧的鎏金籠子走進來,里面關著一只雪白的動物,待走的近了,尾巴又長又大,嘴巴、兩只耳朵尖尖的,在籠子里嗚嗚的叫著,像孩子撒嬌一樣,听的人心怦怦跳著,她愕然的張口,吶吶道︰「好漂亮的小狗」。
謝丹瑄樂的「噗」笑,「這不是小狗是狐狸,你怎麼連狗和狐狸都分不清」。
「我又沒見過狐狸,不過沒想到狐狸也長得這麼可愛」,上官宓撇撇嘴,嘴角卻流露出歡喜的笑容,「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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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更,,好累啊,睡覺去……o( )o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