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施墨斯從來都是吝嗇的,除了命令他很少說別的。喬葉輕手捏起一束還在滴水的頭發,有些為難,「我……還沒擦頭發呢。」說完她敏銳的耳朵就听見他一聲怪異的輸氣,心里不由咯 一下,咬了咬唇還是應聲走了過去。他似乎有一絲不滿,即使她已經听話的坐在床角一邊。「擦吧。」說著施墨斯順手撤下了圍在自己身上的浴巾,絲毫不介意這樣的暴.露,頑劣的扔向了她。天啊……這……喬葉趕緊從頭上拿下來,明明是圍在他下半身的,竟然仍在她頭上,而且又不是沒有吹風機。施墨斯自然是故意的,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特別想收拾她。剛才看著她和男舞伴在台上共舞,樣子親密默契,以前他從沒覺得舞台上的情感可以表達的那麼強烈,也從沒覺得她能那麼美。可當那美艷的小臉看向另一個男人時,他心就像吃了皮球一樣堵得慌,這還不算,後來竟然連宋修都認識她,那一刻他突然發現,自己真的一點都不了解她。所以當她們謝幕時,他想都沒想就去側座位那里等她。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擁有絕對視力的施墨斯一直靠在牆邊,也許拐角的原因亦或是身著黑色的大衣,誰都沒有注意到他。不久就見她換了禮服走了過來,那黑暗中也能透視的款款風情,似乎尖銳地刺痛了他的眼楮,瞬間真覺得她很陌生。喬葉擦好了頭發把浴巾折好放在一邊,這從小養成的好習慣,並沒有因為旁邊的混蛋而改變。在他如鷹的注視下爬上了床,許是被晚的風吹著了,鼻子不舒服,頭也疼,進門時還不顯,可這會兒洗完可澡然而輕輕發飄,渾身都使不上力氣,要是自己的家,她早就蒙頭大睡了。「要關燈嘛?」喬葉逆著光擋住了不經意間些許柔和的明亮,整個人卻因此越加朦朧。施墨斯定定的看著她,半天才嗯了一聲。兩人很少像今天這麼心平氣和的對話,尤其是晚上快睡的時候,這突如的變化,施墨斯反倒有些別扭,喬葉就更是了。床頭燈的熄滅無聲地把房間內的一切,卷入了墨黑的漩渦。喬葉睡在床最邊的地方,只要一翻身便會掉下去,可她並不在意,只要離那個人遠一點,就是最舒服安全的了。她不敢睡,豎起耳朵一邊听著那頭的動靜,一邊靜靜等著。一到晚上喬葉本能地有些畏懼,他那每次都能把人弄個半死的旺盛精力,還有偶爾那些不著調的話,都讓她感到害怕。喬葉知道今天讓他等那麼久,以他的個性是絕對不會善罷的,可等了許久,除了時針輕輕滴答以外,竟然什麼都沒有。喬葉頭疼的厲害,等著等著就眼前一黑睡著了。夢里有個火爐緊緊地貼著她,熱氣騰騰的都快把她烤熟了,她伸手想去推,卻發現胳膊一點力氣也使不上,像有什麼壓在上面,即使沉也挪不開。喬葉腿也踢不開,只能任由著火爐烤她。迷迷糊糊又睡了一會兒,她感覺濕漉漉的,被子也沉甸甸的,壓的她透不過氣來,額頭上的汗珠清晰的滑下臉頰,癢癢的,喬葉想說話,卻發現嗓子也緊得很,根本發不出音,整個人像被火燒焦了一樣難受。「怎麼樣?」施墨斯一邊按著喬葉亂揮的手,一面問著他身邊的顏珂。床邊除了施墨斯還站著另一個男人,俊逸不羈的臉上卻沒有一個醫生該有的嚴肅。顏珂是他的私人醫生,可今天給他女人看病真算是破例了,他還從沒見過這冷血的家伙,因為別人這麼著急的找他呢。大半夜接到電話以為是他病了,火急火燎的趕來,結果竟然讓他診一個女孩。「沒事,可能是涼著了,打了針睡上一晚就能退燒。」比起施墨斯的緊張,顏珂倒是見怪不怪,畢竟只是感冒而已。「可三十九了。」手里握著的溫度計讓他有些不安。「不要緊,死不了。要是不放心的話,就她物理降溫。」顏珂調好點滴的速度,起身準備離開。施墨斯擰著劍眉,冷哼一聲,像是不屑。顏珂沒有看他,但嘴角卻揚起一抹揶揄的笑,「我走了!還有我晚上不出診,別為了不相干的人,再找我。」看著他拿好藥箱踏步外走,就在差一點踫到門把手時,施墨斯咳嗽一聲,問道,「怎麼物理降溫……」不是吧!這大少爺還真是什麼都不懂!不過眼神卻因他這句疑問,而變得曖昧,如窺探了某人不想被知道的秘密。顏珂走後,施墨斯起身去浴室,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塊折的方正的毛巾。喬葉此時還在床上輕輕囈語著,大概還是熱。他坐在床邊把用冷水冰好的毛巾搭在她額頭上,要不是剛剛顏珂告訴他這就是物理降溫,他還真不知道這奇怪的方法可以輔助退燒呢。在有記憶以來,他就沒生過病,尤其是感冒,這個普通人每年都會病上幾次的小病,卻幾乎沒有找上過他。有時因為季節的原因也會有不舒服的時候,不過顏珂都提前會幫他沖好一種味道清涼的茶,喝了以後,再睡上一宿就好了。施墨斯想著,明天再讓顏珂給他那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