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遺夢之西南悲歌︰苗巫九引 050 遍地狼煙

作者 ︰ 卯升斌

一日深夜,月華如水,夜風輕徐。青月又來到墓地,發現江湖與阿詩幼比鄰並排的墳塋被夷為平地。青月異常吃驚,她走近一看,並未發現挖掘的痕跡。她又迅速察看四周,發現在通往亂石林之處有打斗的痕跡。但見那枝折石碎地裂之處,乃是拳風腳力所傷。青月立即意識到這里曾經發生一場高手之間的打斗。她斷定江湖與阿詩幼的墳塋乃是被強大的拳風所擊,方被夷為平地。她心中又是一驚,難道這場打斗與亡故的江湖和阿詩幼有關系?青月正思慮間,忽然听到遠處傳來一陣打斗之聲。她警惕地一閃身,躲藏于隱蔽之處,迅速向打斗之聲傳來的方向躡手躡腳地移去。透過密林枯枝,她看到谷底深處古道上一片刀光劍影,火星零亂,數十條黑影閃來閃去,正打成一團。青月不動聲色,靜觀其變,並從那群人不時傳來的對話中,听出其中一人是姬齋。青月又細听一回,方明白是怎麼回事。

原來有人向貴州總督告密,說水月苗寨違反禁武令,意圖謀反。總督不經查實,便冒然派武林高手前往水月苗寨,不分青紅皂白見人就殺。此時在谷中混戰的,一方是姬齋及水月苗寨武功高強的長老,另一方是總督派來的武林人士。姬齋知道這些人心狠手辣,只要進入水月苗寨,便會不管男女老幼,見人就殺。為了讓無辜的人避免血光之災,姬齋挑選一批武功高強的長老,在通往水月苗寨必經之路的鬼喚魂谷中日夜看守,見有身份可疑之人進入谷中,便上前細細盤問。若是總督派來之人,便與之說明,有謀反之意乃是奸人讒言,望總督大人明查。然而所來之人,個個皆是目中無人,不听勸言,亦不肯化干戈為玉帛,最後都是兵刃相見,尸橫谷中。今夜所攔擊之人,已是總督派來的第三批武林人士。

青月靜靜地觀望一陣,心想江湖與阿詩幼的墳塋一定是姬齋等人在亂戰中無意擊中。想到這里,就無心觀戰。青月趁著夜色,悄悄返回墓地,將被夷為平地的墳塋重新壘起來。青月哪里知道,夷平江湖與阿詩幼墳塋之人,正是基莫化身的武玄方丈。那夜若不是姬齋半道殺出,武玄方丈就去了亂石林中的密室,自會與青月相見,那麼青月母子定會重逢。青月也萬萬沒有想到,那一夜,她日思夜念,魂牽夢繞的孩子離鴛,就住在水月苗寨中,與她相距不過四五里之遙。

青月壘完墳塋,又回到亂石林中的密室,長嘆一聲,接著潛心修練武功。現在,到過這密室的人,除了青月之外,還有阿詩幼之女殤鴦尚在人間。可殤鴦居住在這密室時,不足一歲,定然對這密室全然不知。也就是說,世間之人,沒有一個知道有此密室,也不知道這密室中還住著一個斷腸之人。青月又晝伏夜出,行蹤隱蔽,從未被人發現。青月孤獨的人生命運,好生讓人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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