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宛歌從小便愛跟著辛覺非來七王爺府瞎逛游,有一次在後山迷路了,然後踫見了一只很可愛的小松鼠,她就跟著松鼠一直走一直走,然後就進入了一個山谷,然後,就撞見了莫策。
莫策那年剛好五十,人生已經瀟灑夠了,正想要找一個傳承衣缽的徒弟,看見意外闖入的粉雕玉琢的小丫頭之後,便認定這是上天帶給他的徒弟。
于是他以送辛宛歌出谷為條件,逼她拜他為師。
辛宛歌害怕他真的不讓她走,于是便答應了。
在山谷里試學了兩天後,辛宛歌是真的愛上了醫術,于是從此之後,她每次來七王爺府玩,都會到後山山谷去呆上半天。
十年過去了,她便將莫策的醫術學了個七七八八,嫁給墨濯塵之前,她正在學習莫策的煉丹術。
辛綰綰真沒想到她身體的前主人還有這麼個絕技,她簡直躍躍欲試,想試試辛宛歌從小學的醫術她現在的腦子里面還記不記得一些。
莫策拿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丫頭,你要我幫你什麼?」
辛綰綰從回憶里醒過神來,乖巧的笑道︰「我突然想起來有事沒告訴七王爺,你能不能替我找匹馬,我想下山去找他。」
莫策斜眼看她,一臉的鄙視,「你又不會騎馬,我給你找馬又有什麼用。」
「那馬車呢?馬車有沒有?」
「沒有。」莫策很干脆的說,「你就在這里等吧,小言很快就回來了,多大點事兒,真是的。」
「哎,你怎麼能這麼說,他要去找皇上冒死直諫的好不好,難道你不擔心他?」
「撲哧……」莫策為老不尊的笑了,「丫頭,你是忘了你吃了什麼藥才會失去記憶的了吧?小言身上有那藥,只要給你想救的那個人吃了,再把他尸體偷偷運出來,喂了解藥,這事就算辦妥了,根本不用見皇上。」
「你說的是哦,我怎麼忘了這一出呢……」辛綰綰突然有些難過,「那他吃了這藥會不會失憶呢?」
「這個說不準,或許有的人吃下去沒事,或許有的人吃下去就會變成你這樣。」莫策趁辛綰綰不注意,把了把她的脈,「丫頭,你脈象很虛啊,趕緊躺下休息,師傅我給你開幾服藥調理一下。」
辛綰綰很听話的躺到了床上,這一松弛才發現,自己是真的很累,又累又疲憊,畢竟這才小產後沒幾天呢……
于是很快就睡著了。
再醒來的時候,周圍一片漆黑。
七王府的下人似乎都是隱形的,平時絕不出現,但是只要她喊一聲,保準會有得力的丫鬟瞬間出現。
但是辛綰綰沒有叫人,而是自己安安靜靜的躺著。
她在想,墨濯言有沒有見到墨濯塵,墨濯塵有沒有吃藥,她的救人計劃已經到了哪一步?
墨濯塵,會不會就此忘了她?
如果他也能失去記憶,那也正好。
忘了自己曾是一個王爺,忘了自己母後的仇恨,也忘了給過他巨大傷害的辛宛歌,好好的做一個快樂的人。
同一時刻,正在天牢的墨濯塵,正在思考到底是誰背叛了他。
他本沒有打算這麼快就出手,這一切都不在他的計劃之中。
他實在不願意相信,這一切都是辛宛歌布的局,雖然他對于她,現在也充滿了疑惑。
但他始終認為,他們之間的感覺是對的,辛宛歌對他的依賴和愛也都是真的。
忽然有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過了一會兒,一男一女出現在了牢房門口。
男的是天牢的守衛,女的是雲若畫。
守衛說︰「雲小姐,你只有一炷香的時間,你和王爺聚一聚,這輩子的夫妻情分也就到頭了。」
雲若畫感激的說︰「謝謝你。」
門被打開,雲若畫快步走了進來,走到鐐銬加身的墨濯塵面前,看他狼狽的樣子,她忍不住哭了。
「王爺,你受苦了……」
「我已經不是王爺了。」墨濯塵的眼楮看著她的身後,「宛歌呢?」
「自從阮少將帶著皇上的旨意去王府抄家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姐姐了。」
「阮清晏?」
「恩,是的,皇上下旨,夫禍不牽連妻妾,所以我和姐姐現在已經是自由之身,婚嫁各便。」雲若畫重重的點頭,她故意隱瞞了辛宛歌是進宮之後才失蹤,而是把這個時間點歸結到了阮清晏的出現。
女人的嫉妒心真的是世上最可怕的東西,一旦她愛上一個人,她就會想方設法讓對方忘了別的女人所有的好,從此之後,心中只能盛下她而已。
能跟阮清晏雙宿雙飛,竟連他最後一面都不想見了?辛宛歌,你果真絕情至此?
墨濯塵嘆了口氣,道︰「畫兒,你嫁給我這些時日我也沒怎麼好好待你,難為你還想著來送我最後一程。」
「王爺,是畫兒福薄。」雲若畫忍不住伏在墨濯塵肩頭哭了起來。
墨濯塵艱難的抬起手,輕輕拍著她的肩,「畫兒,別哭了,等我不在人世了,你就找個真正疼惜你的人嫁了吧,我現在唯一慶幸的是,你還有雲相這個靠山,不至于被我連累到無人問津。」
「王爺,你不會不在人世的。」雲若畫臉上表情還是泫然欲泣,可是聲音卻清晰可聞,「王爺,我是來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