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濯塵心里一驚,但是看到守衛還在門邊監視著他們,便繼續若無其事的拍著雲若畫的背,看上去像是溫言軟語的在勸著雲若畫。
只听雲若畫說︰「王爺,我手里有一顆藥,我給你放到領子里了,你趁著沒人的時候吃下去,然後便會停止呼吸,跟死了一樣,到時候我會想辦法把你給運出去,然後給你吃了解藥,就沒事了。」
「這藥從哪里來的?可靠嗎?」
「是我從一個神醫那里求來的。」雲若畫拿帕子擦了擦淚,「王爺,現在指望皇上法外開恩是不可能了,只有兵行險招了,可不可靠我們總得都試一試。」
「也罷,如果真能憑借此藥逃過一劫,是我的命大,如果不能,倒也無礙,至少我死的時候不會被千萬人圍觀,不會死得那麼狼狽。」
雲若畫拼命搖頭,緊緊抱住墨濯塵,「王爺,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會苟活于這世上。」
這也許就是生死相許吧,難得在他人生最低谷,雲若畫還對他不離不棄,墨濯塵從來沒有這樣感動過。
相比較辛宛歌,倒是雲若畫對他真心多一些呢。
一想起辛宛歌,墨濯塵的心就像針扎一般的疼,此生此世,他鄭重其事的付出一段感情,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雲若畫走後,墨濯塵在天牢呆呆的看著牆壁,看了好久好久。
直到夜深人靜,他才偷偷從領子里模出那顆藥丸,慢慢的吞進了咽喉。
不管結果如何,他都無怨無悔,這藥丸于他而言,要麼是解月兌,要麼是新的開始。
不過片刻,他便失去了知覺,昏倒在地。
辛綰綰在七王爺府一覺醒來,就看見莫策笑眯眯的看著她,「丫頭,來,把這碗藥喝了,喝完了你就有精神了。」
「師傅,你讓我下山,比讓我喝什麼補藥都讓我更能有精神。」辛綰綰實在很擔心墨濯塵的生死,也不知道墨濯言有沒有見過他。
「師傅已經告訴過你了,你下不下山,小言都能救出你想救的人,你還擔什麼心。」
「好,我可以喝這碗藥,但是師傅,我們先玩個好玩的游戲吧。」辛綰綰的眼楮里裝滿了智慧的光芒。
「什麼游戲?」
「這是一個考驗我們之間互相信任的游戲,我閉著眼楮,讓你喂我喝藥,你閉著眼楮,我送你去藥谷,你說好不好?」
「行,沒問題。」莫策很配合的舀起一湯匙藥,送到辛宛歌嘴邊,「來,閉眼,張嘴。」
辛綰綰沖莫策咧嘴一笑,然後很听話的閉眼張嘴,咽下了那些藥。
她猜測她這個師傅是個老頑童,肯定不會戒備她一會兒做什麼手腳,所以一會兒等莫策閉上眼,她就利用他把她帶出七王爺府,然後,她要下山,就算靠一雙腿走路下山會累死,她也不管了。
一碗藥很快就喝完了。
辛綰綰對莫策說︰「師傅,輪到你了。」
莫策斜著眼看她,「你該不會想把師傅往水里帶吧,這七王府可到處都是水。」
「怎麼可能!」辛綰綰眨了眨眼楮,「我保證把你送回藥谷還不行嗎?」
「好吧。」
于是乎,辛綰綰便把莫策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往屋外走去。
果然有了莫策這張護身符,她在七王爺府暢通無阻,一個下人也沒有出現來阻攔她。
她無驚無險的走出了七王爺府,然後對莫策說︰「師傅,你等我一會兒啊,我要去小解,馬上就回來。」
「那你快點啊。」
辛綰綰一見莫策已經被自己騙到了,趕緊往山坡下跑去,這一路狂奔,直奔出了好幾里地才停住。
她跑得急,裙子被荊棘劃破了都不知道。
可是等她停下來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跑得真是無厘頭,因為她根本就不認識哪里才是回京城的路。
剎那間,彷徨、無助、害怕這些情緒緊緊的包裹住了她,她看著周圍陌生的景色,嚎啕大哭起來。
然後,她很幸運遇到了一戶正要搬遷到京城的商人,那商人的娘親看她哭得可憐,便把她帶上了馬車。
于是,一個時辰之後,她便回到了京城。
京城還是一樣的繁華昌盛,並沒有因為一個王爺的謀反未遂導致任何改變,頂多就是給了京城百姓茶余飯後提供了談資而已。
辛綰綰站在城門口,突然就迷茫了。
她應該去哪里?宮里?太師府?還是已經被查封的六王爺府?
這幾個地方都有她熟悉的人,卻都讓她感覺很陌生。
她覺得自己最應該先見的是墨濯言,所以她最終決定,先進宮去試試運氣,看能不能見到他。
辛綰綰于是朝皇宮方向走,剛走一半,就看見了阮清晏。
她剛想躲開,阮清晏也看見了她,他快步走過來,驚喜的攔住了她。
「宛歌,昨天在六王府抄家的時候沒見到你,我還以為你回家了,今天正準備去你家找你呢,沒想到在街上遇見了。」
辛綰綰真是沒興趣跟他敘舊,所以故作平靜的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阮清晏仿佛欲言又止,「宛歌,你有沒有想過你以後的打算?」
辛綰綰咬牙,這個辛宛歌,招惹的桃花還真多,那墨濯言算一個,這阮清晏又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