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沉默,轉過幾道長廊後影入眼斂的是那在陽光下散發出耀目光芒的德鳳宮。
在永安的皇宮里,除了當今皇後住的鳳凰宮,就數德妃所在的寢宮德鳳宮最為豪華,德妃進宮十多年,一直深得皇上的寵愛,當今皇後沒有子酮,一直深居簡出,現在掌管後宮鳳印的人正是德妃。
二人來到德鳳宮,德鳳宮的掌事太監李公公早已在殿外候著,此刻見花諾然到來,忙上前見禮,然後將二人領進殿去。
德妃並不在正殿,李公公直接將凌翹與花諾然領到內殿。畢竟不是外人,德妃與自己的兒子見面,自然不會講究那麼多的虛禮。
進入內室,那股熟悉的檀香撲面而來,不同外殿的陰寒,內室的暖意令人有種慵懶的感覺。
「娘娘,七王爺來了。」
德妃依靠在軟榻上,背對著凌翹,手中奉住一本佛經,此刻听到李公公的話才放下佛經轉過臉來。
凌翹看到,德妃眸中閃著光亮,臉上更是有著說不出的愉悅,看得出來,她真的很疼愛花諾然。
「孩兒叩見母妃」
「奴婢見過娘娘。」
二人齊齊行禮,德妃卻沒有理會凌翹,而是滿臉溺愛地看著花諾然,柔聲道「然兒快過來,讓母妃看看你最近瘦了沒有。」
「母妃,孩兒不知道有多好,怎會瘦?」花諾然雖然少年早熟,但是面對自己的母親,他還是不經意地流露出孩子氣的一面,也不多說,如陣風般膩到德妃身旁。
德妃拉過花諾然的手,看了又看,這才笑道「你這孩子,這些日子都跑那兒瘋去了?也不見你來看看母妃。」說完,頓了頓,瞥了凌翹一眼,又嗔怪道「母妃听說前些時日格瑪傷了凌霜,你送她回來,怎地不進來瞧瞧母妃?是不是長大了,就與母妃不親了?」
「那有的事兒,孩兒最愛母妃了,那會兒孩兒不是因為有事要忙麼?」花諾然任由德妃拖住他的手,笑嘻嘻地道。
「岔嘴滑舌的,你這孩子,你是母妃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對你母妃還不了解麼?你能有什麼事兒?你不見母妃,還不是為了你與格瑪聯姻的事兒惱著!好了,你母妃知道你不喜歡格瑪,母妃已經與你父皇說過了,你父皇也不想勉強你,畢竟你還小呢,現在你父皇已經指了老六給格瑪,這事兒已定了下來,明兒個你父皇便會下旨,你也莫為這事兒煩了!」
「真的?還是母妃疼愛孩兒」花諾然聞言喜笑顏開,嘿嘿道「那格瑪簡直就是一個酸了的醋壇子,六哥可有得受了!」
「你還說,還不是因為你!」德妃白了他一眼,語氣雖然嗔怪,但是眉眼里的笑意卻怎麼也掩不住。
凌翹站在一旁,看著眼前這母子二人開懷談笑,心中不由感慨地想,若是現在在這里的不是花諾然而是花緋色,恐怕氣氛不會如此融洽罷?德妃的偏愛,也許與她與皇後之間的恩怨有關,也許亦與花緋色的性格有關。
看著眼前這對關系融洽的母子,凌翹腦海里忽然掠過花緋色那雙滿含淒涼的雙眸,花緋色是孤獨的,與在德妃身邊長大,從小受盡千萬寵愛的花諾然比起來,也許從小被冷落的花緋色更需要那份來自至親的關懷與溫暖。可惜,德妃永遠也不能體會到花緋色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