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消息了!」羽手捧一只信鴿,迫不及待地沖進房間,臉上喜悅的表情一覽無遺,鐘離君諾此時正坐在桌案前沉思,聞見,不由幾步快走接過羽手中的信鴿,拆下信來看,一目十行,一掃而過︰「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們才剛到信平郡。」
「公子料事如神,我們可要行動?」
「不!」鐘離君諾一口否決,「他如此明目張膽必是有備而來,我們姑且在此靜觀其變。」
「是,還有一事,」羽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這是宮差人快馬加鞭送來的,我想應該是有關相國的事。」
鐘離君諾展信看了一眼,面色凝重,眉頭也緊緊地皺了起來,厲聲問道︰「送信的人可還在?」
「還在外等候。」羽看他凝重的臉色也猜到了一二分,只怕是相國那邊出了什麼事情了。鐘離君諾收起信就讓羽帶他前去。
「相國夫人怎麼會憑空失蹤?」鐘離君諾一進大廳就問,送信來的是個年輕的小伙子,一見鐘離君諾連忙下跪道︰「回宮主,夫人被送進大牢後就被分開了,獨自關押在一間牢房里。只是不知為何,隔天夜里忽然間就不見了。」
「忽然間?這人還能打地洞走了不成?」鐘離君諾氣憤地一拍桌子吼道,只見那脆弱的桌子受不了他的憤怒,扭扭捏捏應聲而倒,「既是隔天就消失了,怎麼到現在才回報!」
鐘離君諾的一聲吼嚇得那年輕人手腳直哆嗦,戰戰兢兢地回道︰「宮大人說……說先仔細找找看,興許……興許只是被人押走了,沒想到等了幾天還是沒見回來,也沒見人來查問,就……就覺得不對勁,這才叫小的快馬加鞭趕來,小人已經……已經騎死了三匹大馬啦~!」
鐘離君諾看著他這一副老鼠見到貓的表情,怒也不是,罵也不是,半晌才繼續說道︰「讓宮和商計劃提前,現在能救出來一個是一個。」
「還不快走!」羽見跪在地上的人半天也沒個反應,只一個勁兒地點頭稱是,連忙催促道。年輕人反應過來,發現宮主怒雖怒,卻沒將自己怎麼樣,逃也似的飛奔而去,揚起一片塵埃。
「公子……」羽還想說些什麼,開了口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鐘離君諾深深地嘆了口氣,一臉的無奈和哀愁︰「看來,百姓的苦日子要來了。」
看了看羽,復又說道︰「趁現在多去買些糧食回來吧,過些日子可能要鬧糧荒了。」也不等羽回答,起身踱步而去。羽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雖然一如既往的高大,挺拔,可是卻越發顯得落寞了,這麼多事情壓在他的肩上,他還能支撐多久呢?听老宮主說,小時候的宮主天真浪漫,可謂少年不知愁滋味,她多麼希望自己能夠早點遇上他,看看他的微笑,看看他的快樂,自己不能分擔他的憂愁,至少能夠幫他記住那為數不多的快樂。可如今,能陪他歡樂陪他愁的人,永遠也不可能是自己。她一向遵守本分,她從來都有自知之明,她比任何人都看得明白,有些感情不能出現,即使出現了也不能擁有,那麼,將那種感情變成崇拜不是更好麼?因此,他永遠是她崇拜的宮主,高高在上的宮主,不可褻瀆。
「肉包子,你給我出來~!」凌汐端著一大盆水在司鴻顏墨的門外大聲叫囂。
肉包子?房內的司鴻顏墨听到凌汐的叫喊生,對著靈雪挑了挑眉,問道︰「他這是在叫誰?」
靈雪的嘴角不停地抽搐,不知該如何回答,一顆心在胸膛里七上八下的,暗罵這個凌汐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麼,竟然敢公然叫囂!
「肉包子,有膽的趕快開門,躲在里面算什麼英雄好漢!」見沒什麼動靜,凌汐再接再厲地喊著。
「她這是在叫我?!」司鴻顏墨听出了些門道,一怒之下拍案而起,竟然敢叫他肉包子!快步跨到門口,帥氣地將門一甩,正欲張口斥責,卻硬生生地接了滿口的水,一大盆水華麗麗地迎面而來,從頭淋到腳,沒有一處是不滴水的,靈雪在身後一聲驚呼,待看清罪魁禍首正抱著臉盆笑得前翻後仰,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只差沒有笑掉大牙了,司鴻顏墨的臉立刻變得鐵青鐵青,猶如一只剛出地獄的水鬼,猙獰得恐怖。起先起的一點點愧疚之心此刻掃得蕩然無存,怒火焚身,恨不得將眼前這個不知好歹的家伙大卸八塊︰「你找死!」從牙縫里擠出這三個字,身形一閃,瞬間移到凌汐面前,一把掐住笑得上氣不接下去的凌汐的細脖子,恨聲道︰「不想活了說一句,我立刻送你上西天!」凌汐是見識過他的陰狠的,這樣的結局也早已料到,因此也沒什麼懼意,漲紅了一張臉,瞪著大眼楮道︰「有本事你就掐死我!」說完還不忘加上一句肉包子,直把司鴻顏墨氣得干瞪眼︰「你以為我不敢麼!」說罷,加重了手中的力度,凌汐不由抓住了他的手,一張臉漲得更紅了。
「不要啊!你會弄死她的!」靈雪一看情勢有點控制不住了,大叫一聲連忙上去拉住司鴻顏墨的手,急切地說道︰「她還不能死啊!」一雙眼楮更是急切地看著他,充滿了擔心,充滿了期待。
司鴻顏墨的眼光在她和凌汐之間來回掃蕩,看著她急切的眼光,再看看凌汐漲紅的臉頰,思量許久才慢慢松開凌汐的脖子,肺部嚴重缺氧,一得到喘氣的機會,凌汐腿一軟,坐倒在地上,只剩下大口呼吸的力氣了。
「明早之前不要再讓我看到你!」放下狠話,司鴻顏墨一甩袖,冷哼一聲大步離開,再也不停留片刻。
靈雪連忙抱起倒地的凌汐,責怪道︰「你這又是何苦呢!」
「咳咳……我知道,他肯定……咳咳……肯定不會殺我的,我報仇了……咳,不是麼?」凌汐一邊咳嗽,一邊還不忘對她微微笑。
「你別再惹他生氣了,他真會殺了你的。」
「他不會。」凌汐答得斬釘截鐵,氣也順了許多,肚子里充滿氧氣的感覺真好。
靈雪抬頭不解地看著她,道︰「何以見得?」
「他這種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如今我的作用還沒發揮,他又怎麼會舍得殺我?」
真是這樣麼?素和靈雪定定地看著她。她和他認識才多久,竟然能將他看得如此透澈?而自己跟在他身邊5年了,卻從來都看不透他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人。說他野心勃勃,他卻又游戲與朝堂之上;說他心狠手辣,他卻可以讓手下人心服口服,心甘情願地忠心于他;說他冷酷無情,卻對眼前這個人屢次手下留情,而對自己,為何憑自己第一美人的外貌在他身邊5年了,卻依然得不到他絲毫地留戀?每每親吻之時,她能感覺得到,他的吻冰冷無情,有的只是嫻熟的技巧,那是在敷衍她,她懂,可是她還是會控制不住地迷戀他的唇,一迷戀,就是5年,或許更久,一輩子也說不定。她知道,這輩子,也逃不開這個男人的手掌心了。
「姐姐,你為什麼要跟著這個肉包子,他到底哪里好了?」凌汐見靈雪在發呆,不由晃了晃她的手臂道。
靈雪苦笑一聲,輕輕道︰「有的人說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誰也替代不了。」
咦?這話听著好耳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听過,也不深究,凌汐一臉失望地道︰「這下子小白要傷心死了,也不知道他現在好不好,還有爹,還有娘!還有我的詩情畫意!」一想起他們,凌汐的心里就不好受,暗暗告訴自己一定要主動出擊,不能坐以待斃了,只是,她該怎麼做呢?
听到小白這個名字,靈雪不由地想起了那位溫潤如玉般的男子,各種風韻,盡在眉梢眼角,今生,怕是與他有緣無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