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主子自說自話帶走,妙音連說「不」的機會也沒有,就被龍心帶出了翔微皇宮,她不敢反抗主子的決定,她們的速度很快,來到了僻靜無人處,龍心這才停下腳步,自言自語道︰「在這里的話,就該月兌離那個家伙的感應範圍了吧∼」懶
妙音不知她的意思,只是問︰「主人,打算怎麼做?」
她是選擇了尋找機緣,可這機緣找起來又談何容易,何況是她現在這個德行!
「姐姐不用擔心啦∼」咪咪笑吟吟接口,「主人不救姐姐,咪咪可以救姐姐啊∼」
「額!」妙音幡然醒悟,和她不同,妹妹走得道路是玄貓道,她也選擇了醫者這個身份來廣積善緣,不像她這個三腳貓。
咪咪歪著腦袋,有些苦惱得又道︰「可是咪咪學得不好,姐姐的筋脈人家也不能全部修好,頂多保住姐姐的性命,這樣也沒有關系嘛?」
「只要能讓我像個正常人一樣能跑能動,不要像現在癱著就好。」妙音苦笑起來,她已經不再奢求能立刻重新修煉,只求能動,不要像現在一樣,事事都要別人伺候。
「嗯∼」咪咪點頭,「沒問題,不過姐姐以後要比正常人還要體弱一些,千萬要小心不要生病哦∼」
「咪咪,你的廢話太多了吶∼」龍心懶洋洋的拋出一句話,打斷了姐妹倆的敘舊,咪咪趕忙為妙音續接筋脈,她便信步走到妙音面前,一層不變的笑容多了寓意不明的陰影,「妙妙啊妙妙,沒想到你不過往這異世走一番,居然能在短短半年的時間內惹下這麼多的事端。」蟲
妙音正在接受咪咪的治療,處于有口不能言的狀態,抬眸看向龍心詢問她話中的意思。
「所謂因果,不過是命線糾纏之下的產物,你的身上……」龍心含笑的目中閃爍著璀璨星光點點,那一眼似包含了世間萬物,那一眼也似能看透世間,她就這麼注視著妙音輕笑而語,「你本不是此間之人,卻和此間之人命線糾纏至此,若不能做個了結,干擾了此間運作,那因此產生的果都會算到你的頭上吶∼」
輕柔到了極點的話如驚雷轟在妙音耳中,她反思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所作所為,突然發現自己的任性妄為真得如主子說得那樣為很多人造成困擾,若不能將其一一導回正途,那她怎麼去承擔因此造成的後果?想到這里,她不禁驚出一聲冷汗。
「啊∼既然你願在此間尋找你的機緣,那就趁這個機會做個了斷吧∼」妙音驚懼的目光被龍心收入眼中,她的笑容加深,「妙妙啊妙妙,你若不能明白,那我想要的妙掌櫃也就沒有了吶∼若非如此,我又何必跑這一趟?」
清淡的話語落到妙音耳中,她又感動得想要落淚,看起了好似獨.裁者般的主子,永遠指引她們最好的路燈,正因她「無情」才能看到那條真正合適她們的道路,不會溺愛嬌寵她們,也不會輕易放棄她們,僅僅是在她們迷路的時候,適當推一把——也正因如此,她們才會死心塌地得為了她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小貓兒∼」龍心伸手模模妙音的腦袋。
妙音淚眼朦朧的凝視著龍心的身影,耳邊傳來一聲輕嘆,與此同時主子眼里居然有一抹瞬息而逝的傷痛——怎麼可能?!主人的臉上怎麼可能會有笑容以外的表情?再仔細看去,主子的眼中卻沒有任何多余的東西,應該是錯覺。
龍心的手順勢滑落,替她拭去溢出的淚花兒,妙音看不清對方的面容,只听到她說︰「妙妙,如果不想以後的路太難走,凡事都須三思而後行吶∼」
「嗯,妙妙明白!」恰好咪咪的治療已經結束,妙音恭恭敬敬得朝龍心跪下,磕了三個響頭,「主人的提點,妙妙一定會謹記在心!」
龍心沒有扶起她,只是道︰「好了,我們也不便久留,你自己好知為之。」
妙音連連點頭,就見龍心與咪咪站在一塊兒周身翻起漣漪,慢慢淡去,就在她們要消失的那刻,主子的聲音遠遠傳來,「啊哈∼忘記了∼妙妙吶∼這個要是能和世外之人扯上關系的話∼那就多多叨擾他們吧∼要知道我的天下第一樓還欠幾個掌櫃吶∼」
丟下這句話,妙音身前的漣漪消失了,她皺了皺眉,主子最後的話是什麼意思呢?難道是想在這里再現招幾個掌櫃?不過這里的人經得起主子的神來之筆麼?不玩死他們,主子可不會罷手咧!
想到這里,妙音也不去多想,審視了自身的狀態,發現自己的筋脈雖然沒有全部被修復好,也能像正常人一樣能跑能動,只不過筋脈不全,難以重新修煉,她也只好嘆了口氣,自求多福了。
「傲嗚——!」一聲咆哮,碩大的吊眼白楮虎撲到妙音身前,正是上次她遇到冥龍會副手冥湮時召喚的那只,巨虎親昵得圍著她打轉,「傲嗚,傲嗚」叫得歡。
一時間,妙音面前回想起往事種種,既然巨虎在這,那不正意味著她在如凌城範圍內?如凌城距離她最初到達的景陽城不過兩日山路,主子說了要她和過去做個了斷,那麼就從她第一次到達的地方開始吧!
雙拳握緊,妙音低頭對著巨虎道︰「我要去景陽城,你能送我一程麼?」
巨虎依言點了點頭,馱著妙音飛馳而去,山風吹動了妙音的長發,也帶起了她點點回憶,現在她不再迷茫,而是勇于做個了斷的戰士!
妙音並不知道,龍心為何要把她帶離這麼遠的距離,可就在龍心吐出那句「離那個家伙的感應範圍了」的同時,正在外循著線索找尋宇文未央下落的陶剔渾身一顫,他清楚得感覺到妙音從他能感應的範圍里消失了!
「妙兒!」陶剔大驚,平穩的心境竟因為此波瀾大起,離開翔微皇宮的時候,他不放心把妙音獨自留在深宮,特意用自己的真氣做了氣鎖,若她若有生命危險,他能立刻知道,可像現在,她突然消失在他的感應里,他哪里能放心,再也顧不上找人的事,發了瘋似的往翔微皇宮趕。
修真者的速度瞬息而至,何況陶剔的修為已經跨過了地仙的範圍,幾乎就在咪咪為妙音治療完畢的同時,他已經出現在了妙音的寢宮內,這時宇文肅正派人到處尋三人,見到陶剔出現,眉目一展,「先生來得正好,有名自稱妙兒主子的女子不分由說要帶走妙兒,剛刮起了大風,她三人就不見了蹤影。」
妙兒的主子?陶剔一愣,他還道有人對妙兒不利,卻沒想到是妙兒的主子!主子?一塊石頭落地,另個疑問浮起,妙兒不是說她有個師傅,怎麼又突然跑出來個主子?會不會有人假冒名義要對妙兒不利!
「她說是妙兒的主子便是主子麼?你們就沒有人質問她的身份!」想到有人趁他不在,帶走了妙兒,陶剔心中緊張難掩。
「陶公子不用擔心。」蕭玉郎一直在旁打量他,听他這麼說,主動前來搭訕,「妙兒也承認了對方的身份,另外同行之中有名少女長相與其相似,她二人姐妹相稱,想來應該是妙兒家人。」
家人?陶剔皺眉,她從未提及她的情況,現在想來這小小貓兒也不知道從哪里來,那些奇門遁甲之數,怪異的法門也是如此,是他沒有關心她的情況。
「二皇子此話說的奇怪,若是妙兒的家人,那陶公子作為妙兒的哥哥,又豈會不知道?」宇文千黛嗅出其中的端倪開口,蕭玉郎的態度古怪,那兩個女人更詭異,她不免懷疑妙音的身份有假。
「謝謝。」陶剔認出蕭玉郎的臉,那日妙兒帶他去武林大會時,此人也在場,他無暇關心對方的身份問題,隨口道了謝,尋思起來,若真的是妙兒家人帶走了妙兒,那他也可放心,據妙兒的口氣,只要能遇到師傅,傷勢能無礙。
見陶剔不回答她的問題,宇文千黛轉開了話題,「對了,公子不用再在外奔波了,妙兒的主人已經替她還了人情,不用這麼辛苦了。」
「千黛!」宇文肅急了,這個女兒怎麼能當著陶剔的面把這個說出來,要知道陶剔現在還不知人情已經償清,他還想用他來彌補自己被那個丫頭擺了道的損失哩!
知道宇文肅心里的算盤,宇文千黛可不樂意陶剔一直在外,她見不著,這才說出這番話,她詳裝無辜問︰「父皇有何吩咐,千黛不過是見陶公子在外奔波勞頓,于心不忍而已。」
在旁把這一切收入眼中的蕭玉郎暗中發笑,宇文千黛居然能為了個男人拆自己父皇的台,而宇文肅能厚顏無恥繼續想要像不知情的陶剔討要已經不存在的人情,翔微國國風如此,真叫人大開眼界。
「妙兒有沒有說她去向哪里?」陶剔根本不關心他們之間的貓膩,只想知道她所在,畢竟他欠她甚多,若她能恢復如常,那他才能心安一些,再想法子還她相助之情。
「這個我們都不知。」蕭玉郎見宇文父女在旁拌嘴,便回答陶剔的問題,他也想知道妙音去哪了,見過了這個龍心的手段,他更想要得到妙音了,即便不能為他所用,有這麼個美人兒相伴,做事也能事半功倍,「否則,也不用尋她們了。」
陶剔的眉頭擰起,現在妙兒失去了下落,他下一步該如何是好?想到剛才宇文千黛說的話,他忙開口,「既然妙兒不在這里,在下也不便打擾。大王、公主相助之情,陶剔謝過了,就此別過。」
「陶公子,你……」宇文千黛听到他要走,如意算盤打錯,悔不當初。
宇文肅狠狠瞪了宇文千黛一眼,「先生,豈能說走就走,別忘了你曾答應我……」
「在下還要去尋妙兒。」陶剔打斷他的話,素來的好涵養因為她失去聯絡消失得無影無蹤,「在下答應大王的自會做到,但在下掛念妙兒,就不打擾了,告辭!」
一句告辭剛出口,陶剔就飛身而去,現在妙兒不知下落,也不知如何,他做什麼事也不放心,還是先尋到她再做打算。
陶剔堂而皇之的離去,留下宇文肅在那氣得跺腳,蕭玉郎見此,也覺得呆在翔微國沒有了意義,便也告辭回泯煙國——紙包不住火,妙音在翔微的消息也慢慢傳開了去,一場風波也在緩慢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