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起了地暖,元澄換一身廣袖疊襟鴉袍坐著。解藥起效很快,面色已恢復如常。華衣說,這藥服下後,必須吃些東西,所以,他干脆也不睡了,先吃早膳。
對面,讓他硬拉陪的人有些情緒,什麼都不吃,眼楮一會兒眯一會兒瞪,還帶時不時冷笑。
他是一親芳澤,正心滿意足,對她秋後算賬的咄逼表情恍若不見,心中不抱歉然。本來就是挺惡劣的人,不能指望他真君子。只不過,她太聰明,這麼早就看穿她,以至于淺嘗則止,讓他再度嘆了嘆。
「嘆氣的,應該是我。」他還感嘆氣?她哼一聲。
「墨紫,有時,懂裝做不懂,日子就能輕松過。」但他知道這事在她那兒不會就此完畢。
墨紫果然譏誚,「像你似的,明明解藥在配了,還一副要我當解藥的欲語還休。元澄,你這叫騙子。」
「欲語還休,就是我什麼都沒說。吐血是真,快撐不下去了也是真。墨紫,你真情流露,我也一樣情難自已,不是一對真心人而已。雖然時機牽強了些。」她心情不好,可他心情大好。**丸的烈欲情火在他預料之中,但他沒料到瞧出不對的銘年會把墨紫找來,讓他徹頭徹尾陷入一場前所未有的痛苦和愉悅兩極的交戰狀態。
對情愛之事,他以為他已經寡淡。認識她之後,內心日益熾烈,屢屢違背了性子而為她出手。如今,連身體都產生渴望,令他始料未及。他可以騙自己是藥物作用,然而真相因那顆劇烈歡跳的心全然曝露在他眼前。
他曾不明白好些女子由何而來的痴傻目光,便是捉他一袖,都會吃吃呆笑。原來,這種熾熱不能追根究底。心動則情動,情動而生的肢體比原始本能更狂野,又有令自己陌生的憐惜。那乍看到她時,鋪天蓋地的情潮,全因這一份惜意勒在懸崖之邊。但他,不想空手而回。他不是那麼良善的人,只知道在他向她表明心意的十二個時辰之外,對她尚未給出的答案,心態從淡定到不淡定,臨時決意在等她上前的同時,要拉上一把。他,無法接受她不要他的回答。
說實話,那場求親不在他計劃之內。真的,就是讓她對日後伴侶的那份閑情嚇到,怕自己與她想嫁的理想人選差太遠,所以倉促中禁不住就問了。
事後,他想起來,有點後悔。他可以等她一生,但他自私自利,最大的容忍,只能一步之差。一步,他可以捉住她,不讓她跑開,就這麼短,不能再多出一步。
親她,很美,很好,讓他感到踏實。
真情流露?墨紫想,是啊,她已經主動要當解藥了。可那是因為他當時一副快要燒掛的樣子,她又是喜歡他的,當然不可能不救。但解藥來了,她要退,卻讓他索吻,無論怎麼想,都是他吃豆腐的表現。再仔細想,破綻就一點點浮現。
元澄是什麼人?即便香十一用了很妙的法子讓他服下**丸,即便他大意失荊州不小心上了當,但他能跑回來,而且還知道香十一沒有解藥,就證明他已經有了應急之策。所以,人是關心則亂。那時,她急得六神無主了。
「你怎麼中得這圈套?」親都讓他親了,不過要是他認為這樣她就非他不嫁,那可大錯特錯了,不過多刷幾遍牙。
「徐傅氏以壇子倒酒,徐九和我一人一碗,我料不到她連她夫君都會下藥。所以,我喝了。三巡之後,我覺得不對,開始以為是酒力。徐九也醉態酣然。徐傅氏說給我準備了間休息的屋子,當時便懷疑了。然,不管徐九他娶了什麼樣的老婆,他是條漢子,我不好當那麼多人拂他的面子。我也想不到是**丸,以為是一般的**藥。要知**丸十分難得,清散宮獨制,一年不過五十丸二十五雙。它不即刻發作,要酒過一巡,方借其濃烈而進入血脈,且分陰陽兩丸,女子也要服下,*房方能解。豹幫有自釀老酒,酒勁起在三巡後。我說那徐傅氏聰明用錯了地方,否則倒是能幫幫徐九。」拿自己相公出來作幌子,他失算也不覺丟臉,好歹有人陪著yu火焚身。
「呃?女子也要服下才能共解?」那她不是瞎主動?墨紫眼里冒火了。真是,遇到這個人,神仙都要被氣死。
元澄知道她會跟他急,袖子一拂,桌上出現一顆烏金丸子,「這是女子服用的。」
你打算給誰吃這東西?知道問也是白問,墨紫就只能月復誹,嘴上說道,「你怎麼會有?」
元澄眉一挑,面上露出極壞的笑容來,「從徐傅氏房中得來的。」
「徐傅氏?對了,她是想解徐九的藥。她不怕徐九事後找她算賬麼?」給自己丈夫下*藥,雖說是為了設計元澄,不過徐九不會高興吧。
「徐九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夫妻同歡,有何帳可算?」都在徐傅氏的算計之內。
墨紫突然坐直了,「元澄,你別告訴我,徐九老婆只有兩對丸子。」
「我說過了,清散宮**丸一年不過制五十顆,且一對值三千兩。徐傅氏一個深閨小姐,有兩對已是極致。」不然,他為何讓人去取來?
「一對是徐九和傅氏,一對是你和香十一。如果你拿了傅氏的那一個,誰解徐九的藥?你應該不會那麼好心,給他送一份解藥去吧?」很不好的預感。
「我雖然當他兄弟,不會親口對他說徐傅氏所做的事,不過,他既然是她夫君,總要替她擋一擋我的不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解藥,我倒是想過給他送的,只是恐怕送去也晚了,他此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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