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壇王爺︰夫君難過美人關 第157章 逃走2

作者 ︰ 花二公子

()南天仇先朝他點點頭,然後從藥袋里取出一張紙。

「找齊里頭的藥材,一個時辰後,我要帶走。」

「是。」大夫恭敬地接過藥單。「請公子先到後堂休息。」

「嗯。」南天仇點點頭,才正要進後堂,藥鋪前頭突然走進一名身著灰衣的年輕女子。

「小哥,我要買一些敷刀劍傷口的金創藥,麻煩你盡快包給我。」

「姑娘請稍等。」正在磨藥的伙計立刻取了藥材,放在搗藥盆里開始輾碎。

金創藥?

听說那名刺客被齊都尉刺中一劍……

南天仇遲疑了會兒,轉身望去,只見那名女子臉色蒼白,眉頭緊鎖著像在忍受什麼痛楚,卻強撐著,不對任何人求助。

「公子?」大夫疑惑地也朝門口看去,但門外的街道卻傳來一陣喧嚷聲。

是都尉府的士兵,正挨家挨戶的搜查。

南天仇望向那名女子,發現她的臉色更自,眼神透露出一絲冷酷。

「姑娘,這是你要的金創藥,外敷用。」伙計將磨好的藥粉交給她。

「謝謝。」她收下藥,付了藥錢,轉身在門口前一步停下,右手隨時準備拔出兵器——

「別在這里動武,否則你跑不掉的。」南天仇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後,她反射性地轉身並退向另一方。

猛然而劇烈的動作令她的臉色更加蒼白,眉頭也皺得更深。

「不關你的事。」她冷冷地警告。

南天仇望向門外,再下一戶,就輪到他們了,他轉而朝她走去。

「站——」她才一開口,他已經制住她的反擊,將她擅于攻擊的右手反剪到她腰後。

「別開口。」他低聲交代,而後半抱著她移往後堂,並且使了個眼色給大夫,大夫立刻意會。

她只看見大夫跨身走向櫃台,若無其事地與伙計繼續磨藥,繼續說明各種藥草的藥性與功用,然後布簾落下,她的腳步顛簸了下。

「小心。」他輕聲叮嚀,直到夠安全了,才放開她。

「你是誰?」一得到自由,她立刻退開兩步遠,防備十足地盯著他。

「只是一個好管閑事的人。」他溫文地笑了笑,注意到她發上別著代表守喪的麻飾。

「好管閑事,通常不長命。」

「人生得意須盡歡,活得久,也不代表比較快樂,不是嗎?」他依舊笑笑。

「你到底想做什麼?」她的眼神愈顯防備。

「你受傷了。」他的眼,準確無誤的望向她的左肩。

「與你無關。」

「我是個大夫,自然不能見有人受傷而不理。」

「不必。」她冷冷吐出拒絕。

「我堅持要救你。」他朝她踏出一步。

「站住。」她喝住。「再向前,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出乎她意料的,幾乎在她說完最後一個字時,他已經來到她面前,並且輕易點下定身穴。

「請原諒我的唐突,但你的傷若不盡快醫治,將會影響往後你左手的靈活度。」他歉然說著,將她安置在座椅上後,再闔上往來的門,接著又說了一句,「失禮了。」便拉下她整片衣襟。

她大驚失色,卻只是倔強地緊咬住下唇,不讓自己驚叫出聲,而眼神,則燃著熊熊火焰怒瞪著他。

而後明白自己無能為力,才又狠狠地別開臉。

「我是個大夫,在大夫面前,沒有男女之分。」

他緩緩地說,知道她必然會有的尷尬。

她的劍傷相當深,因為沒有及時醫治、傷口無法完全自動愈合,于是鮮血不斷流出,即使包扎了,也無法完全止住血,難怪她的臉色那麼蒼白。

南天仇由自己隨身的藥袋里取出一瓶藥,在點住她肩上止血的穴道後,再緩緩將藥粉灑上傷口。

藥份很快在傷口上形成一層淺淺的透明薄膜,止住血液的泛流,接著他又清洗傷口,然後重新包扎傷口。

在他上藥的時候,她又轉回臉,一直看著他醫治自己的傷口,不再因為女子該有的羞澀而避開。

包扎完,他井沒有解開她的穴道,反而倒出另一顆藥,湊近她唇邊。

「吃下去,對你傷口的復原有幫助。」

她閉緊嘴,就是不張開。

「就算你生氣,也無須與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如果你的傷不好,怎麼有辦法拿劍殺我呢?」

「你知道?」她蹙眉。

「如果眼神可以化為利劍,恐怕我已經死過好幾百回了,不是嗎?」他臉上還是一貫溫爾的笑容。

她眼神一頓,終于張口含進了那顆藥。

「好孩子。」他溫暖一笑,解開了她的穴道。「在你的傷還沒好之前,你就暫時持在這里。相信我,在這里,齊都尉府的人絕對找不到你。」

「我如何相信你?」得回自由,她揪緊衣襟,望著他的眼神依然防備十足。

「如果我要害你,不必大費周章地替你療傷,直接讓你被外面那些人帶走,不是更省事?」她的防衛心還真重!

「那你為什麼要幫我?」

「我高興。」他純粹地一笑,走向門口。「如果愛惜自己,就不要擅自離開。你昨晚才闖了禍,現在整個金陵城一定被都尉府的人嚴格把守,你離開這里,只會讓你自己更危險。」說完,他闔上們離開。

她整好衣襟,不得不承認,經過他醫治後,她的傷已不再那麼疼。他的醫術,的確好的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好孩子。

除了師父,沒有人這樣叫過她。她閉了下眼,允許自己脆弱一會兒。

他是個大夫,擁有這家藥坊?!實在太不像了!

她雖然算不上是個什麼劍術高手,但他卻能在兩招之內輕易制伏她,一般的大夫,怎麼可能有他那種身手?!

又,無緣無故的,他為什麼要幫她?他們明明是第一次見面,為什麼他知道她是那個刺客?

太可疑了!

叩、叩。

門板照例被敲了兩下,然後被推開.一張熟悉的面孔端著膳食與藥走進來。

「你都這麼早起嗎?」卯時未、辰時初,他準時送來早膳。對他的問題,她不置一詞。

「想先吃早飯,還是先換藥?」三天來,他每天早上準時送膳換藥,但她從來沒有回答。

「不快樂的人,壽命通常不長,你應該多笑。」

他在她對面坐下來,不因為她的冷漠而生氣,語氣依然溫文低柔。

「我要離開。」她總算開口。

「在你傷口還沒完全復原之前,你不能走。」

「你限制不了我。」她眼神一沉。

「你可以試試,但你應該知道,現在的你,無法打贏我。」他沒有炫耀,只是陳述,但听在她耳里,卻諷刺極了。

「就算我打不贏你,我也不會任你擺布!」她忿忿地道他淡淡一笑。「你要做什麼事,我不會過問,但我是個大夫,既然出手救人,就不會只救一半。你可以離開,但得是在你的傷復原之後。在那之前,我不會讓你走。」

「你沒有資格管我。」她厭惡受制于人。

「那就當我多事吧。」

「我不希罕你多事!」

「無妨,」對她的壞脾氣,他一點也不氣憤。「只要你的傷能盡快復原,就算是我多事也可以。」

說話的同時,他已移近到她身前,徑自替她換藥。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她冷冷地又問。

「救你。」他回道。

「除此之外?」

「只是替你療傷,需要想那麼多理由嗎?」他失笑地道。「你不也說過我‘多事’,就當是我多管閑事,你就忍耐吧!」

「你——」

「別一直生氣,對你的身體不好。」這絕對是身為大夫者的良心建議,可是在這種時候听起來,像極了風涼話。

「不必你管。」她干脆別開眼。

又生氣了,而且是真的發火,她的脾氣真的很不好。但是他依然很快地替她換藥,包扎完傷口後,更替她將衣服攏了回去,一舉一動,完全沒有任何一絲輕薄的意味。

「你先用早膳,再喝藥,半個時辰後,我會讓伙計來收抬。」說完,他轉身便走出房外。

她默默坐到桌旁,開始吃起他論她帶來的早膳。

她仍然覺得他多管閑事,但他的話卻都是事實。

如果她不依他的交代吃飯、喝藥,她的傷就會愈晚好,那麼她就得多留在這里一天。

七天後,她的傷口已經完全愈合,體力也恢復,但南天仇還是一樣端著早膳來到她的房間。

「我的傷已經好了,你不必再費心。」她站在窗口的那一邊,望著窗外,卻能肯定來的人絕對是他。「我想也是。」他同意地說道︰「所以今天我沒有帶藥來。」

她轉回頭,身上穿著的是一件灰而死氣沉沉的布衣,長發往後扎起,不施脂粉的五官明明清麗動人,卻罩著一層寒露。

「我知道你急著離開,所以這一餐,也算是為你餞行。」他笑著,徑自在桌旁坐下,將飯菜端上桌擺好。

她被他強留七天,他們卻沒有一同吃過飯,除了早晚換藥,其他時間都是由伙計送飯、收碗,他不曾來找她。而她在這七天,也從沒有跨出房門半步。

「用膳吧。」他邀道。就算要離開,也得吃飽吧!

她遲疑了下,總算走過去坐下。

「謝謝你替我療傷。」連道謝,她都很冷淡。盡管認為他多事,但是她的傷能這麼快復原,的確是他的功勞。

「不再認為我多事?」

「你是多事。」她淡淡地道。「但你也對我有恩。」

「哦。」他笑了笑,跟著她開始用膳。

「除了診金,你要我怎麼報答你?」含進一口飯,她又問。

「不需要。」他搖搖頭。

「我不想欠你人情。」她放下筷子。

「在你心里,既然認定我多管閑事,何不當這件事沒發生過?」他也放下筷子。

在這里住了七天,她沒問他姓名、也沒主動提及姓名,七天前與七天後,除了她的傷勢復原,他們依然是陌生的兩個人。

「你對我有恩,是事實。」她沉靜地望著他,眼里有著堅決。南天仇覺得有趣極了。

她很冷淡,不是那種故作的高傲冷漠,而是很明顯不願跟任何人有所牽扯;但她也同時認為他的確救了她,因為不想欠他,所以堅持還恩情。

她的性情,真是矛盾,但卻不難懂。

「你真的想還我這份恩情?」

「是。」她點頭,眼神堅定、語氣堅定。

「那麼,我要求你做一件事,只要你做到了,就算還我恩情。」

「可以。」她毫不猶豫同意。

「你這麼快同意,萬一我要你去殺人呢?」他挑了挑眉。「說出名字。」一如他所預料,她一點反應也沒有,反而直接問他想殺誰。

「我不需要你替我殺人。」她的這種反應,只讓他想嘆氣。「我不要你做任何事,只要你答應,半年後,在這里與我相見。」

「半年後?」與他相見?

「對。」他肯定地點點頭。「如果你真的想還我恩情,那麼就答應,在這半年內好好保重自己,半年後我會再來。」

她遲疑了下。

「好。」點頭應允,起身拿了劍,就想離開。

「在你離開之前,先把你的名字告訴我。」哎,才說她可以離開,她就真的一點也不留戀,連早膳都還沒用完就要走了。她是真的性急,還是真那麼不願意待在這里?

「沒有必要。」她頭也無回,一腳已跨出門外。

「當然有必要。」他的聲音沉穩地自後方傳來。

「如果半年後你沒出現,至少我也明白知道,到底是誰欠我一份恩情沒還。」

她腳步頓了下。

「蕭羽。」說完,她縱身跳出後門外。

南天仇只嘆笑地搖搖頭。「以她這種個性,半年內,她真的可以平安無事嗎?」假如她真的想刺殺齊盛庸,那麼他很肯定,她的命,絕對很危險。

秋去冬來,寒歲年末,轉眼年關已過。

流雲宮里已經許久未曾這麼熱鬧了,新年剛過,宮主便為四婢舉行了婚禮,流雲宮里正式宣布多了四個人——就是四婢的夫婿。

雷塊身邊緊跟著的,是逗笑、一刻都離不開妻子的夫婿石無過。

水垠銀嬌婉依靠著的,是對她一臉疼愛的夫婿藍鐳,也是皇親定王爺。

風錚嫻靜牽手著的,是對妻子百依百順、敬愛有加的夫婿秋寒星。

最後,焰珂活潑挽著的,是一臉冷漠、卻對妻子止不住深情的任風行。

四婢臉上的幸福,是看得出來的;而高高興興參加完四婢的婚禮,本以為他們掩飾的天衣無縫,但他們偶然的沉默,依然沒能逃過流雲宮主的法眼。

繼青龍堂主東方情、白虎堂主西門無回相繼離宮之後,朱雀堂主南天仇也來到雲織接。

「宮主。」南天仇恭敬拜見。

听見這聲請示,正端坐在樓前石庭上,寫書冊的流雲宮主柳輕非放下筆,抬起覆著面紗的臉;而原本磨墨的隨身護衛暗,轉眼消**影。

「進來吧。」她輕語。

「是。」南天仇跨過拱門,走上石庭。

「你也要離宮了?」柳輕非問。

「宮主知道?!」

柳輕非一笑。

「三個月前,當玉牌回歸流雲宮,你們四人就各自提出請求,希望能有一點時間處理私事。三個月讓你們安排好堂中事務,也交給四婢一些權利.讓她們能在你們不在時,處理堂中事務、這不就是為了現在?」

南天仇一愣,然後笑出來。

「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宮主。」

「我說過,你們有私事要處理、或想離宮游歷,我不過問、不干涉,也不會阻止,只希望你們記住,你們四人,是流雲宮四堂之主,無論你們發生任何事,雲流官都會全力支持。」

「屬下明白,謝主。」

「我想,水玥和藍鐳也將動身回金陵,你是否要與他們同行?」柳輕非眼里閃過一抹洞悉的慧黠神采。南天仇再度一愣,難得赧了顏。

「屬下……會獨行。」看來宮主什麼都知道了,那麼他再掩飾也是多余,不如就大方承認了。柳輕非點點頭,只手托腮,露出思考的神情。

「還記得,你將白玉如意送到都尉府的事嗎?」

「屬下記得。」當初水玥受傷,無法完成玉牌主人的托付,是他將白玉如意送達,水玥才算完成任務。

「如果有空,不妨了解關于白玉如意的前因後果,對你也許會有所幫助。」柳輕非暗示。

「屬下會記住。」雖不明所以,但南天仇將這句話記在心里。

「那就好,你去吧。」

「屬下告退,宮主請保重。」南天仇躬身行禮,便轉身退出雲織樓。

他一離開,柳輕非再度執起筆,原本消失的暗再度出現,繼續磨墨,仿佛剛才從未被打斷過一樣。

「暗,對四婢的夫婿,我那麼要求。可是對于四堂之主的伴侶,我卻任他們自由選擇,這樣會不會不公平?」她低語。

「不」

「我會不會太偏心?」

「不。」

「萬一,四婢的夫婿有微辭怎麼辦?」

「不。」他們絕沒有這種機會。

柳輕非微偏頷首,想了一想,唇瓣泛出輕笑。

「朱雀翩翩向南天。」書寫,落款。縱然有羽翼能櫥翔天際,終究難月兌七情六欲,難過情關。只是,一向溫和處世、不與任何人結怨的天仇,一旦動了情,會是怎生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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