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8切薩皮克開膛手7
未來已經不見,只有過去在不斷的不斷的不斷的重現。(鳳舞文學網)——尤金•奧尼爾——
保險起見克勞福德安排威爾做了各項檢查,他的身體檢查結果還要等上一個下午才能出來,克勞福德索性為他辦理了出院手續去進行下一項檢查——心理檢測。于是跟著去的艾德拉很快就見到了自己昨天想見的人。
漢尼拔.萊克特。
這個道貌岸然的殺手、騙子,同時也是艾德拉欣賞的連環殺手教科書之一。
克勞福德帶著威爾和漢尼拔寒暄著。
艾德拉眯著眼心情復雜的看著眼前這人。她想殺了他卻要擔心這個人是不是同樣也發現了自己秘密,那樣的話在動手之前她就得找到自己露出的馬腳,而到目前為止艾德拉並不知道自己露出的是什麼馬腳也不知道馬腳何在;但如果不殺他,艾德拉心中又實在別扭,一想到這個人可能已經知道了自己隱藏許久的事情她就咬牙切齒的。
要知道在此之前,艾德拉非常欣賞切薩皮克開膛手這個同行。
他的睿智、冷靜、高明的手法和不留痕跡的現場都是艾德拉認為的典範,簡直就是變態殺手教科書一樣的存在。
可現在呢?這個人居然主動露出馬腳,而且有很大的可能是為了把自己吸引過來,要命的是他居然成功了。
艾德拉忍不住想要念上一句***k。
最重要的是,漢尼拔除了把開膛手的線索引到了他這里外並沒有留下其他的證據,僅僅憑借艾德拉之前發現的香水味這樣的線索和其他只靠推理才能發現的「巧合」是很難在正常的法律程序里發揮作用的。
這也就意味著她無法通過正常的法律程序把漢尼拔搞定。
艾德拉很肯定克勞福德去找的前一個被害人的人際關系中一定會有漢尼拔這個人,但漢尼拔也一定對這個案子完全不負責任。
如果可以私下解決他……
哦不!我還不知道我的破綻咋在哪里,他到底有沒有掌握控告我的證據?
艾德拉無論怎麼想都找不到一個完美解決這件事的好辦法,這件事到目前為止簡直就是一個死局,而且還是個死循環——想解決這件事就要把漢尼拔搞定,得把他殺了或者送到監獄里,但她不能殺他也沒有足夠的證據把人弄到監獄里。
她想找到突破口就只能等待漢尼拔的下一步行動,要靜靜的等待,通過他的行動分析出他的想法,這樣才能把這件事情進行下去。
艾德拉越是想著這件事就越覺得漢尼拔的笑容極度讓人厭惡。
真想撕爛他的臉。
她笑眯眯的看著漢尼拔把自己心里的想法深深的壓了下去。
再等等,還不到時候。
要有耐心。
艾德拉的笑容更深了,「真是好久不見了,萊克特先生。」
漢尼拔表情不變眼神幽暗的看著她,「確實好久不見了,reid太太。」
兩人笑笑把對方的異常看在眼里。
威爾敏感的覺得自己的同事和對面的醫生之間好像不太愉快,可他並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威爾擔憂的看了艾德拉一眼,不過他常年臉上都帶著一絲憂慮這樣的表情並沒有引起艾德拉的注意。
漢尼拔開始了心理檢測的程序,艾德拉和克勞福德又去門外等待了。
說是檢測但漢尼拔並不想做什麼,老實說他對威爾和艾德拉都很感興趣,而威爾比艾德拉更有趣一點。
艾德拉是個很難接近的人,她的心里有一道非常厚的牆壁在阻撓其他人靠近,而且比起威爾來說她的道德感更重也更難控制,她有一套自己獨特的行為準則。
想把她引誘到深淵里在漢尼拔看來是個具有挑戰性的任務。
不過就天賦而言漢尼拔更看好艾德拉——她懂得偽裝自己的情緒和真實想法,自律的同時也很放縱自己的某些情緒這從她對史密斯太太的事情上能看出來,她執著的把自己固定在某個位置上,非常堅定的朝自己定下的目標前進,而且某種程度上她缺乏正常人該有的同情心,這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看著這樣的人墮入黑暗一定非常有意思。
抑郁自評量表之類的心理學量表測試漢尼拔也只是走形式的隨便給威爾做了一下,不過他的表情很嚴肅,亂七八糟的東西又弄了很多,威爾也弄不清楚到底這些復雜的東西是不是他必須要做的。
在填寫測試表的時候漢尼拔會和威爾短暫交談,用他的話說這叫做不影響患者的真實情緒以更好的提高測試表的可信度。
漢尼拔一一收回測試表,然後一一看過。
他抬起眼皮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人。威爾的臉色蒼白,眼神也有些暗淡,金色的卷發亂糟糟的在頭頂上窩著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隨意安置上去的鳥窩。
他整個人呈現出一種非常明顯的憂郁氣息。
測試表顯示威爾的心理壓力有些大了,超過了正常水準,直線逼近危險水平。漢尼拔看著那張表微微頓了幾秒,然後又拿起了下一張表格。
威爾縮在椅子里,眼神漂移著掃過漢尼拔的辦公室,寬大的窗戶、顏色莊重的窗簾、整齊的辦公桌、上方大量的書籍、還有頭頂上那盞漂亮的吊燈全部都在述說著眼前這個人不凡的審美品位。
時間接近正午時分,陽光從窗戶穿透而過,漢尼拔梳得整整齊齊的棕色頭發在陽光下有一種很溫暖的感覺,就像是樹林里筆直生長的大樹的樹干一樣穩重。
他的西裝筆挺、手指修長,皮膚潔白細膩,威爾看的出來眼前這人很注重保養而且很注重生活中的享受。
他打賭萊克特醫生一定有全套的護理產品包括他的手都在使用很有品味的高級產品。
威爾低頭看看自己的手——骨節分明,只是因為太過蒼白瘦弱給人以孱弱的感覺。
他垂下眼簾開始專注的觀察自己的手。
以前在克勞福德手下工作的那段時間他也經手過一些和手相關的案件,還有一些喜歡用手而不是用武器殺人的案件,那個時候他經常在移情的過程里感覺到自己的手有些奇異的變化。他的手變的有力、強壯、甚至有些不受自己控制。
那是一種很怪的體驗。
就像是有人控制了他的身體,有人在他的身體里試圖使用他自己的雙手。
——他想試試看用手殺掉一個人。
這樣的想法讓威爾在移情的過程里猛然驚醒久久不能恢復狀態。
他怕極了。
這樣的想法太可怕了。
可威爾發現自己無法控制這樣的想法,越是壓制它就越是發現它深深的植根在自己的腦海里。他已經無法正常的去思考一個問題了,每次出外勤後都要恢復很久,可時間久了,他發現自己恢復的越來越慢。
不合時宜的想法不斷的出現在自己的腦子里。
揮之不去。
等待的間隙里威爾想了很多。
他想听見漢尼拔說自己沒事,這樣的話他就能繼續去工作了。
但他也同時很矛盾的希望漢尼拔說自己現在無力工作,只要他這麼說他就能避開那些讓自己忍不住沉溺其中的事情。
比如那種恐怖的想法,比如他那越來越月兌離自己性格的思維回路。
說真的,他不想去思考變態殺手或者連環殺手的事情了,以及相關的其他特殊案件他都不想參與了,他的心里有種深深的疲憊感。
他在害怕。
威爾能看見自己前進的方向——他在一步步的靠近那可怕的深淵,有東西拉著他不斷的接近深淵,不斷的不斷的。那東西在侵蝕他的想法。他快要控制不住了。
可他不能被人發現這件事,他還有機會的。
還有時間從哪個危險的地方返回自己的原點。
他還能恢復的,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漢尼拔在填表的時候問過他有沒有做噩夢之類的,他撒謊了。
他做噩夢了,而且已經很久了,每天他都夢到自己在行走在尋找,可他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麼。他夢見了很多東西,那個明尼蘇達伯勞鳥案子里的馴鹿角不停的不停的出現在他的夢里。
每一天,他都精神恍惚。
但威爾不想告訴漢尼拔自己的夢境,他隱隱的意識到自己不能隨便的把這些東西告訴其他人。
哪怕是眼前這位向來可靠能干的醫生也不例外。
他要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他不能讓任何東西干擾這個回歸進程。
威爾捂著臉陷入了深深的疲憊。
漢尼拔抬眼看著他笑的極為溫柔。
你只差幾步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