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雖說待著牢里頭,但獄卒們對他倒還是客氣的很,倒茶端水的,生怕是哪里怠慢了他。冰@火!中文
「來,三爺喝喝茶水。雖不是個好東西,但這地方,能喝上就不錯了。」說著,一個獄卒頭端著一個干淨的杯子遞了過去,好生客氣的說著。三爺笑笑,接過茶水,說道︰「想當年我沒起家的時候,喝得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地方實在是破,我們也沒啥權利,給三爺挪個好地方。您就委屈點多待個兩天,上頭是關不久您的。」獄卒頭說著,又給倒了一杯茶水過去。正巧馬隊長來的時候,看到這一幕,心里自然是不樂意,但也不能說什麼。獄卒頭見著馬隊長,頓時一顫,倒出去的茶水都是斗著的。三爺笑了笑,沒說話,看著馬隊長沉著一張臉走了過來,說道︰「今兒馬隊長怎麼有空看我來了?這外頭沒什麼案子可查了?」
「三爺真是好命,上哪兒都有人伺候。就是外頭的人,都惦記著您吶。」馬隊長很不愉快的扯著陰腔怪調,硬著拉著一張皮笑出了個鬼臉來。「馬隊長這是過獎了,我三爺行得正坐得端,就是殺了人,也從不會冤枉好人。」三爺說著,好不得意。這使得馬隊長心里更是不愉快,想著這三爺在道上也混了大半輩子了。他三爺出道的時候,他自個兒沒準還是個黃毛小子呢。這口才自然不是三爺的對手。想著剛剛接到上頭的命令,說要放了三爺,他就氣得一拳打爛了桌子。
「不過,三爺…不是什麼時候人都是這麼好命的。您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哪怕您是天皇老子,也有遭天譴的時候。」
「哈哈,承蒙馬隊長吉言,我就等著這天譴來。」
馬隊長一愣,硬是沒話擠出來,心不甘情不願的讓下面的人給開了牢鎖。三爺一驚,心里自然是清楚什麼,但還是裝著樣子吃了一驚。「呦——馬隊長這是做什麼?難不成放了我?」
「你少裝蒜了——這次沒使得你待罪,下次你絕是跑不了。」突然,跟著馬隊長邊上的一個小兵生氣的指著罵道。「閉嘴——」馬隊長氣急敗壞的扯了一句,看著三爺得意的樣子,恨不得一拳揮到他那張看起來女敕不女敕,皺不皺的老臉上去。
「哼,小兄弟,想不到我這麼就走了,本還想跟你聊聊年輕時候的事情呢…看來是沒這個機會了。」三爺從牢獄里出來,將茶杯遞給了獄卒頭子,一副很惋惜的說著。獄卒頭子早就知道這里關不久他的,三爺是誰——即便是殺了哪個軍閥老子,也沒人敢動他分毫的。獄卒頭子見三爺對自己這般客氣,他心里也就松了口氣。生怕怠慢了他,往後自個兒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三爺,那您走好,走好啊——」獄卒頭子笑著說著,只是笑的有些難堪,畢竟馬隊長的臉跟個鬼臉似的,誰瞧見了都怕。「小兄弟,以後要是誰欺負你了,你就給捎個信兒,我替你撐腰——」說著,三爺拍了拍獄卒頭子的肩膀,然後大搖大擺的走出了警局。馬隊長還特地派了兩個人護送他回去,氣得一轉身回去警局里頭,就找上頭理論去了。
三爺走在街上的時候,凡是看見他的人,都躲著遠遠的,沒人敢靠近。這令得三爺有些意外,隱隱間他听見了一些流言蜚語,竟然從白府傳出來的。——「听說,死去的亡妻突然消失了。」
「怕是真是遭了冤鬼了。你說,倘若是一個大活人,怎麼會無端的消失呢?三爺突然開槍打死了二姨太,這事情不尋常啊。」
「就是,你看三爺,今兒雖然放了出來,但臉色不大好。怕是被吸了不少陽氣走了。」
「大白天的,咋說這樣的鬼話呢?也不怕三爺听見,要了你們的命。」
「可不是嘛——但這是不是鬼話,誰也不清楚啊。那長得跟死去的王惜君一個模子,听說也會唱戲呢。這人突然就這麼的蒸發了,二姨太死了,三爺犯事了…保不準就輪到白家的少爺小姐了。」
「噓——小聲點,趕緊走——」
三爺听著心里十分的不痛快,但大伙兒都還是躲著遠遠的議論著。跟著邊上的兩個小兵倒是得意極了,笑著說道︰「哎…三爺您也別不高興。您府上鬧鬼的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整一個巷子里頭的女人回來,還不小心落了水井,怕是真的被鬼上身了…白府發生的那些事情,真不是人能解釋的。」說著,另一個小兵也起了哄,跟著嘲諷起來。「就像茶鋪子里頭的怪事,到今天都沒有個頭緒,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茶鋪子伙計的死不是人為的…所以案子一直沒解…本來還想去問問您府上的青衣姑娘的,但人就這麼的消失了…不過也奇怪,人不見了,鎮上的許多怪事也都停止了…」
「你呀,就別再潑三爺的冷水了…萬一惹火了三爺,怕你小命不保啊。」
「是——是——是——三爺,您別見怪,我們也只是個小羅羅,有什麼說什麼,不懂得拐彎抹角的。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可別放在心上。」
兩個小兵一唱一和,說盡了可羞辱的話。三爺心里雖是氣得慌,但嘴上卻沒說什麼。回到府上之後,就大發雷霆,訓斥著白少塵怎麼沒有按著他的話,去牢獄里探望。白少塵的態度一直選擇沉默,但見三爺平安無事的回來,心里也就松了口氣。但並不是誰都是這麼想的。老虎知道三爺回來了,心里自然是膽怯,這兩天也挺老實,沒往杜大成那里跑,當然也沒膽子再去。
「青衣有下落了嗎?」三爺一回來,就跟討伐似的,少塵,靜怡都被喊到了跟前,就連老虎和張世才也被叫了過來。
「听說,是杜大成手下干的——」張世才小心翼翼的說道。
三爺一愣,果真是他所想的那般。「杜大成沒有這麼大的膽子,他從未見過青衣,怎麼會擄走她?」
「想必府上是有奸細…」張世才又是小心翼翼的說著。
頓時老虎一驚,滿頭虛汗,他低著腦袋,沉著氣,可不想就這麼的死去——否則他這麼久以來的計劃不都泡湯了。「奸細找到了沒?」三爺問著,倒不是有多驚詫,他看了看老虎兩眼,竟然閑著性子倒起了茶水來。「這兩天在府上搜查了…大少爺也覺得是有奸細…但不能太張揚,所以一直等著老爺回來抉擇呢。」
「杜大成那里有去查了嗎?」
「听說青衣姑娘遭綁架的那晚,被人給救了——」
「誰——?」突然,三爺一怔,端著茶水正準備漱漱口的時候,听到張世才的話,頓時吃了一驚。張世才微微搖搖頭,說道︰「這還不清楚…我去調查的時候,無意間踫見了當晚也在場的酒鋪子老板,不幸得也遭了殃,打得不輕,但酒鋪子老板說救青衣姑娘的是兩個外地人…」
「外地人?」這下可把三爺給愣住了。
「爹——知道她沒事不就好了…為什麼一定要知道她的下落啊?自從她進了我們白府,就不知道發生了多少事情。我和大哥回來可是探望您的,但回來見您見家里一團糟,都不知道是不是回來錯了?」就在這時,靜怡耐不住性子,嚷了起來。
「靜怡,少說兩句…不知道大家都煩著呢。」少塵小聲的訓斥了她兩句,但靜怡並沒有理會,不高興的瞪了瞪白少塵,一想到青衣,她心里就特別的不舒服。「靜怡,你娘死得早,沒好好管教你,是我這個當爹的責任…你不懂事,我不怪你。但青衣怎麼著將來也會是你的九娘,你對她多多少少點給我個面子…」
「爹——」
「我是看在你娘親的份上,才對你這般縱容,但你也得時刻收斂些。」三爺說這話的時候,的確的顧忌了死去亡妻的面子。畢竟當年王惜君投井的事情,與他是月兌不了關系的。這麼多年過去,他心里也一直懺悔著,否則也不會把一個姑娘家的大老遠的送去上海念書。只是沒有想到的是,從小就一個安靜的跟王惜君一個性子的女娃兒,長大了就成了這般刁蠻不講理。所幸日後,兩父女還是一個鼻孔出氣
「她不見了也好,省的天天讓高天賜失魂落魄的,看不見我的存在——」突然,靜怡委屈又得意的說了這麼一句話。令三爺大是吃驚,就連白少塵也愣了愣。他雖跟高天賜並無來往,但暗處里,也瞧見了高家與白府的恩恩怨怨…高天賜是高家的人,怎麼可能會與白府扯上姻緣,但偏偏白靜怡就是死心塌地的看上了高天賜…
「你怎麼跟高家的人來往了?」方才還是平緩的語氣,瞬間抬高到極點,三爺沉著臉,憤怒的盯著靜怡,這令靜怡有些心慌,甚至是不敢直視著三爺。「我不是說了嗎,不許你與高家的人有任何來往。」
「爹,這是我的人身自由,你怎麼可以限制呢?」
「你是我白三爺的女兒,就得听我的話——」三爺的脾氣頓時上了來,靜怡本還想反駁兩句的,但被少塵給攔住了。少塵的性子一直都屬于沉默型的,不愛說什麼話,但心里卻是什麼都知道。靜怡性子急,也不喜歡少塵的沉默,甩開他拉著她的那只胳膊,甩頭就走了。
「脾氣怎麼壞,一點兒也不像她娘。」三爺生氣的說著,卻沒忘記正經事情。這不,矛頭又指向了少塵。「還有你,讓你去趟牢獄,怎麼不去?道上的那些人都在幫我查到底是誰在一直在搗鬼…本想讓你跟他們聯系的,好安排人找到青衣…若不是我一早就讓老張去打听了,他媽的…我到現在還被外人欺負著…」
「爹,您一向都知道怎麼做事的。我心里也清楚,你什麼事情都早做了安排…我之所以沒有去照您的吩咐去做…因為我覺得二娘的死有些蹊蹺——」
「放屁,你二娘就是被我一槍打死的,還有什麼蹊蹺的?」
「我的意思是,二娘可能是被人陷害的…」
「陷害?老張的眼楮難不成瞎了嗎?」
「我沒有懷疑張管家辦事不力,但我真的是從來沒有見過二娘獨自一人出去過…我回到北平,就一直待在府里,很少出門…二娘沒事的時候,也找我說說話,打發打發時間…」
「你的意思是——有人為了自保,嫁禍給了秦香香?」突然,三爺的目光頓時落在了老虎身上。老虎雙腿一抖,還沒穩住,雙膝就跪在了地上…這令三爺很是懷疑,雖然他一早就懷疑了老虎對他不忠,但自己也從未有過什麼損失…
「你怎麼跪下了?」
「老爺——二姨太與杜大成之間的確是有一腿…」就在這時,張世才突然冒了一句。這話令老虎十分意外,就連三爺也很吃驚。張世才的神色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在說假話。「有件事情,我一直沒敢跟您說,就是怕您受不住——」
「說——」
「我帶著馬隊長去杜大成府上的時候,瞧見杜大成身上有一塊老爺曾經送給二姨太的絲巾…雖然杜大成把絲巾給塞在了衣服領子里,但冒出的角兒我還是一眼認了出來。這絲巾是當初老爺讓我去城里拿貨的時候給捎回來的…整個北平就這麼一條帶著金絲邊兒的,還是蘇繡的…二姨太當年剛進門的時候,老爺就給送了去…」
三爺一驚,但老虎更是驚詫——秦香香一直塞在兜里的金絲邊兒的絲巾早被他拿去變賣喝花酒去了,怎會好端端的跑到了杜大成手上?老虎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看著張世才一副正經的模樣,他開始有些慌了…
「這個狗樣的東西——」
「而且,二姨太的尸體被馬隊長攔下後,就讓人找了塊地給埋了,但埋尸體的幾個人當中,有一個死活都不願埋的。若不是馬隊長多問了一句,怕是老爺這輩子都會蒙在鼓里——二姨太有了身孕,那個不肯埋的人曾經是醫館工作過,因為手腳不干淨,被哄了出來。但眼子尖兒,一看見二姨太的肚子,就知道里頭有個死胎…」
「好個杜大成——老子非讓他死得難看——」三爺听了,頓時暴跳如雷,身上的筋都給冒了出來。只是張世才說的冷靜,小心翼翼的。但老虎心里可就不平靜了…他的手握成了拳頭,還抖動著…秦香香有了身孕的事情,竟然沒有跟他說——否則,他怎麼也不會為了自保害了自己的親生骨肉…「對了,高天德有沒有來找你?」突然,三爺問了一句,踹著氣兒,恨不得閻羅王手上的生死權都在他手里。張世才搖搖頭,說道︰「昨兒還瞧見他去了蘇紅院,看起來心情不大好…還鬧了事情出來…」
「高應天那邊呢?」
「應了老爺的話,高應天果真是與高天德斷了關系…」
「是時候用人了——」突然,三爺的臉暗沉了下來——
「老爺——」就在這時,一個下人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見老虎跪在地上,老爺沉著臉,頓時嚇得腿軟,話都不知道怎麼說了。
「怎麼了?」
「有兩個人稱是老爺道上的朋友——說有要事找您呢。」
「你把他們帶去我的書房候著——」
「是的——」
書房里,一個臉上有著長長的刀疤,一個左眼帶著黑色皮帶,三爺見著他們,臉色比剛才在外面還要沉重,尤其是听了他們調查出來的一些事情。
「三爺,要不要——」
「不——這事情我知道怎麼處理,你們先回去。」
「三爺如果再有什麼需要,隨時通知我們兩兄弟。」
「多謝了——」
待兩個道上的朋友離開之後,三爺深深的嘆了嘆,坐在書桌前,兩只手握得咯吱咯吱的響。他腦海里突然又閃過高天德的身影來,準備讓人找來他的時候,卻不知道高天德像是被鬼追似的正往他這邊趕來——「別跑,別跑——」包狗子帶著人拿著家伙,在後面一直追著…
受了些腿傷的高天德听這身後的聲音一直窮追不舍,心里慌得七上八下,生怕被逮到會打個半死。「站住,別跑——」包狗子仍是死死的追著,眼看著高天德就要往白府里鑽了,他心里頓時一陣慌,擔心逮不到高天德,回去會被杜大成一陣好打。「給我包抄他——」突然,他一聲令下,邊上的幾個人頓時散開…急急忙忙的高天德一路踹著,一路用手按著受傷的腿部,劇烈的疼痛讓他的速度不得不慢下來,眼看著白府就要到了,他恍如看到了救命草,直往白府沖去——
突然,一棒子揮來——
「啊——」頓時,高天德一聲慘叫,倒在了地上…
「給我拖走——」包狗子見著高天德,憤怒的嚷著…
幾個下手連續拳打腳踢了好幾下,正準備拖起的時候,只見張世才從白府出來了,看到這一幕,心里頓時一顫…「住手——」他急急忙忙的走過去,見是杜大成的人,不禁又是一陣輕視。「原來是杜爺的人…不過在三爺的地盤上鬧事,這是杜爺要挑釁三爺不成?」
包狗子一愣,雖然說話從來不經過大腦思考的,但向來是有什麼就敢說什麼。不虧是杜大成養出來的一條狗。「得罪了杜爺,誰都不會有好下場…我們並無心要在三爺的府前鬧事,只是這人把杜爺得罪的不輕,我必須要帶他回去向杜爺問罪去。」
「問罪?難不成杜爺是警局的人不成?」突然,張世才一陣好笑。
「杜爺有這個權利——」
「三爺更有權利從杜爺手上拿下這個人——」
「你——」
「還不放人?」突然,張世才好一副三爺的架子,幾乎是命令的口氣了。包狗子一怔,自知三爺不好惹,他身邊的人更像是一只只瘋狗似的。但估模著空手回去見杜大成的話,他的下場也是不好過。頓時,白狗子陷入兩難之中。張世才見他還是這般猶豫,頓時又是一陣吼著——「得罪三爺,這可不明智。倘若三爺追究起來,怕是你家的主子也逃不了干系。」
「放人——」包狗子听了,又怕又恨的放了高天德。手下的人也不是個好東西,放開高天德的時候,狠狠的將他往張世才跟前狠狠的推了過去,本來就腿傷嚴重的他,若不是張世才及時扶住,怕又是栽了個跟頭。
「我們走——」包狗子叫囂了句,轉身憤恨的帶著人走了。
「大少爺您沒事吧?」張世才對高天德說話的語氣,倒還算客氣。他扶著他進了白府。三爺得知高天德被杜大成的人追趕,心里估模的事情也是**不離十。但沒有想到是的,他竟然會是那樣的膽子,做出他白三爺都想不出來的事情。
「你是怎麼辦到的?」三爺固然是吃驚,但听著心里還是高興的。
「我跟著他一道去了蘇紅院…見他抱著個姑娘在榻上鬼混,我就拿著刀沖了過去…」高天德一邊說著,一邊忍著痛。張世才請來了李大夫給高天德看看腿傷,盡管傷的不重,但也斷了幾根肋骨。也不知道這家伙到底是什麼血肉之軀,竟然還能撐到白府跟前來。三爺听了高天德的話,自然也知道杜大成會要了他的狗命。
「你有沒有想過,你一刀從他的命根子上揮下去的後果是什麼嗎?」
「老子才不管,狗娘養的賊東西,把我賣去窯子里,我真應該一刀捅向他的心髒去…」
「不…你這一刀所幸沒有捅去心髒的地方,否則我也保不了你。但這一刀雖是沒有要了他的命,但也是他的致命之處….揮得好啊揮得好啊。」
「啊——痛——慢點,慢點——」突然,高天德痛的大聲叫了出來。李大夫一愣,說道︰「斷了肋骨還有的救,算你命大了。以後得注意了,否則就一輩子躺床上了。」
「哼,等我好了,我定是要了他的狗命去。」高天德惡狠狠的說著,單單的是割了杜大成的命根子,並不讓他解恨,若不是當時包狗子等人來的快,他真想再一刀捅下去。「等你好了,杜大成的事情,我替你擺平,你就先好好的把腿養著…萬一哪天高老爺子想通了,要接你回去,但看你斷了胳膊少了腿的,保不準還以為是我的干的呢。」
「別提他了——啊——」一想到回家的那天,被一頓羞辱趕出家門,他就氣得暴跳如雷。這不,情緒又一下激動起來,李大夫的手還沒下重,高天德就又是一陣痛得叫起來。「你好好的養傷,我先不打攪你了。有什麼需要的,盡管叫老張去——」說著,三爺得意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