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這毒的奇特之處,兩人同飲此毒,若是同心,便是良藥,若不是,便只有一人會中毒,而且是無解之毒。」
古木老神醫冷眼拾眸看了依舊不依不饒的亓官典兒一眼,緩緩的給出了一個讓在場的人都听不懂的解釋,也成功的獲得了在場所有人的疑惑不解。
「什麼毒會是這樣?我怎麼從不曾在江湖上听說過?」
亓官典兒听著古木老神醫說得這般的奇懸,不禁忍不住的問出了聲,臉上的神情帶著半信半疑。
「相思情。」
古木老神醫只給出三個字,然後便只一經的盯著桑默看,不再去理會其他人是怎樣的神情,他只想看看桑默會有怎樣的舉措。
「相思情?它與思情是同一種毒性?」
一直不曾開口的亓官大夫人終于在听見古木老神醫最後的答案之後,難得的緊蹙其如黛娥眉,問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是也不是。從醫學的路徑上來說,相思情確實是追隨著思情的道路而去的。但是,它們兩者之間也只是這里可以稱得上是有些干系。要說,毒性和厲害之處,那就不能相提並論了。無論是從哪一方說,相思情都是比思情厲害了不止十倍之多。且不是,思情的毒,是可以調制出解藥的,而相思情是無解的,就只是說,它們雖都是能致人于死地的毒,但它們,一個是蠱毒,一個卻是情毒,思情是沒有解藥會死兩個人,而相思情沒有解藥卻只讓中毒的那個人變成活死人。」
古木老神醫很徹底的為亓官大夫人解釋思情與相思情兩者之間的差別之大,很詳細,詳細到就連桑默這種既不知道思情是什麼,也沒听過相思情東東的人都能听出來,兩者之間的差距有多大多懸殊。而且,這兩種毒都是會死人的,唯一不同的是死多死少而已。
「啊!老神醫的意思是說,我的夙兒沒救了?我的夙兒會死掉?我的兒啊……」
這時候,一旁在低泣的瑾蘇夫人終于徹底的清楚了自個兒子的情況了,也完全沒想到到最後會听見這樣的答案,于是,便再也沒有了顧忌,張口就吆哭起來,悲切萬分的撲在床上的亓官夙身上。
「敢問老神醫,夙兒為何會研制這樣的毒藥,而且還自己服下?」
亓官大夫人似乎不是太相信事情的轉變如此,有些不放棄的想要從古木老神醫這里得到可以尋覓的希望。
「制的相思情,只不過是小夙兒一時的興起,大概在六年前,小夙兒在研究思情時破解出很多的漏洞,于是秉著完善的心里,小夙兒就將這思情給升華到了完美的境地,剛制出來的時候,恰好有一對新婚夫婦前去找他解毒,小夙兒起初是不願相救的,後來被那新婚夫婦中的妻子真心打動,便說只要他們喝下他新制的相思情而都相安無事的話,他就幫她丈夫解毒。新婚夫婦同意了,喝了那相思情,結果兩人都沒事。于是,小夙兒就幫他們久了毒。後來,過了沒多久,又來了一對未婚夫婦,中毒的是女子的未婚夫,而小夙兒用了同樣的要求與他們交換,他們也同意了,兩人喝了相思情,結果女子中毒了,而女子的未婚夫卻相安無事,因為,那男子其實並不鐘情于那女子,所以兩人便不能同心,最後,那女子變成了只有呼吸卻如同死人一般的昏迷樣子,幾個月後,最終因心脈衰竭而死于昏迷中。」
古木老神醫說了一大筐,只為解釋相思情只不過是亓官夙一時興起而已的杰作,但是卻也是一大成功的試煉情侶的良藥,一試便靈。
「至于,小夙兒為什麼要服下這相思情,我想大概是他與自己的最後賭注吧。竟不想會是這般明顯的結果。」
古木老神醫最後的話,是對著桑默說的,明明白白的指向她,要她知道,自己的徒兒為她做了怎樣的嗜命賭博,結果卻是慘敗收局。
「難道,竟,真的沒有了解毒的方法?」
這時候,亓官大夫人似乎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所以便更是緊緊的蹙起了黛眉,臉上也出現了一絲焦慮,高貴嫻雅的面容已不復存在。
而古木老神醫給的回答是,將頭偏向了一邊,完全是一副放棄的低嘆。也正因為他的這一副神情,頓時屋里響起了兩個人悲切的痛哭聲。
一個是瑾蘇夫人,一個是亓官典兒。
「桑默還有要事,不便在此多留,先告辭了。」
這時候,一直都在旁邊听著古木老神醫幾番解釋之後的桑默,突如其來的出聲說要離開,臉上也是一片寧靜,宛若剛才只不過是在听人唱大戲一般,听完就準備散場離席。
但凡了解桑默的人,都會知道,在桑默越是寧靜的時候,就表示她一定是在思考著什麼,所以才要借著離開的借口,找個清淨的地方,冷靜的思考。因為,桑默是那種屬于越是場面混論,才會越冷靜的人。
只是,那是指了解桑默的人,但是,現在在現場的人,了解她的人,基本上是沒有。所以,就不能怪有人要阻止她的離開了。
「桑公子,是要急著離開亓官府嗎?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希望你能緩些時日在離開,畢竟,夙兒會出這樣的事情,有你一半的原因。」
看著在場的哭泣的瑾蘇夫人以及自己的兒媳婦,亓官大夫人雖沒有出言制止,但是緊蹙的黛眉卻不听了在跳動著,像是在極度的忍耐著。在听見桑默說告辭的時候,于是便暫時的沒再去理會哭泣聲驚人的兩個人,來出言制止桑默的離開。
「大夫人這話有欠公允,我不曾去追究自己被下毒,而您倒是先先發制人了。不過,就像您說的,這事跟我是有著點關系,所以,我暫時會留下來的。告辭。」
說完,桑默便誰也沒在理會的直接轉身跨步離開的房間,只是,在轉身的瞬間,桑默並沒有錯過古木老神醫那瞪大眼的看著她的吃驚模樣。她是有很多話要問老神醫,但決計不會是現在。
因為,現在的她,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冷靜的思考一下事情的變化經過,找出這讓她頭痛不已的意外。事情一定不像是老神醫說的那樣只是亓官夙在拿自己的命做賭注那樣簡單,一定還有其他的原因。
這一點,桑默堅信自己心底的直覺。
回到院子里,桑默便看見了已經準備妥當的眾人,澤蘭紫菊馨梅綠竹四人手里已經都提好了幾個包袱,而庭院的涼亭里,萬俟珩與聞人魄已經坐在那里等候著她的回來。
「主子,您回來了。」
澤蘭最先看見桑默進了院里,隨即便迎了上來。大家也因為澤蘭的出聲,看見了回來的桑默。
「嗯。」
桑默沒有什麼神情的隨手擺了擺,讓上前來行禮的四婢女起身,隨即便向涼亭走去。
「默兒,回來了,時辰已經不早了,大家也早就準備好了,我們啟程吧。」
萬俟珩起身前來牽起桑默的手,轉身走過去回坐下來,雖看不見面紗下的容顏,但是,至少語氣听上去似乎心情不錯。
「吱吱吱吱……」
桑默並沒有回答萬俟珩的話,只是坐下,看著放在石桌上的籠子里的雪獼猴暖暖,脾氣火爆的上躥下跳著,在看見桑默後,跳得更是歡騰了。
「唉!暖暖,你安靜會兒行嗎?姐現在需要安靜。」
桑默無奈的嘆一口氣,伸出手指,對著籠子里的暖暖伸出來的小爪子戳了戳,很沒勁的說著,完全的把它歸為自己的同類了,完全的忽視了旁邊坐著的兩個大人類。
「默兒,你心情不好,發生什麼事了?」
看著這樣忽視他們的桑默,萬俟珩終于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于是便伸手握住桑默在逗弄暖暖的手指,硬是要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嗯,珩,聞人魄,我們走不成了。」
桑默向來不是會說謊的主兒,所以,只得實話實說,點點頭,將決定告訴了兩人,隨即,又自個兒無力的趴在了石桌上,想要裝死算了。
「出了很大的事情?」
聞人魄冰音穿透,簡潔的指出問題的所在。不常開口的他,因為見不得某人如此容顏不展的樣子,所以,還是開口了。
「事情算不算大件我不清楚,只是,如果我說,亓官夙要死掉了,你們說,我們要不要連夜離開?」
桑默是真的不知道事情算不算大條,因為這事是因人而異的,所以,她沒辦法確定是不是大事。只是,難道她真的忍心看著小正太就這樣英年早逝麼?
桑默想,自己是不忍心的。所以,她只得用假設性的問題來詢問他們的答案,看看他們是怎樣的心情,順便也听听他們的想法。
畢竟,這說離開的人,是她,現在說不走的人,還是她。
難道,她注定要做一個背信的人嗎?她可是信誓旦旦的答應了亓官全德會馬上離開的,可是,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情,她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