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劍裂空 第三十九章 畫像彌貴

作者 ︰ 風吹山不動

()第三十九章畫像彌貴

眾人的目光又向門口看去。(鳳舞文學網)只見門口處,並排站了三人。

都是三十來歲,衣著華貴,腰帶之上,都飾以美玉。只是相貌略為不雅,左邊一位略為胖了些,右邊一位卻是瘦了一點。兩人臉上,一笑起來,都難以找到眼楮的位置。當中一人不胖不瘦,身高足有八尺,一臉胡須,卻比頭發濃密得多。

當中那人聲如洪鐘,一下就壓過了眾人的喧鬧。「各位朋友,我哥兒三個師出泰山門下,江湖朋友錯愛,稱我們為‘泰山三雄’。」

眾人又是「嘩」地一聲。這倒不是已成習慣了,而是泰山派的名氣比華山派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些人腦中知道的江湖門派,彎彎手指頭能數得過來,其中就一定有一個是泰山派。

「此次來到貴地,乃是出于江湖義氣,幫雲夢劍派緝拿不肖弟子風雪天。望各位如有此人信息,請轉告我們兄弟。」那大高個雙手象征性地向四周一揖。

「又是捉拿風雪天,那風雪天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惡人?」「听說,那風雪天青面獠牙,專吸人血。」——眾人一听,轟地議論開了。

「要我們轉告也行,你們出多少銀子?」有一膽大的縮在人群中大聲叫道。眾人瞬間閉上了嘴巴,豎起了耳朵。

那大高個得意地看了四周一眼。泰山上盛產玉石,所以泰山派富得冒油。談銀子,那是泰山派的特長。「如發現風雪天那廝的行蹤,告知我等,賞白銀一百五十兩!」

「一百五十兩?」眾人的腦袋懵了,這些人大多在一生中從沒見過一百五十兩白銀,現在卻只要找到一個人,然後回來報告一聲,就可以擁有一百五十兩了?開始有人揉眼楮,看是不是自己酒喝多了,出現了幻覺。

「模樣,我要風雪天的模樣!」有人瘋狂叫道,接著更多人大聲跟著喊。

喊聲震動了二樓的華山派弟子,十數人從樓梯上飛縱下來,想看看誰不開眼,想黃了自己的生意。一看,卻默不作聲,原先說話的那個揮揮手,大家又慢慢地走了上去。

這泰山弟子雖然只有三個,但他們的名氣卻比這十數人任何一個都大得多,手底下都是有點真功夫的。而且,泰山掌門謝開極喜護短,睚眥必報,下山前,眾人的師父就一再叮囑過,遇到泰山派中的人,要能忍則忍。

那大高個冷冷地看著華山派弟子上樓,轉向一樓眾人,神色卻頗為尷尬,結結巴巴道︰「這個,這個我們自然知道,等合適的時候,再告訴大家。」心中虛得很,其實是一點也不知道的。所以,任由眾人在背後聒噪,快速上樓去了。

不管怎樣,這賞金可是又長了。張三錢心中忖道︰「他女乃女乃的,看來,要給泰山派報信了。」有不少人走出門去,大家都是同一個念頭︰「那風雪天可不會傻冒到還到這太白居里來,還是到外面踫踫運氣,靠譜得多。

張三錢等幾人沒走,說不定還有什麼黃山派、衡山派來呢,這賞金可是見眼地在漲啊。門外也源源不斷地有人涌進來,都是剛听到一點點風聲,趕來了解情況的。

不過,讓張三錢等失望的是,雖然陸續地真來了其他好幾個門派,但開出的價格卻都低于泰山派。黃山派只開出了一百兩,黃河幫加到了一百一十兩,而乾坤幫僅開出了六十兩,引得眾人一片哄笑,都不屑一顧的樣子。

張三錢心中嘆道︰「我的消息,只有賣給泰山派了。」

久等之後,見不再有江湖人出面懸賞,張三錢催促著李大頭結了帳,也準備出門踫踫運氣。萬一被人搶了先,那銀子可就「蹦噠、蹦噠」地跑了。

剛到門口,卻見有三個白衣少年疾步向太白居走來。那些少年衣衫潔淨,袖口皆瓖銀邊,氣度不同凡響。張三錢心中一喜,扒開眾人,率先走了回去,靠門邊找了一張桌子坐下。

那三個少年正是雲夢派的銀衣弟子。這次,因為在山上沒有堵截到風雪天,除了少數留守山上之外,大多數銀衣弟子在教導的率領下下了山,在周圍展開追捕。

這三人中有兩人在靜心院修練已過三年,在山下行動頗為自由。另一人是潭上原,他頗有一點小聰明,加上恨風雪天入骨,所以竟發現了一個大好機會,就游說了兩位師兄往這最繁華的酒樓而來。

那三白衣少年一進大門,果然既不點酒,也不點菜。環視下眾人,那位細眼黑肉的少年上前一步,得意洋洋地道︰「諸位,我是雲夢派弟子潭上原。」

「雲夢派?豈不正是知道風雪天相貌的?」「嘩」聲更大,眾人紛紛議論。只是懾于雲夢派的威名,暫時還沒敢大聲發問。

「這兩位是我師兄張過和付連宇。我們這次,是奉師命前來捉拿門中叛徒風雪天。」潭上原的聲音響亮,二樓上都有人往下面探頭探腦。

「你們出多少兩銀子?」一听捉拿風雪天,眾人中終于有忍耐不住的了,大聲問道。

「不,不,我們不出銀子。」潭上原擺手道。

人群中發出整齊的噓聲。「切,不出銀子,還嚷個鳥?」張三錢也忍不住失望,低聲罵道。

二樓探下的幾個頭上,不免露出了些微笑。

「諸位,稍安勿躁!」潭上原舉起雙手,往下壓了壓,他難得有這樣的好心情,居然也沒有生氣了。「大家應听說了我們掌門發布了雲夢令。只是,風雪天那狗賊以前從沒下過山,想必大家都不知道他的模樣吧?」

「是啊。」「正是。」「請少俠告知,風雪天那廝到底長怎麼樣?」眾人爭著叫道。二樓上的少年劍客有不少也走下來了,眼中都閃著渴望。

「我這兩位師兄,可都是和風雪天那廝天天打過照面的,而且,這付師兄極擅丹青之技,可為大家畫出風雪天的模樣。」

「太好了!」「有煩少俠了!」眾人的語言一下子變得無比恭敬。張三錢反應極快,一個鼠竄,跑到酒台邊,向那掌櫃討要筆墨紙硯。那掌櫃遲疑不肯,張三錢豹眼一瞪,也不大管用,只好掏了三錢銀子,掌櫃才一邊絮叨一邊備齊了所需之物。

張三錢把筆遞到銀衣少年面前,眼巴巴地看著。潭上原卻大聲道︰「不過,我這師兄輕易不做畫,如大家真需要,卻是要出一點潤筆費的。」

眾人皆不滿地「嘩」了一聲。那些少年劍客們卻齊聲問道︰「要多少銀子?」

「不多,一兩銀子一張畫像。」潭上原大聲道。

「一兩銀子?這麼貴?」「太黑了!」「搶錢呀!」眾人又是一陣議論,那些袋中翻個底朝天也湊不夠一兩銀子,叫得最是響亮。張三錢的心也咯 一下,「一兩銀子?自己要殺三頭豬才能賺到一兩銀子啊。」

「我要一張。」「我也要一張。」那些少年劍客卻毫不遲疑地叫道,爭著把一塊塊銀子往潭上原手中塞。

潭上原臉上露出喜色,一把接過張三錢手中的筆墨等,付連宇坐在桌旁畫了起來,張過卻站在桌旁不停走動,不許大家伸頭去瞧。

不一會兒,一張畫像畫好了,一個泰山派弟子交了銀子,拿到了畫像,粗粗看一眼,不顧墨跡未干,一把塞進懷里,匆匆離去。

開頭交銀子的都是那些少年劍客,拿到畫像後,都是看一眼,塞懷里,離開。間或也有氣宇軒昂的中年人,買走一兩張。

眼見得離開的人多了,一樓的酒客可忍不住了,開始往袋里模索。張三錢眼見得筆墨都被人用了,心里急得跳,口中可不敢大聲說。想到不買這三錢銀子也白瞎了,他女乃女乃的,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從懷里掏出幾顆散銀子,「我也來一張!」

這一下,其他人也紛紛效仿。那些銀子不足的,或兩個或三個湊在一起,敲定了找到風雪天得到賞銀後如何瓜分,共買了一張。

潭上原收銀子收到手都抽筋了,臉上笑得像個黑乎乎的南瓜。

李大頭也狠下心買了一張,細細看了一下,又伸出頭去看黃長臉手上的。黃長臉不高興了,用眼瞪了瞪。李大頭陪笑著,一邊揚了揚自己手中的。既然兩個人都有了,那就不能成為秘密了,于是兩人湊在一起看。

赫然發現,兩人手中畫的不太一樣,李大頭的那張,畫的是個圓臉,而黃長臉手上的畫的卻是方臉。黃長臉那張右頰上有一顆黑痣,李大頭那張臉也卻是白白淨淨的,不知是無意中滴了點墨,還是無意中忘了點一顆痣。兩人大眼瞪小眼,卻又不敢開口問。

突然,兩人不約而同的收起了手中的畫,一把塞進懷里——既然不相同,自己這張可就成了秘密,也許,這張才是正宗的呢。

一直忙到了傍晚,才算畫完。潭上原得意地向兩位師兄揚揚面前的包袱,那里面的白銀沉甸甸的,怕有好幾百兩。三人說說笑笑,向師父住處趕去。

太白居中,一下子變得門可羅雀,大家可不會在這兒死守,都到大街小巷甚至去荒山野嶺踫運氣去了。掌櫃的臉爛得像塊面疙瘩,心中「他女乃女乃的」罵了不知多少遍。

角落里,那個醉得人事不醒,一直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瘦高個兒,也終于低著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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