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為上之嫡女驚華 【015】設局,覆滅大逃亡

作者 ︰ 雪穎碟依

萬貴妃畫好眉毛,嗤嗤笑了兩聲,很滿意自己的杰作,放下眉筆側身挑著首飾。

「高邑,你是如何向本宮保證的?」

高邑始終垂著頭,大氣不敢出。萬貴妃旁邊的宮女雙手無故抖了兩下。

戴好精致耳環,萬貴妃側身坐著。宮女將手中托著的首飾都放到一旁,拿起放在銅鏡旁的木梳,給娘娘梳著長直的黑發。

高邑腰桿挺著,干澀的聲音里能听出一股疲憊,「屬下知錯,請娘娘責罰。」

萬貴妃輕笑一聲,「錯?你錯在哪?」

高邑沒出聲了。

室內氣氛沉寂得嚇人,宮女拿著發油的手好幾次都給抹歪了,分布不均勻。

萬貴妃清冷的道,「兩百人,一人沒回。你倒是很會用人,本宮精心培養出來的死士,一個都不剩。」

明明是不溫不火沒有大怒的前兆,可宮女和高邑都將身子抖了下。

將發鬢梳好後,萬貴妃將宮女揮退出去了。宮女行了禮,轉身,出門。動作要比平日里快上三分。

萬貴妃起身,一襲深紫色襖裙高貴,氣勢逼人。走到高邑的身前,附身兩指捏著他的下巴,將他的頭抬了起來。

本光潔的下巴如今卻長出了些許的胡渣。

可想黑帽里頭的樣子多狼狽。

「本宮是如何吩咐的?」

高邑隱在黑帽中的雙眼垂了下來,「蕭錦天活不過明日的太陽。」

指甲嵌入下巴,血珠染紅了精心修剪過的指甲,如月牙般的傷口在上面觸目驚心。

萬貴妃的聲音絲毫沒有起伏,仿佛手中捏著弄上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不听話的寵物,「閑王回朝,皇上那頭定然不會坐以待斃,讓你去攔下他安置在背陽山外的幾百精兵,本是挑撥離間,將蕭錦天徹底送上斷頭台。高邑,你告訴本宮,現在是什麼結果?」

高邑不敢吭聲,下顎處的血珠滴落到自己黑色長袍上,很快隱藏不見,只能聞到一絲的血腥味道。

這點痛楚,對他而言,是完全忽略不計的。

萬貴妃附身,湊近,兩人離得很近,呼吸相溶。卻是一片刀光劍影,殺氣騰騰。

「你!該!死!」

「娘娘,晚宴要開始了,皇上請您過去。」

門口宮女的聲音救了高邑一命,萬貴妃扣住高邑咽喉的五指漸漸松開,面色也恢復如常,放開他,站定,轉身。

「自行去領罰,本宮不想在看到你。」

「是。」

咯吱,門口候著的宮女攙扶過萬貴妃,出來千行宮。萬貴妃道,「看著他,本宮沒回來之前,不得離開千行宮。」

「是。」守在萬貴妃寢宮的兩個宮女朝萬貴妃行了禮,目送萬貴妃出了千行宮門,這才轉身進了寢宮。

除夕皇家宴,太後,皇上,皇上後宮,子嗣。逐一坐在宴席上,由身份高低分次而坐。

太後坐在皇上左側,皇後娘娘的位置在右側。下面有萬貴妃為首,逐一做成了一個圈。

萬貴妃徐徐走來,眾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她身上,無論是太後還是皇後的,都是淺笑大度,高雅的。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給太後請安,太後千歲。」

皇上從座位上起身,將她扶起,領到座位上,「愛妃不必多禮。」

太後道,「萬貴妃可是身子不適?皇上該宣太醫給貴妃瞧瞧身子,若是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在場的妃嬪,皇子公主皆保持沉默。太後這話的意思,是在指責萬貴妃太放肆了,要眾人等候她一人。誰也沒有往槍口撞的道理,齊齊垂頭看戲。

皇後落落大方,笑得溫和,臉上自有份擔憂,「妹妹,若是宮里頭的宮女照顧不周,姐姐這倒是有幾個心靈手巧的,不妨給妹妹送去伺候著。」

都是成了精的狐狸,誰听不出這話的意思。

皇上扶著她坐好後,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萬貴妃朝太後,皇後嫣然一笑。

「讓太後,姐姐為臣妾擔憂,是臣妾的過錯。早間太醫給妹妹開了方子。身子已無大礙。」

不咸不淡就將話給佛了過去。

「無礙便好。」太後移開視線,看皇上,「皇上,開宴吧。」

皇後自是接著太後的話下去,便朝身邊的安公公道,「將餃子都端上來吧。」

安公公答應一聲,退下了。

皇上這才大手一揮,開宴。早候著的太監宮女魚貫而出,手中端著的皆是上乘的精美食物。

眾人起先端著一杯酒給皇上,太後賀詞,在給皇後,貴妃賀詞。

太後,皇上,皇後等,都謝下了。

蕭錦天坐在蕭錦承旁邊,兩人的身份要比其他皇子高貴些,離得其他的皇子,公子自然也遠了幾步。

蕭錦承偷偷問蕭錦天,「皇叔公是怎麼回事?」

蕭錦天也不隱瞞,將事情都給他說了一遍,三言兩語,就蓋過了。

蕭錦承沒有驚訝,只是沉思片刻,「按著天兒的意思,父皇真的是要……」

蕭錦天點頭,「萬貴妃也不會坐以待斃,皇兄,臣弟手中已有萬貴妃的罪證。只是,兒臣現在還不能動她。」

蕭錦承自然能想到這其中緣由,點頭,「謹慎些是好事。萬貴妃雖得父皇聖寵,可這些年來卻沒有子嗣,這本就是個疑惑的存在。」

蕭錦天看了眼一襲深紫色襖裙的萬貴妃,頭上的朱釵晃蕩不安。「這些天,皇兄要小心為上。」

有人走來了。蕭錦承也輕聲嗯了聲,便結束了話題。端起手中的酒杯,朝太後,父皇,母後賀詞問安。

餃子上來了,皇後起身,親自夾起兩個在太後,皇上的金碗中。太後,皇上都笑了。

這些年來,每年守歲夜皇後都會親自到御膳房去包一陣餃子,給眾人享用。

不管是做戲的成分還是真心實意的,大家都受了皇後這份禮,皇後大度,賢惠,國母風範。

這是公認的。

蕭錦天本想離席,卻被蕭錦承給拉住了,給他夾了兩個餃子,「這可是母後親自做的,嘗嘗在去。」

蕭錦天應承了了,只吃完後,趁著氣氛正濃,便悄悄離開,蕭錦承有意無意的幫著他擋著這空擋。

飛身落到御花園,如鬼魅一般閃進亭子後的樹蔭中,那里早有一人在候著。

「屬下參見成王。」

「起來吧。」

來人是御林軍的首領,杜威。安排皇上御林軍的調配。杜威是皇後的人,但將他推到首領這位置上去的卻是萬貴妃。

蕭錦天接過他手中的一份冊子,打開一看,真是自己要的名單。

杜威道,「皇上便于明日會將閑王扣下天牢,鎮國公府一派查封。萬貴妃除了五個皇子。現在盯上的便是成王。」

蕭錦天將冊子收入懷中,「萬貴妃是何身份?」

杜威猶疑了下,「屬下並未確認,只,偶然一次,听到些風聲,說萬貴妃跟前朝有關。」

蕭錦天眯起雙眼,一抹肅殺迸出,萬貴妃是絕止宮大宮主這毋庸置疑,只是沒想到還會跟前朝扯上關聯。

「那五個皇子有留下蛛絲馬跡?」

杜威長得魁梧,面色烏黑,道,「沒有,做得很干淨,屬下曾暗夜里查探過數次,都沒有收獲。這五個皇子皆只有十來歲左右,尸體的癥狀全然看不出是何種死因,具是無故淬死的。給出的緣由,也是妖孽鬼神在作祟。」

蕭錦天點頭,「你先下去。」

杜威走了。對于去背陽山外攔截皇叔公的那群人,既然杜威沒有提到御林軍,那便是皇上身邊的侍衛做的。

這麼一來,便好辦多了。

正要反身而走,卻在假山處听到幾聲細微的嘀咕聲。蕭錦天頓了下,隱藏了身上的氣息,悄悄朝這聲音走去。

正喝著高興,一個小太監匆匆走了上來,看了眼太後皇後的臉色,湊到皇上耳邊嘀咕了幾句。

皇上砰的一聲將手中的酒杯擲到桌上,大喝一聲,「放肆。」

底下的人齊齊一驚。

皇後下意識的看向太子的位置,沒見成王在,心口一提。放在桌下的手,下意識的攪動了兩分。

皇上也正看著太子的位置,沒見成王,整張臉都陰了下來。只有萬貴妃露出也不知是不是做戲時的驚訝。

太後放下酒杯,看向皇上,「皇上,何故如此盛怒?」視線卻在他身邊的那個小太監身上逗留了幾秒。

那小太監如站針氈。瑟瑟發抖也不為過。太後是什麼人?那聲音即便是溫溫和和的,也是能殺死人的。

皇上哼了聲站起來,側頭看向皇後,「你的好兒子。」

皇後嚇了臉色一白,但也沒失了身份,緊跟著站起來,溫和道,「皇上?」

皇後是太後親自挑選的,性子自然沒話說,也都是一路護著過來的,起身道,「皇上,要怪罪你怪罪哀家便可,何故難為皇後。」

皇上轉身看太後,態度雖然不在強勢,但臉色依然難看得緊,只道,「母後,錦天如今是越來越放肆了,卻在御花園里公然玩—弄宮女,這還不是皇後教導出來的。」

「皇上。」太後也冷下臉來,盯著睿昌帝,「皇上貴為天子,亦為人父,有些話,不該說的,萬不可出口。你這般毀及錦天的聲譽,這不是只打嘴巴嗎?」

說著側頭看那小太監,厲聲道,「說,到底怎麼回事?」

那小太監早就嚇得跪了在地上,磕磕踫踫道,「回,回太後,剛剛奴才到御花園巡視,不想,不想就看到成王拉扯著一個宮女,進,進了假山之後……奴才該死,奴才定是眼花了,求皇上,太後開恩。」

說著一巴掌就重重的摔在自己的臉龐上。

皇後早就氣得肝疼了,可她不敢有所其他的表示,臉上早無血色,卻是睜大雙眼,看著地上的小太監,正要出聲。

太子卻早她一步,朝太後跪了下來,「太後,錦天方才也是多喝了兩杯,說是去小解,身邊有太監跟著,無需經過御花園的。」

皇上拂袖,顯然氣焰難平。

萬貴妃突然道,「皇上,既然只是憑著這小太監的一方說詞,自然不可全信。成王戰功赫赫,又豈會和宮女攪在一起?不如前去看個究竟,也好還成王一個清白。」

皇後沒有阻擾,只暗自看了萬貴妃一眼,將到嘴的話咽回了肚子。

此刻,她說任何話都不對。

太子鎮定的和皇後對峙一眼,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御花園走去。其中幸災樂禍的大有人在。

只是誰都沒有在出聲,這時候,他們本著看戲的心態。無論是皇後一方,還是萬貴妃一方獨勝。于他們都是有利無害的。

太後自皇後掌管後宮後,便常年在佛堂里誦經祈福,十幾年來,都未成在管過後宮之事。

只今日,她是大怒的,直接道,「若是此事天兒是含冤的,她定要徹查還天兒一個清白。」

御花園里頭確實有著不堪入目的好戲,兩凰一鳳,席天而露。不過很可惜的是,主人公並不是成王。

兩男人是誰,現在不重要。

重要的是太後非常生氣,皇上也是臉色尷尬難堪的。

皇後更是不必說,雖有國母風範,但一字一句都是犀利,步步緊逼的。

跟著來的太監們將那三人給拉著出去就地砍頭。

太後阻止了,一句話,「徹查此事。」

萬貴妃臉色都沒變過,看不出心虛。

太子來之前還提著一顆心,這下也松了口氣。

鬧劇很沒趣的收場,此時的御花園亭子樹蔭下的角落里,刑公公單手摟進成王的腰身,點了他的啞穴,勉強支撐著他的身體。

等所有人都退場後,刑公公這才抱著蕭錦天,飛快的出了御花園,將成王送到了皇後娘娘的寢宮。

反身折回的同時,招來自己的小徒弟,給太子遞了話,成王醉了回了皇後娘娘寢宮。讓他務擔憂。

太子松了口氣,直接朝太後,母後說明了蕭錦天的去處。

皇後恨不得立馬飛身回自己的寢宮,但眼下還要應付的是萬貴妃。

此事若是沒有她的參與,怎麼都說不過去。

刑公公問道,「那兩個侍衛如何了?」這問的是之前在御花園里頭跟那宮女攪在一起的兩個侍衛。是他臨時給找來的,也只能說,是他們兩個自己倒霉,踫上了這檔子事了。

去給太子報信的小公公回道,「被太後保下來了,師父,若是太後查到您頭上,這可是無妄之災?」

他就不懂了,師父為什麼要去幫成王。這要一個搞不好,不僅是得罪了萬貴妃的事,就連皇上也一並得罪了。

刑公公淺笑,「不該知道的,別知道。去做事吧。」

那小公公雖然好奇,但也不敢有異議,離開了。

刑公公拿著拂塵,慢悠悠的往御書房走去,今日尋著沒在皇上身邊伺候的功夫,可得將事情給盡早做完了。

蕭錦天醒來的時候,正躺在皇後的床上,屋子里沒有伺候的人。蕭錦天想起身,卻發現渾身發軟,全身無力。

想到在御花園暈倒前,鼻息間一陣白粉清香的味道傳來,冷冰冰的臉上更是肅殺。

彭的一聲,倒回了床上。

皇後進來,忙疾走兩步奔到床邊,「天兒?可是哪里不舒服?」

蕭錦天側頭看皇後,「母後?」

皇後整個人都柔軟下來,將蕭錦天扶起來靠在床頭,「哪里不舒服,告訴母後?」

蕭錦天劍眉一皺,「軟骨散。」

皇後一愣,「什麼?」

「軟骨散,我在暈倒前,聞到的是軟骨散。」現在他全身軟綿綿的就如海綿一樣,可任人拿捏。

皇後驚怒,「宮中怎麼會有這東西——」

「母後息怒。」

「息怒,母後怎麼息怒?今日看著萬貴妃的臉色,母後只恨不得將她給拍死,若是,若是你真有個好歹,母後,母後……」

蕭錦天抓住她的手,想用力捏住,可發現手腕根本無力,額頭上的冷汗直往下來滴落,轉移話題道,「母後可知是誰救了兒臣?」

皇後悲憤難怒,听到這話,果然將注意力都轉了回來,「天兒不知是誰將你送回母後這的?」

蕭錦天搖頭,「在暈倒的那刻,只看到個宮女。」說著似乎想到了什麼,將手伸進懷中。隨即輕呼出一口氣。

還好,這冊子還在。

皇後起身便將門口候著的翠綠給招了進來,翠綠也搖頭,「娘娘,奴婢不曾看到是誰將成王送回來的,只听到一聲脆響,待奴婢出去後,便看到成王躺在地上了。」

皇後讓她下去,既然翠綠都沒看到,那定然是宮中其他宮女太監也沒看到了。

蕭錦天道,「母後怎知兒臣在此?」

皇後微愣,知道是個小公公告知太子的,當下心中就有數了,卻也有些驚訝。

蕭錦天也訝異,「刑公公?」怎麼會是他?刑公公跟在父皇身邊這麼多年,對父皇更是忠心耿耿。

如今為何——?

皇後也有些想不通了,刑公公對她一向親疏有間,不過分的討好,也算敬意。

只,如今他幫著天兒,是受了皇上的旨意?還是就是他個人行為?這都有待探究。

蕭錦天到沒有在這上面糾結,只是從懷中將那冊子掏出來放到皇後面前,「母後,這上面的人,都是跟前朝有莫大關系的。這五年來,兒臣追隨鎮國公在邊關殺敵,前朝毒瘤也不在少數,只在戰場宣告告捷後,有些毒瘤便消失無蹤。兒臣想,定然是在盛都有接應的,這是杜威查到的。母後請看。」

皇後心驚,看到上面的一些名字,只覺熟悉又陌生,「天兒?這確定嗎?」

蕭錦天點頭,「母後,這些相信父皇手中也有一份,只是沒有我們這份這麼詳細。」說著又把杜威的話重復了一遍,「皇叔公不能有事。」

皇後讓他放心,這些她自會找人來處理,太後那頭她也會讓人去支會一聲。

皇上總是要顧忌著太後的。

兩人對御花園里頭的荒唐事,在沒有提及,因為沒有提到的必要。那根本就不值得他們上心。無論這局是誰放的,萬貴妃也好,皇上也好,他們的目的是什麼現在都不正要了。

重要的是,不僅蕭錦天看清了局勢,皇後也更加明白了某些事情。

這樣做起事來,便無需在束手束腳。

有些人,總是要給些教訓,她們才懂得學乖的。

皇後連夜招來太子,和成王商量著對策。

明日由太子出宮,先行將閑王攔在宮門外。而皇後便到慈寧宮,請太後出面,穩住皇上。

可他們千防萬防。

萬萬沒防到,皇上還有一手。

睿昌十九年,正月初一

鎮國公府不說一片喜氣洋洋,但好歹也擺月兌了鎮國公,劉振西下葬的悲運。

二夫人,劉振北親自下廚,做了一大鍋的餃子,桌上圍著一桌子的人,劉雨歆看著此時的二夫人,劉振北,心中是悸動的。

而其他人都只負責吃。

劉雨歆抱著劉雨紹,在一旁吃得樂呵呵的。劉雨浩也跟在劉振北身後,轉悠著。從昨日這兩人過了招後,劉雨浩對劉振北那是更加敬重了。

目光中時刻都流露出著崇拜,看得劉雨歆一陣無語。

劉振南本不讓他來西院,可三夫人也說不必阻止了,既然劉振北都不介意,她自然樂得其成。

只是劉振南還想嘟囔,就被三夫人惡令住,回房呆著,不許出來在搗亂。

來宣旨的是個小太監,皇上下旨由閑往,閑王妃進宮面聖,刻不容緩。

二夫人手中還抓著餃子餡皮,擔憂的抓著劉振北的手,「振北。」

劉振北拍拍她的手臂,「嫂子放心,沒事的。」

蕭御庭也讓她放心,有他在,北北不會有事。

金阮,金福要跟著,可那小公公不讓,理由很正當,「聖上說了,只許閑王,閑王妃進宮見架,你們兩個哪來的待哪去。」

氣得金福想將他給丟出去。

但也知道,若是自己跟著,也是進不去皇宮的。只能忍著這股怒氣。

蕭御庭倒是沒多大的反應,溫和的笑著讓他們留下。

兩人跟著小公公走了,劉雨歆朝金阮金福道,「你們悄悄跟著,大不了飛檐走壁,進皇宮就是了。」

金阮,金福嚴肅點頭,後腳就跟了出去。

劉雨浩道,「三妹,皇上這是要做什麼?大年初一的,讓姑姑姑丈進宮?這不合常理啊?」

二夫人將手拍干淨,「浩兒,你們先下去。我讓嬤嬤去前面打听打听,這事指不定多嚴重。」

劉雨浩忙跟著她一起出去,「二伯母,我跟你一起去。」

劉雨紹在身後也小跑跟著,「娘,雨浩哥哥,紹兒也要去。」

劉雨歆一把將他給撈回來,扣在自己懷里,朝門外的淨梅道,「淨梅,將小紹兒抱下去,我跟去看看。」

淨梅答應一聲,安撫小紹兒。卻讓淨竹跟著小姐一起出去,護著點小姐。

淨竹點頭,追著劉雨歆身後小跑。桌上還有未包完的餃子皮。就連包好的也孤零零的躺在一旁,看著可憐。

淨梅嘆息一聲,抱著小紹兒出去了,招來幾個小丫頭,將這里給收拾干淨。

一刻鐘後,二夫人,劉雨浩憂心忡忡的進來。看兩人這樣,也是沒打听到什麼的。

外頭每家每戶都張燈結彩的,皇家事雖新鮮,但哪有人天天就盯著皇家八卦的?

劉雨歆陪著二夫人坐在一起,時不時的還得逗她笑笑,別擔心。

午餐,幾人也是勉強的吃了一丁點,眾人看著就是沒有胃口的。

三夫人也來了西院,本想讓劉雨浩回院子用膳的,可一來氣氛不對頭,也就隨口問了兩聲。

二夫人也沒去跟三夫人計較一些,自從劉振北,蕭御庭被宣進宮後,她這顆心就沒安穩過,跳得跟要出胸膛似的。

總覺得不妥。

幾人都在西院默默等著。

只是,他們首先等來的不是劉振北,而是冷右。

劉雨歆驚訝,起身就朝他走去,「你怎麼來了?」

冷右的臉色很不好看,根本顧不上主子有別,亦或是男女有別,扣住劉雨歆的手腕,冷聲說道,「我長話短說,閑王,閑王妃被查證要奪權篡位,皇上大發雷霆,現在已將閑王,閑王妃扣押大牢,擇日問斬。王爺讓屬下來帶王妃等速速離開。鎮國公府定要殃及池魚。王妃,時間緊迫,皇上已經下令,由杜威率領御林軍前來封府抓人。」

「什麼?」

「你說什麼?」

一連串驚呼失措的聲音疊加在一起,二夫人,三夫人,劉雨浩齊齊奔了過來。

劉雨歆沒有問這話的真實性,幾乎冷靜得不能在冷靜道,「現在我們該怎麼做?離開的路線?」

冷右贊賞的看著王妃,對其他人直接無視,「分兩路離開,一路北上,由傅左護航;另一路南下,由張遠護航。一刻鐘後,我會帶你們去不同的據點。」

二夫人,三夫人都不是弱女子,雖然這消息沖擊性太大,但好歹也扛得住,失魂落魄多些。劉雨浩直接上前,臉色陰沉沉的問著冷右,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雨歆已經轉身,腳底生風,朝淨竹,淨梅道,「快,跟著二夫人到銀庫里拿銀票,能拿多少是多少,其他的什麼都不要帶。」

淨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淨梅雖然臉色慌張,卻听著小姐的吩咐,側身就朝二夫人看去。二夫人回過神來,領著淨竹,淨梅轉身就走。

劉雨紹站在一旁,不明白這是怎麼了,怎麼大家都不理他了,可小孩子的心思是最敏感的,也知道是發生了不好的事了。

就像劉雨真要抓著他當馬騎一樣,他不喜歡。

當下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劉雨歆跑到一半,轉身朝秦嬤嬤道,「看著小紹兒。」

秦嬤嬤跑過去抱住小紹兒,緊緊的護在懷中,不撒手。

三夫人哪還站得住,拉著劉雨浩就朝南院跑。如今轉眼天就要塌下來了,他們不跑就等著陪連累砍頭吧。

冷右就如一尊雕塑一般,站在亭湖的位置上,面色冷冽。

只是听著王妃的安排,他的臉色也緩和了下,這時候,能保持平靜的心態應對事情,是難得的。

劉雨歆踹開自己房間大門,不知道為什麼,在冷右說要跑的那刻,她心里頭,就只想著這根銀鞭了。

鎮國公府,她能帶走的東西沒有,唯一剩下的,就是這個東西,蕭錦天送給她的唯一一個‘禮物’。

從櫃子里將銀鞭緊緊抓在手中,反身就朝外跑去。

二夫人,淨梅,淨竹也回來了,三人懷里都兜著一鼓鼓的。二夫人還打了個小包袱,里頭沉甸甸的,一看就是裝了好些銀子。

小紹兒一看到二夫人,和劉雨歆,就朝他們伸出手來要抱抱。

冷右直接上前,將他抱在懷中,看了幾個氣喘吁吁的女人,眉頭一皺。轉身就走,「快走。」

劉雨歆讓二夫人,淨梅,淨竹,秦嬤嬤都跟上。

二夫人拉著她的手,很用力,深怕她給丟了,「歆兒,你跟在娘身邊。」

劉雨歆湊上去,在她側臉上親了親,來到這里後,她不是沒對二夫人做過親密的動作,只是這卻是第一次親她。

揚起笑容,安慰道,「娘,你先跟上,我馬上就來。」

二夫人眼眶濕潤,雖然被她親了下有些愣住,但卻沒撒手,「不行,歆兒,你要去哪?」

「娘,我沒去哪,我就是讓府中的丫鬟,家丁都散了,娘,你放心,我一定會追上你的。你相信我。」

冷右來時計算過時間的,此時的杜威等人已經出了宮門,再有一刻鐘,就該到府上了,冷聲道。「時辰要來不及了,快走。」

二夫人還不肯走,說什麼都要劉雨歆跟著一起走,她才走。

劉雨歆皺著眉頭,朝秦嬤嬤道,「將二夫人拉走。」

秦嬤嬤這時候也站在了小姐這邊,和淨梅一同上前,拉著二夫人一起走。

淨竹跑到劉雨歆身邊,喘著氣道,「小姐,奴婢跟著小姐。」

「不用,你照顧小紹兒,快去。記住,一定要跟著冷右,他會護著你們的安全。」

淨竹還想說什麼,被小姐驟然嚴厲的臉嚇了一跳,也就反身跟了上去。

在西院的奴婢下人都已經知道了這事,都開始跑著。劉雨歆轉身就朝東院跑去。

今日劉振東沒在府上,馮馬也沒在。劉雨歆看到了葫蘆,招手讓她快離開府中。有多遠跑多遠。

葫蘆一看小姐的神色就知道此事不簡單,也神色緊張的跟著三小姐一同喊。

催姨娘,李姨娘,梅姨娘正在後頭院子中說著話,遠遠的听到兩聲高聲的喊叫聲。

讓身邊的丫鬟跟上去問問出了什麼事,沒想一會後,幾個丫鬟臉色蒼白的跑回來,將此事一說,三個姨娘哪還坐得住,什麼都沒管了。

起身就朝後門跑。

這時有三個家丁也急匆匆的跑了過來,看到三個姨娘,一人走到一個姨娘面前,二話不說,護著她們就出來後門。

那走的速度當真無人能比。

劉雨歆問著這府中老太君的住處,她雖然在鎮國公府活動,可還是從來沒到過西院中。

葫蘆是打定主意要跟著劉雨歆一起了,說什麼也不先離開。劉雨歆也讓她去了,反正這時候多一個人,或許就免了一個人的牢獄之災。

更或是殺身之禍。

葫蘆要比劉雨歆高大,抓著她的手就朝後院跑去。

來到老太君的院子外,劉雨歆來不及體會自己此刻心中是何感覺的,曾經在大堂上,她公然對抗老太君。那是不孝行為。

可不管老太君對她做了什麼,她都是她的長輩。

葫蘆上前拍著老太君屋子里頭的房門,大叫,「老太君,老太君,出事了,您快出來。」

劉雨歆上前拉開她,直接一腳將房門給踹了。

張嬤嬤手中正端著一碗苦藥,黑不溜秋的,味道很難聞,正在床頭伺候著老太君。

老太君從床上掙扎著起來,看到闖進來的劉雨歆,和一個小丫頭,老臉拉得老長。

正要開口質問。

突然門外傳來一聲聲大叫聲,「著火了,著火了,快跑啊。」

劉雨歆一驚,轉身朝外看去,從空中飛進來,如雷雨的火箭,落到房屋下,只頃刻,整個鎮國公府便通天大火。

看著瞠目驚駭。

幾只火箭落到門口的石階下,葫蘆抓過劉雨歆朝前撲去,避開火箭。

咚咚咚

無數的火箭落到桌上,屏風上,門框上,青瓦上……

數不勝數!

冬天干燥,房屋又是用木頭搭建而成的,遇到火星很容易引燃。

只一會,門旁就火焰急旺。

在床上的老太君也早掀開了被子,下來了。顫著腳步走到劉雨歆身前,「怎,怎麼回事?」

劉雨歆看了眼張嬤嬤,道。「別管怎麼回事了,逃出去要緊,快跟我走。」

張鳳儀和葫蘆兩人一人一邊的扶著老太君,朝外跑去。

一路上小心的躲過天上落下來的火箭雨,老太君跑得慢,身子骨不行了,便是有張鳳儀和葫蘆在身邊扶著,她也跑不快。

等出了後院,便在也走不動。

一路上,能听到震天哭號的尖叫聲,整個鎮國公府如一片火場。

「哎呦……」身後的老太君被絆倒,劉雨歆猛地停住腳步,轉身,看到老太君撲倒在地,一旁的張嬤嬤和葫蘆也都踉蹌著身子,模樣很狼狽。

老太君抬頭看了眼四周越來越大的火勢。眼里具是絕望。

在回頭看面前的張鳳儀,她也是站在一旁,看著她。

腦海里的片段如走馬觀花,自己失意時,自己痛苦不堪時,後來得勢時…

一遍遍的回憶著,老太君老眼濕潤,看著此刻不比她年輕的張鳳儀,「你恨我吧?」

是恨的吧,如果不是她,張鳳儀如今過得日子豈會被當成下人來使。

如果不是她,張鳳儀現在已經兒孫滿堂,鎮國公府何必落到如此地步?

周圍無數火箭咻咻咻的飛落各處。

張鳳儀看著跌坐在地上,仰視她的老太君,面上沒有情緒,嘶啞的聲音同樣難听,「走吧。」

就算恨又怎麼樣?都過了這麼多年了。她也老了,還恨得起來嗎?

老太君低低的笑著,眼角卻是淚,那是悔恨的淚也好,是作秀的淚也好。

張鳳儀都沒有絲毫的情緒變動。

老太君也沒從地上掙扎著起來,「我知道你恨我,你也該恨我的。」

劉雨歆冷著臉湊上前,一把扣著老太君那骨瘦如柴的手腕,就往上拖,「離開這里在說,起來。」

葫蘆也在一旁干著急,周圍的樹上都已經起了大火,在不走,驚天的嘶叫聲,听得人膽戰心驚。她只知道,在不離開,就真的來不及了。

老太君卻沒有起來的意思,只看著劉雨歆,認真道,「我故意針對你,針對你娘,你不是應該恨不得我早點去死嗎?有何故假惺惺的來救我?」

劉雨歆望天翻了個白眼,「我是恨你,可那又怎麼樣?你是我的太女乃女乃,我能看著你去死嗎?媽的,廢話真多,趕緊起來。在不跑就來不及了。你想死,我還沒活夠。」

老太君愣愣的看著她,似乎不太明白她的話,但這下卻被她用力一拉就起來了。如一具破偶女圭女圭。

「葫蘆,在前頭看路,我斷後。」

葫蘆點頭,快步朝前跑了出去。

劉雨歆拉著老太君就走,老太君正要說話,徒然瞳孔一縮,用力甩開劉雨歆的手,就朝張鳳儀撲去。

唔——

從張鳳儀身後飛來的火箭,插在了老太君那瘦不拉幾的後背上,火勢立馬吞噬了她的衣服。

老太君將僵住的張鳳儀用力推開,直接倒在一旁,雙眼睜大…

劉雨歆同樣愣住了,等她反應過來,老太君已經閉上了老眼,身上的大火將她的衣服燒得片甲不留…

張鳳儀死死的盯著她,布滿傷痕的手,拽成了拳頭。她怎麼能就這麼死了?她怎麼能就這麼死了?她張鳳儀不稀罕承她的情——

是的,她恨她的,別以為這樣她就會原諒她的,別想——

劉雨歆狠狠閉了閉雙眼,顧不得心里頭的感受,拉過張鳳儀,幾乎是拖著往前跑的。

「走。」

葫蘆也被老太君給嚇住了,淡薄的身子瑟瑟發抖,她不是沒見過死亡,但在這刻。在這大火中,她覺得心涼…

張鳳儀被拉著,雙眼依然死死的盯著被大火侵蝕的老太君,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臉上有了憤怒的情緒!

以此同時,數十道穿著衣裙的女子,和火箭從天而降,紛紛落到鎮國公府每個角落。

手中持劍,飛走在每一個屋子,見人就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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