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把目光回到一天之前,看一看另外兩個男人在離開許家老墓之後又遇到了什麼故事——
「黎岑!喂黎岑!你等等我!」
楚司南在後面急得大喊,誰知這黎岑腳力這麼快,看來雖然已經從盜墓這道上下來了,身上的功夫可是一點兒沒落下。(花好田園ml/3/3266/iml)
「老楚!」後面也有人喊他,「哎!哪兒去?收隊了!」
「哎呀你別管我!」
「嘿,你又這麼無組織無紀律的,還想寫檢討書呢?」
「有組織紀律那就沒老婆了!」他回頭嚷道,那同事見他這次倒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只好說︰「行行,我去跟徐頭兒說一聲,不過你解決完了可得回隊里報道,別把自己提拔的事都搞砸了。」
「我知道,謝了!」
用力擺擺手,他急急忙忙回過頭來,哪知道就說這兩句話的工夫,前面的黎岑早不見蹤影了。這下楚司南可慌了神了,虧他還是組里的頭號偵查員,那一身的訓練有素早都不知道忘哪兒了,滿心里就跟個無頭蒼蠅似的亂轉。這大半夜的,四下里全是黑漆漆一片,茫茫四野,他上哪兒去找一個人?
他眼珠子一轉,忽然就靈機一動,倒不是因為想起黎岑在村子里還有下腳處,沒準兒能回去,而是想出了一個十分蹩腳的招數︰只見他用力吸了一口氣,然後夸張的大聲喊道︰
「哎喲——我的腳!」
那聲音叫一做作,這還不算完,他還就勢往地上一滾,就听又是咕冬一聲,結果他這心里著急就沒控制好分寸,這一下可把他疼得是呲牙咧嘴,不過心里想的倒是如果能把黎岑哄回來,他這一下也算沒白挨。
要說這招蹩腳得都出了邊兒了,連順序都搞反了,明白人一听就知道這是裝的,可俗話說得好啊,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誰要是關心則亂誰就肯定上套。只听一陣急切的腳步聲迅速向他靠了過來,「楚司南?你沒事吧!」
這下楚司南吊在嗓子眼兒的心算是又放回肚子里了,馬上開始變本加厲的扮可憐,「疼啊…」他抱著腳坐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一邊還不忘偷眼去看黎岑的表情,對方根本沒發覺有詐,臉上急得要命︰「摔哪兒了?嚴重麼?」
「骨頭可能裂了吧…」
「啊?!」黎岑被他嚇得不輕,「那趕緊叫你同事送你去醫院啊!」
「他們早走了。」楚司南趁機把半個身體都壓在他肩上,哼哼道︰「你先扶我回去吧,村里不是有個大夫,先讓他幫我看看。」
「唉,那也行,你能走麼?」黎岑嘆口氣,用力把他撐起來,小心翼翼的架著他一起往有光亮的地方走去。「疼麼?」
「嗯,好些了。」
「你要是剛才和他們一起回去不就沒事了,是…回村里還有事?」
楚司南苦笑一聲,「除了你,我還能有什麼事?」
「…我和你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黎岑黯然的垂下頭去,「反正也是我自願的,你放心,我不會出去亂說的…你也不用擔心我,我好歹是個男人,不過就是上了幾回床,我不會拘泥在這種小事上…」
听他越說越消沉,尤其是听見這最後一句,楚司南那火蹭地一下就上來了,冷笑道︰「小事?這麼說,你是鐵了心要跟我分手了?」
「我…」
楚司南這會兒腿也不疼了病也不裝了,一把將他抓起來扛在肩上,大步流星的往他的住處走去,「是啊,不過是上了幾回床,那這最後一次再來陪陪我吧?」
一把將他摜在床上,楚司南一邊獰笑著扯開自己的衣領,一邊居高臨下的發號施令︰「月兌了!」
已經是慣性使然,黎岑對他的命令毫無抵抗之力,只得將上身的T恤先月兌了下來,可楚司南連這麼一會兒都等不了,抱怨著「太慢」伸過大手就將他的短褲一把剝了下來。明亮的月光正好從窗外射入,能清晰的看到白天被蹂躪過的地方還有些紅腫,楚楚可憐的閉合著,楚司南一下就把手指插了進去,沒想到進去得倒很順利,他壓在黎岑耳邊邪笑道︰「知道麼,之前的還留著呢。」他察覺到身下人的微微顫抖,伸出濕熱的舌用力碾了上去,「把我的東西含得這麼小心,是想懷上我的孩子麼?」
黎岑閉了閉眼,居然有一行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是啊,要是能懷上就好了…」
楚司南倒沒想惹哭他——當然了,之前也有在床上故意弄哭他的,不過那跟這不是一回事——他咂了聲舌,深深的嘆口氣,還算溫柔的吻去他臉上的淚痕,「既然這麼喜歡我,為什麼還要說分手?」
「因為你…」
「我可從來沒想過要分手!」楚司南等不及他斟酌來斟酌去的,直接搶白道,「我求求你別老東想西想的行麼?我這人除了對案子看得復雜,其他事懶得再彎彎繞,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不可能嘴上說喜歡心里討厭,辦案是辦案,你以為我會為了案子去隨便抱一個男人嗎?!」
黎岑呆望著他,不知道是一時沒反應過來還是因為他連珠帶炮說得太快沒听懂,楚司南這把急脾氣哪兒能忍,直接手上一用力︰「算了算了,直接問你的身體吧!」就听黎岑驚呼一聲,頓時渾身癱軟下去,輕易就被他點起火來。「你自己說,就你這個身體還能離得開我?」楚司南舌忝咬著他頸上的敏感之處,手指探到他身體里的另一處敏感點,狠狠用指尖按壓著來回揉搓,直惹得黎岑再一次哭叫出來。「說!你離得開我麼?!」
「離…離不…開…」
滿意的享受著那努力擠出來的嬌吟,楚司南盡情的在黎岑的口腔中糾纏掠奪著,「那你的心呢?一樣是我的東西吧?」
「是…」黎岑流著淚用力攀上他的背,「是你的…都是你的,所以…快拿走吧!」
偏偏楚司南還要壞心的將他逼至最後一秒,「以後還敢說分手麼?」
「不敢了…不敢了…求求你快…」
最後的話語被生生堵在喉間,只因為對方火熱的利刃已然頂入,將那一個字狠狠撞擊為千萬細碎的申吟。
「哪兒都不準去,你只能在我身邊。」
飽含青欲的低啞嗓音摩挲著他的耳膜,發出了最後通牒。黎岑再也忍不住,哭喊著射了出來,楚司南笑著拍拍他的臉︰「太快了吧?夜晚可是還長呢…」
其實這一晚也沒他說的那麼長,因為之前的案子耽誤太久,兩人在床上沒折騰一會兒外面的天就開始泛白了,不過楚某人自然是把這些都置若罔聞,直接來了個白天不知夜的黑,一會兒這個體位一會兒又那個體位,中間還不知道接了個誰的電話,一邊說些有的沒的一邊還故意在身下欺負黎岑,直把他折磨成真爬不下床來了才肯罷休。于是等到兩人結伴回到城里時,那已經是兩天後的事了。
吹著口哨走在中央警政廳的大樓里,楚司南的心情那叫一個好,案子也辦完了,老婆也搞回家來了,他現在是事業愛情雙豐收,正是得意的時候。而且因為他之前一連串案子都完成得十分順利,給局里立了大功,又加上有了這些過硬的資本,徐隊和上面的領導一致決定,這次給他提拔之後就直接留在隊里給徐隊當副手,不讓他再下去了。而這一次他也終于答應了,以前一直沒同意是因為他覺得老待在一個地方太沒勁,不過現如今他也不是一個人飄了,還是盡量留在市里的好。
「打擾一下。」
一只手突然按在他肩上,回頭一看,楚司南倒先「哇」的大叫了一聲,他的膽子可不能說小,可眼前的這個男人實在是太過怪異了,因為他在這麼普通的地方居然全副武裝的頂著個防毒面具,而且眼部的兩只玻璃罩里面還反射著另一層玻璃的寒光,似乎是有戴眼鏡。那個大球沖他略略一晃動,從里頭繼續傳來那種嗡聲嗡氣的聲音︰「你剛才說的那些,能不能詳細的和我說一下呢?」
「呃…」楚司南心想你才有必要先和我介紹一下你是什麼人吧?!他皺著眉看了看那白大褂上掛的名卡︰「…法醫部部長——薩…吉吉?」
「是薩。」對方的聲音沉了兩分。
「哦,啊哈哈,對不住,我就一盲流沒識過幾個字~那什麼,法醫部長不是譚曉陽麼?原來我都不在這麼久了,已經換人了?」
「那個怪胎現在下落不明,」薩毫不留情的將自己的前輩定性為怪胎,「現在法醫部由我代管。」
「哦。」久違的想起了那個怪異的譚曉陽,楚司南倒覺得這個稱呼也十分恰當。「下落不明是怎麼回事?」
「這個我也不清楚。話說回來,你能不能回答我第一個問題了?」
楚司南這才想起他剛才倒是跟接待處的小姑娘們吹噓了一陣他之前在村子里臥底的「傳奇」經歷來著,怎麼這人有興趣?「哦哦!你是說我之前在那村子里臥底的事?」
「不是,我只想知道你在那個墓室里的事,準確來說,是那只狐狸,你看見的那只狐狸是什麼樣的?」
楚司南雖然覺得怪胎一詞也同樣適用于這個新法醫部長,不過他還是一五一十的和對方又敘述了一遍,連同之前忽略的一些細節也補充了進去,畢竟即使是他這樣的,對于法醫部還是多少有一點忌憚,絕對不想做出什麼無意中得罪了他們的事,只要想想那個前部長就真的夠了。
「…大概就是這樣了。」
那個大球又上下晃動一下,似乎是略有沉思的樣子。
「那什麼…」楚司南畢竟還是忍不住那個好奇心,「我能不能問問您,干嗎戴這麼個玩意兒?實驗室應該不會有什麼生化武器泄露了吧?啊哈哈哈…」
「有人的地方空氣都有毒,就這麼簡單。」
撂下這麼一句話,對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楚司南站在原地直瞪眼,有同事嘻嘻哈哈的路過他旁邊,拍拍他的肩道︰「怎麼樣見識了吧,老楚?比起譚閻王可毫不遜色吧?」
「這家伙,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
結束了這個小插曲,他又在大樓里游手好閑了一陣,直到他們隊里的徐頭兒實在看不上他這散兵游勇的樣子,干脆趁現在沒活兒,破例賞了他三天假,並勒令他休假回來務必恢復以前的規矩。不過嘛,那也是三天之後的事了,以楚司南的思考回路自然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個兒有事明兒再說了。
拎著瓶二鍋頭和一只燒雞顛兒回家,他的親親老婆果然沒在家里。比起他這吊兒郎當的樣子,黎岑可對他那份得來不易的工作很是認真,每天朝九晚五,而且還常常泡在研究室里忘了時間,非得等某人打電話吼他才肯回家,搞得楚司南現在好像是跟工作這個小三搶老婆一樣。
手上來回按著搖控器的按扭,楚某人的腦子卻全不在電視節目上,他絞盡腦汁的琢磨著,怎麼著勸黎岑換個工作就好了?不過這可有點兒難于上青天了。想想之前他好不容易才勸黎岑搬來和自己同住,他家房子又寬敞,設備又齊全,而且還離市中心近,買東西也方便,怎麼想都應該是搬過來合適吧?結果人家就因為自己家「離研究所近」這一個理由,差點兒就打發了他,還是他後來裝瘋賣傻軟硬兼施磨了一個白天外加一晚上的攻勢才終于讓他同意了的,這回要叫他放棄這個工作,那不是得要了他的命麼?
電視里五個打扮新潮的年輕人在台上又唱又跳的,底下小丫頭瘋叫成一片,楚司南听得有些心煩意亂,現在的孩子怎麼都喜歡這種東西?簡直是群魔亂舞。他關掉電源,看看時間,嗯,差不多可以開始打電話了。
就在他摩拳擦掌之際,大門卻靜悄悄的開了。楚司南嚇了一跳,伸頭一看,又嚇了第二跳,只見黎岑臉色發青的站在門口,呆呆的像是丟了魂一樣。
「怎麼了?」楚司南趕緊伸著胳膊跑過去將他摟進懷里,隨手關上了門。
「…我…剛才見到了一個人。」
「什麼人?」楚司南柔聲問他。
黎岑似乎是才緩過勁兒來,手上用力捉緊他,「我也說不上來,我下班之後本來是要直接回來的,結果出了大門突然有兩個人攔在我前面,一個抓住我的手臂,我只覺得他的手冰冷,簡直不像活人…」黎岑深深吸了一口氣,「另外一個人戴著副眼鏡,盯著我一個勁兒的笑,笑得我心里直發毛…」
听到這里,楚司南也倒吸一口冷氣︰「他的手臂上是不是有一道特別猙獰的疤,盤繞著整條手臂,就像龍蛇一樣?」
黎岑緊緊抓住他的手,抬頭問︰「你怎麼知道?」
「是佛爺。」楚司南緊抿著唇,目光陰沉,「他果然找上咱們了。他沒對你怎麼樣吧?」
「他就是佛爺?」黎岑吃了一驚,這位的名號可說在道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只從事盜墓相關的活動,所以同在這行的黎岑也是很早就听說過了,只是一直沒有見過本人,因為這個人並不輕易露面,一般只和一些盜墓團伙的頭腦交接,購入一些對方手中難得的寶物,他出手大方,而且並不遮遮掩掩,在道上也是名聲在外的「光明磊落」,只听說他根基深厚,且又手腕了得,但是再具體的背景就再無人知曉了。
「…他倒是沒把我怎麼樣,只問我,這次去許家祖墓有沒有什麼好東西收上來,因為別人都抓進去了,所以他只能找到我,我就說我並沒有下去,不是很清楚,他就一直盯著我看,然後說還好我沒撒謊,就好像…」
「就好像他能讀心一樣。」楚司南替他說了下去,即使是現在回想起來,那個眼神依然讓他不寒而栗。他嘆了口氣,繼續問道︰「他還說什麼了?」
「他還說,我和你既然已經月兌離了這條道,往後最好就別再沾惹了。他還讓我轉告你,他的事,不是你能管得了的。
楚司南再次長嘆,「他果然早就知道了,只是故意不說…」他也琢磨不透那個人為什麼要這樣做,不過只要對方不加害于他們兩人,無論他心里想什麼自己也管不著。「…反正我現在還是胳膊腿兒齊全,還算運氣不錯。」
黎岑緊緊抱著他的腰,身上還在微微發抖,「他們倆臉上什麼也不遮,我還以為他們要把我滅了口呢…我真怕再也回不來了。」
「別怕。」楚司南撫著他沉吟道︰「他們既然敢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叫住你,應該就不是要對你下手。他不是已經說了,叫咱們以後離他們遠點兒,那咱們照做就是了。從我以前和他打交道的經驗來看,他大概還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只要咱們不惹到他,就應該不會有事。…其他的就沒什麼了吧?」
黎岑低頭想了想,忽然想到了那個人離開前最後說的一句古怪的話︰
「他說讓我替他和四家問好,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