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鵬飛見柳媽這樣,還真有點懷疑是柳媽在刻意引誘龍志清,同時對龍志清說的晚上感到害怕也有點懷疑,覺得是龍志清的一種托詞,便跟龍儀清說了這種疑慮。龍儀清更是如夢初醒,更加覺得柳媽可疑了,便想找龍志清問個清楚。
晚上,龍儀清把龍志清叫到自己房間里,還沒等龍儀清開口,龍志清倒先蘀柳媽求起情來,說孩子不能打掉,這是他和柳媽的骨血。
龍儀清一听這話,氣便不打一處來,更是斷定這事是柳媽一手造成的,便呵斥龍志清道,「志清,你怎麼這麼糊涂,你還是個孩子,還沒成家,若有了這樣一個孽種,將來怎樣出去做人,怎樣娶媳婦?」
「這個我不管,我只知道這個世上只有柳媽真心對我好,我也離不開柳媽,柳媽想要的,我就得蘀她爭取。」龍志清理直氣壯地說道。
龍儀清沒想到龍志清小小年紀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見龍志清說這個世上只有柳媽對他好,那她和她的父親龍裕淳的位置放在哪,她父女倆就對他不好,想到這,龍儀清還真是有點生氣,不免對龍志清大聲喊道,「志清,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就柳媽對你好,難道我和老爺就對你不好嗎?」
「你們對我好,那是因為你們看中了我爸留下來的財產,想要據為己有,我吃的,用的,全是我爸留給我的,不是你們的。」龍志清也高聲叫道。
「什麼?」龍儀清听了這話,再也控制不住,抬手就給了龍志清一個耳光,叫道,「你真是個混賬東西,居然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沒有我和老爺,你能活到今天,早就不知道在哪當叫花子了。你真是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江鵬飛和龍裕淳正在院子里說著話,听龍儀清和龍志清吵起來了,便趕緊趕了過來。江鵬飛見龍儀清哭得很傷心,趕緊過去安撫她。龍裕淳就問怎麼回事?
龍儀清便將龍志清剛才說的那番話復述了一遍,龍裕淳听了也是火冒三丈,叫了一聲「孽障」,抬手便要給龍志清一個耳光,被一旁的江鵬飛給及時攔住了。
江鵬飛說道︰「岳父,您消消氣,小少爺還是個孩子,不要跟他一般見識,氣壞了您的身子。」說完,江鵬飛把龍志清拉到一旁問道,「志清,這些話是你自己想的,還是別人教唆你的?」
龍志清憋了一肚子氣,正沒處發泄,便沖著江鵬飛喊叫道,「沒人教唆我,是我自己想的,你一個外人,管這麼多做什麼!你也想撈一把?!」
一旁的龍裕淳再也忍不住了,抬腳就給了龍志清一下,龍志清登時就跪倒在地,憤憤地哭訴道,「還說對我好,就這樣又打又罵的,這就是對我好嗎?」
龍裕淳真是太失望了,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拉扯大的人竟是這樣的一個白眼狼,所謂子不教,父之過,龍裕淳真是覺得有點對不住弟弟龍裕堂了,覺得是自己疏忽大意,疏于管教,才弄成今天這種地步,讓佷子產生如此叛逆的心態。
這時,廚房里的女眷們听到吵鬧也趕了過來,柳媽見龍志清跪在地上,便以為是代自己受過,便也跪了下去,說道,「老爺、小姐、姑爺,這都是我的錯,你饒了小少爺吧?我干脆死了算了,省得給龍家丟臉。」說完,站了起來便要去撞牆,被秋香一把攔住,勸說道,「柳媽,你這是干什麼,還不嫌亂嗎?」
江鵬飛見柳媽誤會了,便趕緊解釋道,「柳媽,你誤會了,不是你這個事,剛才岳父和儀清是听到小少爺說只有你對他好,又說岳父和儀清是因為沖著小少爺他父親留下來的財產才對他好的。岳父和儀清是听了這話才動怒的。」
「什麼?」柳媽听到這,才醒悟過來,趕緊與龍志清一起跪在龍氏父女身邊數落龍志清道,「小少爺,你怎麼這麼糊涂,在這個世上,老爺和小姐可是你最親的人了,他們不對你好,還有誰會對你更好,我只是一個下人,服侍你那是我的本分。還不快點給老爺和小姐認錯,求老爺和小姐寬恕你,幫你度過難關。」
龍志清一個小孩子,正處在叛逆時期,認準的理哪能就輕易改變,叫他認錯,那還不比登天還難。就見龍志清跪在那里,耷拉個腦袋,仍是一聲不吭。
江鵬飛看出來了,覺得柳媽也不像是那種有心計的人,確實是錯在龍志清這一邊,柳媽只是個受害者,或者因禍得福走到了這一步。于是,江鵬飛就問柳媽道︰「柳媽,小少爺剛才說的那番氣話不是你教唆給他的吧?」
柳媽也知道大家會這樣猜疑,趕緊申訴道,「姑爺,天地良心,老爺和小姐對我這麼好,我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吃的是老爺和小姐的飯,怎麼會做出這樣吃里爬外的事來。」說完,柳媽又問龍志清道,「小少爺,你趕緊跟大家說說,這些話都是誰教你的?說出來,我也得個清白,否則,大家都會認為是我教唆你的。」
龍志清見柳媽這樣說,覺得不能再隱瞞了,便吐出了實情,「這都是裕奎叔他們說的,我覺得他們說的對,今天才這樣說了。不關養娘的事。你們原諒養娘吧,這些事都是我一個人弄出來的,不要責怪養娘。」
「龍裕奎?」這一下,大家才算是明白了,江鵬飛和龍裕淳更是明白了。龍裕淳擺了擺手,吩咐秋香將柳媽扶起來。江鵬飛也走過去將龍志清扶了起來,讓龍志清跟著柳媽和秋香回到他們的房間里去。
跟著,康美蓉也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去了,在這件事上,康美蓉與江鵬飛一樣也算是一個外人了,不便插嘴插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此,便自動走開。
這樣,房間里就剩下龍裕淳、江鵬飛和龍儀清了,三個人均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江鵬飛覺得柳媽的嫌疑基本上可以排除了,龍志清那種晚上害怕的情況基本上也是真的了,這禍害的來源便應該在龍裕奎身上了,可龍裕奎為什麼要這樣教唆龍志清呢?龍志清的這些事故是否是龍裕奎直接導致的呢?目前還是無法確定,也只有龍裕奎才知道其中的緣由了。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龍裕奎跟龍志清的變故有直接關聯,得及時切斷龍志清與龍裕奎的這根線。
「鵬飛,你想到了什麼解決的辦法嗎?」龍裕淳問。
「事情到了這一步,我們只能先安撫好小少爺和柳媽,不要讓事情再進一步擴大,以致不好收拾,得一步一步來,尤其是小少爺,他因為听人教唆,完全誤會了岳父與儀清的一片好心,估計一時半會是勸解不過來,得找個能說得通小少爺的人,再讓這個人慢慢地開導小少爺,讓他明白岳父與儀清的一片苦心,而這個人非柳媽不可,所以,要安撫好小少爺,首先得安撫好柳媽。」江鵬飛說道。
「安撫柳媽,怎樣安撫?都捅了這麼大的一個婁子了,還要安撫她?」龍裕淳就有些不解,雖然他也不想太難為柳媽,也覺得柳媽受了委曲,但要反過來安撫她,確實讓龍裕淳做不到。柳媽若再年輕些,龍裕淳或許可以考慮湊合著給龍志清作個童養媳,這樣對外人還有個交待,可柳媽都快四十歲的人了,懷著他一個十四歲的佷子的孩子,這成何體統,讓人看笑話。
「到了這一步,這都是沒辦法的事,別人不仁,咱們不能不義,況且柳媽也是一個無辜受牽連的人,又確實對小少爺有幫助,所以還得好好待她。也是因為她不願打掉胎兒,才會有現在的困境,若是願意舀掉孩子,那事情不就已經圓滿解決了,難就難在她不願意,但我們又不能強迫她,況且小少爺也不同意,所以,我們得先解決這個問題,要麼說服柳媽回心轉意,要麼幫她度過生育這一關,讓外人抓不到口舌,保全了小少爺的顏面。」江鵬飛停頓了一下,猶豫再三,還是說道,「不過,真要是柳媽同意下胎,要去找郎中開藥,那也是個麻煩事,只有請郎中保胎安胎的,沒听說要去打胎的,這也是一件不能讓人信服的事,而要自己去弄藥,卻又要冒很大的風險,平常人家還好,咱們家被人家盯著,這事就相當危險了,因此,下胎似乎更不可取。」
「先不說打胎的事,你就先說說怎樣保全那小孽畜的顏面吧!你有沒有具體的措施?」龍裕淳說道。
「也沒有什麼具體的措施,不過是走一步看一步而已。目的就是讓柳媽到外地去生這個孩子,到時孩子生下來後,就說是我和儀清的,把孩子接回來養,就讓柳媽自己帶著,柳媽若能感恩圖報,以後必然就會跟我們一條心,家里也就得了一個可靠的人手,又給龍家多添了一個子嗣,即便外人知道這是小少爺的孩子,也添不了咱們一個話柄,恰恰相反,咱們反而會多出一個美名來,說岳父光明磊落,全力幫扶與維護親人,不圖私利。」江鵬飛說道。
「孩子讓柳媽自己帶,那以後豈不是要給柳媽一個名分?」龍裕淳問道。
「這一點當然得跟柳媽講清楚,畢竟小少爺將來還要娶妻生子,成家立業,我們這樣做那也只是為了顧全小少爺的一個名譽,為的是讓小少爺今後能長大成人。我想,這一點柳媽也會理解的。」江鵬飛說道。
「那以後又怎樣來處理這個孽畜與柳媽的關系呢?」龍裕淳問道。
「這個……?」江鵬飛說到這,也覺得這是個很尷尬棘手的問題,只能說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只能等小少爺成家後,就讓他們分開來過了,這樣,不見面就沒有那些不體面的場面,但對外還是以小少爺養娘的身份來處理吧。」
龍裕淳覺得江鵬飛的這種辦法雖然不是很圓滿,但還是有一定的可行性,況且一時也找不出比這更好的法子了。龍裕淳又覺得江鵬飛畢竟還很年輕,許多事情也沒有經歷過,能想出這樣的解決辦法也不容易。龍裕淳想想,龍家子嗣單薄,能添個人丁也不是壞事,況且打胎也是個麻煩事,弄得不好還得出大事,何苦呢!因此,龍裕淳從內心還是默認了江鵬飛的這個保胎建議,便又問道,「那你覺得讓柳媽到哪里生這個孩子合適?你是不是有了合適的地點?」
「肯定得找一個陌生的地點,這樣才保密,具體哪一塊,我目前也不能確定,大方向應該是在江川城內比較合適,因為我們經常會去那里,而那里的環境也比較寬松,條件也好,沒有刻意的熟人,比較好防範。」江鵬飛答道。
「嗯,我看這樣行,那就這樣定了,你和儀清去安排一下。」龍裕淳對這事也有點煩了,便干脆放手讓女兒女婿去處理,吩咐完便回自己的房間里去了。
龍儀清坐在一旁一直沒說話,對父親與丈夫的商討也插不上嘴,在听到江鵬飛建議將孩子說是她與江鵬飛生的有點排斥,覺得有點不妥,但具體不妥在哪里,她也說不清楚。龍裕淳走後,龍儀清便問江鵬飛。江鵬飛回答說這都是沒辦法的辦法,但也不是完全沒好處,或許將來對龍儀清她自己懷孩子有幫助,總之是弊大于利。江鵬飛心里隱隱覺得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