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兮上神並不直接求找紫川神君,而是面見了天君。(鳳舞文學網)冰@火!中文
照例恭敬謙遜上奏︰「新鬼王照軒乃大孝子,初登王位便急急救母于火海。然他這救母心過切,帶著三千鬼兵圍困四公主和七王子于焚山頂,還抓了我仙界一弱仙子為人質,要挾七王子還火母元神。七王子顧全天界顏面,寧死不肯低頭,于是兩廂對峙不下。小神萬分無奈,特特跑來請天君令。」
天君微微沉吟,喚來廣目天王︰「打開南天門看看焚山頂上如今是何等光景。」
廣目天王領命而去後,天君才沉下臉,「照軒為何拿仙界的仙子,要挾我天界的王子?」
「據小神估模,那是照軒王料錯了。七王子曾為那位仙子而傷了他,如今卻不肯為那仙子而受其要挾,想來,先前是少年人的意氣使然,如今的七王子卻變了許多,只是我那仙子正困于險境……」
天君暗舒了口氣,不過旋即又蹙眉,「火母一事,本君略知一二。當年火母造反,本君念她一介女流有意饒過,然紫川向來主張嚴刑重罰,本君只好由他去了。」略一停頓後,「上神你是知道的,天界的兵刑二部全由紫川神君管轄,不到萬不得已本君不會干涉。」
伏兮上神斂目俯首,「實是小神萬不得已請天君幫忙,那位仙子……實為小神心上之人。」
天君似是深感意外,怔忡片刻,才做放松狀打趣道︰「平日瞧著你謙遜克制,風流一事上倒是出挑。」
伏兮上神認真回道︰「是小神不成器。」
天君的神色很快又變回先前的怔忡,默了良久,忽而開口問︰「據說你們仙界北華之山長了一株太古靈芝?」
伏兮上神點點頭,笑了笑︰「天妃大壽在即,小神正打算用此仙草作為薄禮,只是那靈芝草飄忽不定,小神尚未捉住它。」
天君並不推辭,拍了拍伏兮的肩頭,「那就有勞了。」
說話間,廣目天王進殿,細報了焚山頂上的光景。
當得知老七險些捂死自己親姐的荒唐行徑後,天君暗咬牙關,面上卻不動聲色,屏退了廣目天王之後,領著伏兮上神親子前往紫閣。
紫川神君正在閣中打坐。
天君未讓通報,攜著伏兮上神徑直走了進來。
紫衣襯托下越發蒼白的一張臉無波瀾地望過來,略略提氣,起身道︰「君上,何事?」又向伏兮點了點頭,算是招呼過了。
「紫川,你怎麼是這樣一張臉?」天君面露疑色。
「不過是小傷了元氣,無妨。」紫川輕描淡寫。
「是在鬼界平亂時所傷?」天君逼問。
紫川蹙起眉頭,「總之是死不了。」轉向伏兮,「上神前來,所為何事?」
伏兮上神望了眼天君,見對方默許,便向紫川簡略敘述了一遍焚山上的狀況,末了又添一句,「……仙子面色慘白,想來此刻已不省人事了。」
紫川遞去一記「你不早說」的眼神,並不多言,直奔焚山而去。
□
天庭短短一注香的功夫,焚山玄境卻已過了大半日,現已墮入了黑暗。
火母毫無保留盡情怒燒了一日,到了暗夜,她卻火力不支了,從崖底送出的微弱光亮只夠花生對著她家鬼兒子翻白眼。
照軒讓三千鬼兵亮了鬼火,無數個綠幽幽火光在半空中飄浮跳動。
早已變得無依無靠的小騷桃被鬼火嚇到,數次扁了扁嘴要哭,全被花生喝止。不知為何,花生總覺身子異常的不適和煩悶,閉緊雙目,好想沉沉睡去。
當伏兮上神和紫川神君毫無預兆地從天而降,最先發現的是小騷桃。一個狼撲準確無誤地撲進伏兮上神的懷里,口里哭喊︰「花生太沒用了。」
伏兮上神無暇理她,對著花生道︰「神君親臨,你得救了。」
花生倏爾睜眼,對上暗光中一條模糊的影子,十分的挺拔修長。
她不了解天界其實有好幾位神君,是以,一听到神君這個稱謂,立刻對號入座,腦海里浮出了一些快活的記憶。可她一動未動,實在無力掙扎,或表達什麼了。
照軒鬼王帶著花生起身,向紫川神君道了通客套話,諸如多謝神君大老遠跑一趟救他阿母,他本人無以為謝,只得代表鬼界再次聲明,未來會一直一直接受天界英明領導之類。
紫川神君先是沒開口,步伐迅敏地走到鳳棲跟前,拿走風扇的同時,象征性掃了眼照軒,「真正的臣服,不需要反復聲明。」
照軒面色微動,好在有昏暗掩護,看起來倒不動聲色。
紫川所站立的位置同花生幾乎平行,離她不足三尺,于崖底明滅的火光中,她目睹了他不用緊繃就夠冷夠硬的側臉線條,不知是哪位審美爆發的上古神仙提著鬼斧鑿出來的冰塊,絕色是絕色,可惜是絕色冰塊,沒溫度,就不招人。
紫川做了手勢讓崖口的人退後,鳳棲撒開了烈焰公主,悻悻然越過紫川翻飛的披風望向依然在照軒懷里膩歪的花生。本欲喊她再躲遠點,但想起方才她對著紫川五迷三竅的樣,又感到一種強烈的,把她爆炒成花生米,扭過脖子不管她。
紫川獨自立在崖邊,手里的扇子狀似隨意地揮動幾下,忽地一陣狂風大作,繼而隱隱竟似地動山搖,沖天火柱照亮方圓數里地,壯麗而震懾人心。
當大家張口結舌望著瑰麗火焰時,花生卻在照軒的懷中閉緊雙目,心口發緊,渾身止不住輕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