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練了二十七天,瑕總算是能完整的跳出舞步,可是還不嫻熟,不過擁月教頭說一句不錯,足以應付那天的宴席,他腦子里繃緊的那根線終于能松弛一會兒了。
擁月帶他到舉辦宴會的地方,「你到時要記住,從這里到跳舞的中央總共需要一百七八步,步調一定要一樣。」
「恩。」一百七十八步,他默默記住。
「現在你走一遍給奴婢看看吧。」
「好。」閉上那本來就看不見的眼楮,心里默念著步子,「擁月教頭,是這個位置嗎?」
「沒錯,看來你記得很快。」這公子不是她手底下第一個訓練出來的,更不是她看過最勤奮的,但是……卻是她教會的第一個瞎子。擁月對于他的表現很滿意。一個月的訓練,比她想象中的要好上很多。
「看來你已經完全可以應付了,這幾天就好好休息,養精蓄銳,奴婢就先回舞樂司了。」
「謝謝你,擁月教頭。」
「公子客氣了。」
小喜子用一種眼神送走了擁月,皺著眉頭的說︰「公子,你是主子,擁月教頭這麼做都是應該的,你不必對她如此客氣。」
瑕笑而不答。
小喜子也懶得再說,「主子,你的舞衣還沒有著落,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去內務府一趟,命他們做一套?」最好做的漂亮得足以迷死人的那種!陛下最近一直不來公子這,導致他都以為陛下喜新厭舊了,好在沒有听見最近有誰受寵的消息。
「舞衣?」是擁月說的那種可以讓舞蹈顯得飄逸的那種衣服嗎?按擁月的描述,那種衣裳似乎更適合女子穿著,不適合他吧?「不用了,就穿我平時的衣服吧。」
小喜子原本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直到宴會當天他才恍然大悟的發現,那真不是說說而已!
小喜子凝重的在衣櫃中拿出一套白藍相間的衣裳,沉氣的說︰「公子,你真準備穿著自己平常的衣服去宴會?」
「恩。」普普通通的,也不見得是什麼壞事。根據小喜子的描述,他知道自己長得不好看,頂多就是普通加上那麼一點,穿上比他還好看的衣服,只會讓人想笑吧?
唉聲嘆氣的把那套衣服放在椅子上,一件一件的給瑕穿上,一邊似埋怨的道︰「好在上次魏公公讓內務府的人給你多置了一些衣服,不然你今天鐵定要穿著素服去宴會。」
有什麼區別嗎?瑕沒有吭聲,等小喜子在嘰嘰喳喳中給他盤好頭發後,他穿上擁月送給他的舞鞋,「小喜子,我們走吧。」
這次的宴會只限于後宮中的人,所以坐在後宮主位上的自然是以太後為尊,接著是唯一封了妃階的嵐妃,其他只是受過寵幸而沒有封位的則一律站立著。
嵐妃今日可謂是艷壓全場,一襲紅色紗衣在若隱若現的地方繡上了彩紋,很是奪目,里面配與的白色里裙卻是素雅萬分,發髻上的朱釵也是異常的引人注目。
走到太後面前盈盈行禮,「嵐妃叩見太後娘娘。」
「嵐妃多禮了。」太後懶得抬目,這個嵐妃也是不入她眼的,平日里自持貌美,父親和丞相有點交情,每日請安都是松松散散的。她那皇兒的眼光,真是越來越屬下乘了。
林嵐施施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顰了眼身後站著的女人,高高的仰起頭,完美的下顎線展露在人前。她為了今天可是煞費苦心,听說男寵那皇上可是好幾天沒去過了,她總算是能放下心。
今日,她定要那男寵見識見識她的美貌,讓他無地自容!
凌淵晟處理完國事,不慌不忙的來到宴會,林嵐趕忙行禮,「叩見陛下。」凌淵晟輕點頭,坐在自己的龍椅上,沒看她一眼,「母後,朕听太醫說您近幾日身子不大爽利,可是因為天氣轉涼了?」
太後嗤之以鼻,「不勞皇帝費心,哀家自能照顧好自己身子。」
林嵐歡喜的臉有剎那的僵硬,不過馬上就用嫣笑掩飾過去。她不能讓別人看見自己的失落。
精心打扮又如何?陛下沒有放入眼里,那就好比一塊普通的布料。
擁月帶著舞樂司的樂姬坐在指定的位置後,對上位者施施行禮,命樂姬奏樂,再對暗處的小喜子使了個手勢,穿著白藍相間衣裳,沒有佩戴多余首飾的瑕踩著細步緩緩而來,走到中央他向前躬身,而後閉上眼楮,盤腿坐在地上,輕柔的伸起兩手,寬大的廣袖順勢滑落在肩胛處,露出那並不白皙的肌膚,右手臂上系著一條紅色的絲帶,隨著風飛舞。
凌淵晟端起一杯水酒觀望著,他倒是要看看那人能舞出個什麼來。
手抬高後緩緩弄出波紋狀,一點點的慢慢放下,直到兩手變成平行線後,他緩緩的起身,腰不時的有些細微的擺動,兩手就好像是會游弋的魚兒,擺出各式的動作,不出彩,卻是有點舍不得移開眼楮的矚目。身體向前傾,左腿伸出,在眾人猝不及防的時候,瑕右腿腳尖點地朝身後漸漸傾倒,凌淵晟這才覺得有趣的坐正,勾起笑意。
一只觀察凌淵晟神色的林嵐憤恨的看著舞池中央的瑕。
當所有人都以為瑕會順勢摔落地的時候,一個人突然出現在舞池中央,橫腰抱住了離地面只剩下半米距離的瑕,樂聲驟停,眾人反應不一,多數人是捂住了嘴不敢出聲,只有後宮主位的太後神色陰郁的恨不得上前扯開兩人,林嵐沒有動靜的觀察著帝王的神色變化。
瑕腳尖輕點于地面上,似乎對于這情況也覺得很訝異。按照舞步,這個時候他就可以變回站立的姿勢,然後繼續舞動,怎麼會有了變化?
「你在做什麼?」
這聲音雖然很少听,卻是很耳熟。
「八王爺?」八王爺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凌淵晟走下亭子,伸手將瑕拉起,「八弟,你這是做什麼?你擾了他的獻技宴會。」
凌祁沒有說話。躲在人群中的小太監著急的紅了眼楮。怎麼辦,怎麼辦,八王爺怎麼會突然沖出去!早知道就不能和八王爺說今天有宴會了!
只是獻技?明明這個人要摔倒了……
「八弟有興趣?可惜了,他現在要休息。」說完凌淵晟沉下臉色,牽著瑕的手到自己龍椅旁,魏晏趕忙將備用的椅子放到龍椅的下方。
「你今天的表演朕很喜歡,朕晚上會到你宮里。」
凌淵晟的話清楚的傳到林嵐的耳朵里,林嵐濕潤了眼眶,指月復緊緊的掐住一根手指,不發一語。
太後使了個眼神到還在舞池中央站著的凌祁,可是凌祁一點反應都沒有,太後直接起身,「哀家身體略感不適,先回宮了。」
「母後可要叫太醫來看看?」
「無需陛下擔心,祁兒,送哀家回宮。」凌祁沒有反應,太後只能耐心的走到他面前,「祁兒!」
凌祁這才有了反應,看著太後不說話,太後無奈的重復一遍,「祁兒,送哀家回宮。」
凌祁點點頭,走在太後身側,之後樂聲再起,六名舞姬徐徐走了出來,曼妙身姿融匯樂曲,翩翩起舞,被搗亂的宴會恢復正常。
奉陽妓館一直以來都是凌國國都最熱鬧的地方,最出名的卻莫過于每隔三年就舉行一次的花魁盛會。
花舞雖然比其他舞姬比起來年紀顯得更大,可是她幾乎沒有懸念的蟬聯了花魁。
奉陽妓館放出消息,為了感謝大家的抬愛,花舞今日會委身一人,不看價碼,只需要合她眼緣便成。一時之間國都的男人蜂擁而至,為的就是有機會得到佳人共枕綿。
鰲風烈听到這個消息,難得起了興致,一個人去沒什麼意思,就去了慕陽封的醫館,將研究藥物的慕陽封給拖了出來。
「鰲風烈,我和你說幾次了,沒事甭來找我,你當我話是耳邊風嗎?!你知道你剛剛差點毀了我藥嗎!你擔當不起!」
「我不是怕你悶麼,朋友一場,有好事關照著你,你還生起氣來了。真是好人沒好報。」
「我不需要你關照。」一路的斗嘴,慕陽封都沒注意到鰲風烈帶他去了哪,直到看到人山人海,他才懵了一會,指了指奉陽妓館的牌匾問道︰「這是你要帶我來的地方?」
「恩,有什麼問題嗎?好兄弟怕你那憋壞了。如果得到花魁的青睞,你可得感激我。」
「你腦袋沒事吧?需要我給你扎兩針麼?我以前就說過了,我喜歡男人,花魁我也硬不起來!」大聲的吼了出來,愣是沒有人回過頭好奇,因為那些人只注意什麼時候奉陽妓館開門。
鰲風烈快速的捂住他的嘴巴,「我知道,可是兄弟這不是擔心你嗎?你說你喜歡男的,我也沒看到你有和男的在一起,每天就是搗弄你的藥,難不成你那藥還能解決你的人身需要?」
「唔唔唔——!」你捂住我,讓我怎麼回答!慕陽封怒目看著鰲風烈。
鰲風烈看到他的眼神,想到慕陽封的藥……後怕了一下,松開了手。
慕陽封咄咄逼人的氣勢直漲,鰲風烈為難的一點點後退,「我告訴你,我的藥解決你的人身需要,簡直太簡單了,你需要試試嗎?我就缺一個試藥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