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兒,我先回凌波殿一趟,把送去賀壽的物品再檢驗一邊,以防萬一吧。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舒愨鵡」閻瀚玥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拿起一個枕頭,墊在她的身後讓她躺的更舒服些,「你好好在房間里休息,晚些時候我會回來的。」
「嗯。」司空冰嵐懶懶的應了一聲,趴在枕頭上微微閉上了眸子。
「乖,回來給帶御花園里開的正艷的茉莉,這樣寢宮里就都是你喜歡的茉莉清香了。」閻瀚玥幫她拉好被子後,俯身輕吻眉心,這才戀戀不舍的離開。
走出寢宮後,再度叮囑宮女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許吵到嵐兒休息。
離開明瑟殿後,他並沒有著急趕往凌波殿,而是往清芯殿後的密林中走去。
在密林中隱約傳來一陣飄渺的古琴聲,越往里走,曲樂的聲音也越發的清晰起來,就在不遠處,有一個白衣飄飄的男子,正坐在石頭上,低頭陶醉的撫著琴。
少年的琴聲悠揚、輕快,給人一種輕松愜意的感覺,猶如高山流水,又如雲霧飄渺,置身仙境一般,讓人覺得奇妙無比。
一曲終了,少年的手才緩緩停下,抬起頭看向了他。
那是一張出塵的俊容,身子筆挺的端坐在石頭上,一襲白袍將他的臉印襯的不可方物,手上端著的羊脂白玉制成的精致古琴,更是增添了幾分仙姿傲骨,如珍珠般透亮的眸子仿佛能看穿前世今生,看穿世間所有的一切,讓人心神震蕩。
「你來了。」少年的臉上始終噙著一抹溫潤如玉的淺淺笑意,讓人覺得十分溫暖。
「是我,我來了,只不過你的話我還是不能完全相信!」閻瀚玥的眉宇間掠過一抹難以覺察的神色。
少年並不著急,也不驚訝,反而自若的淡淡笑道,「青龍組織會襲擊皇宮,會追殺司空冰嵐,還會有其他人帶走司空冰嵐前往雪山,這一切都應驗了對吧。」
「是又如何?我怎麼知道你說的事情是不是早就安排好的。」閻瀚玥輕哼一聲,神色不削道,「再說,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那樣的無稽之談,你又有什麼樣的目的?」
「我告訴過你,司空冰嵐的靈魂是來自于另外一個不同的時空,可是你始終不相信,那麼你的不信任,最後只會導致失去司空冰嵐。」少年長袖一揮,手中竟然像是變戲法似得,多了一把通體碧綠的長劍。
可這一切在閻瀚玥的眼中看起來,卻更賤不真實起來,更讓他難以想象這個少年說的話。
「你和司空冰嵐的靈魂之間,有兩世的姻緣糾纏,上兩世她辜負了你,所以這一世她必須來償還這段感情,但只要在生完孩子之後,她跟你之間的恩情也會徹底結束,如果不想失去她的話,只有一個辦法。」少年說著,揚手一揮。
那長劍嗖的劃過他的臉頰,劍稍竟然在身後的大樹上飛快的劃了起來。
閻瀚玥猛地轉過身,難以置信的看著那把劍,不相信竟然一把沒人拿的劍竟然可以自己在樹上劃出字符。
那麼,這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眼前的這個少年不是人!
只見,那把劍在樹上竟然刻出了置之死地而後生
閻瀚玥目光怔怔的看著樹上留下的字。
說實話,他覺得這整件事都非常不可思議,當初自己在建造玩清芯殿,第一次進去的時候,險些自己迷失方向,卻沒想到在清芯殿里遇到了這個少年。
當時少年說的話跟現在的一樣,說什麼嵐兒跟自己不是一個空間的靈魂,還說什麼嵐兒生完孩子就會離開自己。
這樣的屁話他怎麼可能相信,只當是青龍組織派來的殺手,想要蠱惑他而已。
但是在少年離開的時候,就給他預言了三件事。
第一件是青龍組織會突然襲擊皇後和帝都,第二件就是司空冰嵐逃出皇宮的一路上,會出現各種厲害的人物追捕,最後一件就是危宿和雲雪峰。
而恰巧的是,這三件都應驗了,這讓他不得不相信。
「這是什麼意思?」他覺得自己越發的不能淡定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早已經說過,這是你們之間的緣而已,而我也只不過是因為在帶她來到這里的時候,一時失誤,
做錯了一件事,哎,接下來的一切就看你們自己了。」少年一副老年人的口吻,說著讓人捉模不透的話語。
就當閻瀚玥還想要多問幾句的時候,眼前的少年竟然幻化成一道白煙消失不見。
該死,怎麼來無影去無蹤的!
可置之死地而後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又該怎麼做呢?
這樣的事情是萬萬不能告訴嵐兒的,萬一嚇到她怎麼辦,恐怕就連嵐兒都不能也無法相信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
來到凌波殿中,安陵玄明已經把賀壽的禮物基本上都清點完畢。
見他走了又返回來,不由一愣,把手中的冊子交給身後的太監後,走上前去,「陛下,明瑟殿里出了什麼事,你看起來臉色似乎不太好,難道是皇後娘娘覺得後宮里住的不習慣,打算出去小住一段時間?」
听到他揶揄的話語,閻瀚玥不由搖了搖頭,勾起一抹不以為意的笑容,反調侃道,「看來朕的大將軍是覺得自己還不夠忙,所以才有功夫關心這種八卦啊。」
說著,他揚起手,示意所有人都停下。
隨即開口道,「來人吶,把所有酒壇全部都卸下來,檢驗是否有毒,有毒的話,那就要麻煩大將軍想辦法,在三天之內,找到頂級的佳釀代替這一批御用的酒送去雨國了。」
「陛下開什麼玩笑,這些都是從皇宮里的釀酒坊中取出來的酒,怎麼可能……」說到一半,安陵玄明突然停住了。
微眯著的眸子從他的臉上掃過,眉梢一跳,隨即轉身走到了安放這酒壇的架子前,拿起太監手上的銀針,就往里刺去。
當銀針再度拔起來的時候,果然已經變成了黑的。
他斂起了唇角的笑意,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最後存放點心的架子前,順便也檢驗了一遍,沒想到竟然也都有毒!
那麼看起來,這一次要送去雨國的食物里,都已經被人悄悄的下毒了。
「來人吶,把所有食物統統扯掉,另外立刻出宮找上好的釀酒師,重新釀造一批佳釀,時限三天,要是釀不出來,就全部提頭來見!」他鎮定的處理著突發事件。
閻瀚玥倒是安心了不少,有這麼好的一個得力助手,他也不必擔心太多了。
但還沒有去雨國就出了這麼多事,實在不是一個好的開端,「大將軍既然如此辦事有方,那麼這一次的賀禮事宜就全權交由大將軍來負責了。」
「陛下這麼看得起臣,自然是臣的福氣。」安陵玄明笑了笑,突然話音一轉道,「看來陛下也自認為臣在處理事情方面,要更厲害些了。」
「安陵玄明!得了便宜賣乖。」閻瀚玥就知道這家伙會這麼說。
「多謝陛下夸獎,不管怎麼說,臣的優秀可是連陛下都認可的,這可是雲國最高的榮譽,臣一定會好好珍藏的。」安陵玄明朗聲笑著,往大殿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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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安陵玄明果然把所有事宜全部處理妥當,從酒到代表雲國特色的點心,全部都要比原來的更出色,這也不禁再度讓閻瀚玥對于他辦事的能力刮目相看。
啟程的日子即將來臨,司空冰嵐的肚子也一天天的微微大了起來。
閻瀚玥平日里在明瑟殿里陪著她的時候,總是會看著她的肚子發起呆來。
兩個人就這麼相對而坐一下午,司空冰嵐做著孩子的衣衫,而他則是安靜的在身邊陪著自己,那眼神,總是讓自己覺得有些奇怪,就像是害怕會失去自己一樣。
「好了啦,之前都答應過你,就算生下寶寶,我也會很愛很愛你的,你還不滿意什麼。」司空冰嵐還當是他跟肚子里的孩子吃醋。
可是這幾天閻瀚玥都只是對這樣的話題用笑容敷衍過去,說的每一句話也越來越讓她甜到掉牙,甚至每一天都會親自下廚做幾個菜給她吃。
這樣的感覺幾乎讓她覺得自己並不是呆在皇宮里,反而有點像平淡的一家,自己懷孕了,做著孩子的衣服,而能干的丈夫每天都會在忙完之後,親自做飯給自己和肚子里的寶寶吃。
平淡而幸福的日子,幾乎讓她忘了之前逃亡在外的那些不愉快的記憶,反而被濃濃的幸福所
包圍。
「嵐兒,我來幫你穿衣服,今天就要啟程了,這一路上會走好幾天,你又要辛苦了。」閻瀚玥貼心的走到她的跟前,把早已準備好的衣衫拿在手里,細心的幫她穿戴起來。
扣子扣到月復部的時候,他的手不由微微一僵。
看著微微隆起的肚子,想到肚子里屬于他和嵐兒的骨肉,心中竟然有那麼一刻是不希望這個孩子出生的。
如果沒有孩子的話,嵐兒就可以在凌天大陸陪自己一生一世了。
心里這樣想,可是他又怎麼忍心人,讓這個還沒有出生的小家伙,失去看到這個世界的機會,而且這可是他跟嵐兒愛情的結晶,他的親骨肉啊。
「你怎麼了?最近老是出神,是不是還在擔心青龍組織和火澤的事情?」司空冰嵐輕踮起腳尖,雙手環抱住了他的脖頸,甜甜一笑道,「你擔心的再多,要發生的事情總是會發生的嘛。」
「不,不要發生!」閻瀚玥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你怎麼了啊?額頭怎麼出了這麼多汗。」司空冰嵐心中不由一驚,心想著他怎麼一驚一乍的。
抬起手,輕輕為他拂去額頭的汗水,然後自己接著穿上外袍,「好了,你鎮定點兒,不就是去雨國麼。」
「沒事,我只是最近沒睡好而已,嵐兒,我讓弦清進來幫你梳頭發,等會兒就要啟程了,我先去和安陵玄明確定一遍路程。」生怕她會看出自己不對勁的地方,閻瀚玥把她扶坐到了梳妝台前,就離開了寢宮。
梳洗完畢,穿戴整齊後,他們在明瑟殿的大殿里用完了早膳,這才上了馬車,離開帝都前往雨國。
馬車前,弦清一邊清點著自己帶著的包裹,一邊歪著腦袋問騎馬跟在一旁的閻星辰,「六爺,听說雨國有好多漂亮的首飾和胭脂,你買給我好不好?」
「好,你喜歡什麼就買什麼,爺掏錢。」閻星辰一拍胸口,大方的擺了擺手。
「還听說,雨國的東西都別具特色,六爺你陪著我一起去吃好不好?」弦清滿臉是笑,甜蜜的撒嬌道。
「沒問題,你要吃什麼,爺就帶你吃什麼,吃到你膩了為止。」閻星辰朗聲笑道,瞬間在眾人的面前立起了高福帥的標桿。
「六爺,听說雨國的女子長得都前凸後翹的,標志撫媚的不得了,六爺陪我一起去瞧瞧好不好?」弦清冷不丁的冒出這一句。
「好啊,你喜歡什麼樣的妞,爺就……」話還沒說完,閻星辰突然感覺到哪里不對,急忙改口的道,「其它女子再標志那又怎麼樣,爺不喜歡,不要不要!」
「哦?六爺當真不喜歡長得漂亮的女子?」弦清哼哼道。
「當然,不喜歡,我就喜歡你一個,來,跟爺一起騎馬。」話音剛落,閻星辰的馬車突然接近了馬車,一手拉著韁繩,身子微微一傾,伸手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猛地一用力,就把他拉上了自己的馬背,單手環抱著她,策馬飛奔而去。
「哇,六爺的馬術可真好!」弦清開心的張開雙手,在馬背上動來動去。
「那是必須的,六爺的馬術可是雲國第一,誰人能敵!」閻星辰被她一夸,尾巴立刻翹到了天上,速度越發的快了。
坐在馬車里司空冰嵐听著他們兩個人的對話,也忍不住輕笑出了聲,還真是一對歡喜冤家,有時候鬧得比誰都凶,分分鐘都要一生一世都不相見,可有時候,又甜的讓旁人羨慕。
「嵐兒,我們可比他們甜蜜多了,不用羨慕,你瞧你夫君我多優秀,可是全天下最贊,最好,最棒的男人了!」閻瀚玥不削的哼哼,也免不了多夸自己幾句。
司空冰嵐被他這自戀的勁頭逗樂了,捂著嘴咯咯笑了起來,「是是是,我的好夫君,天下第一,在我的心里是最最好的。」
「嵐兒,要是有一天你找不到我了,你會怎麼辦?」閻瀚玥突然問道。
「嗯?找不到你?」司空冰嵐並沒听出他的言外之音,淺笑著回答道,「我知道我不會找不到你,因為如果我們分開了,看不到對方了,你一定會拼了命的找到我。」
她頓了頓,又抬起頭,神色認真的回答道,「但是,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找不到你了
,我也會像你一樣,拼了命的去找你啊。」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永遠都不會。」閻瀚玥緊緊摟著她,拼命的告訴自己,就算絞盡腦汁也要想出置之死地而後生到底是什麼意思。
「傻瓜,又在瞎想什麼,現在不是好好的麼。」司空冰嵐抬起手輕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輕笑著道。
「我就是開玩笑嘛。」閻瀚玥用腦袋蹭了蹭她,笑得一臉無害,仿佛剛剛的話真的就是隨口一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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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在路上顛簸了七天的時間,他們才來到了雨國的境內。
一進入雨國的境內,就有兩個雨國的大臣,帶著幾十名士兵上前迎接。
其中一個面色紅潤有光澤,肥頭大耳的官員,呈上了一封帖子,態度恭敬道,「雨國大司馬拜見雲國帝君、皇後、下官是雨國太子殿下派來迎接帝君和皇後前去別館稍做休息,明日一起進宮面聖的。」
話音剛落,站在旁邊一個長相瘦小,卻眼冒精光的官員,也上前退一步,跪下,呈上的卻是一個包裹,「雨國兵部尚書拜見雲國帝君、皇後,下官是雨國景王派來迎接帝君和皇後娘娘,前去王爺府稍做休息,明日一起進宮面聖的。」
「尚書大人,你想干什麼!」胖子壓低聲音呵斥道,「你想跟太子殿下做對?」
「大司馬真是會開玩笑,下官只不過是按照王爺的意思,前來邀請而已,雲國帝君要去哪邊,又不是下官能左右的。」瘦子不削的輕哼一聲,低下頭,不再搭理他。
小鹿子下馬接過那包裹,從車簾外低了進去。
閻瀚玥接過那包裹打開那後,不由得一愣,這包裹里放著的竟然是一封信和一個繡好的荷包。
可就在司空冰嵐看到那荷包的瞬間,整個人不由的彈坐了起來。
一把將那荷包拿到手中,仔細端詳了兩遍。
不會錯的,這就是……
「還有一封信,但是里面只是寫了邀請的客套話而已。」閻瀚玥又把信遞到了她的面前。
當看到信上寫的字時,司空冰嵐已經對自己剛剛的猜測更加肯定了。
「去景王府!」她隔著車簾命令道。
「啊,是!」小鹿子立刻在馬車外高喊一聲,「傳陛下口諭,去景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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