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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德醫院里,經過一系列科學化驗檢查和各科室專家集中會診,三少女乃女乃和薛婆婆身體狀況評估和治療方案以速度形成了文字資料,第一時間送達辦公室,請光輝少爺審閱。(鳳舞文學網)
不料,到了辦公室里,光輝一反常態,並沒有急切地接下病案仔細翻看,而是面色陰沉地要求呈送病案醫生直接告訴自己結果。——如果是好消息話,那些資歷深厚專家肯定會擠破頭地想來「主上」面前邀功請賞。眼下,他們一個個隱身遁形,硬是把一個剛錄取不久、自己病區里都會迷路年輕人推來「面聖」,可見帶來一定不是令人滿意消息。
面對這樣始料未及「突發狀況」,年輕眼科醫生段玉明不禁有些慌亂,頓時沒了主意,戰戰兢兢地回話︰「您、您好,光輝少爺,情況、情況是這樣……那個……老人家失明已久,視神經受損,已經無法恢復。至于三少女乃女乃……三少女乃女乃眼疾雖說沒有器質性病變,不過,心因性疾病恐怕……心病還須心藥醫,也急不得。」
光輝面沉似水地听他結結巴巴地回報完畢,輕嘆一聲,無奈地說︰「知道了,回去工作吧。」
雖然主子已經發話,批準這可憐「替罪羊」離開,但是始終沒有說他帶來病案到底留還是不留。可憐年輕人即沒有勇氣大方主動地提醒主子,又不敢擅自把專家教授「嘔心瀝血」辛苦碼出來資料帶走。只好尷尬地待原地,雙手緊握病案夾,手心額頭一陣陣冒出冷汗。
光輝自顧自地沉默著,片刻之後,猛一抬頭,見那他還木頭樁子一樣站自己眼前,臉色一陣白一陣青地異常難看,躊躇著,似乎還有話要說,卻又出于某種原因難以啟齒。看到他那優柔寡斷、欲言又止樣子,光輝氣就不打一處來,不耐煩地問︰「怎麼?還有事嗎?」
段醫生雖然年輕,是位人,卻也對這位「二少爺」乖戾脾氣早有耳聞,知道他此時正心煩意亂、胸中氣結,所以,說話一定要格外當心,以免觸動逆鱗、惹禍上身。因此一邊思量著,一邊吞吞吐吐地說︰「這是……三少女乃女乃病案,請您親自過目。」
說罷,翻開病案,小心翼翼地雙手呈給光輝。
看到他欲言又止、諸多顧忌樣子,光輝心里咯 一下,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心里已經有了不好預感。接過病案,速地掃了一眼,有了醫檢明確印證,臉上頓時沒了人色,嘴巴緊閉,上下嘴唇互相壓迫,泛出淒慘蒼白。半晌,才有氣無力地問︰「三少爺……知道嗎?」
段醫生怯怯地搖搖頭,沒敢吱聲。
光輝深吸一口氣,努力做出沉著冷靜樣子,語氣和緩地對他說︰「辛苦了,你先回去吧。」
段醫生離開後,光輝拿著沉甸甸病案,思量著怎樣處理這件棘手家務事,猶豫著要不要把實情向光赫和盤托出,為難著應該用何種方式把令人痛苦絕望消息告知神經緊張他。——結果,想來想去,直想得思緒打結、頭昏腦脹、四肢發冷,頓時直覺到︰恐怕兄弟得知消息發瘋之前,自己就先要崩潰了!
于是秉承「二少爺」一貫處事原則,干脆丟下病案,暫時擱置令人頭疼問題。他決定行動起來,先去探探光赫口風,然後再決定,到底采用旁敲側擊迂回戰術,還是化整為零滲透方法,抑或是開門見山沖擊手段……
離開辦公室,光輝直奔婷婷和薛婆婆所病區。想不到,剛踏進走廊,遠遠就看到光赫帶著一位清秀少年進了薛婆婆病房。——原本以為他會愁眉苦臉、寸步不離地守妻子身邊,沒想到還有「閑心」和「善心」去關照老人家。霎時間對這位以冷血著稱兄弟生出幾分敬意,同時,也多了一份好奇︰什麼天大事情,會讓他舍得離開妻子,跑來這邊?
他心下狐疑,不由自主地偏離了原定路線,不知不覺被雙腿帶到了薛婆婆病房前。一靠近房門,就听見門里傳出了混合著興奮與辛酸哭笑聲。——一頭霧水他是恨不能破門而入,馬上揭曉謎底︰里面到底發什麼什麼令人驚異悲喜劇?
就他舉手,準備敲門之時,突然一個急促且尖銳聲音打亂他計劃︰「光輝少爺!」
扭頭,眼前「奇景」又令他驚訝了︰財務科池主任邁著小短腿,拼命扭動身體,如同一只速移動啤酒桶,沖著自己迎面而來!——笨重龐大卻行動迅速身軀,使得光輝陡然生出一種擔心︰這家伙……不會剎不住閘,像保齡球擊球一樣把我撞飛吧!
好池主任「緊急剎車」,雖然隨著慣性往前沖了幾步,總算沒撞到他那「嬌弱小身板」上。
肥頭大耳主任漲紅了臉,汗水淋灕,白襯衣前胸後背都被浸透了。他不住地大口喘著粗氣,使人忍不住擔心他隨時會因為上氣不接下氣而窒息倒地。——不過,話說回來,他現樣子倒是蠻有喜感︰活像一只剛出爐鮮紅烤豬,熱氣騰騰、滋滋冒油那種。
看到池主任那狼狽不堪樣子,光輝可算為自己愁雲慘淡心情找到了一個可供調侃喜點。然而,還不等他露出欣喜之色,那位「心廣體胖」主任就焦眉苦臉地說︰「少爺,我們醫院資金……」
話還沒說完,病房門「吱呀」一聲響,光赫一臉冰霜地走了出來,身後跟著那個白白淨淨少年。與剛剛不同是,眼楮紅紅,腮上還掛著晶瑩淚珠。
「三少爺。」一聲問候過後,池主任知趣地退到了一邊。
光赫點了點頭,對少年說︰「雪君,見過二少爺。」
光輝對光赫說話顯然不滿,立刻糾正道︰「是‘光輝少爺’。」
少年趕緊擦干淚水,畢恭畢敬地鞠了一躬︰「光輝少爺,您好。」
雖是帶著哭腔問候,但那小公鴨一樣嗓音,卻令光輝心不由得一顫︰這個聲音,似曾相識……原來,這孩子是他人。——難道說,我家小三暗中幫我?不過,干嘛偷偷模模、神神秘秘,好像見不得人一樣……
光輝愣愣地望著光赫,心中疑惑毫不掩飾地寫了臉上。——面對光輝無聲質疑,光赫言簡意賅、答非所問地解釋了一下︰「這是薛婆婆兒子。」
「哦,是薛婆婆兒子呀……」
光輝一面仔細打量眼前少年,一面心說︰那鶴發雞皮老人看上去已經年近古稀,怎麼會有個這麼「水靈靈」「小」兒子?嗯,看來也是個有故事人家……
他這邊尚且暗自思量,那邊,光赫已經急不可耐地跟他道別了︰「我們還有別事,先行一步。」
疑問沒有得到解答,光輝心中自是不悅,但是一眼瞥見身邊默不作聲、臉蛋卻憋成豬肝色池主任,就順水推舟地點點頭。之後,對少年說︰「薛婆婆身體不太好,以後有時間,多過來陪陪老人家。」
「是,謹遵光輝少爺教誨。」
少年謙卑老成地向光輝道過別,便跟隨光赫前往婷婷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