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老人一聲驚叫,光赫下意識地卸去了手臂上力道。(鳳舞文學網)古教授趁機掰開他雙手,總算把光瑞從致命鉗制下解救了出來。隨後,為防止他心有不甘再次撲上前,古教授干脆隔兩人中間,用自己身體把他們強行分開。接著,一邊躬身撫著光瑞胸口,幫他順氣,一邊語重心長地勸慰身後光赫︰「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們兄弟鬩牆,彼此成了仇人,不正好被外人看了笑話、鑽了空子嗎?事到如今,還不吸取教訓,非要拼個你死我活,鬧得不歡而散,難道之前經歷苦難還不夠多、遭受折磨還少嗎?……」
光赫退開幾步,停不遠處,憤憤地喘著粗氣,然後,古教授「絮絮叨叨」話語和冰庫低溫作用下,重冷靜下來。抬頭再看棺槨,突然靈光一閃︰如果說,娉婷是跟韃子王跟開之後,才結出了水晶,那麼……
想到這里,他不自覺地月兌口而出︰「韃子王……」
這邊,光赫一發出聲音,那邊,古教授和光瑞便不約而同向他轉過頭來。古教授恍然大悟道︰「華夏文明、古老辯證哲學︰相生相克,陰陽平衡。——我們真是太傻了,居然舍近求遠!」
說完,他果斷撇下光瑞,麻利地跑出冰庫,轉眼回來,手里多了一只黃金鑄成罐子。
「住手!」一陣不祥預感猛然襲上光赫心頭,他想都沒想就把手里曲譜向古教授丟去——不過,卻被老人靈巧地躲過了。
光赫想要沖上去,阻攔他下一步行動,可是,卻被光瑞那鷹爪樣雙手死死拉住——鬼知道,一副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病弱軀體如何爆發出這麼大力氣。好像要把剛才被人掐脖子仇恨全部報復回來一樣。惡狠狠地攥緊他手臂,指甲深深扎進他肌肉中。
古教授疾步跑上階梯,把罐子里黃土一股腦兒倒了水晶棺上——果然不出所料,沾了塵土水晶,就像被放進蒸鍋冰塊,迅速融化,清水棺槨中蔓延開來。
光赫冒著把自己手臂扯斷危險,用全身力氣甩開光瑞,一下竄上台階,撲棺壁邊。不管衣衫被冰水浸透,不顧身體遭酷寒侵襲,忘記了疼痛和自我。拼命地、不住地往外捧水。然而,無論再怎麼努力,都已經于事無補,面對無法挽回局面,他只能聲嘶力竭地無奈哭喊︰「不!不要!不……」
眼看秀麗王妃失去了透明鎧甲保護。真實地呈現面前,他心也宛若水晶一樣被融化了,但是,還來不及伸手觸模牽掛百年戀人,她竟然如同幻化出來泡影似,眨眼化作一捧清水。與棺槨里被塵土玷污液體混合一起,芳蹤難覓。
光赫無助地癱倒地上,雙手捂住面龐。撕心裂肺地慟哭起來︰「娉婷,娉婷……不要離開我……」
古教授無視他悲慟,伸手,想要進水中打撈神秘存。豈料,光赫猛地躍起。窮凶極惡地將他一把推開。老人站立不穩,一個趔趄。從階梯上摔了下去,腦袋重重撞上地面,登時昏死過去。
光赫神情木然地掃了一眼躺地上古教授,擦干眼淚,轉身再看棺內︰塵土污濁渾水中,隱隱有紅光閃現。
他怔了一下,隨即彎腰,用顫抖雙手把那顆閃耀著火樣光芒藥丸捧了出來。——看到藥丸,光瑞霎時激動起來,胸膛里那顆垂死心髒興奮地歡跳著,帶動全身都跟著哆嗦︰「光赫,,把它給我,給我……」
任憑光瑞台階下又喊又叫,急得抓耳撓腮、頓足搓手,光赫卻像被妖媚血色「仙藥」吸取了靈魂,只是失神地捧著藥丸,目光僵直地凝視它,對其他外刺激干擾毫無反應。
突然,槍聲響起,這才把他從太虛神游中拉回冰冷現實世界。手臂上劇烈疼痛令他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沾染了鮮血「仙藥」趁機擺月兌了他掌控,順著階梯,咕咕嚕嚕地滾向冰庫門口,一路劃出血印記,終一個身材魁梧男人面前停下了前進腳步。
光赫捂住受傷手臂,扭頭向門口望去——冒著縷縷白煙黑色槍口後,是一張讓他深惡痛絕臉。
「本來,我以為你會把阿茹娜藏這里……」金藏一邊說著,一邊彎腰撿起滾落腳邊「仙藥」。繼而乜斜眼楮,瞥著那顆神秘紅色藥丸說,「這就是傳說中,能長生不老‘仙藥’嗎?看上去很一般呀……——哼,也罷!雖然沒有找到我想要東西,不過,這樣意外收獲也不錯。」
光瑞哆嗦著,向金藏伸出枯槁無力雙手,低聲下氣地懇求他︰「把藥還給我……」
「謝謝大少爺慷慨饋贈,下卻之不恭了。」金藏輕蔑地瞟了他一眼,把藥丸放進口袋里,然後,向著光赫粲然一笑,「這樣看來,我妻子應該是‘樂園’吧?」
光赫鐵青著臉,恨不能用目光把眼前他撕碎︰你這個衣冠禽獸,做了那麼多喪心病狂、傷天害理惡事,竟然還敢對她抱有不軌之心!難道非要置她于死地、害死她,你才收手,才算完嗎!……
遠遠看見三少爺面目猙獰、目露凶光,金藏從心底里覺得他可憐又可笑,便冷嘲熱諷道︰「哼哼,這種‘護食’卑賤表情實不適合高貴‘童三少爺’,放輕松點,我又沒想要你命……」
說到這里,他忽然換上一副凶神惡煞表情,吼叫著︰「我只是拿回原本就該屬于我東西!被人從我這里巧取豪奪、劫掠偷竊走東西!」
咆哮完了,緊繃繃面部肌肉瞬間恢復松弛,平靜語氣中帶著一絲得意、一絲嘲諷、一絲冷漠︰「我這就去‘樂園’,接我妻子回家。而你,三少爺,就跟你兄弟留這里——‘冷靜冷靜’吧。」
說罷,金藏轉身,就要離開冰庫。
「畜生!」光赫大喝一聲,抱著同歸于想法,從台階上沖下來,試圖阻止他離開。
不料,金藏猛然轉身——刺耳槍聲過後,光瑞胸前應聲綻開一朵血色花朵。他余恨難消地瞪了一眼凶手,隨即竭全力扭轉頭顱,死死盯著兄弟,嘴唇微微翕動,像是有話要說,卻已無力發出聲音。突然,嘴角抽動一下,緊接著,身子一歪,從輪椅上滑落下來。一手捂住胸前傷口,一手伸展開,撲倒地上,形成一個類似「刁」字詭異姿勢,轉瞬失去了生命跡象。
光赫陡然停下腳步,情不自禁地望向沒有了生息「大哥」,眼中莫名其妙地浮起一層水霧。一種從來沒感受過、無法言喻痛楚從胸膛開始向四肢蔓延,使得他無法繼續邁動腳步,甚至連站立力氣都逐漸消失了。
見光赫僵直地站光瑞身邊,臉上呈現一種前所未有怪異神情——不知是驚愕恐懼,還是疑惑迷茫,抑或是各種情感都有,混合一起,分不清究竟哪一種佔上風——金藏又冷冷地對他說︰「現不殺你,不代表我不想殺你,不代表我以後不會殺你。只是……因為之前我犯了個小錯誤,一時疏忽,欠了你一條人命……我這個人是很公道,欠一命還一命,所以,這一次我放過你,留這里听天由命。如果天不絕你,還能活著走出這里,管來找我算賬!我隨時恭候大駕!——不過,阿茹娜自始至終都是我女人,我要定了!」
說完,他倒退著走出冰庫,毅然啟動了按鈕。——厚重牆壁徐徐落下,將冰庫重密閉成一個隱秘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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