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凌歌看著笑意深深的藍燁,眼神陌生地看著自己,他身邊的慕容楚楚是他的新婚妻子,只有在看向她時,他的冰冷的眸光里才閃現一抹溫柔,這真切地撕裂了他的心,卻又是他罪有應得。(鳳舞文學網)愨鵡曉
「噗……」
藍凌歌向後仰去,口中吐了一大口鮮血,暗紅的血液染在青玉磚地板上,開出一大朵暗紅色的花朵,整個人倒在了椅子上,口中顫抖著,伸手指向藍燁的方向,藍燁冷漠地看著他,就如多年前他冷漠地看著玉妃倒在血泊里,冷漠地親手處死了自己與玉妃的兒子一樣。
「燁兒……」他虛弱的聲音吐出來,眼神中滿是期盼。
「父皇,你放心,有楚兒在一時半刻你還不會駕崩。」藍燁輕笑出口。
「你就……這麼恨父皇嗎?」這句話藍凌歌問出口時都覺得可笑,這般苦大仇深的恨意,若不是因為他身上還有和藍燁一樣的血液怕是早就爆發了吧。
他苦笑了一番,當真應了那句話,自作孽不可活。
藍凌歌笑完想後仰去,徹底昏迷了過去。
慕容楚楚看向藍燁輕輕嘆了句,「何苦。」
仔細听來又是陳述句,藍燁看著她絕美的容顏,神情清淡,眼神擔憂,一身酡顏錦繡羅裙襯讓她整個人開起來氣色不錯,隨意坐在宮殿中便是一道風景線,須臾,他笑了笑,「何德何能。」
她也笑了笑,卻不說話,她知道藍燁對自己之心,卻分不清自己對藍燁的心是愛情,還是同情。
「若不施救怕是真來不及了。」她淡淡提醒道。
藍燁抿著唇看著倒在椅子上的藍凌歌,不知在想什麼,「終究還是下不了手不是麼?」
他看向慕容楚楚,這話也是來自慕容楚楚,他內心里的心聲。
終究這些年他對自己還是太好,雖然不足以原諒卻也下不去手。
慕容楚楚松開藍燁的手,站了起來,緩步走向藍凌歌,藍燁看著她盈盈的身影,長裙垂地,青絲挽起,一步步走向藍凌歌,忽然他手中一動,一道明黃的影子越過慕容楚楚,直接落在藍凌歌身上,藍凌歌一下便放回了床榻之上。
慕容楚楚回過身,看見他身側的明黃簾布少了一塊,正在抓在他修長的手中,她笑了笑又走向床榻上的藍凌歌。
慕容楚楚坐到藍凌歌身側的椅子上,這椅子還是早前元煥準備的。
她坐下來後從頭上取下一枚簪子,從簪子里取出銀針,她最拿手的銀針刺穴。
帝寢殿中一片寧靜,藍燁不過問慕容楚楚的診斷,也不打擾她的診斷。
帝寢殿外又是一陣風雲咋起。
「皇兄,難道真的任由那個女人在里面胡作為非嗎?」藍慶實在不明白為何藍肅願意讓藍燁和慕容楚楚待在帝寢殿里為他們的父皇診治。
「四弟,萬不可如此說,如今只有七弟妹能救父皇,我們留在帝寢殿中也不過是打擾了她專心醫救罷了。」藍祁好言相勸,藍慶的性子實在是火爆得緊。
「二皇兄,你如何能保證那個女人真心醫救父皇而不是傷害父皇?」藍慶將矛頭對準了藍祁,藍祁看著他咄咄逼人的模樣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應對。
「四弟,你還沒忘記被派去賑災的事件嗎?」藍肅邪魅地開口,一身紫色錦袍更將他身上的邪魅氣息展現出來。
藍慶抿了抿唇,看向藍肅,又看了看藍祁。
他們幾個從帝寢殿出來後便一直待在寢宮門口,不曾走遠。
寢宮門口矗立著御林軍,皇上如今生病之時仍然秘而不宣。
此時實在不事宜將皇上病重的消息傳出,將會弄得人心惶惶,尤其是青山城的難民,如今青山城的難民已有破城之勢,只是一直被人暗中壓了下來罷了。
「既然她已經來了便讓她安心醫治好了,我們回府吧。」藍肅看了一眼矗立在帝寢殿門口的御林軍,對著藍祁藍慶說完,當先轉身離開了帝寢殿。
藍慶看著藍肅走了,無趣地砸吧了嘴巴,撇撇嘴也離開了帝寢殿。
藍祁離開帝寢殿前,看著帝寢殿的大門許久,最後輕輕嘆息一聲也離開了帝寢殿門口。
當晚,皇宮不再傳出皇上垂危的消息,藍肅派出去的探子也未得到情報。
藍慶在肅王府書房里來回走動,燭火打在他身上投射出長長的影子,他的臉也忽明忽暗。
「行了,晃得我眼楮都花了。」坐在案桌前的藍肅揉了揉額頭,對著藍慶道。
「皇兄,難道你都不曾著急的嗎?」藍慶皺著眉頭問藍肅,這個時候將是他們等待許久的機會。
「你走來走去就有對策了嗎?」藍肅抬眸看了藍慶一眼,藍慶頓住腳步看向用手支著頭的藍肅。
「皇兄,也許父皇已經……」他做出一個收勢對著脖子一抹,舌頭一伸頭一歪。
「沒得到消息之前不可輕舉妄動。」藍肅澆了藍慶一盆冷水。
藍慶一跺腳,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蹭蹭蹭往藍肅身上靠近,「皇兄,你可是我親親的皇兄,別人不知你可是知道的。」
藍肅挑眉看了看他,確實的一母同胞,可是為何相差如此之遠,就不能沉穩一點嗎?想到這里藍肅又頭疼起來。
「籌謀這許多年,我知道皇兄一定有自己的勢力,如今該是派上用場的時候了。」藍慶嬉笑道,眼神里卻是陰桀一片。
若自己的親哥哥得不到皇位,那別人也休想得到!
「青山城傳來什麼消息?」
「青山城里的人早就耐不住了,若不是那人在青山城壓制,怕是那些人早就沖出青山城了。」
藍慶得意地笑了笑,藍燁最近都在忙著慕容楚楚的事根本無暇顧及到青山城發生的事。
「小心能使萬年船。」為何這個弟弟總是不能吸取教訓?
「知道了皇兄。」藍慶露出一張孩子氣的臉笑道。
藍肅無力地搖了搖頭,他擺擺手,「讓你的人準備準備吧。」
「我這就去。」藍慶應道,藍肅擺擺手讓他退了下去。
紅牆高瓦上坐著一對男女,遙對星際舉杯相踫。
「藍燁,這天下眼看著就不太平了。」一個微醉的聲音軟軟地吐出來。
「嗯。」他應了聲又將手中的酒喝了干淨。
「你會後悔嗎?」她眯著眼楮問道。
「為何要後悔?」她今晚的話都很奇怪。
「因為陰差陽錯我來到這里,打亂了你的計劃,否則這個計劃你該是早就行動了吧?」
「你何故如此聰明?」藍燁喃喃說道,後面一句話消逝在風里。
你何故如此聰明,卻不明白自己的心?
「明日早朝皇上病重的消息就會不脛而走,會按照你預期的計劃到達需要知道的人的耳朵里,更甚至,這個消息會傳到慕容天的耳朵里。」
她給自己又斟滿一杯酒,仰頭喝了干淨,明月清風,這是她來到這里多有日子的夜晚都是如此,不曾下雨,一向天氣晴朗。
「慕容天是你的父親。」藍燁忽然說道。
慕容楚楚眯著眼楮看了看他精美玉質的容顏,這話是陳述句,還是肯定句,或者,是疑問句?
「他對你不好。」
她眯著的眼眸更深,想要看透他悠然的神色里隱藏的意思。
到底他想要說什麼?
「如果有一絲可能我應該早早出現在丞相府,不讓你受一點委屈。」
「你出現在丞相府是因為你我身上的婚約,再看到我是想要看戲吧?」
「嗯。」
他直言不諱地回答了她的問題,這是她早猜到的結果。
「最後看戲也把自己看到了戲里,最後分不清戲里戲外了。」
她轉過臉,舉著杯子對著天上的星月,稀稀疏疏的幾顆星星一閃又一閃。
「坑爹啊!居然真有這樣的事讓我穿了。」
「什麼?」藍燁問道,她說的話有時候真的奇怪的緊。
「不管在哪里,活著就好。」她轉過頭,目光真摯地看著藍燁,「藍燁,我說過我會盡我所能救好你的,請你不要放棄自己。」
藍燁笑了,伸出手刮了她的鼻子,「傻丫頭。」
二人就對著明月坐了一個晚上。
當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靠在他身上的女人還未醒來,他嘴角勾起一抹寵溺的笑意,何時都這麼嗜睡,攬在她腰際的手微微用力,帶著她騰飛而起,向著燁王府而去。
早朝的鐘聲一下一下的響起,響徹整個藍京,百官三三兩兩朝著宮門而去。
丞相府的馬車穿過人群,也朝著皇宮而去。
金鑾殿上百官整齊排列,時辰已過卻未曾看到皇上身影,也不曾看到皇上的貼身之人元煥公公,更不曾听聞今日早朝取消。
「丞相大人,今日皇上是何故?」兵部侍郎李德悄悄貼近慕容天,壓低聲音詢問道。
慕容天搖搖頭,「老夫也不知啊。」
「青山城之事丞相可是听聞?」
慕容天神色嚴肅地點了點頭。
「今日皇上若不早朝,怕是……」
「李大人,此時事關重大必須要告與皇上啊。」
「下官也是如此認為,丞相,不如我們……」李德掃了眼金鑾殿上的一個側門,低聲詢問道。
「那老夫便走這一趟吧。」
說著慕容天和李德悄悄離開了帝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