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月而至,空中月輪銀白如玉,星子燦爛無比。
豪華尊貴卻又不失磅礡大氣的宮殿之內,茂密的樹林與綠瓦紅牆交相輝印著,整個宮殿燈火通明。
蜀後洗漱沐浴更衣之後,換下了那襲雍容華貴的黃色金線勾鳳凰展翅長袍,只著簡單的黃色睡袍,上面百鳥朝凰圖栩栩如生,乍眼望去,很是精致。
「事情可都辦好了?」她頭上用鳳凰狀鉸金鏤空分心固定住,兩鬢只對稱地攢簪了兩支鳳凰吐翠步搖,其余發絲柔順地披在腦後;她懶懶地半躺在羅漢床上,旁邊兩名宮女替她揉腿,按摩。在軟枕處,還有一名太監替她剝葡萄皮,另一名太監跪在地上,拖著玉盤,上面都是蜀後吐出來的葡萄籽。
若是有人瞧見,定會慨嘆皇家奢靡。
「是。」在羅漢床腳榻的面前,身著藍色蟒袍的男子恭敬地單膝跪地。
「……嗯,那就好。韜兒辦事母後向來放心的。」蜀後張開嘴一顆剝了皮的葡萄落入嘴中,她略微嚼了兩下而後吐出籽這才接著道,「只是今時不同往日,那楚靖寒瞧著對那女人是上了心的,可別出了什麼紕漏。」
蘇雲韜低下頭,想到江兮淺那雙清澈的眸子,稚女敕卻絕美的容顏,心下翻涌著,待父皇替她破瓜之後,他也可以嘗嘗鮮呢。
「此事你千萬別搞砸了,蘇君堯那個老東西哼。」蜀後面色泛著狠戾之色,「再說女人而已,待他日你繼承大統,後宮三千佳麗,害怕沒有女人嗎?」
雖然知道這個女兒的毛病,蜀皇後宮中新納的的妃嬪他可沒少玩弄,可那都只是玩玩兒而已,反正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更何況如今蜀皇雖然夜夜如狼似虎,但都是服用了那些虎狼之藥之故,後宮三千佳麗,他能滿足幾個。那些久守空閨的女人可是恨不得有這樣的機會呢。
只是那江兮淺,不知為何她心里總有股不安的感覺。
蘇雲韜雖然心中不以為然,不就是個女人嘛,只是面上卻非常溫順地點頭道,「母後教訓得是。」
「夜宴還是安排在椒房宮?」蜀後語氣微變,尾音上揚。
「是。」這不是每次的慣例嗎?
蘇雲韜雖然不解蜀後為何會有此一問,不過還是恭敬地應聲。
「好好辦,別讓你父皇失望。」蜀後強壓下心頭那股惴惴不安的感覺,擺擺手道。
「是,母後好生歇著,兒臣先告退了。」蘇雲韜瞧著蜀後那剛出浴之後,縴細白皙的脖頸;還有那因為身著睡裙,寬松的袍子微微下滑而露出胸前大片的雪膚,隱隱約約可以瞧見那兩峰之間的溝壑,他吞了吞口水,喉頭上下滑動著,一緊。
回到自己的宮殿之後,蘇雲韜瞧著前來侍奉的宮女,雖然不及江兮淺那般絕美風華,甚至比不上母後那般風韻猶存;但在這宮里好歹都是處子,那宮女雖不是十足十的美人卻也算得上清秀可人。
西蜀與晁鳳不同,所有成年皇子不管有沒有封王都必須搬出宮門,自建府邸居住。因為西蜀皇宮依山而建,山脈綿延數十里,其中宮廷輝映,綠瓦紅牆;空著的殿堂,浩浩不知幾何。
所以成年皇子只需在半山腰以下自選宮殿居住即可,當然半山腰之上建有將上下隔開的三丈高牆,算是將整個西蜀皇宮分為了內宮和外宮。
蘇雲韜心中情潮快速地翻涌著,順手抓過那名宮女而後壓在身下。
「二皇子,啊,不,不要。」身著粉衫的宮女掙扎著。
「撕拉——」
衣衫破碎的聲音,蘇雲韜所居住的流雲宮主殿大門尚未闔上,門外宮女太監听著殿內傳來的聲音,同情有之,可憐有之,嫉妒有之……
「啊——」「二皇子,你,你放開我。」
瞧著那屋內黃紗帳落下,里面不斷飛出來的破碎衣衫,男子的外袍,女子的碎花小衣……
滿帳春色,關在其間。女子婉轉嬌吟,男子粗重的喘息,連天上的月輪都忍不住羞澀躲進了雲層,唯余下滿天星子仍舊閃閃爍爍著,不知道在訴說著些什麼。
蜀都行宮之內。
江兮淺沐浴更衣之後,整個人很是憤然。
「小姐,別惱了,為了那種人氣壞了身子不值當。」若薇小聲安慰著。
「可那蜀皇也太過分了,明知道小姐已經有了未婚夫竟然還敢,真是想想就覺得惡心。都說蜀皇荒yin無道,現下瞧來怕是真的而來。」素衣撅著嘴,今兒入宮她們兩人自然也跟在隊伍當中,只是卻並未跟在江兮淺身旁,而是在最末的隨侍人群中。
「哼。」江兮淺靠在涼榻上,雙眼微微眯著,「行了,你們也累了一天了,明兒且不知要鬧什麼ど蛾子,先去休息吧。」
若薇和素衣本想說點什麼,卻被江兮淺阻止了,她們只能憤憤然地褪去。
兩人前腳剛走,身著黑衣,帶著紅色面具的赤焰立刻閃身,「參見主上。」
「消息查探得如何了?」江兮淺面色難看,尤其是想到蜀皇那yin邪的目光,她就覺得惡心。
赤焰薄唇微微抿著,雙手恭敬地呈上來一卷案宗,「請主上過目。」
「嗯。」江兮淺接過來,卻沒有立刻打開,而是瞧著赤焰好幾次欲言又止,而且沒有離開的趨勢,「可還有其他事需要匯報?」
「……」赤焰猶豫了片刻,嚅了嚅唇,「主上,蜀皇荒yin無道,且最喜美色。最近短短幾年間,蜀都皇宮內已經新添了百余位後妃,而且……而且來路都……不是很正;您,自己小心。」
「哦?」江兮淺微微蹙眉,「還有這事?」
赤蓮低下頭,「嗯,蜀都皇宮內的消息算是嚴密,皇後已經把持了大半朝政;饒是我們的人也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消息傳出來。那蜀皇只怕……是個傀儡罷了。」
「繼續。」江兮淺眸色微暗,心中卻是波濤翻涌著,想著今日蜀皇的表現的確是個荒yin的。
「主上,听說那些新納的後妃,不少都是失貞之後才入宮,而且分位都不高。據,據說大部分都是在宮宴上,勾引皇上甚至下藥生米煮成熟飯,皇後為了安撫朝臣之心才將她們收入皇宮。」赤蓮將自己知曉的都說了出來。
隨著年紀增加,自家主上已經出落得越發絕美,風華絕代。
這樣的美,在他們看來是高高在上不可褻瀆。但在蜀皇那等的人眼中只怕不亞于一塊肥肉,如今自家主上明面上的身份又……說起來算是有些尷尬,所以他還是提醒下好。
江兮淺嘴角微微勾著,「嗯,本尊知曉了,先退下吧。」
「是。」赤蓮低下頭恭敬地應聲。
待他離開之後,江兮淺翻閱著他送來的卷宗,渾身氣勢越來越沉,也越來越冷。
「砰——」「混賬。」
江兮淺嘴角微微勾著,這西蜀的皇後倒是好手段。用藥將那些大臣之女與皇上送做一堆,皇帝嘗了鮮,自然不會介意給個下三等的份位。而那些大臣,也弄不清楚到底是自己的女兒還是怎麼回事,但總歸是自己的女兒失貞,若是皇帝不收入後宮日後只怕唯有在尼姑庵度過一輩子了。
那皇後此刻站出來做和事老,就算是給個不高的份位,但也算是全了那些大臣的臉面。
她倒是用這樣的方法拉攏了不少人。
「兮兒,何事發這麼大的火?」
剛安排好行宮事情的楚靖寒推門而入,剛好听到江兮淺那聲壓低了嗓音的低咒。
「你自己看吧。」
江兮淺沒好氣地將那卷宗扔過去。
「嗯?」
楚靖寒眸色暗了暗,瞧著那卷宗最頂端的角落處印著一朵七彩風信子,想到面前小女人的令一重身份,心中頓時明白了,不過卻不知道到底是何事讓她如此生氣。
他結果那卷宗,細細翻閱了,面色越來越沉,身上原本收斂的寒氣也不斷地翻涌著。
「簡直欺人太甚。」
楚靖寒陡然想到今日在那恩無殿中,蜀皇打量著江兮淺的眸光,讓他更是心中陡然一咧。
「兮兒,你打算如何?」
江兮淺嘴角微微勾著,「哼,荒yin無道,毀了這麼多女兒家的貞潔,本小姐就要讓他嘗嘗能看不能動的滋味。」
「兮兒,今兒做了什麼?」楚靖寒信步而走,順手將卷宗放到涼榻上的香幾上,側身坐在江兮淺身後將她攬入懷中。
「哼。」江兮淺此刻心中卻是想著,還好陸希凝那丫頭性子太野,平日里更是到處逃跑游歷,宮中的宴會更是幾乎沒有出席過,不然她豈不是也有可能被那跟老黃瓜給糟蹋了。
楚靖寒很是滿足地將頭放在她的肩胛處,肆意地呼吸著處子所特有的幽香,「如果為夫猜得不錯,兮兒今兒可是對那蜀皇下了讓他第三只腿站不起來的藥?」
「呸,你是誰的為夫啊,不要臉。」江兮淺面上快速浮起兩抹酡紅色,尤其是瞧著楚靖寒那不正經的模樣;什麼第三只腿,也不嫌臊得慌。
「你說是誰的為夫,嗯?」楚靖寒攬著江兮淺,將她的**往自己的身前挪了挪。
江兮淺頓時覺察到自己的**下面那膈應的東西。
轟——
江兮淺原本就通紅的面色此刻更是紅透了,隱隱瞧去像是隨時能滴出血來一般,她咬著牙,手肘狠狠地頂了楚靖寒一下,身子不斷地掙扎著,「你,你,你……你不要臉,你快放開我,你這個**。」
「呵呵。」
楚靖寒貼在江兮淺耳畔,笑聲低低沉沉帶著特有的磁性,沙啞卻並不顯得難听,反而別有一股風情,「不放。死也不放。」
「……哼。」江兮淺對著楚靖寒越來越厚的臉皮很是無語,撅著嘴。
「不過兮兒,你到底對那蜀皇下了什麼藥?如果他的第三只腿一直站不起來的話,本宮的好皇妹可就要獨守空閨了。」楚靖寒猛然像是想到什麼,嘴角微微勾著,帶著一股特有的,呃,說不出來的意味。
「關我什麼事。」江兮淺癟癟嘴,「只是讓他消停幾天而已,哼!竟然膽敢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本尊,本尊沒當場要了他那雙不長眼珠的狗眼已經算是對得起他了。」
楚靖寒擁著江兮淺,「呵呵,本座竟然忘了,本座的小娘子還是暗獄的小魔女來著。」
「哼,所以你最好給本尊安分些,不然小心你的第三只腿。」江兮淺說著,整個人狠狠地朝後用力。
「唔——」
楚靖寒頓時覺得身下一緊,而後難以忍受的疼痛傳來,不過他緊緊環在江兮淺腰上的手卻絲毫沒有放松反而越發的用力,好似要將江兮淺的腰勒斷一般,「你這個狠心的小家伙,要是真撞壞了,你以後可就要守活寡了。」
「呸,誰要為你守寡。」江兮淺沒好氣地輕啐一口,「老娘難道還不會重新找一個。」
好不容易才讓疼痛褪去的楚靖寒頓時身上寒氣翻涌著,江兮淺頓時覺得周圍的溫度下降了幾分,而後耳畔傳來那溫溫熱熱卻又帶著十足涼意的聲音,「再找一個?娘子,你想找誰?」
「……你,你。」江兮淺咬著牙,感受著某人環在自己腰上的手不斷地朝上游走著,「你放開我。」
「說,你想找誰?」楚靖寒心里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訓教訓某個不知深淺的小丫頭,竟然膽敢在他面前說這樣的話,簡直是沒將他放在眼里,這毛病得改!
「唔——」
感受到那雙溫度遠遠低于常人體溫的大手在自己的身上不斷游走著,江兮淺緊緊地咬著下唇,眸色越來越暗。
「娘子,不說嗎?」楚靖寒低頭,雙眸瞧著那塊自己曾經品嘗過的小巧、精致的軟肉,他原本還算清幽的眸色頓時變得幽深晦暗,深邃又透著一股妖冶的寒光。
江兮淺心里陡然浮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盤旋在自己腰間和肋下的手,開始不斷的朝上,朝前行進著。再加上自己側臉處傳來的些許溫熱,這樣的氣息實在是太過曖昧,也太過灼熱,讓她很想逃。
可偏生現在自己被人緊緊地鉗制著,其實她如果用上全力未必掙不月兌,但……不知道為什麼她並不像動用內力,只是那種感覺實在是太過難忍。
楚靖寒嘴角微微勾著,只是江兮淺現在坐在楚靖寒懷中,背對著瞧不見此刻他臉上的妖冶的光芒,嘴角微微勾著,邪肆而又魅惑,他張口將那塊軟肉一把含入唇間,引來江兮淺「啊」的一聲驚呼。
「娘子,當真不說嗎?」
楚靖寒嘴角微微揚著,弧度越來越大,眸中的光芒也越來越盛。
「你……」
江兮淺氣得胸口上下起伏著,可那雙手卻越來越得意,給人一種無限的暗示,可偏偏又只在腰間處上下徘徊著。耳垂在他的唇間被挑逗得酥酥麻麻,那種感覺……那種感覺實在是太過難耐。
「呵呵,娘子別著急,夜還長得很吶。」
雖然他並沒有打算就此將她吃干抹淨,畢竟她是他楚靖寒這輩子認定的妻,想要攜手度過一輩子的女人,她值得自己給她最好的,所以那樣的事情,那樣的美好他也是打算留到洞房花燭夜時。但這並不妨礙他提前收點兒利息,尤其是這個小東西近來越發的得意了。
他沒有計較她身邊那些一個接一個的青年俊杰,當初一個引得她夜夜翻牆幽會的任逍遙也就罷了,後來又是什麼師兄,現在又跑出來在西蜀當丞相的三哥哥。
他若是不給她點兒教訓,這丫頭招蜂引蝶的本事只怕會越來越強。
感受到楚靖寒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江兮淺這才放下心來。
可她又怎麼會放過他,這男人當真是越發的得寸進尺了,她今日若不是給他個教訓,日後又怎麼得了。遂她嘴角微微揚著,眸中劃過一道精光,似笑非笑。
如果若薇在此,定會為某人默哀。
每次自家小姐露出那種表情就代表著有人要倒霉了,果不其然。
「啊,兮兒,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楚靖寒原本打算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小丫頭,讓她知道這飯可以亂吃,可有些話卻不可以亂說;卻不想他剛想要進一步動作的時候,頓時覺得腰間像是被針扎了一般,而後自己便再動彈不得。
江兮淺將楚靖寒環在自己腰上的手挪開,轉身笑嘻嘻地瞧著楚靖寒的模樣,伸出手用力一推,瞧著楚靖寒朝著涼榻里面倒去,她就像個女王般,「哼,竟然膽敢教訓姑女乃女乃我,不想活了你。」
「……兮兒。」楚靖寒雙眸可憐巴巴的瞧著她。
江兮淺頓時心中一軟,不過想到他之前那帶著不斷暗示性的動作,想要她就這麼簡單地放過他,沒門。哼,她低下頭俯視著楚靖寒,用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剛才你不是很得意嗎?哼,現在看誰教訓誰。」
「兮兒。」楚靖寒也不求饒,只是那麼可憐巴巴,宛若被主人拋棄的小狗般,望著她。
嗡——
江兮淺只覺得自己好似被雷劈中了般,這,這個家伙實在是……
「叫什麼叫!別以為叫喚兩聲就沒事了。」江兮淺努力讓自己硬起心腸。
楚靖寒也不求饒,只是在心中癟癟嘴,兮兒把他當成什麼了,還叫喚。哼,等他重開穴道,有得她受的。
「居然膽敢教訓我,小樣兒。」江兮淺很是洋洋自得,殊不知在某人眼中她不過是只長了利爪的小貓兒;很快,某人就嘗到什麼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楚靖寒任由江兮淺壓在他身上,巴掌大、白白女敕女敕,又軟又滑的小手在自己的身上東模模,西拍拍的,感受著她好似不知世事的孩童遇見了好玩的玩具般,不斷地探索著。
「啊——」
江兮淺的手剛將楚靖寒腰間的寬帶解開,正準備瞧瞧他胸前那鼓鼓模樣的家伙,手感很硬,不錯。這楚靖寒雖然瞧著不如蜀皇那般高大魁梧,但身材還是很有料的。
剛這般想著,下一刻就樂極生悲了。
楚靖寒一個反撲將她壓在身下,單手微微運氣,小香幾被內力推到涼榻的那頭,他一個輕巧翻身,兩人頓時睡到涼榻上。
「你,你做什麼?」江兮淺雙目大瞪,「你怎麼能動了?」
「嘿嘿,兮兒精通岐黃,難道不知寒毒可延緩血液流動,普通的麻藥對我來說根本無用。只是銀針封穴需要點兒時間重開罷了。」楚靖寒順手封了江兮淺的穴道,他自然知曉自己如今內力拼不過江兮淺,不過天山老人獨創的點穴手法,沒有他,她自己是別想沖開穴道的。
瞧著楚靖寒那眼中泛著的精光,江兮淺暗道一聲不好。
「怎地,為夫瞧著娘子對為夫的身子很感興趣,不如為夫月兌光了任由娘子欣賞好不好?」楚靖寒笑得很是邪惡,可卻也只是說說,知曉這個小丫頭面皮薄,剛才那番動作不過是狐假虎威,言語上沾些便宜罷了。
可江兮淺哪里還能想得到這些,將頭偏到一處,貝齒緊緊咬著下唇,雙眸霧氣漸漸蔓延開來。
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
楚靖寒原本還想再說點兒什麼,瞧見江兮淺的眼淚時,頓時就慌了。手忙腳亂地趕緊替她接了穴道,而後將她擁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兮兒,兮兒,你怎麼了,別哭了好不好?」
「嗚,嗚嗚,你壞!」江兮淺窩在楚靖寒懷中,低首垂眸,肩膀不斷地抽搐著,可眼底卻是一片笑意。哪里是在哭,分明是笑得。
只可惜楚靖寒卻不知曉,很是心疼地將江兮淺擁入懷中,「好,好,都是我的錯,我不好。」
「本來就是你不好。」江兮淺癟癟嘴。
「……」楚靖寒頓時回過味兒來,自從認識這丫頭起,他就沒能在她身上佔到便宜。今兒這事兒若放到其他女子身上會如何他不知道,但江兮淺她絕對不會因為這麼點兒狗屁倒灶的事兒就哭,那可不是她的性格。
腦中精光閃過,他低下頭,飛快地將懷中的小女人壓到軟榻上,果然,這小丫頭哪里是在哭。
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你這丫頭。」楚靖寒心中總算是大松了口氣,倒是不敢再逗她了,只是輕輕點了下她的鼻頭,翻身睡到涼榻靠外的地方,順手將她撈入懷中,而後喟嘆一聲,「真是拿你沒辦法。」
江兮淺窩在楚靖寒的懷中,在烈日炎炎的夏日,這個抱枕可是居家旅行必備佳品,她自然不會放過,趴在他的胸前,攪著自己因為低頭而落到他胸前的發絲,聲音幽幽,「阿寒啊。」
「嗯?」楚靖寒倒是不鬧騰她了,單手環著她的腰,雙眼瞧著她。
「如今西蜀外戚干政,朝政基本上被皇後把控著,照調查看來,那二皇子蘇雲韜也只是個會溜須拍馬的,根本沒有真才實學;西蜀如今雖然算得上民生昌盛,可有這樣的當權者,敗落已經是必然趨勢,我瞧著那太子蘇雲軒倒是個不錯的,只可惜……」江兮淺皺著眉頭,「蘇雲琪之死與南詔有關,既然南詔能將釘子插入晁鳳大臣的家眷中,你說西蜀會不會……」
楚靖寒原本對江兮淺此刻提起其他男人略有些不滿,不過在听到後面半句時,眉頭微微蹙了蹙,「這個倒真的拿不準,怎麼,兮兒想幫他們一把?」
「……」江兮淺抿了抿唇,「陸家與我有恩,那蘇雲禛你知道,他是陸家小姑姑的兒子,此事,我不得不管。」
「難道他想謀權篡位不成?」楚靖寒眉梢微挑,倒是有些詫異。
從鳳都到蜀都一路走來,他倒是沒看出來,原來溫和謙恭的蘇雲禛竟然也有這樣的心思,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只是他還沒慨嘆完,江兮淺便搖搖頭,「倒不是,只是我覺得天下三分局勢未必不好。西蜀如今這般模樣,如果任由其發展,南詔野心勃勃,你爹也未必不想分一杯羹,到時候只怕黎民百姓苦矣。」
「沒看出來,兮兒還真是仁心仁德。」楚靖寒輕輕點了下她那小巧精致的瓊鼻。
「怎麼,還是你也對稱霸天下感興趣?」江兮淺瞧著楚靖寒那面無表情的模樣,眼中猛然劃過一道精光。他也是出生帝皇之家,對稱霸天下有雄心壯志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誰知楚靖寒卻只是單手枕在腦後,瞧著江兮淺那詫異的眸色,搖搖頭,「為夫可沒那麼大的野心。我只想查清楚我母妃當年逝世的真相罷了。皇家腌事兒太多,我只想日後與兮兒一起逍遙江湖,可好?」
「呸,誰跟你逍遙江湖。」江兮淺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臉上頓時又浮起兩抹可疑的酡紅色,她輕啐一口,腦子轉過彎兒來,瞧著楚靖寒眉宇微微顰蹙著,「你母妃不是病重不治,然後離開的嗎?」
話音剛落,原本還心平氣和的楚靖寒身上的氣勢卻陡然一變,「病重不治,呵呵,兮兒你還是太單純。」
皇宮中的病重不治,到底有多少是真的?
整個太醫院都把控在那個人的手中,只要有權,想要一個人病重不治實在是太容易不過了。
「嗯?」江兮淺抿著唇。
「皇家太腌,我當真不願你摻和進來。」楚靖寒喟嘆一聲,「就算是報恩也沒必要把自己搭進去。」
如今西蜀明顯已經被皇後把控著,外戚勢大;朝中到底有多少忠臣良將尚是未知之數,這樣的情況下,她貿貿然摻和進去實在不是什麼好事。
江兮淺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想到哪兒去了。我不過是幫他們尋個人罷了,至于西蜀誰當權當政,與我何干。」
「……」
楚靖寒終于松了口氣,「那就好。」
「不過,你說蜀皇難道真的就像我們看到的那般昏庸荒yin嗎?」江兮淺猛然響起蜀皇在瞧見她第一眼時,眼中的詫異和一閃而逝的精光,雖然只是那麼短短的片刻,但是她自認絕對不會看錯。
當然後面那目光漸漸染上的yin邪,她自然也是不會看錯的。
楚靖寒皺著眉頭,「蜀皇早年也算得上是明君,只是皇權惹人貪。人一旦坐上那個位置,都會變的。」
「可我總覺得蜀皇或許另有留手。」江兮淺顰眉蹙頞,「當初他既然能將西蜀發展到現在這個樣子定然不會是個昏聵的,可他近幾年做的事情卻實在是有些……」
「不管如何,咱們只需要在這里呆上半月,待天荷事了,我們就可以起程回朝了。」楚靖寒盤算著,楚天荷被封為宛德妃送嫁的婚禮自然是沒有了,不過象征性的慶賀還是要的;再加上兩國之間慣例性的交流,半個月的時間足以。
「嗯。」江兮淺微微頷首,她其實不過是個陪襯。
兩國之間的交際她不懂,不過她得盡快將宮里那個如妃的面貌揭露出來。
「夜深了,睡吧。」
楚靖寒瞧她久久沒有說話拍了拍她的背。
——
隔天,江兮淺醒來時已經是辰時。
蘇雲禛和陸希辰兩人早早地來到行宮處,陸希凝已經被陸希瑞揪回了陸家莊,原本陸希凝想帶江兮淺一起的,但想著她是以晁鳳送嫁使臣的身份而來,至少在賀儀完成之前她的身份有所不便,也只能作罷。
江兮淺洗漱完畢之後,被若薇帶到了明堂。
「禛皇子,三哥哥。」她微微頷首,轉頭對著若薇道,「讓素衣在不遠處守著不許任何人上前,你下去泡壺熱茶上來。」
「是。」若薇應聲離開。
陸希辰瞧著她的背影,良久才轉頭瞧著江兮淺,從袖中扔出一個大紅請帖,「皇上打算明日在椒房宮擺夜宴慶賀。」
「哦?」江兮淺想到昨夜收到的卷宗,嘴角微微勾著。
看來這蜀皇還是沒有學乖啊,椒房宮。
掖室椒庭,他這是想展示他對宛德妃楚天荷的疼寵呢,還是想……
近幾年不少大臣的女兒在椒房宮出事的,可是不少呢。
蘇雲禛瞧著江兮淺的表情,心中有些訕訕的,「江小姐,這,若是可以明日還請多加小心。」
「呵呵,這是自然。」江兮淺嘴角微微勾著,瞧著蘇雲禛這模樣想必也知曉蜀皇的目的吧,她嘴角斜勾著,「你昨兒可取見了如妃?」
蘇雲禛抿了抿唇,「嗯。」
「如何?」其實瞧著蘇雲禛那郁結的模樣她心中已經明白了大半,「不是易容,對嗎?」
「可為什麼會這樣?」蘇雲禛很是不解,「陸家上輩唯有我母妃一個女兒,不可能會有人跟她長得那麼像的,不會有的。江小姐,你這藥汁……」
不等他說完,陸希辰很是堅定,「這藥汁,淺妹妹說沒問題就沒問題。」
「那為何會?」蘇雲禛模了模鼻頭,表情訕訕的。
「……」江兮淺心中陡然浮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你當真確定她不是你母妃?」
「絕對不是。」蘇雲禛語氣擲地有聲。
江兮淺抬頭轉向陸希辰,「有沒有可能這個如妃是陸家的血親?」
這話可是說得委婉,就算是血親也極少有長得一模一樣的。除了雙胎之外,除非是同父異母、同母異父的姐姐,就差沒直接問,你女乃女乃或者爺爺沒有沒私生女了。
陸希辰雖然知曉江兮淺是好意,不過面色還是很難看,「不可能。」
「沒有就沒有,凶什麼。」江兮淺撅著嘴,如果不是他們非要她摻和這事,她才懶得管呢。
「淺淺!」陸希辰面色黑沉著,有些難看。
「好啦,好啦。人家也只是想確定一下嘛。」懷疑人家長輩的貞潔的確是不很禮貌,她吐了吐舌頭,「不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可能陸家小姑姑有麻煩了。」
陸希辰狹長的狐狸眼中頓時泛過一道精光,「淺淺,你知道什麼?」
江兮淺擺擺手,「我也不確定,不過暫時先別打草驚蛇,如果宮內那位當真是假如妃,她肯定會露出破綻的。唔,這樣……你們先分頭行動。」
「那你呢?」蘇雲禛不解。
「應付明晚的夜宴。」江兮淺很是咬牙切齒,因為對蜀皇的厭惡,連帶著對蘇雲禛也沒什麼好臉色。
「哦,那江小姐萬事小心。」蘇雲禛想了想又提醒道,「夜宴父皇交由二皇兄全權負責,他可能,嗯,明日夜宴上的東西,江小姐慎用;本宮還有要事,就先告辭了。」
能將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也算是他有心了。
江兮淺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行了,你先去忙吧。對了三哥哥明兒的夜宴,陸家可有人要參加?」
「原本阿爹他們都是不屑的,不過有你在,想必他們應該會來的。」陸希辰點點頭,瞧著蘇雲禛離開的背影,他轉頭怔怔地瞧著江兮淺,「淺妹妹,你剛才……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江兮淺的面色頓時沉了下去,「三哥哥,如果事情當真如淺淺想象的那般,你們……只怕也不要抱什麼希望了。」
「怎麼說?」陸希辰眉宇微微蹙起,看著江兮淺的眼神卻非常的堅定。
「這種方法其實大師兄也知曉。」江兮淺嘴角微微勾了勾,笑容卻非常的勉強,甚至陸希辰能感覺到她的聲音都在顫抖著,「說起來,這種方法與無憂谷也有些許淵源。」
「嗯?」陸希辰尾音微微上揚。
江兮淺深吸口氣,「罷了,也不一定就是最壞的情況,先這麼安排吧。」
「淺妹妹,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不適合說謊。」陸希辰整整地看著江兮淺的眼楮,「其實你已經確定了是嗎?是害怕我們接受不了,打草驚蛇所以才選擇敷衍?可是淺淺,我們有資格知道。」
江兮淺身子微微顫了顫,「三哥哥,此事……再說吧,我累了。」
「……」
若薇端著茶水早就侯在一旁,她知曉自己小姐是為了支開她,所以她端著茶一直沒有上前;所以就不遠不近地候著。
「若薇,送三哥哥回去。」江兮淺拔高了聲音。
「是。」若薇立刻快走幾步將托盤放到桌上,而後對著陸希辰道,「三公子,請。」
「淺妹妹,真的,真的不能說嗎?」陸希辰的聲音稍微軟了些。
「我,真的不知道。」江兮淺吞了吞口水,那種方法實在是太過殘忍,但也有一點好處,如果假如妃當真是用那樣的方法改頭換面,那至少證明陸家小姑姑如今還活著。
人活著比什麼都重要,不是嗎?
更何況,如果現在告訴他們,她實在不是不敢保證以陸家護短的性子會不會直接沖進宮去將那假如妃給扒拉下來。
陸希辰深深地凝視了江兮淺一眼,終究只能黯然離開,她性子極是倔強,她不想說的,誰都無法讓她開口。
「小姐,可要回房休息會兒。」素衣瞧著江兮淺那黯然頹廢的模樣心中極是心疼,連帶著對陸希辰和蘇雲禛也埋怨上了。
「不妨事,三皇子呢?」江兮淺擺擺手,仰頭喝了一大口茶,強壓下心頭的那股涼意。
「三皇子一大早就出去了,不知道去做什麼。」素衣癟癟嘴。
「哦。」江兮淺手上把玩著請帖,腦中卻是在思索著,雖然自己有月佩在百毒不侵,但其中卻不包括藥。
蘇雲韜那個人向來是個沒腦子的,除了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她想不到他會有什麼方法,不過她可是玩藥的祖宗,既然人家出手,貌似她不還他們點兒什麼東西,實在不是她江兮淺為人的風格,不過還他們什麼好呢?
西蜀的夏日實在炎熱。
饒是行宮建在湖畔,只需要靠在床邊就能瞧見那凌凌碧波,還有那些泛舟湖上的畫舫。但江兮淺還是有些受不了,身上的蛟絲長裙也無法驅趕空氣中的炎熱,楚靖寒那個家伙又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時間匆匆,隔天下午申時剛過。
蜀皇身邊的太監總管吳德祥就領著人前來行宮迎接,至于江兮淺為何會認出那人,倒是得益于他那奇特的長相,都說太監多陰柔,這吳德祥倒是長得人模人樣,難得的是竟然沒有絲毫太監的陰氣,整個人長得很是挺拔。
「兮兒可準備好了?」楚靖寒穿上了晁鳳皇子的朝服,黑色金絲繡四爪斜襟蟒袍,要帶上精致的雙龍戲珠盤扣,頭發用精致的龍紋玉梳盤起,兩邊耳畔各垂下一小縷,其他全部披散在腦後,顯得俊逸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