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水鎮,晟都南部的一個小城鎮,昨夜飛昂接到消息說醫聖將會出現在這邊,所以一大早幾人便快馬加鞭地往這趕,終于經過一上午的行程,幾人終于到了,現在正在一家名叫悅來的客棧休息,當然還有打探消息。
「你們听說了嗎?」夜月隔壁桌上一名長相普通的男子對著同餐桌的兩外兩個人說道神秘兮兮的說道。
「章海,你說的是鎮南王婆家的事吧。」男子很肯定地說道。
「到底是什麼事?你們兩個搞得那麼神秘。」坐在章海左邊的男子不耐煩的問著,不過眼中還閃著好奇。
「立榮讓我來說,讓我來說。」名叫章海的男子首先開口搶道,而他所說的立榮便是坐在他對面的男子,然後便听他帶著興奮的神采說道︰「富康,鎮南的王婆家,你知道吧?」
「知道啊,以前是做絲綢生意的,不過自從王員外死了後,生意便是一落千丈,而且王老爺的唯一的兒子也在兩年前因病而逝,只留下王婆和他剛出生不久的孫子,他們家怎麼了?」他們家現在那麼落魄能有什麼令人好奇的事情發生,叫做富康的男子說完便是很不屑撇了撇嘴。
「對,就是他們家,王婆的孫子不是在出生不久後便得了什麼怪病嗎,好像是脖子那邊長了個怪東西,而且好像看了很多大夫都沒人能治好。」
「不過那又怎樣。」富康極其冷淡的說著,別人的生死又不管他的事,「你快點說完,別吊我胃口。」
「別急別急,我這就說,我听說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醫聖要為王婆的孫子醫治呢,好像就是今天,也不知道他們家走了什麼好運。」章海說話從起初的八卦興奮,到後面帶著羨慕的嘟囔。
「醫聖?你說的就是那從不肯輕易出手救人的醫聖?」富康不可思議的喊道。
「就是他。」一直不說話的立榮插口說道。
「幾位兄台,請問你們剛才說的可是真的?小弟初來乍到,剛听了你們的談話,覺得甚是驚奇,可否多為小弟說一些,今日這頓飯,小弟請了。」說話的是飛墨,比之飛昂,他更圓滑一些,來之前他也挺飛昂說起,他們出來的目的之一就是找醫聖,所以听了章海幾個人的談話他便主動的上前套近乎。
「當然是真的,這消息可是本少爺親耳听來的,一定不會有假,待會本少爺還要過去看看熱鬧呢。」章海抬頭看著飛墨,看他一身錦緞,再听他要大方請客,便覺得有利他出身一定不簡單,不過他也沒將自己的姿態擺的多滴,反而自稱起本少爺,派頭十足。
「如果是章兄親耳听來的,怕是不會有假,只是你們說的鎮南的王婆家具體在哪可能告之小弟。小弟和我們少爺一起出來游玩,如今听到醫聖的名號,也想一睹他的醫術。」說著還示意了一下坐在隔壁桌男裝打扮的夜月。
因為覺得男裝出門辦事會更方便一些,而且來之前她讓蕭振宇對外宣布她病了,不見客,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化了妝,將面上的輪廓刻畫得更加男性化,耳洞也被她掩蓋住,頸部還帶了假喉結,一身青緞錦袍,活月兌月兌的一個玉面小公子。
夜月听到飛墨的話,也配合的搖著扇子,點了點頭。
「王婆家城鎮的南邊,本少爺正好也要過去,你們便一起吧。」章海看了眼搖晃著扇子,俊俏模樣的夜月,便說道,不過語氣比之剛才又多了幾份不善,听得飛墨有些莫名其妙,而夜月也挑了挑眉,她好像沒做什麼惹他不高興的事吧,夜月看了看自己手上搖晃著的、寫著「逍遙」兩個草書的扇子,這扇子惹了他?
「那便麻煩兄台了。」夜月站起身,對章海抱拳說道。
「時間也不早了,現在便走吧,立榮,富康,你們兩個去嗎?」章海面色不善的瞪了一眼夜月,便轉頭看著和他同桌的餓兩個人說道。
「既然是醫聖,那我們也一同去看看,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富康首先站起身興趣盎然的說道。
而旁邊的立榮雖然沒有說話,不過也點了點頭站起身來。
「走吧。」章海看著兩人,然後又看了夜月一眼,扭臉便走在前頭。
綠衣本欲上前教訓章海,不過被夜月制止了。
「我們也走吧。」
「章海他就是看見比他長得俊的男子都會這樣,你別介意。」夜月話音剛落,原本在章海後面慢慢走著的立榮開口說道。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幾個人不簡單。
「立榮,你亂說什麼呢!」而原本走在前面的厲害听到立榮的話,便停下腳步,扭過身對正在打小報告的立榮大聲嚷嚷道。
「當我沒說。」立榮看著有暴走趨勢的章海,不在意的聳了聳肩,繼續走著。
夜月听到立榮的話,冷意一下,然後又看到已經暴走的章海,模了模自己的臉,無奈的搖了搖頭。原來是這張臉惹的禍。
然後便听到綠衣在後面小聲的說道︰「公子男裝打扮還是那麼晃人眼。」
綠衣剛嘟囔完,腦門便被拍了一下︰「不許亂說。」而動手的是飛昂。
而夜月也听到了綠衣的嘟囔,回頭睨了她一眼,便抬步直接略過章海,跟在立榮後面走著,飛墨跟在身邊。
「公子,等等屬下。」綠衣看了眼夜月往前走的身影,模著頭,對著站在身旁的飛昂吐了吐舌頭,便跑步跟了上去。
好像有什麼東西漏跳了一下。
飛昂看著前面目光閃了閃,便也跟了上去。
鎮南王婆家離夜月剛才所在的客棧並不遠,幾人不一會便到了,而這時王婆家的外頭早已圍得人山人海的,不用想,這些人都是奔著能看到醫聖的真容的目的來的。
夜月看眼前的人海皺了皺眉,正想著怎麼進去,跟在她身後的飛墨便說道︰「公子,屬下可以帶您進去。」
夜月看了飛墨一眼,笑道︰「我倒忘了你們可是會飛。」
飛墨听著夜月的說笑,愣了一下,便听他恭敬的說道︰「公子,得罪了。」飛墨的一只手報過夜月的腰,直接飛身越過人海,越過牆頭,進到院子去。一落地,飛墨便放開夜月的腰,退到一邊。
而此時飛昂和綠衣也飛身進入。
看到飛墨從夜月腰上撤下的手,飛昂眼神晃了一下。
「飛昂,去看一下,醫聖到底在哪里?」夜月轉頭對飛昂吩咐道。
「是,公子。」話音剛落,飛昂一個閃身,便不見了身影。
「我們也去看看。」然後便帶著飛墨和綠衣往另一邊走去。
「公子,听章海他們幾個人說王家現在已沒落,倒沒想到家院還是蠻大的。」走了一會,卻還沒看到醫生的身影,而另一邊飛昂也還沒回來,綠衣開口說道。
「公子,小心。」綠衣花影剛落,一道水藍的身影便對著夜月迎面撞來,飛墨喊道,想攔在前面,卻也來不及。
夜月就這麼被撞退了幾步,險些摔倒,幸虧綠衣扶著。
「公子,可還好。」飛墨急忙上前問道。
夜月剛穩住腳步,搖了搖頭,然後便听到一聲帶著幾分稚氣的女音傳來,帶著幾分哭腔。
「好痛。」
夜月低頭看著撞到自己身上,正用著小手揉著被撞疼的鼻子,眼角淚花閃閃,好不委屈的小模樣看著自己的小女孩。
一身水藍的百褶裙,外面穿著一件水藍色的棉襖,兩只耳朵凍得有些通紅,一張小臉有些蒼白,但卻依舊可愛得緊。
「可是撞疼了?」夜月看著她委屈的模樣,語氣不敬軟了幾分。
「沫兒不疼,大姐姐你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撞你的,是里面那個小弟弟留了好多血,沫兒害怕,便跑了出來。」
夜月听到楚清沫對她的稱呼,訝異了一下,不過看著她清澈的眼神,便也有了幾分了然,這個世界就是有這麼一種人,簡單,純潔,對很多東西都是一言通透,想來眼前這個可愛的小女孩便是如此。
夜月微微搖了搖頭︰「沫兒,以後要叫我哥哥。」她現在可是男裝打扮。
「為什麼?」楚清沫不解的問道,明明就是大姐姐,為什麼要叫哥哥?好奇怪啊。
「因為姐姐現在是穿著男子的衣服,姐姐不想被別人認出來,所以沫兒不可以告訴別人哦。」夜月伸出手模了模楚清沫的頭,溫柔的解釋道。
不知為何,對著眼前這個可愛的女孩,她會忍不住軟下心。
「也是,那沫兒就為大哥哥保守秘密吧。」說著還捂了捂自己的嘴表示她不會說出去的。
「沫兒,真乖。」夜月又模了模楚清沫的頭,「沫兒剛才說里面的小弟弟怎麼了?」听剛才那叫做富康的男子說,王員外唯一的兒子在兩年前便死去,只留下一根獨苗,而飛昂也說過,醫聖的身邊一直跟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如此想來怕就是眼前這位。
「里面的弟弟脖子上長了一個包,爺爺正在為他切除呢,留了好多血,沫兒怕血。」想到剛才,楚清沫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往夜月的身上靠了靠,這個姐姐身上香香的。
「沫兒可以帶哥哥去看看嗎?也許哥哥可以幫幫那個小弟弟。」切除?那便是動手術,留了好多血,怕是情況不妙。
「哥哥,不怕嗎?好多血。」楚清沫仰起頭看著夜月問道。
夜月的這具身體雖然只有十四歲,不過身高卻也有一米六幾,比之同齡人都高上許多。
「那沫兒帶哥哥過去。」雖然她還是怕,不過听到大哥哥說能幫到那個小弟弟,她便忍忍。
而這時飛昂也回來了︰「公子,在前面。」然後看到夜月前面前的小身影,疑問的問道「公子,這是?」
听到飛昂的問話,夜月才想起,她除了听到她自稱沫兒,卻還不知道她到底叫什麼,真準備開口問,便听到楚清沫自我介紹道︰「我叫楚清沫,是醫聖的小孫女。」說完眼楮便眯了起來,嘴角咧開,便听她繼續說道︰「哥哥,我跟你講哦,爺爺其實一點都不可怕的,雖然他一直好想很嚴肅的樣子,不過在沫兒看來,他就是一個只喜歡鑽研醫術的小老頭,哥哥待會見到她一定不要害怕哦。」
傳言終究只是傳言,不過就算傳言是真的,也還不知道是誰會怕了誰,夜月點了點頭。
她喜歡眼前的這個姐姐,但是如果姐姐討厭爺爺的話,那麼爺爺肯定也不會喜歡姐姐,那她就不能喜歡姐姐了,因為爺爺就只有她一個人陪著,現在看到姐姐這個樣子,她相信姐姐一定和其他人不一樣,爺爺看到姐姐也一定會喜歡的,那她就能和姐姐呆在一起。然後便拉著夜月的手往前面走去。
不過楚清沫小朋友,你忘了你和你所說的這個香香的姐姐只有一面之緣,這就搞得要以身相許的模樣,你家里人知道了嗎?
醫聖給王家的孫子動手術的地方離夜月遇見楚清沫的地方並不遠,幾人不一會便到了。
房間的門是半開著的,幾個僕人端著水盆進進出出,一盆盆血水換過一盆盆清水。
夜月看到這個樣子,不經皺眉。
動手術最怕的便是細菌感染,不說古代的消毒環境一定不會有多好,手術室竟然還不是封閉狀態,任由風進入,而且竟然任由這些僕人這樣進出,看這樣,原本可能成功的手術怕成功率也會一降再降。
「你們住手。」夜月出聲喊道。
雖然她冷清,但听剛才章海等人說王婆的孫子只有兩歲而已,這樣一個小生命,她可無法讓他就在自己面前因為這些魯莽的人而失去生命。
听到夜月的喊話,端著水盆的僕人紛紛停住腳步,看向她。這位公子又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
而楚清沫夜月的喊話,不禁急了,連忙出聲阻止道︰「哥哥,別說話,爺爺最討厭別人在他醫治病人的時候吵她的。」死了死了,爺爺一定不高興了。
「我再不出聲,里面的那位怕是活不了了。」
房間里正在為王世文(王婆孫子的名字)止血的醫聖,看見原本正幫他端水的僕人都停下了東走,臉色不悅正要開口罵道,然後便听到外面傳進來的話,臉便黑了,什麼叫做活不了,他醫聖的名頭可不是白來的,雖然這次出手醫治這個小孩子是因為他病實在難以遇到,雖然他沒有多少把握治好,但人肯定不可能會在他手上死去,這叫什麼話。
「外面的是誰,竟敢如此大言不慚?」聲音低沉,不悅和生氣讓人一听便听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