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涼在容湛的強制下,又躺在床上睡了一會,沒人叫她,這一覺,她竟睡到了早上十一點多。愨鵡曉
去洗了澡,換了衣服下來,才發現深深和容湛都不在。
趙喬在客廳。
這個點趙喬不在廚房忙活著,溫涼都有些不習慣。
「夫人。」趙喬道,「閣下和小姐去觀看鎮上的活動了,閣下在那邊已經訂好了位子,他吩咐我在您醒來後帶您過去。 」
原來如此,怪不得趙喬沒有做飯。
「好。」溫涼點了點頭,帶上了遮陽帽,「麻煩趙小姐了。」
外面的天氣很好,陽光灑下來,給人慵懶的感覺鸞。
趙喬在前面走著,而溫涼在後面走著,不快不慢,倒也十分愜意。
忽然抬眸間,她發現了前面的一間藥店。
腳步頓住,她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而趙喬發現她沒有跟上,疑惑的回過頭來,「夫人?」
「趙小姐,請等我一下,我進去買點東西。」溫涼說完,便向藥店走去。
出來的時候,趙喬無意瞥了她一眼,只見她手上多了一瓶藥,「夫人身體不舒服麼?」
「嗯。」溫涼將藥放進口袋里,「走吧,趙小姐。」
容湛選得是當地很有特色的一間咖啡館,內部裝修很有時代風格,名為︰LesDeuxGarcons,年代很久遠,從1792年開業至今。
吃過了午飯,容湛帶著溫涼母女走路回去,又經過了前些天的那間花店,店主依舊一身大紅的連衣裙,她熱情的向他們打招呼,並拿出了兩朵花,分別插在溫涼和深深的頭發上。
謝過了店主,他們繼續向家走去。
……
晚上,溫涼在浴室里面洗澡,容湛在臥室里面看書,深深過來,「爹地,媽咪今天給我買的那個知了呢?」
深深所說的「知了」是用當地米白色岩石做成的蟬,這是他們這里的吉祥物,今天在逛的時候,溫涼給深深買了一個,她回來的時候睡著了,溫涼便幫她收了起來。
容湛合上書本,「估計在你媽咪的衣服口袋里。」指了指放在椅子上的衣服。
「找到了。」深深的手上多了一個栩栩如生的知了,開心的小跳起來。
與此同時,在她伸手去找知了的時候,溫涼的口袋里還掉下來了一個小瓶子。
瓶子滾到了深深的腳邊,她蹲下來撿起來,拿到容湛面前,「爹地這是什麼?」
容湛將深深手中的小瓶子拿過來一看,眸光一頓,是人看不懂的濃重。
「爹地,這是藥片是不是?媽咪感冒了麼?」見容湛遲遲沒有出聲,深深將小腦袋伸過去。
容湛捏緊了一下手中的瓶子,揉了揉深深的額角,「你媽咪沒事,深深不用擔心。」
……
從浴室出來,溫涼看到了臨窗而立的硬挺背影。
不知他在做什麼或想什麼,溫涼只覺得那背影清冷極了。
似是听到了背後輕微的聲響,容湛回過了頭,向她走過來。
在她面前站定的時候,他的手也伸了出來,「你掉了東西。」
溫涼一怔,那正是今天中午出去的時候,她進藥店買的避孕藥,從他手上拿過藥,她抬眸看他。
「為什麼吃這個?」容湛的聲音沉郁。
「避孕藥……」
「我認識字……」容湛打斷她的話,漂亮的眸子一直緊緊的看著她,「我問你為什麼吃這個?」
溫涼低下了頭,眸光有過一瞬間的顫抖,「不想懷孕,不想生孩子,便吃了。」
她的聲音很輕,細細听來,都能發現其中的顫意。
可是一向聰睿的容湛,此刻卻沒有听出來。
在他現在听來,他覺得她是滿心的不在乎,就好像是在和別人談論著天氣一樣的淡漠,平常。
容湛嘴角別著一抹冷冽的笑意,他輕笑,「你願意為誰生孩子?」一步步的向她走近,修長干淨的指抬起她的下巴,薄唇緊貼她耳畔,「蘇白麼?」
兩人的身體挨得這麼近,以致于溫涼的身體有一點變化,容湛都能感受得到。
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身體幾乎僵硬成雕像。
他離開了一點她,眸光緩緩下移,注意到了她的小臉,蒼白的毫無顏色。
有多久沒有人在她身邊提起過「蘇白」這兩個字了,久到她以為自己都已經忘了這個名字。
可是今天被他一提,她才知道所有關于那個人的,她從沒忘記。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蘇白」二字帶給她的都是溫情,暖意,可是今天,這兩個字帶給她更多的,原來是恨意。
是的,恨意……
直到容湛離開,溫涼撫著自己的心髒,坐到了床上,她臉上還是蒼白如昔。
這是趙喬第一次上二樓,卻撞見了這樣的場景。
其實趙喬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她剛上來的時候,容湛正開門出去,他臉色寒冷徹骨,是趙喬從未見過的。
她認識的容湛,是天之驕子,對任何事都運籌帷幄,淡然應付。
可是她終究沒想到,有一天,他會被一個女人這樣的影響著。
這個女人,不是別人,不是王後,卻是溫涼。
趙喬覺得這並不是好事,甚至是壞事,他還有那麼多大事要做,可是她總有種感覺,溫涼會影響到他。
正當她在想著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竟是那個女人。
她眸光一閃,想了想,還是接听了,「王後。」
不知那邊說了什麼,她眸光輕抬,看向遠處,緩緩的說出了幾個字,「法國南部普羅旺斯艾克斯……」
在C國,幾乎每個王室貴族身邊都有一個貼身的侍衛,趙喬在很小的時候便被容湛的父親哥戰伯爵選上,成為容湛的貼身侍衛。
那一年,她十二歲,和容湛一樣的年紀。
她跟在他身邊整整十五年,熟知他的一切事情,所以,自然包括容湛和王後的事情。
國民們都以為雲家的二小姐雲菲和容湛才是一對,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容湛和雲家的大小姐雲茜早就走在一起。
趙喬曾在心里真心的祝福過他們,她也以為他們最後會結婚,組建家庭,然後一直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可是再深厚的感情終究也抵不過至高無上的權勢的誘惑,所以在王後死去的第二年,她嫁給了國王嚴明軒,成為C國的新王後。可是趙喬一直想她就算成為了C國最尊貴的女人,她也是寂寞的吧,也放不下和容湛之間的那段感情吧?
為了權勢而放棄感情的女人,趙喬很看不起的。
但是就在剛剛,趙喬卻覺得她會閣邊,會遠比溫涼好,雖然她高傲,貪戀權勢,卻從不會真的傷害閣下。
所以剛剛是四年來,她第一次向她妥協,說出了他們的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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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湛從小性子很冷,似乎除了他的父親哥戰伯爵,很少有人和他走得近。
便是他的母親,凱特夫人和他的感情都極淡。
而在那幾個和他走的近的極少人之中,雲茜便是其中之一。
在容湛心里,雲茜終究是特別的存在,因為她曾陪著他渡過了所有最艱難,最痛苦的時光,她知曉他心里所有的事情,分享他所有的秘密。
可是後來她選擇嫁給了嚴明軒……
他們之間所有的事情也便成為了往事,就像他那天對溫涼所說的——有些東西是回不去的。
縱使他和雲茜之間有過多麼難忘的過去,從她選擇嫁給嚴明軒而違背他們之間的誓言的時候起,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可能。
容湛永遠記得他第一次見到溫涼,是在醫院,那個時候,深深不小心撞上他的車,醫院通知她。
她未見到深深,已經把自己弄得一身傷,在醫院的走廊處,他撞見了搖搖欲墜的她,也扶住了她緩緩下滑的身體。
他不可否認,從第一眼起,溫涼便攫住了他的眸光,後來幾個月的相處,她確實也吸引了他。
後來出了那事,她對他提出了協議二字,為期兩年。
他同意了。
但是溫涼卻不曾知道,他從沒打算要和她離婚。
容湛並不排斥和溫涼結婚,因為溫涼是他想要娶得女人,這樣一起過也挺好,她起碼吸引著他,讓他想要對她好。
可是他今天才知道,她卻從沒想過要和他好好過。
容湛將電腦合上,閉上了眼楮,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陽穴,他轉過頭看書房牆上的鐘。
三點了……
他呆在這里整整五個小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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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涼又做那個夢了。
夢中的她,渾身是血,身下痛到麻木,不斷的有鮮血冒出來,她不斷的掙扎著,伸手出去想去抓住點什麼,可是什麼都抓不住……
她還是能感覺到月復部本應有的生命力在不斷的消散……
最終化成了一灘血水……
「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
她在夢中不斷地喊,不斷的伸出手,向周圍的人求救,可是那些人只是冷眼的看著她……
一直看著她。
……
她額角冒出了很多的汗,眼角都掛著眼淚,她驚叫著從床上坐了起來。
容湛正坐在她的床邊。
「你哭了。」他淡淡的說了一句,眉心輕蹙。
容湛想,這似乎是他第一次見她流眼淚,她的眼淚比一般人的要晶瑩,大顆大顆的,從眼角滑落下來。
不知她做了什麼樣的夢,夢中到底是誰,讓她流下來這麼多眼淚,蘇白麼?
溫涼轉過了頭,赤著腳走下床,拿了紙巾將眼角的眼淚擦干淨。
容湛菲薄的唇角處掛著冷冽的笑意,他一直在緊緊的凝著她。
溫涼重新坐回了床上,她看著他,笑了笑,忽然發現他眸中隱現的血絲,她問,「是不是頭又疼了?」
容湛沒回答她,也沒說話。
溫涼的手伸過去,觸到他的太陽穴處,然後輕輕的按摩。
指法熟練,動作溫柔。
給人一種溫情的感覺。
可是容湛知道,這是假象。
他拉下她的手,毫無縫隙的吻上她的唇,這次他不再溫柔,甚至都撞痛了她的唇。
溫涼皺了皺眉,雙手垂在兩側,任由他索取。
縱使是溫涼做好了準備,可是他的突然入侵,還是生生的弄疼了她。
她指甲深深的掐住了身下的被單,那一刻痛得話都說不出來。
容湛的唇順勢吻上來,似又恢復了溫柔,「疼麼?溫涼。」
他的聲音明明很輕,可是溫涼絲毫听不到那其中的溫情。
甚至在一邊疼惜的吻著她的眼角,她的眉心,她的唇瓣的時候,他卻狠狠地在身下撞擊。
身上動作溫柔,身下動作凶狠。
他緊緊的凝著她,似在隱忍,又似在等著什麼。
可她除了皺眉,死死的掐住床單之外,愣是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額角有汗水滴落下來,在她白皙的身體上,容湛緩緩地俯身,輕吻著她的耳垂,「讓你說一句,有那麼難麼?」
說一句什麼……
怕是只要她說一句——容湛,我痛。
他都不會像是這樣的狠狠要著她,。
可是她卻是這樣的倔強,寧願死死的承擔住那種疼痛,也不願開口對他說一句這樣的話。
直到他在她體內爆發出來,直到她真的暈厥過去,她都不曾開口向他求饒過一次。
容湛凝著她的容顏,干淨的指撫上她的臉,然後從她體內退離開。
他的眸色是復雜的,難辨的,他不能理解為何他會這樣的沉迷在她的身體上,從昨天晚上的第一次到今天晚上,他便知道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自制力,被轟然瓦解。
將睡袍穿上,傾身下來將溫涼抱起來往浴室走去。
放了滿滿的一浴缸水,才將她放進去。
溫涼在這個時候轉醒。
看到的便是自己同容湛處在浴缸里面的場景,本來極其引人遐想的情況,可是溫涼卻因為累壞了,而無心顧及其他。
將頭靠在浴缸邊緣,她甚至覺得自己連眼皮都抬不起來了。
容湛正幫她在清洗身體,溫涼沒有拒絕,隨他而去。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她感覺到身體一輕,是容湛將她從水里抱了起來,重新回到了臥室。
被擦干淨之後,穿上睡衣,放置在床上。溫涼自始至終都沒有睜開眼楮。
容湛攬上了被子蓋住她,她感覺到他離去了一會,隨後,床的一邊塌了下來,是他重新回來,睡在他的旁邊。
第二天起來,兩人之間並沒有任何其他的異色,就仿佛昨晚發生的那事並沒有存在過一樣。
溫涼還是那樣的淡淡而笑,容湛也一樣。
生活似又回到了前一天,照樣是愜意而又安靜的。
如果不是那個人的到來的話,趙喬會以為余下來的幾天假期,他們都會這樣的下去。
這天早上,趙喬依舊是最早起來的一個,著手準備早餐。
她听到了門鈴的響聲。
特有的敏銳讓她一下子警惕起來,按照他們是剛來的艾克斯,應該並不會有人會找他們才對……
無論何時何地,她的貼身武器,一只特制的槍支都會攜帶著。
她從大腿處將槍支拿下來,敏捷而謹慎的走到門前。
透過貓眼,看到來人時,她身體一僵,手慢慢的放下來,然後將槍支重新放回去,才打開了門。
從她告知她地址開始到現在,不過是過了一天的時間。
她該是馬不停蹄的趕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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