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並不知道修仙宗門的那些修士正在監控著他們這些年輕修士的一舉一動,她甚至已經不去在意外頭那些修士到底會怎麼評論她現在這樣的行為。
說她膽小也好,說她投機取巧也罷。
她hua費了好幾日的時間,在柱子尋到的一個山洞前頭張開了一個防護陣法,在里邊種下了許多仙草幼苗來。只要她能夠每日堅持給那些仙草澆灌靈露,那些幼苗便總會成長起來的。
除了她以外,那些來參加比斗的修士,可沒有哪個是想過這樣的法子的。
那些修士都是劍修仙修出身,哪怕是葉梵,原本就是天賦過人,雖然曾經在萬劍宗那樣沒有名氣的門派當過弟子,可當時也都是個內門大師兄,哪里知道什麼仙草的種植。也唯有糯米這樣雜役出身的修士,才能想出這樣取巧的法子來。
她也跟著柱子一道,在外頭那幻境里邊看過一回的。
這幻境里邊的妖獸,就沒有哪一只是她能夠招惹的。那些妖獸的修為層次都比她高,也不知道是在這幻境里邊活了有多久,每一只都狡詐無比。若不是她身邊有個對殺氣十分敏銳的柱子,她已經不知道要被埋伏的妖獸伏擊多少次了。
有時候她也會遇到其他參加比斗的修士。
縹緲幻境範圍雖然龐大,可終歸是有限的一片地方。
糯米騎在柱子的肩膀上邊,看得遠了,偶爾便會見到那些修士正在同妖獸戰斗。見到那些修士的戰斗以後,她這才知道自己原來什麼都不是。
在那些修士面前,她那麼點兒小聰明,當真就是在取巧罷了。若是真需要踫撞到一塊兒去,不論她想多少法子恐怕都堅持不了多久。
她唯一覺得慶幸的,是她無需要同那些修士起什麼沖突。
其余的那些修士應當是知道她的存在的,只不過在那樣龐大的隊伍里邊。她應該是修為層次最低的那一個。哪怕有修士發現了她的存在,也都不屑于要同她戰斗的。對她而言,這樣反而是最好的結果。她原先還擔心會不會因為自己太過沒用而被別的修士盯上的。
如今一看,那些修士也有他們的尊嚴。不會隨隨便便就拿她來撒氣的。
畢竟,就是當真同糯米戰斗一番,哪怕是將糯米打得再也不能參加比斗,對他們而言也沒有任何用處。就是想要搶奪材料,糯米這樣的修為,手上也不太可能拿到什麼材料的。恐怕再那群修士當中,就沒有哪個是真將糯米當成對手的。
這可當真叫糯米覺得高興。
不過,她也有些高興不起來。
實在是周遭那些修士同她相差太遠,她就是遠遠看著那些修士同妖獸之間的戰斗,都能感受到期間澎湃的靈氣撲面而來的。就是坐在柱子身上,都有種孤寂的感覺。
在面對著那些修士的靈壓之時,糯米當真有種孤身一人站立在空曠平原上邊的感覺。好像自己根本就沒有地方可以躲閃,被迫直面那種壓力。
「真可怕。」
糯米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忍不住抓緊了柱子身上的衣裳。
哪怕柱子已經用手攔在她前頭了。她還是覺得那些修士同妖獸之間的戰斗十分可怕。
也許是因為在縹緲幻境里邊的緣故吧。
以前在外頭的時候,她也不是沒有同妖獸戰斗過。就是面對著那偽龍,她也還是能夠從容地布下引雷陣。可在著個縹緲幻境里邊,見到那些修士同妖獸之間的戰斗,她居然聚的有些害怕。
那是種叫她說不清楚的害怕——所謂的害怕,並不是針對那些修士本身,而只是面對力量時候的一種恐懼。而且。也並不就是恐懼那些力量會落到自己身上。
好像是更深層的一些本能的驚懼。
好像、好像那些修士再持續使用這樣的力量,便會出現可怕的請款一樣。
這種恐懼的感覺並不陌生,糯米卻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回想起來到底是很麼時候經歷過類似餓事情。
她也曾想過要去勸告那些修士,叫他們收斂一些的。可後來見到的戰斗多了,糯米也漸漸明白了過來。那些修士絕對不會听她講話的。他們所唯一信奉的就是力量,在這個幻境里邊。他們能夠依靠的也就只有手上的劍或是法術,他們根本就感覺不到這幻境里邊還有更多的可能性。
糯米有時候都會覺得疑惑,這樣的比斗,若是擂台賽,那也就罷了。
可修仙宗門如此煞費苦心地將他們送入到縹緲幻境里邊來。卻僅僅只是為了要他們同幻境里邊的妖獸進行戰斗,這可就有些太說不過去了。比起戰斗,她更願意繞開妖獸,慢慢探索這幻境里邊的情形。
因為體內有著一個縹緲幻境的緣故,因而在接觸到修仙宗門的幻境以後,糯米所能夠感受到的東西,比其他修士都要多許多。
那些修士哪怕門派里邊有著一個幻境,也不可能像糯米這樣,能夠每日都進出幻境的。糯米還要改造幻境里邊的環境,在里邊種植靈谷和仙草,自然對幻境有更深的理解。
在她看來,修仙宗門的這個幻境已經死了,撐不了多少時間。這幻境雖然可能已經存在了千百年,可是再過個幾十年,甚至可能只是更短的時間,這幻境就會漸漸消散,再也不復這樣繁榮的模樣了。
——干枯。
這個詞兒,叫糯米想起了曾經在夢里邊見過的那片土地,焦黑的模樣。
她覺得修仙宗門的修士應該是知道這些的,卻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對這幻境進行哪怕一點兒修復。
糯米搖搖頭,將這樣的想法拋到了腦袋外頭去。
哪怕這幻境當真就要破滅,同她也沒有什麼關系。她原先還有些不好意思,不願意太過傷害這幻境的。可如今卻已經沒有什麼顧忌了。既然這幻境原本就沒辦法長久存活下去。
修仙宗門的幻境的確很大,她坐在柱子的肩膀上邊,每日都往外頭探展一點,卻從來沒有走到頭過。她路上也遇到了一些修士,那些修士都不願意同她扯上什麼關系,扭頭就離開了。
也有修士並不是一個人的,而是三三兩兩地圍住一只妖獸,也不知道他們最後要怎麼分配。
糯米很努力地想要在幻境里邊尋找一些她能夠對付的妖獸,可她很快就發現自己根本是白費力氣。不論她再怎麼努力,都不可能在這幻境當中找到比她還要弱小的妖獸。
哪怕就是有新生的妖獸,這時候肯定也是跟在父母身邊,不可能會獨自離開巢穴的。
在這幻境里邊,糯米也沒有辦法像在外頭那樣,隨意地伸展自己的神識。不要說她根本就做不到,哪怕就是可以做到,她也不敢呀。
幻境里邊有這樣多修士的存在,每一個都對她沒有事很麼好面色的,這時候她突然用神識去試探,若是遇上個暴躁的,說不定當真就要提劍打上門來了。
「唉、師兄呀。我也想要去狩獵幾只妖獸的。別的不說,就是每日在這里邊只能吃靈谷,總歸有些不是事兒。不過這幻境里邊的妖獸都好強大呢。」糯米搖搖頭,隨手朝邊上揮了揮,繼續道「哎呀,那邊的靈木看著不錯,應當是珍品上等的靈木。師兄把它拖回去吧,應當能煉制出不錯的法器來。」
她拍了拍手,從柱子的肩膀上邊跳了下來,蹲子捏起地上的一些零碎的土塊看了看,很快就又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來「嗯,不愧是個幻境,這里邊的材料還真是不少。這片地方的黃淨土,取回去整好配合著煉器用。就是煉丹也能用得上,真不錯。」
若是糯米能見到那水鏡外頭的修士們的表情,肯定會發現他們這時候正大張著嘴巴,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來。唯有羽衣真人,這時候正掩著嘴巴,努力作出一副嚴肅端正的模樣來。
沒有那個來參加比斗的修士會像糯米這樣的。
先是將幻境里邊的仙草幼苗挖掘到自己臨時的洞府前頭培養,緊接著就是叫那傀儡將靈木撞倒,拖回去煉制成法器。那傀儡就好似一頭棕熊一般,用身體的力量強行將靈木撞倒,拖在手上帶走。
他們的確都知道這些靈木的價值,可那些來參加比斗的修士,還從來沒有誰是做出這樣的行為來的。
這簡直同搶掠一空的強盜沒有什麼差別。
外頭這些修士注意糯米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他們就看著那個小丫頭坐在傀儡身上,每到了一個地方,就幾乎要將那地方所有能夠派上用場的材料全部拿走。
沒錯,她的確修為不高,不去同那些妖獸硬踫硬地戰斗。
可在幻境里邊,隨處都能撿到材料。那些沒有妖獸看守的東西,照樣是好東西,只不過是品階差一些罷了。
——品階就是差得再多,也架不住這女女圭女圭將地皮都刮去一層的搜索方式呀!
ps︰謝謝清路打賞的香囊!
沒事沒事,手那個是手臂拉傷了啦,現在已經沒事兒了,不是囊腫那麼可怕的傷病了。謝謝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