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痛,此刻已完全變成了力量,憤怒的火焰,從陳士 的眼楮里猛噴狂射……
飛奔的馬蹄聲,打斷了他的回憶。羅政委,陳師長等人在他的面前下馬。陳士 盡力抑制感情,立在兩位首長的面前,象背書一樣機械地向羅政委報告了情況。報告到老百姓的慘死時,已講不下去了。
羅政委、陳師長和周圍所有群眾以及戰士們,都立即肅靜,月兌帽致哀。
「對不起呀!」羅政委雙眼含著淚水,無力地,「我們沒盡到責任,現感到萬分的慚愧!……」羅榮桓擦了擦眼淚,「我們為死難的村民而悲痛……」接著他抬起頭,挺起胸,舉起了拳頭高呼,「我們宣誓︰徹底干淨消滅這醋大莊和郯城敵人,為死難者報仇……」
「報仇!報仇……」全體戰士和老百姓隨著羅政委的呼聲,發出了象轟雷似的宣誓。「我們要討還血債!我們要報這血海深仇!」
羅榮桓看了一下慷慨激昂的戰士的百姓,又向仍在擦淚的陳士 說︰「老陳同志,咱到一邊研究一下。」
「好吧!」陳士 答應著,帶人同羅政委一行來到一邊無人之處。
羅榮桓看了同時跟來的曾國華、符竹庭和幾個旅團長說︰「大家都看到了吧!我們下一步怎麼辦?」
「干!要干就干大的!」陳光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對!是應該干它一兩個大的才能解恨!」羅榮桓一拳搗在身邊一棵大樹上說。
陳士 也擦了一把眼淚,指指郯城說︰「那就把郯城給我砸碎!」
「好!」黎玉看了大家仍然在憤恨中,于是一指不遠處的老百姓說,「由于我們的兵力不是太大的,是不是再動員些民兵和群眾參加這次大行動?」
肖華趕緊跟著說︰「敵進我進,深入敵後,運用‘翻邊戰術’,遠距離奔襲郯城。為此,是應該多上人,好好地干他一家伙!」
「好!」羅榮桓說著向陳光和陳士 看了一眼,「二位陳將軍,你們看怎麼個打法?」
陳光看了下羅榮桓後,又看著陳士 說︰「陳參謀長,你先說說看法吧?」
「這個任務應有我濱海軍區來完成,二位首長下命令吧!」陳士 代表濱海軍區請戰。
羅榮桓看著陳光說︰「我們山東軍區參謀長、濱海司令員又來請戰了,你這個大首長快下命令吧!」
陳光站起來說︰「那我就按照大家的意見安排一下︰我親自帶濱海的老六團等去打郯城,陳參謀長帶濱海的老四團在這里砸援敵,民兵和老百姓……」
我八路軍一一五師強大的兵力向郯城撲去。部隊象山洪暴發一樣,要沖垮郯城縣城及周圍地區,消滅敵人。戰士們恨不得一把抓住罪魁禍首,要雙手把他搓爛,用雙腳把他的骨碾碎。
每個戰士的耳朵里,沒有一刻不響著群眾憤怒的控訴和婦女、孩子們的哭泣,這仇恨象刀刻的一樣記載在他們心里。戰士們的心象百度開水一樣地翻滾,每秒鐘千百遍地翻騰著對罪魁們的仇恨。
昨天,就是昨天的大白天,醋大莊四周莊子上的村民,正在吃午飯,「雙減」工作隊的同志們,正在為群眾「多收」而高興,正在幫助群眾計劃著他們來年的大生產,剛端碗。
突然從大路上,響徹雲霄的一聲炮聲,隨著它的聲音,一陣凶狂的吼嚇和砸門聲,出現在醋大莊附近的各個村落。夾雜著拚命的廝打聲和婦女孩子們的號哭聲。
在不長的一點時間里,村邊的大場上升起了一堆大火,醋大莊驚亂了!
只見敵人押著被捉的工作隊和村干部,從四面八方向火堆走來。在火光的照射下,人們看清了這幫敵人的面孔……
日本顧問滕原真明在火堆旁瞪著牛蛋眼,雙手叉腰,五短肥壯的身體在火光閃照下,一晃一晃的象個殺人不眨眼的凶神。這個壞東西咬著牙根向被捉的工作隊和村干部猙獰地冷笑了兩聲道︰「共產黨的,一群窮鬼的!……」
「呸!」站在最前面的工作組長厲聲罵道︰「小鬼子,你這個侵略者,惡霸殺人精,你這個野獸……」不等她罵下去,一個匪徒用一條毛巾狠狠地堵在她嘴里。
滕原這個壞東西嘿嘿一笑,上前走一步︰「共產黨的!看看你的嘴硬,還是我大日本帝國的戰刀硬!」
「誰怕小鬼子的屠刀,怕你的刀還干革命!」被捉的工作隊和村干部怒瞪著兩眼,瞅著這群東洋魔鬼。
「大大的有種!」滕原這個壞東西傲氣十足地冷笑道,「你們的壞我大日本的好事,我的就不給你們的房子的住;你們的要把我們的趕回日本喝西北風,我們的就讓你們的死了死的……」
「嘿!窮鬼,看看誰斗過誰?」從滕原這個壞東西背後鑽出一個黃瓜精,她的臉象一條老黃瓜,又長又瘦又黃,**扭了兩扭,走了出來,這是誰都知道的女漢奸。
這是一對殺人的內外結合的魔鬼,是郯城一帶殺人不眨眼的老惡神了,兩年來人們連他們的名字都不敢听。
黃瓜精,是當地一大地主黑熊的女兒,他家有好地八百多 ,家大業大,牛馬成群,老媽子侍女一大堆,還有護院的打手。這個大地主黑熊一輩子是作威作福,花天酒地,就是有一件事使他傷心落淚。
大地主黑熊前前後後一共娶了大小六個老婆,可是連一個蛋也沒下出來。他為了這個也不知幾百次地到廟里求神許願,到醫院打針問藥,找半仙算命抽卦,什麼辦法都用到了,可他家那六只「母雞」就是不開懷。人們背地里指著他的脊梁罵他︰「壞事干多了的促壽鬼,老天罰人斷子絕孫。」
大概在大地主黑熊五十六歲那年上,取了第四房,這個小老婆是郯城街面頭等妓女小桃紅。大地主把她贖出來六個半個月時,生了一個稀罕的女兒,村民背地里議論說︰「這還不知是哪個嫖客的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