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那些事兒 永結連理

作者 ︰ 安可anke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不安分地撓著她的腰際,「你說不說,你說不說!」瑾萱極為怕癢,笑聲早就漾在了室內,漾在了安靜的夜晚。

趕緊求饒,銘章突然停住,那如深潭的眼楮一直緊緊地鎖著她,許久許久,才听他十分柔和地說,「我不管他天下有幾個卓文君,我只要你!」

他的聲音如同棉花糖一般,含在嘴里一點一點地融化,甜蜜溢在唇齒間。又如無比純淨潔白的棉絮攏在心間,將人裹得暖暖的。

瑾萱滿心甜蜜,微微一笑,他那張輪廓分明的臉就印在自己的心上,這樣的夜晚,仿佛做夢一般。她眼中帶著迷離,喃喃地問,「為什麼是我?」

他朝她臉頰輕輕一吻,附在耳畔說道,「我想應該是這輩子注定的吧!」他溫軟的話語就在自己的耳旁,唇角輕觸著耳畔,癢癢的,麻麻的,讓人恍惚。

他忽想起一件事,起身從懷中拿出兩個小本子,瑾萱一看,大紅色的紙面。

他笑著攤開其中的一本,說,我念給你听,「喜今日紅繩牽定,永結連理。琴瑟和鳴,桂馥蘭馨。」他一字一句,念得如此珍重。

那聲音流進耳朵,比任何音樂還要動听。瑾萱笑道,「哪來的紅繩牽定!」誰知話音剛落,銘章就從兜里掏出兩條紅繩,說道,「我就知道你愛挑事兒!」

瑾萱看著他那樣,忍俊不禁,撲哧一笑。他一把拉過去她的手,見她手上戴著象牙鐲子,心里又是一陣歡喜,緩緩地替她系上紅繩,動作十分緩慢,似乎想把這每一刻的時光深深烙在腦海中。他的目光久久地停在她那白皙的手腕上,指月復輕輕地撥動那已經系好的紅繩。♀

瑾萱也幫他系紅繩,听得他問道,「幾時戴上去的?」瑾萱知道他問的是那象牙鐲子,「來之前戴的!」系好之後她拿起其中一本婚書,上面金色的字,十分耀眼,閃得她快睜不開眼楮,只見上面證婚人、主婚人,各種章印鈐在上面。

瑾萱笑道,「這張薄薄的紙,竟然有這麼大的魔力,將兩個人緊緊栓在一起。」

銘章笑了笑,仿佛沒有听見似的,抬起她的手問道,「你可知道這象牙鐲子的意義?」瑾萱搖搖頭,好奇地看著他。銘章認真地說,「這是給陶家兒媳婦的!」

瑾萱吃驚不小,喊了一聲,「那你怎麼當時就給我了,我還戴著它招搖過市!」

瑾萱不禁懊惱,想著在醫院的那些日子,又漲紅了臉。銘章笑得如同孩子般,說道,「當時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只是想給你,心里只有這一種想法。現在想來,看來是上天注定的!」他的嘴角滿是幸福的微笑,幸福得讓人沉醉。這樣的笑意,仿佛可以敵過寸寸光陰,讓它停滯。

他們相擁而坐了好一會兒,瑾萱推了推他道,「天色不早了,該回去睡了!」

銘章應了一聲,又坐了好一會兒,才念念不舍走了出來。瑾萱跟著他,房間本就不大,他幾步就走了出去,正要關門,銘章卻一手把住門,唇角動了動。

瑾萱羞道,「不害臊,不怕讓人看見!」銘章道,「我管他誰看呢,快嘛!」

瑾萱抿抿唇,看著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心里又是一陣砰砰亂跳,她拽著自己的睡衣,忽而腳尖一踮,紅唇毫不猶豫地往銘章臉頰一貼,之後迅速關上了門。隔著門,那顆心還是不停地跳,听到銘章在外頭輕聲說,「明天見!」她笑著點頭,卻未出聲。

瑾萱吃完早飯回客廳,容芷見到她,笑逐顏開地說道,「瞧瞧,多登對啊!」她手里捧著報紙,仍目不轉楮地看著。

瑾萱忍不住湊了過去,見報紙上刊載了他們結婚的消息,瑾萱的目光一下子鎖在前幾日他們一起去照相館拍的照片,照片赫然佔據了半個版面,兩個人眉宇舒展,嘴角彎起的弧度竟然有幾分相似。

只是瑾萱沒想到這報紙竟然這麼神速,七公子結婚的消息一下子傳遍了平昌的大街小巷。就連那賣報紙的口中都吆喝著︰「七公子大婚,買一份報紙看看!」瑾萱也不管它上面寫著什麼,只是盯著那照片,看得神情恍惚。

許澤之進來,行了個禮說,「戴……」自覺失言,十分愧疚地改口說道,「少夫人,東西都幫您打點好了,您還需要什麼,讓澤之一並去辦!」

瑾萱來的時候帶的東西不多,這會兒搬過去也不過是一下子的功夫,她笑了笑說,「澤之,不用了,謝謝!」

許澤之剛走出去,瑾萱又見他急匆匆走了進來。瑾萱以為他還有什麼事,卻見他匆匆往樓上去了。六小姐見狀,不禁慨嘆,「哎,看來這仗是沒完沒了了。」

瑾萱疑惑,心想怎麼又要打仗了,還沒開口問,便听得容芷道,「見許澤之的樣子就知道了,雖外面一點風聲也沒有,但不出十天半個月準有事!」瑾萱點點頭,眼神重新回到那照片上。

照片印在報紙上,這回真是洗不掉也忘不掉。她看著照片出神,不知道報紙會不會送到十里戴,父親母親看見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心情。

瑾萱之前幻想過,她像正常人家的女兒風風光光地出嫁,那個時候,父親親自送自己上婚車,而母親早就淚濕臉頰。她以為洪致遠會是她的未來,只是未來的一切都太難預料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忽見銘章也匆匆忙忙跑了進來,瑾萱心里一繃,以為真的出了什麼大事,卻見銘章笑嘻嘻地對容芷說,「六姐,我借瑾萱一會兒。」他一進來就拉起瑾萱,瑾萱驚奇地看著他,卻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他總是這樣,做事不經商量。

容芷看了瑾萱一眼,笑意堆上了臉,只是對銘章說,「去吧,改日我再向你借吧!」銘章拉著瑾萱的手出來,瑾萱忙向容芷道別。

他的腳步極快,她穿著紫華緞織錦裙,雲錦勾花金絲綴著些小花朵,那金絲簇在一起,遠看好似一只只美麗的金蝴蝶飛在雲端。她有些跟不上了,喘著氣問,「你這樣著急做啥?」

銘章帶著深深的笑意,卻不回答。他將瑾萱領到後院,幾個侍衛早早就在那里候著。瑾萱看著眼前的空地,還有一棵剛剛運過來的木棉樹,不解地看著銘章。陽光灑在他臉上,將幾縷發絲襯得閃閃發光,顯出非一般的舒暢和歡喜。

銘章說,「這木棉樹在早春二三月的時候,枯枝綻放出滿樹火紅,就像剛點燃的燈一盞一盞掛在枝頭上。等果子成熟,那棉絮又如六月飛雪般紛紛飄揚,鋪染大地。這一年四季要是有它陪伴,定是不會寂寞。」

瑾萱這才知道他要做什麼,笑嗔,「天氣那樣嚴寒,這木棉在北方哪里種得開啊。」銘章滿月復自信地說,「只要精心照料,就沒有什麼東西是我種不好的!」

瑾萱看著後院的樹木成群,唯有這塊空地可以讓這木棉樹扎根,只是只有一棵,未免太孤獨了,便道,「你只種這一株,恐怕到時候下的雪不夠大啊。」

銘章接過侍衛的鏟子,自顧自地動起了手來,說道,「誰說我只種這一株了,每年這個時候,我都要和你一起種一株。等過些年,它們就熱鬧了。」听著銘章的話,心里暖意上涌。她默默地看著他鏟土,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專注,瑾萱看著出神。

瑾萱笑了笑,又听見他說,「我老早就打算好了,等結婚的時候,一定要和新娘子一起種這樹。」他忽然停下手中的活,滿目柔情地對著瑾萱說,「等來年夏天的時候,將那木棉花曬干,我們就坐在這木棉樹下下棋,喝著自己親自養的茶,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啊!」瑾萱只是覺得他傻,傻得那麼可愛,叫人忍不住想和他一起傻下去。

瑾萱折著裙角蹲在他的身旁,陽光鋪在她的背上,烘得暖暖的。她的一小束頭發從肩上輕盈地垂了下來,又整整齊齊地搭在胸前。

瑾萱眼楮看著深黑的土地,不禁問,「你可知這木棉樹又叫什麼!」

「我知道!」銘章月兌口而出,「英雄樹!」他貼著她的耳朵小聲說道,「我此生不願做英雄,只願陪在你身邊!你說這樣好不好?」

瑾萱笑笑推開他的臉,嘴角洋溢著甜甜的笑容,轉眼去看那木棉樹,已經長得有一人高了,只是樹干太細,樹皮有些皸裂,上面磕磕巴巴的痕跡,顯得十分蒼涼。

根睫都露在外頭,像讓人強行從另外一個地方挖出來的,那麼不情願地立在那里,瑾萱心里突然生出一種憐憫之情。

侍衛將樹抬進坑里,瑾萱扶著樹干,銘章用鏟子將土填平,銘章還用力地在上面踩了幾下,他竟還像孩子一般。

侍衛們努力憋著笑意,瑾萱見他們極力憋著更是想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聲綻放在空氣里。這樣的場景,瑾萱恐怕一輩子都忘不了。他說了,他每年都要和她一起種木棉樹,她不在乎他是不是英雄,他只要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她就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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