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後,曲若懷如約去清河看望清河王。♀其結果就是長樂宮堆滿了各地上書的奏折。
羅絲輕聲道︰「長公主,您是否要先喝杯茶。」
「先放著,」洛蓁一本本翻看地方上的奏折,呵,芝麻小的事情也要上報,一個個地方官都閑著沒事情干專門寫這些可有可無的奏折。
「長公主,大理寺少卿求見。」
洛蓁放下手中的奏章,走到偏殿的外室,道︰「宣。」
李正下跪,道︰「微臣參見長公主,長公主千歲。」
「免禮,」洛蓁坐到正位上,問︰「何事?」
「微臣奉命追查念丹巡撫知州的貪污受賄案,但此案如今證據不足。微臣須往搜查當地的銀號與其余有所牽連的官員,望長公主授權。」
洛蓁道︰「不是已經將他二人的賬本搜出來了,為何證據還不足?」
李正答道︰「長公主,那賬本是假的,早已做了手腳,如今他二人依舊死不認賬,微臣以為必須前往念丹徹底調查,恐怕除了他二人,還有旁的黨羽。」
「你是主審不能去念丹,此事,本公主會派旁人去徹查,」洛蓁想了想,問道︰「李少卿可有合適的人選能擔此重任?」
李正早已經想好合適的人選,便推薦道︰「狀元郎孟子元,長公主意下如何?」
父皇生前欽點的狀元,孟子元。听李正提起,洛蓁才記起這個人的存在。
「也好,快兩年了,這位新科狀元都未曾做過什麼大事,如今給他個機會,只是不知道孟子元是否有能耐,此事事關重大,本公主還須同楚監國商議,午後再做決定,李少卿且回去等本公主的決策。」
「是,微臣告退。」李正原以為長公主會直接答應,看來他低估了長公主的謹慎高估了孟子元在長公主心中的能耐。
羅絲道︰「長公主後日便是瑾王的生辰,您可有準備了。若是換了從前父皇和母後在世,他們根本不會有那麼多的顧慮。
「長公主,曲相回來了。」
「這麼快!」洛蓁听羅絲來報,震驚了,從洛城到清河,三天跑了個來回,太快了吧,曲若懷真的去了清河,不是在騙她吧?
羅絲分析道︰「快是快了點,不過也符合常理。」若是換成長公主出行,一路上坐馬車還要固定休息的話最快也要兩倍的時間。曲相這一趟八成是不休不眠在趕路。
「那麼今日的晚宴,曲相也會到?」
羅絲道︰「丞相府似乎收了請柬。」
小皇帝一听樂了,道︰「曲相都在,這下皇姐該放心了吧。」
放心!她擔憂才是真理啊!
最後洛蓁拗不過自個兒弟弟,只好兩個人一同出宮去瑾王府。
「皇帝,切記在瑾王府不可忘了自己的身份。」
小皇帝吹鼻子瞪眼︰「朕知道!」皇姐總是把他當做不懂事的小孩子。
「好好好,皇姐錯了,來,笑一笑。」洛蓁小時候就喜歡捏弟弟的臉,現在也一樣。
小皇帝嘟喃︰「朕是皇帝啊皇帝,皇姐總要朕注意顏面,自己卻總不給朕顏面。」
洛蓁松手,調戲似地說︰「看你現在,哪有皇帝的風範。」
一聲「皇帝駕到」,瑾王瑾王妃出門迎接紛紛行禮,身後的奴眾跪倒在地。
小皇帝手一抬,道︰「皇叔請起。」
瑾王手一揮︰「皇上請,長公主請。」
洛蓁微微一笑,道︰「皇叔您是長輩何須如此拘禮。」
到了瑾王府內院,內院之內已經擺上酒宴,所來的人除了曲若懷身份特殊,其余要麼是皇室中人,要麼是瑾王妃娘家之人。
「曲相呢?」洛蓁稍稍偏轉頭問羅絲。
羅絲答道︰「可能正在來的路上。」
內院搭建的戲台上請來京城中最有聲望的戲社唱戲,眾人上了觀台賞戲。
洛蓁並不愛看戲,坐了一會兒留羅韌及其余人看好皇帝,帶著羅絲離開了自己的席位,到院子里去轉轉。「長公主殿下。」身後有一個熟悉的聲音。
洛蓁轉身見到一名俊俏的青衣男子,聲音很熟悉,她一下子就知道對方的身份,道︰「秦黎軒。」
秦黎軒俯身道︰「草民見過長公主!」
洛蓁道︰「算起來我們也算是親戚,不必多禮了。」
她只是客氣地一講,沒想到秦黎軒還真的隨意了。
「長公主不喜歡看戲,正巧,在下也不喜。初次來府中長公主恐怕不熟悉,不如黎軒帶長公主逛一逛。」
「甚好。」
一場戲曲結束後,瑾王府開宴,直到這個時候,曲若懷才出現。
小皇帝看到曲若懷後頓時開心了,前面的戲曲實在無聊的緊。
待所有人入座後,酒菜一樣樣呈上來,每一個菜式都是精致稀罕,一點都不遜色于皇宮的菜式,洛蓁不曾想到瑾王府如此富有。
雖是瑾王的生辰,但首座上卻是九歲的小皇帝,待小皇帝說完賀詞動筷,眾人才敢動手拿筷子。
吃飯間,有舞妓獻舞,一個個打扮得妖媚至極,尤其是中間身著粉紅色裹胸外披白色沙衣,露出優美的頸項和鎖骨以及胸前一大片雪白的肌膚,頭頂綰著飛仙髻,飽滿圓潤的珍珠點綴于發間,彎彎的柳葉眉,勾人的眼眸,殷紅的嘴唇,舞動的每一個姿態都像能夠勾走人的魂魄。
這一場舞的安排究竟是給誰看的。連王妃與側妃都在場還特地讓一名美麗的舞妓表演,皇叔不覺得有些不妥麼?
她知道自古有臣子為君主推薦美人的故事,可眼下,東旭的皇帝,她的弟弟才九歲而已,太早了吧!
洛蓁的目光掃過此刻關注那中央跳舞的女子以至于連酒杯都不曾動過的曲若懷。只見他注視著舞妓的一舉一動,幽幽的目光,清冷的神色,不知在想些什麼。莫不是,皇叔這一場舞是給曲若懷準備的。
站在旁邊的羅韌低頭對洛蓁低聲說道:「長公主,中央的女子好像是錦瑟樓的花魁。」
听羅韌說起,洛蓁有點印像了,她只見過飛蝶的側面看得不是很仔細,據說她的舞跳的極好,今日在這里的極有可能就是她,那麼皇叔當日在錦瑟樓想必就是想讓飛蝶出場一舞吧!這個女人好大的架子!
洛蓁用手肘頂了頂旁邊曲若懷的手臂,只見他不滿地皺眉,洛蓁突然覺得自討沒趣,曲若懷果然被美j□j惑住了。
「以前真的沒去過錦瑟樓?」
「沒有。」曲若懷收回了視線被洛蓁撞擊的手臂往另一邊稍微挪動了一點。
「哦!那個就是錦瑟樓的花魁!」以前沒有,之後很快就有了吧,最好傳出驚天動地的流言來,方便她名正言順地否決掉與曲若懷的口頭婚約。
然而曲若懷果然心機深沉,很快視線轉回到桌上的酒菜,沒有再看飛蝶一眼,倒是飛蝶眼巴巴地往這個方望啊望。
洛蓁只顧著想著這些事,抬手正要喝酒的踫到了上菜丫頭的手臂,沒反應過來手一松被子落地,清脆一聲。
瑾王臉色鐵青站起來道:「大膽的奴婢怎麼做事的。蓁兒可有傷到。」
洛蓁覺得手臂上有一點疼,但只是一瞬間輕微的感覺,低頭看了看,衣衫上濺滿了酒水。
整個桌子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她的身上,上菜的丫頭已經跪在地上嚇得說不出話。
小皇帝忙擔憂地問:「皇姐,皇姐可有傷到?」
瑾王妃也問道:「可有碎片刺到手,」又對身後的丫頭道:「快叫大夫過來。」
「無事,不用喚大夫,」洛蓁對跪地的丫頭道:「你下去吧,本公主不怪罪你。」
于是眾人繼續喝酒吃菜賞舞,好似不和諧的場面從未發生過。洛蓁覺得酒沒喝順暢,舞妓也沒討她的喜歡,所以一頓飯吃得悶悶不樂,懶得動筷子,沒吃什麼東西。回到長樂宮覺得肚子餓,讓羅絲做了些吃的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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