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希匹,海軍不講信譽。尋找網站,請百度搜索+」蔣介石氣得罵娘。
話音剛落,一顆炸彈在指揮所旁邊炸響。玻璃窗被震得粉碎,嘩啦啦散落一地。
「媽的匹,鈔票能把良心都吃了,簡直不如一條狗!」張靜江也氣得罵開了。
「人杰先生,這里太危險,您必須回去。」蔣介石懇求道。
「弟兄們在浴血奮戰,我能臨陣月兌逃嗎?」張靜江激動地喊。
由于海軍艦炮不時向南市討袁軍總司令部開炮,7月24日晨,陳其美將司令部移往滬寧車站以北的南海會館。
當晚,陳其美指揮討袁軍向敵人發起了第三次進攻,雙方都傷亡慘重。
7月25日夜,陳其美指揮討袁軍向敵人發起第四次進攻。這次進攻,討袁軍損失更大,陳其美不得不放棄南市,討袁軍撤往吳淞。
7月28日晚,陳其美再次組織討袁軍向敵人發起第五次進攻。子夜時分,討袁軍接近江南制造局,發起強攻。但黃浦江上「楚有」號等軍艦艦炮齊發,彈如密雨,討袁軍無法前進,只好退卻。
上海討袁軍無法再在上海市區堅守,陳其美只得把司令部從閘北撤至吳淞炮台灣中國公學內,繼續堅持戰斗,但已無力回天。
7月29日,黃興在南京討袁失敗,乘船潛往日本。
面對「二次革命」的艱難局勢,張靜江于7月29日會同胡漢民緊急謁見孫中山。
孫中山住在公共租界戈登路7號(現江寧路336號)龐青城家里。這是一幢英國堡壘式的花園洋房,有白俄保鏢,安全可靠。
張靜江的舅舅龐青城,生于1875年,原名龐元澄,字青臣。從小向往民主,傾向反清,故改青臣為青城,以志反清決心,並以青城為常用名。1901年獨資創辦潯溪公學,為湖州地區最早的私立中學堂,1906年在上海捐款支持馬相伯抗議帝國主義干涉我國教育,創辦復旦公學(1917年改復旦大學)。1907年經張靜江介紹加入同盟會,成為同盟會上海支部核心人物之一,他們家也成了革命聯絡點。後來,孫中山與宋慶齡到上海都住在他的家里,龐青城精心接待保護孫中山,並捐巨款支持革命,與孫中山建立了親密的革命友誼。
張靜江趕到龐青城家時已是掌燈時分,寒暄之後,張靜江便對孫中山說︰「孫先生身負討袁救國大任,事事身體力行。但我黨軍事,在南方各省展開,先生無分身之術,不虞一一親臨指導。在下同展堂等同志商議,先生宜擇一地,坐鎮而據,以為我黨革命之根據地,而對今後革命形勢之發展,莫不至關重要。在下等陋見,尚望先生斟酌。」
當時,整個軍事形勢,于討袁軍極為不利。袁世凱的部隊得到國外財力的支持,武器裝備大大精良于討袁軍。加之各地討袁軍起事倉促,前方屢屢傳來戰敗消息。相較之下,廣東離北京較遠,袁世凱的勢力相對較弱。孫中山權衡局勢,遂采納了張靜江等人的建議,同意前往廣東主持局面。
8月2日,孫中山偕胡漢民等乘德國「約克」號輪船赴廣東。船經福建馬尾島時,日本駐福州領事館武官大佐多賀宗之來見,帶來了廣東起義已不幸遭敗的消息,袁世凱已組織人在到處搜尋孫中山,欲行暗殺之舉。多賀宗之勸孫中山秘密出國,去日本避一避。孫中山經當地黨內同志證實諸事後,遂依多賀宗之之意,乘上日本「信濃丸」號輪船,取道台北,而後去了日本。
三保持革命力量
月黑風高,喧嘩的上海城也進入了午夜的平靜。馬思南路顯得格外的暗沉,沒有路燈,沒有行人,只有陰颼颼的風在一個勁地吹。張園的客廳里還隱現著暗淡的燈光。張靜江蹣跚著來回踱步,不時張望著大門口,顯現出他內心的焦慮與不安。
自從孫中山去日本後,「二次革命」的余波也很快銷聲匿跡。8月9日,福建孫道仁宣布取消**。8月11日,湖南譚延閭也宣布取消**。8月13日,吳淞炮台失守,上海討袁失敗。8月18日,江西討袁最後失敗,孫中山倉促發起的「二次革命」至此完全結束。
袁世凱平息「二次革命」風暴後,開始瘋狂迫害國民黨人。10月10日,袁世凱就任總統,數日後即下令解散國民黨,通緝孫中山等數十位國民黨領導人。次年1月1日,袁世凱又解散了惟一可以代表共和形象的國會。
袁世凱公開對革命黨人任意搜捕虐殺,國民黨干部則首當其沖。大批黨的骨干四散逃亡,或流亡海外。也有人變節投效袁世凱,不少人心灰意頹,認為革命無前程可言,不再過問黨內事務。數十萬人的國民黨,幾乎崩潰,整個革命黨的活動完全轉入地下,黨務陷于停頓。♀
張靜江在當初加入同盟會時,也系革命低潮之期,一切活動均在秘密狀態之下。此次革命再轉入低潮,其革命意志之堅定,更加突現出來。就在許多黨員意志消沉之際,他卻挺身而出,為革命再次作出重大貢獻。
張靜江因其名門世家的良好地緣關系以及在江浙財界中的特殊地位,上海的袁派勢力倒還不敢公開得罪于他。但袁世凱將上海視為「重災區」,對國民黨人的搜捕甚為重視,—再嚴令上海新督軍對國民黨「務必嚴加搜捕,斬盡殺絕」。因此,上海終日為白色恐怖所籠罩,袁軍軍警及密探出沒于大街小巷,時有國民黨人被捕消息傳出。
張靜江眼看自己的同志慘遭不幸,心急如焚,他緊急約見陳其美商議營救和掩護革命同志的對策。約定見面時間是當天晚上9時,已兩個多小時過去了,還不見陳其美的蹤影,張靜江在心里嘀咕著︰怎麼到現在還不來呢?莫非是……張靜江不願深想,一顆懸著的心像掉進了井里的水桶,忽上忽下。
張靜江收住步子,落座在紅木太師椅里,從懷里掏出掛表,時針已指向午夜12時。
「難道是真的出了意外!」張靜江從最壞處想著,「不會,不會的……」他又安慰著自己。
突然,虛掩著的門被推開,陳其美像一股旋風似的沖了進來。
「你快把我急煞了!」張靜江一見陳其美便月兌口而出。
「累人杰兄久等,實在是小弟之過,請多見諒!」陳其美賠過不是後,接著告訴張靜江,剛從南潯來人處得到的消息,湖州、南潯的白色恐怖也相當嚴重。
昨天,浙江都督朱瑞派旅長葉頌青帶兵到湖州、南潯,召集地方士紳,出示朱瑞手諭,通緝陳其美、張靜江、龐青城和周柏年等人,分別抄了這些人的家,並查封了龐青城創辦的潯溪造紙廠(通稱青城造紙廠)。
「來勢很凶啊!」張靜江憂心忡忡地說,「英士兄,你必須到租界去避一段時日,以防不測。」
「人杰兄,您也在通緝之列,也應到租界去避一避。」陳其美勸道。
「不!我不能走!」張靜江堅定地說,「我如果走了,同志們到哪兒去找組織呢?」
「袁世凱是個蛇蠍心腸的家伙,什麼毒手都會下的,您住在這里太危險了。」陳其美繼續勸道。
「中國有句俗話,越是危險的地方,越是安全。」張靜江聊以自慰地說。
「您不走,我也不去租界了。」陳其美用激將法勸道。
張靜江莞爾一笑道︰「英士兄,你我是大不一樣的。你是袁世凱緝拿的國民黨上海首要人物,而我有江浙財團的外衣,一時半刻不會對我怎麼樣。」說罷,笑意頓匿。其實,他何嘗不知道,陳其美所說的,句句皆實。自己既在被通緝之列,則隨時都有被捕或遭暗殺之可能,但為了革命大業,他決定鋌而走險了。
陳其美磨破了嘴皮勸說,張靜江仍是堅持不走。就這樣,張園又一次成了革命黨人在上海的秘密聯絡站,張靜江肩負著為革命保存有生力量的重擔。
張靜江設法將陳其美、蔣介石安頓到租界內藏匿後,一面組織力量,利用商界關系,在各商行、旅店、工廠乃至船埠碼頭內,將黨內同志分散安頓。對于擔任過一定職務的黨內部分骨干,張靜江則花錢疏通日本商人,讓這些同志化裝成日商的隨從或職員,一批又一批地逃往日本。這一系列的聯絡、組織及具體行動,除了需要數目不小的銀錢外,還耗費了張靜江巨大的精力。
他為此而幾番病倒,卻不顧病魔纏身,有時甚至拄著拐杖,出沒于公館豪門、工廠店鋪。當時,幾個跟著他一道做秘密疏散工作的同志勸他不必事事躬親,他非常嚴肅地說道︰「一個疏忽,就是一位乃至一批同志的性命,我能掉以輕心嗎?」
在張靜江親自掩護和精心安排下,黨內部分骨干陸續逃亡日本,一部分骨干疏散安置到租界,還有一部分骨干安置到鄉村,較好地為革命保存了一批有生力量。
由于此番行動花費頗巨,張靜江有時也被弄得囊中羞澀。于是,在實施援救行動的同時,他又必須動足腦筋,去籌集錢款。這期間,他就曾以租地造屋的辦法,覓得了通運業務以外的一筆額外收入,悉數用以補充支付革命黨人所需的各項龐雜費用。
西漢時的卜式曾因捐輸財物以鞏固邊防而名垂于史,張靜江傾家產以助國民革命,其功之卓著,也並不遜色于古人。
四出任財政部長
「二次革命」失敗後,相當多的國民黨人對革命的前途產生了懷疑,有的人緘口不談革命,有的人說十年以後再談革命,還有的人經不住利誘威逼,投降自首。即使是逃亡日本的部分國民黨骨干,也思想混亂,意志消沉,組織渙散,不少人對孫中山產生了信仰危機。
面對革命殘存的星星之火,孫中山痛定思痛,認真總結反思了「二次革命」失敗的教訓︰主要是沒有一個堅強有力的集中統一的政黨,沒有一個具有絕對權威的統帥者,沒有一套嚴格的組織紀律。當初,如果黨內同志堅決按自己的命令從事,今日之革命歷史就有可能重寫!
孫中山決定改組國民黨。
對于這次改組的目的,孫中山說得十分明白︰「重新黨幟,為卷土重來之計。」國民黨改組成為中華革命黨。對于改組的方法,孫中山嚴格強調︰必須「附從孫先生再舉革命」,必須「服從命令」。這是他鑒于國民黨內政令不能統一,黨內同志在革命關鍵時刻未能服從革命,以致造成血的教訓而作如此規定。當時,黨內部分同志對這些規定表示反對,黃興、陳炯明等人就始終無法與孫中山達成共識,黃興一走了之,去了美國,陳炯明也離開日本去了南洋。
而張靜江卻堅決擁護孫中山的主張,他與陳其美等人成了中華革命黨的首批黨員。陳其美應孫中山電召去了日本,張靜江留在上海,發展國內黨員。
1913年9月27日,中華革命黨舉行入黨儀式,建立新黨。
王統首先宣誓入黨。10月初,朱卓文、陳其美、戴季陶也先後加入中華革命黨。
在國內,張靜江于10月初在上海立誓,正式加入中華革命黨,其誓約為︰
立誓人張靜江為救中國危亡,拯民生困苦,願犧牲一己之生命自由權利,服從孫中山再舉革命,務達民權、民生兩主義。並創立五權憲法,使政治修明,民生樂利,措國基于鞏固,維護世界之和平,特誠謹矢誓如下︰
一、實行宗旨。二、服從命令。三、盡忠職務。四、嚴守秘密。五、誓共生死。
從此永守此約,至死不渝。如有二心,甘受極刑。
張靜江簽字並加蓋指模,成為中華革命黨最早的二十幾個成員之一。
張靜江在入黨的同時,還積極引導和說服隱蔽在上海的國民黨人,讓黨內同志都來擁戴孫中山,主動加入中華革命黨。他對舅舅龐青城說︰「孫先生領導我們,是我們三生有幸。我們跟不上他的思維,與他的思想相差很遠,怎麼也追不上。所以,這幾年,我越來越認識到他的偉大,是一代舉世無雙的領袖。可是黨內許多同志還未覺悟,說我們服從太多,豈不可嘆。」張靜江還在給他哥哥弁群的信中寫道︰
弟毫不遲疑地服從孫先生,決非盲目或一時之感情沖動,是因為弟清楚透徹地認識到,此刻中國有世界眼光、有建設計劃、有堅忍不拔精神的,唯孫先生是也,中國再無第二個人,所以我毫不猶豫地心悅誠服地服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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