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莫老說︰
「凡是黃公望的存世之作，都可說是無價之寶。♀友情提示這本書第一更新網站，百度請搜索+穆律師珍藏在家里，顯然是自己至愛，君子豈能奪人之美？！」
仲原說︰
「好了，好了，你們也別爭了。我看，此事就由我做主，莫老就別客氣了，這兩天，我就找人裝裱起來，給你送去。另外，我還有點心意，要請莫老代為轉交周書記。」
說完，仲原隨手從褲子口袋里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到莫聞天面前的茶幾上，卡里有二十萬元人民幣。
莫聞天瞥了一眼仲原，神色有些不悅地說︰
「周書記的主，我可做不了。」
情形一時有些尷尬，老穆趕忙親手給莫聞天重新倒滿茶，然後大聲招呼保姆添水。莫聞天端起杯來抿了一小口，之後對仲原說︰
「周書記最近很忙，我听說，中紀委前幾天來了個巡視組，不知是來辦案子，還是轉一圈，然後就走。周宏作為省委正管領導，前幾天去外市巡查，昨天才回來，自然得露個面，少不了接待、應酬，所以，今天就來不了了。臨走時，他還交代我給你帶個好。沒辦法啊，勤政為民嘛，很多時候就會身不由己。你們的好意呢，我和周書記心領了，但違反原則的事情我不能做。仲原哪，你和周書記也不是頭次見面，你的意思我會代為轉達。不過我想，周書記和我的想法大概差不多，那就是違反原則的事情，絕不能做。」
莫聞天說此話時語氣平和，聲音不大，卻甚是堂堂正正，義正詞嚴。
听完莫聞天的話，老穆心里一驚，忽然想起朱朗在電話里轉述的高晨的話，此時，莫聞天站起身來，說︰
「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仲原，你這別墅不錯，確實不錯，就是招搖了點，要小心，樹大招風哦。」
莫聞天說完，還拍了拍他身下價格異常昂貴的歐式紅木沙發，頗有些意味深長。
老穆和仲原一起送莫聞天出去，到了門口，看到莫聞天似乎有話要單獨和仲原談，便轉身回到客廳，耐心等待仲原回來。♀大約有十分鐘，仲原眉頭緊鎖地走進客廳。
等仲原坐下，老穆像是自言自語地說︰
「莫老似乎沒說什麼，但又說了很多。」
仲原點點頭，說︰
「莫老何許人也，老謀深算。舉重若輕、若有若無，是一種境界。照我看，假設，目前發生的事情果然相互關聯，那麼，中紀委這次來人，關心的，恐怕就不會是李志國這樣的小人物，他還遠遠不夠級別。但願，他們就是來轉一圈，不過，老穆你放心，你馬上安排人把那幅畫裱了，我親自給莫老送去。」
老穆點點頭說︰
「未雨綢繆不是壞事，我看，我們還是加一層小心為好，防患于未然。小心能駛萬年船啊，如果他們果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只有你和我，還有何勁那個廢物被蒙在鼓里的話，那就是徹頭徹尾的悲劇了。所以，你務必拜托莫老，和周書記打個招呼，順便打听打听，中紀委巡視組此行的目的。對了，出去的時候，莫老和你說什麼？」
仲原說︰
「你放心，不用你說，這些事情我自然會安排。莫老說早上和周書記通電話的時候，已經轉達了我的心意，但周書記一口回絕了。以我和莫老這麼多年的交情，對莫老的了解，他一向愛畫如命，還是頭一次看他拒絕，我想，他恐怕也是心里沒底。不過，他答應盡量和周書記說說，總算留了一個活口。對了，他最後還說，周書記說，近來中央一直在加大反腐倡廉的力度，這回可不是說說而已。多事之秋，謹慎小心為好。」
老穆沒說話，思考著仲原的話，片刻之後，老穆說︰
「周書記的話似乎有點語重心長的味道，不管怎樣，一定要讓周書記說話，另外，其他相關人員那里，我們也分頭去走動走動，看看能不能有什麼消息。」
「嗯。我看可以。你放心，我會繼續做莫老的工作。越是這種時候，先知先覺就越重要。以往周書記對我還是另眼相看的，就目前的大環境來說，在周書記那遇到點阻力，也實屬正常，總會有辦法的。♀而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告訴何勁，務必要管住他那根，老是硬邦邦的**，還有，湯惠那張破嘴。」
仲原憤憤地說，眼里似乎要噴出火來。
老穆說︰
「嗯。如果有必要，我打算親自去見見湯惠。」
仲原搖搖頭說︰
「最好不要，如果我們的推測屬實，這種接觸就要越少越好，以盡量不接觸為上，這些年來，我們可都是背靠背，老死不聞不問的。各掃自家門前雪吧。」
老穆說︰
「怕就怕，打斷骨頭連著筋，如果去見，那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湯惠這種小人，我還真是打怵。這個問題，你讓我好好考慮考慮。此外，你從來不做面上的事情，自然還是我去，要妥當些。昨天晚上，我和何勁說過了，他還以為我是記恨湯惠當初的事情呢，真是愚蠢。不過，他和湯惠倒向來是臭味相投，一丘之貉，否則，當初他們也不會那麼快就打得火熱，連他的老婆楊芳算一起，都是一樣材料。我實在納悶，像何勁這麼弱智，兼又無才無德的人，怎麼就能爬上副院長的高位，中國，還真是無人了？！」
仲原瞟了一樣老穆，說︰
「別這麼說，留點口德吧。如果他們是臭味相投，一丘之貉，我們又算什麼？」
老穆嘆了口氣，說︰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不給怎麼辦？不給都和你要呢！我們和他們，不過是相互你推我搡的惡性循環罷了。眼下，律師這行當，難就難在，明明是正常的事情，都不能正常辦。明擺著，可以勝訴的事情，不給點、不送點，別說當事人打鼓，就連咱們自己，都覺得不踏實，誰知道，半道會殺出哪路神仙來。沒辦法，誰讓都是法官說了算呢！話說到這，你還別說，或許，從根本上講，我們還就真是同流合污的一種人！」
說完，老穆臉上滲出一絲苦笑，話語間，也有了一絲悲涼的味道。
仲原也有些黯然，說︰
「但願，事情還不至于這麼悲觀吧。也許，只是我們的想象力過于豐富了。不過，我們也肯定不能無所作為。對了，你自己的事情，有什麼打算啊？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仲原這話說的沒有絲毫底氣，既像是安慰老穆，給老穆打氣，也像是在安慰自己，給自己打氣。
老穆說︰
「應該是春節吧。」
仲原笑了，說︰
「春節，怎麼從沒听你說起過？」
「這只是我個人想法，連杜萱我都沒說呢。房子什麼的，都是現成的，本來我打算等元旦過後再和她商量結婚的事情，現在看來，搞不好又得拖一拖了。李志國這家伙，掉的可真不是時候。可見世事難料啊，等這事平息以後，再說吧。」
本來，老穆確實打算春節和杜萱結婚的，他們在一起住了快兩年了，老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說完自己的事，老穆問仲原︰
「你呢？有什麼打算。」
「如果，情況不幸被你猜中，我就出國。反正，我早就想出去了，遠離這個是非圈子。一起走如何？」
老穆沉思半晌︰
「再說吧。近一年一直忙，很多事情都耽誤了。再說，一時半會的，辦簽證也需要時間哪。」
仲原說︰
「辦簽證的事不用你操心，我自有辦法。至于你們結婚的事情，抽幾天時間出來不就結了。你還別說，小杜這丫頭還是挺有福氣的。敢情這麼些年來你守身如玉，都給這小妮子了。」
老穆苦笑，說︰
「福氣？沒準還是個倒霉蛋呢。何勁昨天晚上，還提到上次那案子的事，還說他兒子考上北大，我答應給買輛車，好在，這家伙還知道死活，說等過了這陣子風頭再說。」
仲原表情驚訝得像看到了鬼。
「我看這混蛋不僅貪婪，還無恥之極，都什麼時候了，還惦記著拿好處。」
「他不一貫如此嘛。我和你打賭，要擱在以前，一周之內沒辦，他就能找上門來。」老穆淡淡地說,「不過，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再提這件事。在利益問題上，這老東西向來是寸土必爭，利令智昏。而他一旦提出，就是個兩難的問題。辦，我擔心非常時期風險太大，不辦，如果虛驚一場，勢必得罪了他，他可是睚眥必報的人。而且，如果我親自去辦，目前來看，實在太招眼，不妥。」
仲原說︰
「走一步看一步吧，事情也許沒有想象的那麼嚴重，我們只是虛驚一場。如果中紀委此行，真是別有目的的話，肯定會有一些風聲漏出來的吧。周書記是政法委副書記，他肯定會知道一些消息。目前看來，他似乎什麼也不知道，否則，莫老一定會告訴我的。我同意你的看法，小心無大錯。不過，我們也別沒事，老自己嚇唬自己。」
老穆說︰
「嗯，但願是你說的對。中紀委巡視組的事情，我看要馬上告訴何勁，等會我就打電話。」
仲原想了想又說︰
「至于何勁說的事，如果實在要辦，我看還是安排朱朗，讓他把車送到北京，順便，把現金也送過去。這樣的話，即使有事，也由朱朗兜著。」
老穆看一眼仲原，面色有些不屑。
「如果真這麼做，我會于心不安。朱朗就像我以前的那些個學生一樣，而有時候，我就像他們的父親。朱朗很聰明，他還很年輕，論學識和能力，還大有前途。我實在是不想，讓他也卷進這場是非當中。」
「是嗎，那你干嗎還讓他去給李志國送錢？」
仲原語氣有些嘲笑。老穆並不理睬。
「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他知道送的是什麼？送的有多少嗎？」
「為什麼？」
「如果朱朗被牽扯進來，他就說不清楚送的是什麼，即使他猜到是錢，那麼他也說不清楚具體的錢數，他也就可以擺月兌嫌疑了。而我，才是幕後主使。」
老穆說完，滿臉苦笑。
從仲原家離開，老穆在回家的路上，撥通了何勁的電話，告訴他，有消息說中紀委有個巡視組光臨本省。何勁在電話里沉默了半天，之後悶聲悶氣地說︰
「來就來吧。上午我問過張院長和王院長了，他們事先也不知道李志國的事情，看情形，似乎有點不妙。依我看，我們還是分頭再打听打听消息，然後再作打算吧。我認為，找個適當的時候，你也可以問一下劉忠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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