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朗聞到這股濃濃的香味，睜開眼來，萎靡不振地說了聲「謝謝」。♀尋找網站，請百度搜索+
唐敏笑了笑，轉身要走，想了想，似乎又有什麼問題放不下，轉過身來，問朱朗︰
「你還有精神嗎？我想和你談談。」
「什麼事？」
朱朗語氣倦倦地說。
「你昨晚真是喝了不少，到現在還沒緩過來呢？」
「是啊，好人不一定都有好報。酒精對我的作用，通常都很持久。對了，真的很抱歉，昨天他們開玩笑，說你是我媳婦的時候，我撒了謊，讓你難堪了。我對燈發誓，我本來想澄清的，可後來一糊涂，腦子被驢踢了，你別見怪。」
唐敏似笑非笑地看著朱朗說︰
「當時我很生氣，後來，就沒有了，誰還沒點虛榮心哪，不過，假的真不了，這點面子，我還是要給你的。」
朱朗面無表情，口不對心地說︰
「你的確是個美女，不過，我還沒虛榮到拿個美女給自己撐面子的地步。而且，為了一時痛快，冒挨一頓臭揍的危險，不值當，你當時差點掐死我。」
唐敏「哈哈」笑起來，說︰
「活該，再有下次，就不是差一點了，而是直接掐死。♀」
朱朗愁眉苦臉，惡狠狠地說︰
「難怪古語都說︰‘最毒婦人心’。」
朱朗忽然想起，他和陳雅**的時候，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就有點不自然，而自從那天早上吃完面包和煎蛋以後，他就再也沒有聯系過陳雅。最近幾天，陳雅倒是給他的手機打過幾次電話，但由于某種莫名其妙的恐懼，朱朗統統沒接。
唐敏忽然一本正經起來，嚴肅地說︰
「昨晚我回家的路上，老穆給我打了個電話。」
說到這里，唐敏不說了。朱朗知道她在賣關子，為了滿足她的心願，就故意雙目圓睜，做異常感興趣狀，好像是在看一個有趣的謎語。
「快說，不說的話，就該我掐死你了。」
唐敏顯然對朱朗的反應很滿意，有點得意地笑了笑，繼而，又滿臉困惑地說︰
「老穆問我，吃飯的時候，你同學都和你都聊了些什麼，你說奇怪不奇怪？」
朱朗頓時想起，昨天下午在玉器商店，老穆極力鼓勵自己參加同學聚會時的情景，朱朗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你怎麼說的？」
「我能怎麼說啊！我什麼也說不出來。你們聊了那麼多，可沒一句正經的，我怎麼知道，他想知道什麼？你跟老穆這麼久了，肯定很了解他，你說，他想問我什麼？老穆輕易不搭理我，怎麼忽然這麼上心，我這麼猜測，他昨晚讓我跟著你，不會是讓我去監視你的吧。♀」
朱朗臉上笑嘻嘻的，答非所問︰
「監視？要是監視的話，老穆該直接告訴你才對，只有這樣，你才有可能更好地有的放矢，徹底完成任務。我估計，老穆恐怕是想知道，你默認了是我媳婦那件事。」
「滾，你這人，老沒正經。」
朱朗心里明白，老穆問的是什麼，但不知道是否可以和眼前這個看起來天真爛漫的小女孩說。
手機鈴聲響起，朱朗接起電話。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正是老穆的電話。老穆先是關切地問了一下，朱朗昨晚是否又喝得像一攤爛泥，有沒有好點之類。朱朗說是，到現在還沒好，頭還暈著呢！最後，老穆問了朱朗一個相同的問題——那就是，朱朗和他的同學之間，聊了什麼內容，只不過，老穆這次是直接點名，問他和陸川聊了什麼，朱朗一邊看著唐敏，一邊說︰
「也沒什麼，我們主要是聊過去和現在的那些破事。後來，還聊了聊他來b市什麼公干。他說是例行巡查，沒多久就會離開。不過，這問題不是我問的，是張輝問的，所以，我個人認為，應該更具有可靠性。」
老穆「哦」了一聲，囑咐朱朗好好休息，如果沒有什麼緊急的事，他可以回家休息休息，之後，老穆就掛了電話。
唐敏奇怪地問︰
「老穆昨天就是想問我這個問題？」
朱朗點點頭︰
「嗯。」
「老穆問這個干嗎啊？」
朱朗意味深長地看著她說︰
「常在河邊走，怎能不濕鞋！我想，也是出于防患于未然的目的吧。老穆擔心，某些大風打這兒經過的時候，會捎帶腳，把咱們這塊的瓦片都給掃了。而且，不僅把房頂掀了，還把咱們手里那些個鍋碗瓢盆，全都砸碎了。」
唐敏惶惑地睜大了雙眼，怎麼看怎麼透著天真，或者無知。
一整天的陰霾天氣，煙塵一般的烏雲和霧氣，始終籠罩著天空，讓人心情郁悶。一直到接近黃昏的時候，氣象台預報的那場小到中雪也沒下來，可見科學的能力，也畢竟有限，但是，氣溫卻的確隨著五六級大風，實實在在地直線下降，這個冬天，最難熬的寒冷日子，已經為期不遠了。
和朱朗通完電話之後，老穆輕松了許多，這種好心情，一直持續到了天色將晚。這段時間，老穆竟然能安心地讀書了。最近幾天，綜合莫老、何勁、劉忠義，以及朱朗反饋的消息，老穆有點相信，自己可能真是杞人憂天了。有人說，性格決定命運，那麼，過于謹慎是否真的反而會自亂陣腳呢？！老穆想，也許李志國的被捕，真的只是一個孤立事件，那麼，局面就很好應付了。老穆對他自己在本地的能量，還是很有自信的。所以，精神和身體都變輕松了的老穆，忽然很想听音樂，于是，他打開了書房里的音響，房間里，立即回蕩起了《命運》那激昂的旋律，聞之即令人熱血沸騰。
杜萱正在旁邊的臥室里，輕巧地疊著剛干洗好的衣服，形神俱靜，動作輕柔，直接就是個標準版本的賢妻良母。听到音樂，杜萱知道，老穆似乎已經解開了心結，或者，問題已經找到了解決的方法。她走過去看，老穆正面向露台，躺在搖椅上，悠然自得地晃著二郎腿。杜萱便從身後走過去，將雙手輕輕放在了老穆的肩膀上。
一縷熟悉的女人體香，從後方傳來，仿佛輕煙一般，沁入鼻端，老穆不睜眼，也知道他愛的女人，此刻正站在身後。老穆輕柔地捉住杜萱的雙手，攏在一起，放在鼻端，像嗅初次綻放的花朵一般，輕輕地嗅著。
時光仿佛靜止，過了好一會，老穆靜悄悄地把杜萱拉到身前，用雙手無比愛憐地撫模著杜萱已然微微隆起的肚皮，接著，掀開她的衣服，把耳朵貼上去，用心聆听著從杜萱子宮里發出的生命的聲音。杜萱柔軟的目光落在老穆身上，輕柔如紗，仿佛她是年老的母親，而老穆，則是她年幼頑皮的兒子。
又過了很久，老穆抬起頭來，仰視著杜萱，剎那間，目光中充滿了孩子般的快樂和真摯。自從他的前妻和九歲的兒子，因為車禍離他而去之後，只有眼前這個女人，確曾給了他新鮮又鮮活的氣息，還有歡樂。老穆但願，此刻時光能中止，好讓他把眼前絢爛的芳香，永遠珍藏，二人目光交會處，竟是滿園暖暖的春光。
不知什麼時候，一大顆眼淚從杜萱的眼角滴落，淌在老穆的額頭上，閃爍著晶瑩的光芒，接著又翻滾了幾個轉身，落在老穆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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