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問你個私人問題嗎?」
剛剛結束一個有趣話題的朱朗看到唐敏心情不錯,就想問一個他一直想問但一直沒問的問題。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你就知道了。
「什麼問題?我有權拒絕回答嗎?」
盡管湯飯之後的這段旅途唐敏過的還算愉快,但女人的本能還是讓她對一個私人問題表現出應有的警惕。
朱朗說︰
「你最近心情不錯,看來一切都恢復如常了。」
唐敏說︰
「這就是你的問題?我心情一向不錯。」
朱朗換了一副嬉皮笑臉的神情說︰
「這只是個前奏而已,我想問的是,那天在餐廳里,被你潑了一身酒的那個男人是誰?」
這顯然是個不合時宜的問題,唐敏快樂的臉蛋和眼楮頓時黯淡下來,接著是很久的沉默。朱朗不禁在心里暗暗後悔,恐怕自己又破壞了一次愉快的談話。
收費站到了,朱朗拿出錢包交了高速通行費,右腳從剎車踏板上一抬,再往油門踏板上一使勁,tt就一下躥了出去,唐敏說︰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嗎?我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朱朗想了想,說︰
「記得,咱倆一起熬夜的那天晚上你說的。」
唐敏淡淡地說︰
「你記性還不錯嘛。」
朱朗說︰
「該記的,我都記著呢。」
「他就是那個我不該愛的人。」
唐敏嘆了口氣︰
「他有老婆。我大四那年和他認識的,那時候他說他要離婚娶我,我才和他來往的。」
朱朗說︰
「現在他離不了婚,所以你潑他一臉酒!」
「你怎麼知道?」
唐敏似乎很詫異,語氣中充滿了驚奇。
朱朗說︰
「這故事也太通俗了點,我用後腦勺都能想到結果。」
唐敏黯然地說︰
「是啊,過去,我最痛恨的就是第三者了,我最痛恨的,就是吃著碗里瞧著鍋里的男人,可我,現在就是第三者!所以我有點痛恨自己,有點瞧不起自己。」
朱朗問︰
「現在還是嗎?」
「你覺得呢?」
「不是了,如果還是,我估計到現在也看不到你的笑臉。」
唐敏有些欣慰地說︰
「聰明,我喜歡聰明的男人。」
朱朗嬉皮笑臉地說︰
「我本來就是聰明的男人,關鍵是,我獨身,和他相比,這是我的優勢。」
唐敏笑眯眯地說︰
「你是在暗示我什麼嗎?那陳雅算什麼?」
陳雅算什麼?!朱朗在心里問了自己一個同樣的問題。又在心里回答自己,總不能吃了兩次飯,聊過幾回天,就說是我已經失去自由,成了已婚人士吧!于是,朱朗說︰
「我們之間還沒到那種程度,在彼此承諾之前,我想,我應該還有選擇的權利吧?」
唐敏不無譏諷地說︰
「那倒是,不過在你徹底搞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麼之前,最好別和一個單身女孩談與喜歡類似的問題。這不道德,我剛從泥坑里爬出來,不想再掉進陷阱里。」
朱朗正琢磨唐敏話里話外的意思,北京城巨大的輪廓已經影影綽綽地出現在遠方,夜幕下的北京,正向他們緩緩展開它迷人的一面,成片成片無比輝煌的城市燈光,正絢爛無比地綻放開來。
唐敏問朱朗︰
「在感情問題上,你有認真的時候嗎?」
朱朗愣了一下,他對感情真是很不認真嗎?!認真應該是什麼樣呢?!朱朗有點氣急敗壞地說︰
「應該有吧,只是有時候我搞不清楚,什麼時候我該認真,什麼他媽的根本就是一出戲。」
按照事先的約定,朱朗把奧迪tt停在了北大西門的門口。也許是天寒地凍的緣故,北大西門的門口人跡寥寥,只能偶爾見到幾個進進出出的人。朱朗掏出電話,撥通了何沖的號碼,告訴他車已經送到,問他何時能夠出來取車,電話里響起一個女乃聲女乃氣的驚喜聲音,何沖說︰
「十分鐘以後,你等著我。」
掛斷之後,朱朗把電話放下,摘掉眼鏡,用手使勁揉了揉酸澀的雙眼。唐敏問他︰
「還生氣呢?」
朱朗說︰
「沒有,或許你說的是事實,我是該好好檢討檢討,如果總是朝秦暮楚的,恐怕我真要打一輩子光棍了,還有,要是我總搞不清自己到底喜歡什麼,像你這樣的好姑娘,早晚都是過我門而不入。」
唐敏一樂,豎了豎大拇指,以示鼓勵。
不遠處,朱朗的車剛剛在北大西門停穩,「帕薩特」就停在了離他們有幾十米遠的地方。陸川在車里一邊注視著朱朗那邊的情形,一邊撥通了周和平的電話。
陸川說︰
「他們已經到了,車停在北大西門的門口,目前還沒見人來接貨。」
周和平說︰
「你們再耐心等等,等會,只要他們一交接,就立即采取措施。另外,其他方面已經查清了別墅的情況,你們一旦完成,立即打電話給我,北京和這邊要同時采取措施。配合你們行動的警察,已經在附近了,他們開一輛黑色的奧迪車,車牌號是京b13256。記住,動作要快,要麻利。」
陸川答應一聲,掛了電話,他交代同行的另一人出去,與附近的警察取得聯系,之後,他與司機作好了行動的準備。
何沖還真是準時,十分鐘,幾乎一秒不差地出現在了校門口。只不過,他不是一個人,臂彎里還挎著個容貌秀麗、個頭高挑的女孩。在路燈昏黃的亮光里,二人臉上無一例外,都充滿了興沖沖的神情。朱朗沒有見過何沖本人,也沒有見過照片,但一看見二人直奔tt而來的架勢,就知道那個瘦得像根豆芽菜似的,眉目間與何勁頗有些神似的男孩,就是他今天要找的人。
交接儀式或者應該叫做交接過程其實非常簡單,朱朗的任務只是把鑰匙交給那豆芽菜。
朱朗和唐敏正打算轉身離開,豆芽菜說︰
「等等,我爸說還有些東西,我看完了你們再走。」
說罷,豆芽菜啟開後備廂,然後,看著手機上的一條短信撥動密碼鎖,那女孩則傻乎乎地站在一旁。裝錢的箱子被一一打開,那女孩的臉上顯露出一次比一次更甚的驚異神情,直到把一張嘴幾乎張成「o」型,朱朗心想,恐怕她和他們家的人,幾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花花綠綠的鈔票吧。
就在何沖心滿意足,而又得意揚揚地瞥了那女孩一眼的時候,幾條黑影忽然從斜刺里殺了出來,朱朗的第一反應是踫到了劫匪,等看到何沖被幾個穿著便衣但貌似警察的強壯漢子戴上 亮的手銬,而旁邊站著陸川,朱朗的第二個反應就是︰完了,這下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大概一分鐘之後,朱朗和何沖分別被推著塞進了車牌號為京b13256的黑色奧迪轎車,以及另一輛掛a省牌照的「帕薩特」車里。一起被推進去的,還有滿臉惶恐的唐敏和那個不知名但明顯少不更事的女孩。
「香檀館」別墅區位于北京順義,是首都著名的別墅區之一。
「香檀館」第一九八棟別墅是獨棟別墅,位于別墅區中央位置的黃金地段。由于該棟別墅的主人先後有兩任,且兩任主人都很少光臨,因此,這里幾乎就成為那三個保姆和一個工人的私人住所。之所以用三個保姆,是因為一九八棟上下兩層外加地下室,面積足有六百平米,十幾個房間,保姆少了根本無法及時清掃所有的房間和隨時保持清潔。何況此地保姆也是有分工的,有打掃衛生的,有做飯的,至于工人,則負責專門照顧別墅前後院里的綠地,以及室內室外數目眾多的花草。
兩天前,保姆和工人終于見到了他們的第二任主人,一個叫做楊芳的女人。對他們來說,主人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月月有錢花,還有大房子住。盡管相比而言,那個叫做穆青山的第一任主人,似乎要更加親和,更加容易打交道。
晚飯之後,楊芳坐在別墅一樓客廳的沙發上看一檔美容節目,節目里一個已經嚴重女性化的化妝師,正在教他的觀眾如何通過化妝技巧,巧妙地遮蓋額頭以及眼角那些密密麻麻的皺紋。楊芳最近幾天有點上火,所以,那個負責做飯的四川保姆給她榨了滿滿一杯梨子汁。四川保姆把梨子汁放在她面前的茶幾上之後,就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楊芳異常享受這些保姆和工人對她的畢恭畢敬,這著實給了她不少人上人的優越感覺。
楊芳此次來京有兩件重要的事情,一是來體會一下別墅生活的感覺——自從老穆把別墅過戶到她名下,她還僅僅只是過戶那天來過一次;二是她要來接收朱朗送來的那些現金——倒不是何勁對老穆不放心,而是何勁擔心他那花錢如流水的兒子,沒幾天就能把那數目巨大的錢給敗壞光了。
楊芳正按照化妝師在電視里教的方法給自己化妝,忽然響起了門鈴聲。這麼晚了,還有誰來呢?楊芳有些奇怪地想。在北京,也沒什麼熟人和朋友知道自己在這里啊,因此,楊芳猜測,一定是何沖把錢送回來了,她趕緊招呼保姆去開門。
保姆去開門,楊芳卻听見門廳方向傳來一陣 里啪啦異常嘈雜的腳步聲,正詫異間,只見滿面惶恐的保姆身後,跟著幾個身穿制服的警察,還有兩個身穿便衣的男人。
一個警察問︰
「你是楊芳嗎?」
楊芳非常驚訝地說︰
「是啊。」
警察說︰
「你被拘留了。」
「你們搞錯了吧。」
「不會錯。」
另一個警察掏出一張拘留證,放在楊芳面前,讓她簽字。
「你因為涉嫌受賄,被依法拘留了。」
楊芳哆哆嗦嗦地在拘留證上簽字,內心的惶恐和驚駭如同颶風卷過的海面,掀起一**無比巨大的浪濤。
楊芳的妝已經快化成了,各種材料基本處在最終合成的階段,但是無論如何巧妙和濃艷,也無法遮蔽她慢慢變化的蒼老和早已逝去的華年。
何沖和楊芳被控制的消息,立即被一個電話通報給了遠在b市的中紀委專案組副組長周和平。
楊芳一走,何勁便像一個光棍一樣重新獲得了自由。以往,自由的空氣對他來講總是很新鮮的,總是讓何勁無比陶醉。自由的日子里,何勁可以隨時臨幸湯惠,或者在錢邦為他安排的那些外國女人懷里沒完沒了地廝混,沒完沒了地發泄他雄性的**。除了錢,這些恐怕是他唯一的業務愛好和消遣方式了。但陸文章之死,卻讓何勁感覺到這股自由的空氣里,隱含著某種讓他心驚肉跳的危機,似乎正朝他步步迫近。
湯惠倒是的確來過電話,酸不溜秋地抱怨他多日不與她魚水交歡,何勁卻沒有絲毫尋歡作樂的心情。
一直到晚上十點,何勁還沒接到楊芳的電話。何勁放心不下北京那邊的事情,就撥通了楊芳的手機,響了十幾聲之後,無人接听。何勁便更加煩躁不安起來。接著,他又撥通了何沖的電話,但同樣無人接听。因此,當錢邦打進電話的時候,何勁誤以為是楊芳打來的,便迫不及待地拿起了電話。
「何院長,這麼久了不照面,是不是嫌我老錢照顧不周啊?我這里來了幾個新人,你要不要來嘗嘗?」
錢邦在電話里陰陽怪氣地說。
何勁有些垂頭喪氣地說︰
「我可沒這個心情。」
錢邦又說︰
「沒心情也不至于連老朋友都不見了吧,要我說,沒準你來了之後,馬上就有心情了。」
自從陸文章死了之後,何勁還沒見過錢邦。何勁轉念一想,事已至此,不如見見錢邦,商量商量接下來的事情究竟該如何應對,于是,何勁說︰
「好吧。」
錢邦顯得有點愉快地說︰
「那我等你,不見不散。」
何勁撂下電話,穿衣出門。何勁只顧著想心事,差點被不知道哪個缺德玩意兒丟在走廊里的一塊香蕉皮摔一跟頭,于是何勁惡狠狠地罵著娘,心情更加糟糕。
就在何勁和錢邦通話的同時,兩隊警車正在中紀委專案組的人帶領下,分頭朝何勁的家和「羅曼夜總會」疾馳而去。周和平通過監听得知電話內容後,臨時調整了這一安排,命令除了負責跟蹤何勁的人之外,兩隊人馬合二為一,直奔錢邦的「羅曼夜總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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