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會兒,胤就趕到了安親王府。
「胤給瑪法請安。」胤的請安讓安親王有些喜出望外。心中連連點頭,暗嘆這老八年僅十七歲便是如此的人情練達,確實非太子可比。
「八貝勒如此大禮,讓本王甚是不安了。」安親王上前虛扶一把。
「不知瑪法找胤來,是有何指教?」胤心中隱隱的有些緊張。
「指教談不上,只是萱兒那孩子病了。想必八貝勒還不知……」安親王猛的故意說出瑾萱的病,為的就是看一看這胤的真實反映。
「瑾兒病了?」剛剛坐下的胤又站了起來,「我能去看看嗎?」
安親王微笑,示意他坐下,「八貝勒稍安勿躁,並無大礙,只是萱兒剛剛用過藥正在休息,恐有不便。本王這次請八貝勒前來,是有事情想問」
胤听到瑾萱安好,懸著的心稍稍放下,「瑪法盡管問便是,胤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草原上的事,本王已經知曉。」安親王看著胤的臉色,開門見山,「多虧了你的及時相救萱兒這孩子也是個實心眼兒,若是真的發生了什麼,只怕是本王再也見不到這個孫女兒了。八貝勒,本王雖說子女眾多,可這萱兒卻是唯一一個在本王膝下長大的外孫女。她的額娘,阿瑪去的早,本王也沒有把她當女兒家來培養,該教的,不該教的都教了。這平日里可能也嬌縱了些,性子甚是不同于平常的女子。」
胤听到安親王的話,微微咧開了嘴角,認同的點點頭。安親王看到胤的表情,心知這八貝勒必是見識過瑾萱的與眾不同了,笑開,「只是這萱兒的性子太過直來直去,本王擔心若是有一天本王不在了她若是說了什麼觸怒天顏的話,可如何是好?」
胤听到這樣的話上前單膝跪地,「瑪法,瑾兒交給我。♀請您放心,我必將她視為珍寶,拼盡性命護她周全。」
安親王眼眶濕潤,扶起了胤,「好孩子本王信你。只是,你能答應本王一件事嗎?」
「什麼事?」
「太子那邊,深受皇上隆恩。加上赫舍里皇後的早逝,只要太子不做出特別出格的事兒,只怕是不會出現變數。本王希望你不要存有懷恨之心與太子作對。這是為了你好,也是為了萱兒。」安親王何嘗不恨太子的輕薄?只是這朝堂上的事情,牽一發而動全身,而且他的部下已經支持太子多年,而且也不曾看出太子有倒台之勢,不能也不敢輕易的做出有悖人倫綱常,君臣法紀的事。
「是。胤謹記。只是,他若是再有半點輕薄瑾兒的事情,我必不饒他!」安親王看著胤應了下來,放下了心頭的石塊。
臨走,胤眼巴巴的往後院張望想去看看瑾萱,安親王忍著笑拍了拍往後院張望的胤,「八貝勒,來日方長。」
听到這話,胤才怏怏的出了安親王府。只不過,接下來的幾天,胤天天下了朝便往這安親王府跑。雖然每天來都沒有見到瑾萱,但是只站在廊下往後院望望便心滿意足。
瑾萱的病養了幾天之後好了起來。
好幾天沒沾地的瑾萱已經在屋里待不住了,嚷嚷著要出去轉轉,「秋語,你給我換一身兒衣服,咱們在院子里走走。♀這些天在屋里憋著,覺得身子都發飄。」
秋語打開衣櫃拿出一套紫綃翠紋裙淺笑,「小姐,穿這身兒可好?」
瑾萱點點頭,「好。」
剛剛收拾妥當,秋語便拖著瑾萱往前殿走,「秋語,這是要干嘛去?」
說著,就看到了已經在前殿等候的胤。瑾萱微微有些臉紅,「瑾萱給八爺請安。」然後回頭微嗔秋語,「怎的八爺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兒?」
胤拉過瑾萱,笑著推著瑾萱轉了一個圈,「身子都好全了麼?是我不讓秋語告訴你的,我想帶你去個地方。」
瑾萱臉上飛起一抹嫣紅,「都好全了,去什麼地方?」
胤神秘一笑,徑直拉著瑾萱出府上了馬車。
「這是要去哪里?」瑾萱上了馬車好奇的問道。
「小丫頭,稍安勿躁。」胤掀開簾子,「小夏子,再快些吧。」
車停了下來。瑾萱下了馬車,認了出來,「這不是四爺的府上嗎?」
「是啊,這是四哥的府邸。只不過,這旁邊便是以後我和你的家了。」胤牽著瑾萱進了正在施工的院子。
瑾萱的心頭一暖,臉上緋紅一片,任由胤拉著進了正在修葺的工地。
胤走在前面,興致昂揚的不斷的問著瑾萱的喜好,「瑾兒,你喜歡什麼樣的院子?喜歡什麼花?我只知你極喜歡茉莉,你還喜歡什麼?都告訴我,我讓他們照著你的意思造。」
瑾萱看著胤半天,環視著院子,喃喃自語,「真的可以按照我的心意造嗎?」
胤背著手,微微仰頭,「當然可以,你是這府里的女主人。」
瑾萱的眼楮亮了起來,雙手合十開始念叨。「我想要一個小花園,種上臘梅,茉莉還有玫瑰花這里要一個小亭子,這里這里,要一個……」
胤的笑聲響了起來,「你慢些說,我讓人記下來。小夏子,都記著點。」
小夏子點頭,「是是,爺,都記著呢!」
瑾萱疑惑的看著小夏子,胤哈哈大笑,揉了揉瑾萱的頭發,「你只管說,小夏子都能記得住!」
瑾萱投了一個崇拜的眼神過去之後接著說了,「這里可不可以弄一個小湖?里面種上荷花」瑾萱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興奮的小臉兒通紅。
胤一直沒有說話,看著沉浸在對美好未來的幻想中的瑾萱,上前摟住她在她的前額印下了一個吻。「瑾兒,我打算給我們的院子取個名字叫瑾墨水榭,可好?」
瑾萱抬頭,「瑾墨?是瑾兒的瑾嗎?」
「是啊,我想把你的名字嵌進去。又听說你極善畫畫兒,所以取了這個名字,你喜歡嗎?」胤的眸子黑亮,瑾萱在他的眸中看到了自己清晰的倒影,點點頭,「喜歡。」
胤笑了出來露出了一排白牙,指著正在施工的院子,「這里是我們的院子,一切都按照你的心意來準備後面是偏院」
胤正在口若懸河,可是瑾萱的眼中卻閃過一絲擔憂。偏院,這兩個字刺痛了她的心。
瑾萱臉上的笑容僵了下來,開始想象如果有人跟她共事一夫的情景。剛剛開始想,心里就有嘶嘶啦啦的刺痛感,抬頭看看正在滔滔不絕的胤,瑾萱的眼中帶了一點不易察覺的哀傷。但是她知道這是必然的路。那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夢,只是她的一個夢而已。
胤說的正興奮,發現身邊的人沒了動靜,猛的回過頭來,「瑾兒,這樣可好?」
「嗯?」瑾萱沒听到胤在說什麼,剛才都在走神。
「你在想什麼?」胤回身走向她,點了點她的額頭,「這是你的家,若是你有不滿意的地方要提前說出來,我好讓工人改。」
瑾萱笑了出來,「只是在想這修好之後的樣子你剛才在說什麼?」
「我說,在這里修一個垂花門,」胤壞壞的笑了,「把你關在這垂花門後,藏起來。」
瑾萱臉上通紅,狠狠的踩了一腳胤,「八爺是要效仿漢武帝金屋藏嬌嗎?」
瑾萱的力氣能有多大?這素日里打慣了庫布的胤怎會覺得疼痛?但是他還是裝作很痛的單腳跳了起來,「你這妮子!還真的踩!?」
瑾萱慌了神,上前一步,關切道,「真的踩痛了你?」
胤眨了眨眼楮,笑了出來,「怎會?爺就是想教訓一下你這個小妮子。這天下還沒有人敢踩爺的腳呢!爺就是要把你藏起來,只不過,不效仿漢武帝。那陳阿嬌紅顏憔悴,一首淒美,字字珠璣的長門賦也沒有挽回漢武帝的心。」胤嚴肅了起來,「你不是陳阿嬌,我也不是漢武帝。我絕不負你。若你是為了偏院的事情黯然,我願許你一生一世一雙人。」
「你?」瑾萱有點難以置信,眼中閃動著淚光。
「那日我去宜母妃宮中找你,你正在彈雲水禪心,那琴中的音韻,禪味甚少,情味甚濃。跟你說話時,看到了你書桌上放著的納蘭容若的詞。心中就明白了,你的琴音為何有些欣喜,又有些憂傷。只怕是你期待一生一世一雙人,卻又覺得那不可能企及對不對?」胤的話直直落入瑾萱的心,他是這樣的明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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