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年除夕。♀
除夕夜宴照例是在宮中舉行大宴,瑾萱在宮宴上看到了久未露面的托雅。兩人相隔甚遠,托雅遠遠的跟瑾萱點頭微笑示意自己一切甚好無須擔心。瑾萱看著托雅一切看似安然無恙,也安下心來點頭微笑。
這托雅嫁進毓慶宮的這段日子,太子對她的興趣日漸消減,招幸她的次數也越來越少,這讓托雅的日子也漸漸地過的舒心了起來。托雅安分守己,不似旁的侍妾一般爭寵獻媚用盡各種手段,這讓太子妃瓜爾佳靖雲頗為安心,甚至,這靖雲暗地里猜測這托雅似乎心思全不在太子身上,反倒是厭惡之情頗多。所以,這靖雲平日里也從不曾苛待反倒是多照顧了些。
閑下來的托雅,每日做的最多的便是對著瑾萱畫給她的那幅畫兒發呆,想念著過去在草原上迎著朝陽飛馳的日子,想念著布日固德與她朝夕相處的日子。每當此時,托雅的笑容都會多一些。
一支歌舞完畢,康熙站起了身,宣布了一道聖旨。
「朕惟協贊坤儀,用備宮闈之職佐宣內治,尤資端淑之賢爰考舊章,式隆新秩。爾衛氏德蘊溫柔,性嫻禮教,位在掖庭之列。克著音徽,禮昭典冊之榮,宜加寵錫。茲仰承皇太後慈諭,冊爾為良妃。爾其益修婦德,矢勤慎以翼宮闈。永佩綸言,副恩光而綿慶祉欽哉。」
胤和瑾萱驚喜不已的看向仍然是一臉柔靜的額娘,只見那良嬪緩緩出列跪在殿下,「臣妾不勝欣喜,叩謝吾皇萬歲。」
一時之間,眾妃子紛紛看向良妃,眼中的羨慕毫不掩飾。畢竟良妃並非那豆蔻年華,膝下也只有一個獨子,家中更非顯貴,能走到今日這個位分,實在讓人生妒。只是瑾萱冷眼看著,覺得額娘口中說著欣喜不已,卻未見真的欣喜。瑾萱心生疑竇,不知道額娘跟皇阿瑪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
散了宮宴,兩人剛剛走到神武門,就看到了在那守候的王任遷。♀「臣給八爺,八福晉請安。」
「王大人?」胤停住了腳步。
那王任遷上前一步,跪在了瑾萱腳前,「八福晉,老臣知道是老臣教女無方,害的您沒有了孩子。可是,小女已嫁入王府,還請福晉寬宏大量,接納了小女吧!」
瑾萱微微後退,「王大人你快快起來。」
可是那王仁遷還在繼續說著,「福晉,小女年幼無知,還請福晉多多體諒包含!她不會威脅到您福晉地位的!」
王仁遷的話,讓瑾萱不知道如何開口回應,甚至瑾萱還在反思自己是否真的太過分了些。
一直在旁邊冷眼看著的胤看到瑾萱的臉色便知這個妮子必是軟了心腸,開口說道,「王大人,新年伊始,大人不必如此行如此大禮。您的女兒在貝勒府錦衣玉食,爺從未虧待過她。你今日這樣莽撞的跟爺的福晉說這些,用意何在?」
「八爺恕罪!只因臣得知,小女至今是處子之身」
「王大人好生靈通的耳朵!你這樣私自打探爺府內的事,該當何罪!?」黑夜中胤的聲音驟然提高,嚇得王仁遷一哆嗦,「王大人,爺今日不妨告訴你,你的女兒害死了爺未出生的孩子,現在還能留著命,已是爺法外開恩了!你若是再敢生什麼旁的枝節,爺必是不會手下留情!」
「是是,臣謹記」王仁遷不斷的磕頭目送著胤遠走,心中懊悔不已,這本想著一樁攀高枝兒的喜事,沒成想霽雪動了最不該動的人,賠上了一生!
「胤」瑾萱有點遲疑的想開口,卻被胤一個熱切的吻堵住了還未張開的嘴唇。♀溫熱的舌頭直沖沖的沖進了瑾萱的檀口汲取她的柔美和芳香。
「以後再說不該說的話,就這樣懲罰你。」一個悠長的吻之後,胤的眼眸中帶著壞笑說著。
兩人回到府中,瑾萱看著滿院子的雪,拉著胤,「胤,我們來堆雪人好不好?」
「堆雪人?」雪夜的月亮格外亮,夜色下胤的笑意頗濃,「好。」
兩人叫來了秋語和小夏子,四個人在梅林下堆起了雪人。梅林中暗香陣陣,瑾萱玩的不亦樂乎,陶醉不已,「秋語,明日早上把這梅花上的雪水掃了吧,咱們存起來夏日啟出來泡茶喝那滋味兒一定不錯!」
秋語掩嘴笑道,「格格這般的貪嘴,像是一只小貓!」
胤在旁邊連連笑著點頭附和,「瑾兒這性子,確實像只饞嘴的小貓兒。」
瑾萱鼓著腮幫子昵了一眼胤,然後笑開,佯裝蹲下繼續堆雪人,「小貓也沒有什麼不好的。我就喜歡當小貓兒。」
胤有點疑惑的看著瑾萱,心中略微有點打鼓,這瑾萱平日里不是這麼容易就放過他的。「胤,快點,我要堆兩個雪人兒!」
胤一听連忙上前幫忙,不過背對著瑾萱的他自然沒有看到瑾萱眼角閃過的一絲狡猾笑意。
瑾萱拍著雪人的大圓臉笑道,「秋語,去廚房拿點豆子,蘿卜來。」
「是。」
很快,瑾萱秋語拿來的黑豆,蘿卜給雪人點綴了一個眼楮,起身的時候順手抓起了一把雪迅速的轉身塞進了胤的衣領內,然後跳的老遠抱著肚子哈哈大笑。
被瑾萱塞雪塞的猝不及防的胤,不停的抖著衣服看著旁邊笑的肚子疼的瑾萱連連無奈的搖頭,「爺就知道你這個丫頭沒那麼容易放過我!」
瑾萱笑夠了上前,「冷吧?要不然回屋吧?」
「小沒良心的,這會知道關心我了。」胤將她攬入懷,「玩夠了沒有?手這麼冰。」
瑾萱點點頭,「回去換件衣服吧,要不然該著涼了。」
就在兩人想轉身回屋時,天上放起了煙花,那五彩的煙花彈射到天空中,綻放出五彩的光,照亮了整片天空。瑾萱和胤仰著頭看著天空,「胤,好美的煙花!」
胤低頭看著笑容燦若玫瑰的瑾萱心化成春水,在她的額頭留下一吻,心中滿足,「醉紅顏,傾城**世所稀。瑾兒,若年年都得如此,此生不枉矣!」
初二,胤來到了胤府上。
「八哥,你怎麼來了?」
「老九,我有點事情想跟你商量。」胤來到主殿徑直坐下開門見山,「我總覺得上次綁架瑾兒和弟妹,跟王霽雪月兌不開關系。」
「哦?八哥何處此言?」胤一听是這件事,立馬緊張了起來。
「這事是發生在她進府之後不久。而且,除夕夜宴那日,王仁遷等在神武門對著瑾兒說了一些話。他對我府中的事情頗為了解,求瑾兒放過王霽雪。」胤頓了頓,「這就說明,她可以傳出信兒去。這是我之前忽略了。老九,你想辦法查查那個王仁遷之前的錢財,是否有過大筆的支出和收入。」
「好,我這就著手調查。八哥,如果真的查出來了,我們也沒有證據證明就是他啊!」
「是沒有證據,」胤端著茶盞的手微微停頓了一下,「王霽雪那個女人心機頗深,若是不多加提防,我怕她會對瑾兒不利。查出來了,爺也圖個安心。」
「好,八哥你平日在府中也多多留意她的舉動。不過量她一個小女子,也掀不起來什麼風波。」
正月十五。
瑾萱一大早便入了宮。這正月十五元宵節,瑾萱想在宮中陪伴良妃一起度過,早早就備下了她和秋語一起制的紫玉元宵入了宮。
儲秀宮。
「額娘,我和秋語來看你了。」瑾萱入了殿,輕聲叫著良妃。
本來窩在軟榻上的良妃看到瑾萱來了,連忙起身,「這大冷的天,怎麼進宮來了?」
瑾萱笑的燦爛,「今日是十五,瑾兒跟爺想陪額娘一起過。喏,這是瑾兒自己做的元宵,一會讓秋語去煮了,額娘可定要嘗嘗呢!」
「好好,你們來陪額娘最好不過了。兒呢?」
「爺今日好像去工部了,一會回府換件衣裳就進宮。」瑾萱拉過良妃,略帶嬌嗔,「怎麼額娘就惦記著爺,不想瑾兒?」
良妃失笑不已,「你這丫頭,額娘是擔心兒不知道你進宮,回頭天黑了你自己不安全!」
貝勒府。
從工部匆匆回府的胤想換上一身衣服再進宮。「小夏子,福晉是已經入宮了嗎?」
小夏子跟在胤後面小跑,「爺,福晉已經帶著秋語入宮了,咱們也快著些吧。」
「去給爺找身兒衣服來,爺換上就進宮。」胤說著就推開了臥房的門。
小夏子話中不掩笑意,「爺,福晉走之前都把衣服給您準備好了就在那衣架子上掛著呢!說是爺回來了必要沐浴更衣的,便早早的備下了讓奴才伺候您換上。果然還是福晉知道爺的喜好。」
胤嘴角微微漾開,拍了一下小夏子的腦門兒,「猴兒崽子,就你嘴甜!」
小夏子笑著模模腦門兒,「爺稍後,奴才去給您備洗澡水。」
小夏子退了出去,胤月兌去了外面的墨狐皮大氅走到桌前拿起了瑾萱臨走前溫在保溫套中的茶壺,倒了一杯茶,頓時滿室飄香。胤看著茶盞,口中茶味回味甘香,幸福的感覺如同那幽幽的茶香溢滿了胤的整顆心。
就在胤等待小夏子時,一個溫熱綿軟的身體貼了上來。胤猛的回頭一看,是那僅著薄紗的王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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