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我想起常冰幾度欲言又止,想起他踫上呂炎的詭異表情。會不會是常冰夜闖南國後宮,在宮里見過上官炎?
天,我還以為自己遠遠離開了南國宮廷,誰知,我與上官炎竟是這般有緣?難怪他提起女子干政,總是氣呼呼,總是怨君王有志不能申,難怪他的話題總是不離國家朝政。
所以呂煜是……不,是上官煜,上官煜是王爺,至于他和上官炎的賭約……我終于弄懂了,他不願意入朝,只想背起藥箱子雲游四方,若非遇上我,他並不想回宮求助上官炎,替我尋找月神草。
「承認了?」他的嘴角挑起冰涼笑意。
承認什麼?承認命運在同我開玩笑,承認我總是被未來擺一道?承認我費盡心思,仍舊躲不開他、逃不離上官炎?
人定勝天?鬼話!
「果然,他是你的……那句話是怎樣說的?備胎是嗎?」
指責我?哼,我忍不住輕笑。
「躺在同一張榻榻上的不是我和上官炎,是你和桃清瑤。」
「我們成親了。」
「可不是?早知道我該乖乖地進宮和上官炎成親,說不定,有另番際遇。」我同他對峙著。
「你要我硬下心腸,讓她們兩個守一輩子活寡?」
「以前你可以做到,我承諾留下之後,你的心就軟了?原來承諾會讓人失去身價。」
「你非要這麼刻薄?」
推開被子,我輕蔑道︰「我刻薄!?獨一無二是你說的,專情是你要給我的,怎麼可以承諾了我,轉過頭又推翻承諾?哼,做不到的事,就別讓嘴巴出頭。」
「你!」他用力指著我,目光如炬,好半吶說不出話。
生氣?那我不是更有立場?
恨恨拂袖,他在屋里亂逛亂轉,嘴里喃喃自語︰「不,我不要跟你吵架,這樣解決不了事情,到最後你只會千方百計逃離我,這不是我要的結果,我……」
他突然轉回榻榻邊,站定,對著我說︰「你知道清瑤跟我講什麼嗎?她知道我愛你,知道不管是她、來英或任何女人都取代不了你,她不指望留下我的心,只希望我同情她,給她一個孩子,讓她有所依靠。」
「很好听的說詞。」我在笑,笑得諷刺,他的道理說服不了我。
「這個時代的女人和你的時代不同,她們不能離婚再嫁,從坐進大紅花轎那刻,她的人生就捏在我的手上,我對她有責任。清瑤是那麼驕傲的女人,卻要求得那麼卑微,你說,我該怎麼做?」
是啊,我們那個年代的女人隨便,愛結婚便結婚、愛離婚便離婚,這麼隨便的我們,何必介意專一?是我笨。
「你知道她為我擋下一箭嗎?如果不是她,我們再無見面之期,你該感激她。」
無言,真是的……心量窄的我,竟然連感激都不懂了。
「我能為她做的不多,只是一個讓她倚賴終生的孩子,都不行嗎?」他抓住我的肩膀,搖得我頭暈腦脹。
他不懂女人,女人今天要了一個孩子,明天要你的人,後天要你的心,再下來,她會要你一生向她相愛相系。我是女人,我懂身為女子的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