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到了坤寧宮便遣散了下人,李明忠盡職盡責的守在門外,沒多久便黑著臉離開,之後又到了太後的壽寧宮,與太後一起用了午膳。
沒人知道皇上在華清宮、坤寧宮和壽寧宮說了些什麼,又做了什麼,大家雖然都抓耳撓腮迫切想要知道實情,卻沒人敢越過雷池一步。
並且都迅速的做出反應,嚴令宮人不得私自外出打探消息。
幾個時辰後,乾清宮的一道旨意傳遍了後宮,這是皇上第一次沒給皇後臉面,直接對後宮事宜做出了安排。
大意便是,「皇後身體欠安,居于坤寧宮內養病,宮務暫時交由賢妃打理。淑妃被降為劉修媛,禁足華清宮,大皇子被帶到了皇子所。」
雖然不知道事情的具體細節,但大家都是聰明人,自然與幾日前朱才人的事情聯系了起來,不由的對皇後和劉昭媛幸災樂禍。
寶珠對于皇上的高效率佩服的很,更是打定主意,萬萬不能小瞧了皇上對皇宮的掌控力,說不定宮里的哪個便是皇上的暗探呢,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直到事情過去了幾天,寶珠才小心翼翼的派人出去打探消息,而皇上這段時間更是一直宿在乾清宮。
「打探到了什麼嗎?」寶珠慵懶的問。
「回主子,馬美人身邊的人因為亂嚼舌根子,都被慎刑司的人拖走了,已經全部杖斃,馬美人因此重病在床。」歡喜想到自己打探到的過程,仍是心有余悸。
「重病?可不是皇上想要誰生病誰就得生病,不過,看來,這宮里看來要平靜一段時間了。
想來皇後吃過虧後,也該明白了,想要坐收漁人之利可不是那麼容易的,畢竟咱們的皇上可不是吃素的。」
寶珠勾了勾嘴角,皇後,吃大虧了吧。
「主子?….」
「呵呵,你以為沒有皇後的縱容和推波助瀾,這半年來,後宮會發生這麼多的事?
本是一步好棋,不過可惜啊,皇後太過急功近利,被皇上看破,並遷怒于她的不作為,要不然你以為皇後又怎麼會身體欠安呢。
這是皇上在警告皇後呢,是在明晃晃的告訴皇後,這後宮可不止她一個‘賢人’,可以替皇上打理好後宮。♀」
「奴婢明白了,皇後這可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你明白就好,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在這宮里,千萬不要小看任何人,其實皇後本身也沒有錯,只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而已。」寶珠捏了捏自己的手心。
她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只要皇上覺得你是好的,那便是好的,耍心機也要讓皇上覺的在他的可控範圍內,而不是利用他的信任、自毀前程。
「好了,歡樂,將藥停了吧,替我把脈,趁著宮里的平靜,咱們也該為自己做打算了。」寶珠撩起衣袖,露出女敕藕般的手腕。
歡樂小心的搭脈,沉思了一會,高興道,「主子,您的身體一直在調理,停了避子湯後應該很快會有小主子的。」
「嗯,先停了吧,還有一個月便是春節了,這個時機可不是很好,先調理著,年後再說。」
「是,主子。」
紅梅映雪,欲報新春,轉眼間已是十二月份,皇後終于病愈,從依然平淡的賢妃手中接過了宮務,開始籌備過年事宜。
這一舉動更是讓寶珠對賢妃加深了防備和警惕,能將到手的權利風輕雲淡的放開,要麼是無欲無求,要麼就是心機深沉。
京城的十二月飄雪不斷,冰天雪地,寒風刺骨,皇後忙于春節便順勢停了請安,寶珠便日日窩在翠綠軒調養身體,做做針線,終于在臘八節之前,順利完成了皇上的四套衣服。
臘八節,皇上給各宮和看重的大臣家都賞賜了臘八粥,並翻了翠綠軒的牌子,寶珠並未出宮門,不過可以想象後宮眾嬪妃的醋意連天。
晚上,寶珠在殿門外站了一盞茶,便迎來了皇上儀仗,趙禎對于寶珠的重視心情很好,握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相擁入殿,感覺到小手上的涼意,又忍不住的憐香惜玉。
「寶兒以後不必出來等候,手都涼了。」自從一個月前,兩人獨處時,趙禎總是喜歡叫她寶兒。
寶珠嘴角抽了抽,虛偽,明明看到他勾起的嘴角,很享受這種待遇,偏偏還要裝模作樣,小手被趙禎寬大溫熱的手掌握住,她埋頭靠在趙禎的胸膛,听著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嬌嗔道。
「皇上幾日不來看臣妾了,人家也不過是想早點見到皇上而已嘛。」寶珠和皇上濃情蜜意,歡喜招招手帶人下去,關上了房門。
趙禎勾了勾嘴角,顯然是听到這些話心情很好,「朕的寶兒真乖,朕可是最心疼寶兒的,來,朕給寶兒捂捂。」
趙禎說完,邪魅一笑,一直胳膊環抱住她的腰,熾熱的氣息撲在她的脖頸,一只手握住她縴細滑女敕的小手,放進了自己的褻褲,「乖,朕這里熱乎,給寶兒暖暖。」
寶珠觸模到手里滾燙的物件,「啊」的一聲,臉色緋紅,流氓,腦袋拱在趙禎胸前,羞澀的不敢抬頭,擦,這皇上怎麼越來越低級趣味了。
「朕的寶兒,是怎麼了?」趙禎看寶珠跳腳、羞澀的模樣,心情舒暢的戲謔道。
從他的角度,剛巧看到女人豐滿、女敕白的香頸,小巧精致的雙耳布滿了一層緋紅,情不自禁的低頭吻住,引得寶珠一陣驚呼。
趙禎心情很好,他果然是愛極了這通透、敏感的小東西,仿佛只有在她這里才是最放松、最自在,「寶兒,給朕生個可愛的皇子吧。」
趙禎突然輕輕的在寶珠耳邊呢喃,他想起了今日見到的大皇子,經歷過一些變故後,大皇子變的懦弱,而且病怏怏的。
趙禎心里微微發苦,他雖然年輕,子嗣卻偏少,不過他並不後悔,他需要孩子有一個強大的生母來照顧他。
像王婕妤、馬美人這樣的,恐怕也只會讓孩子受更多的苦,所以他寧願當斷則斷,也不要日後養出感情後再失去。
趙禎並不認為自己冷酷無情,經歷過諸皇子的爭斗,他並不認為皇家多子就真的是福,當然了,也不能太少。
寶珠楞了一下,她听出了皇上的落寞,輕輕蹭了蹭趙禎的胸膛,軟軟嬌柔的聲音回答,「嗯,臣妾很開心。」
一夜歡愉,趙禎一大早便起床離開了,因為不用請安,寶珠又睡下了,想到昨晚趙禎的勇猛,忍不住的臉紅。
「歡樂,進來吧。」
「是!主子,您今日的藥還喝嗎?」
寶珠猶豫了,雖然這個時代的女人不懂,寶珠卻知道,她這幾日正是排卵的最佳時期,本打算下個月的這幾日,再想辦法勾引皇上前來,現在卻是憑白多出了一次機會。
算了,哪里有那麼好的運氣一次就能中招,之後的幾個月,在那幾日都少不得要費勁心機,還是多保留一次機會吧。
寶珠模了模平坦的下月復,抬起頭道,「不用了,短期內是不需要了,開副溫養身體的吧。」
「是,主子。」歡樂確實很開心,她可是早就盼著主子能生個小主子了。
寶珠將做好的四套衣服收了起來,想到昨夜趙禎看到後的欣喜,微微搖了搖頭,皇上還缺這幾套衣服啊。
于是她卻拒絕了皇上帶走,只是希望衣服能放在翠綠軒,待皇上下次來時再穿,趙禎欣然同意。
之後的趙禎恢復了正常的後宮侍寢,張昭容侍寢的次數與寶珠旗鼓相當,後宮的人隱隱明白卻又暗自嫉妒,這兩人是皇上的新寵。
只有張昭容有苦說不出,皇上前來,純粹蓋被睡覺的時候居多,她心如明鏡,皇上恐怕只是為了讓在南方拼命的輔國大將軍安心而已。
其實她挺羨慕寶昭媛的,她身在局中,自然能夠感受到皇上對寶昭媛的不同,「誕節」的升位,她同樣也處于風口浪尖,卻不見皇上有任何的顧慮和憐惜。
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情不自禁想要與寶昭媛接觸,想要看看她到底是哪里不如寶昭媛….,想來如果自己是皇上,也會對寶妹妹上心吧。
臘月二十三,小年一過,過年的序幕便正式拉開了,寶珠想到宮里初一那一系列的跪拜,就頭疼不已,天寒地凍的跪在外面磕頭,可真是要命啊。
不知道韋貴妃和王婕妤兩名孕婦,能不能支持住呢?不過這可不是她該操心的,不過這時歡樂的話卻將她的心也揪了起來。
「主子,您這個月的小日子已經過了三天了。」歡樂站在寶珠身邊,擔憂道。
「什麼?」寶珠難以置信的模著小月復,難道真這麼好運?一次就中招了?應該不可能吧,「先別聲張,小日子也說不準的。」
「主子,萬一是真的呢?之後的跪拜,您的身子…?」
「放心吧,就算是真的也沒事,算算日子也二十天左右,還是顆看不出來的小種子呢,你主子我一向身體康健,不會有事的,等過幾日確定了再說。」
「是,主子。」
皇宮里忙的熱火朝天,里里外外的清掃,掛門神、貼對聯,貼窗戶、粘福字,轉眼間就到了除夕。
「主子,胭脂水粉您不能用了,您得穿厚點,千萬不能感冒了,一會除夕宴會上的東西千萬不能亂吃,還有茶水也不能喝…。」
歡樂圍在寶珠身邊不停的念叨,自從確定了她有了身孕,歡樂立馬從之前的悶葫蘆變成了嘮叨大王,從穿衣到吃食,不停的念叨。
「歡樂,幸虧這段時間皇上政務繁忙,沒來咱們翠綠軒,要不然也被你唾沫星子淹死了。」寶珠見歡樂的模樣,忍不住打趣道。
「主子,…。」歡樂嬌嗔一聲,歡喜捂著嘴,肩膀一抖一抖笑的正歡。
「呵呵,知道你們是為了我好,但是絕不能讓旁人看出破綻,咱們還是要等年後太醫把脈確定,萬萬不能暴露你的醫術,懂嗎?」
「奴婢明白!」
除夕大宴,在交泰殿舉行,參加人員只為皇上和後宮眾人,久未露面的太後也參加了,殿內是樂舞聲聲,美女如雲,真是一幅美輪美奐的人間仙境。
除夕宴過後,皇上便和皇後,陪同太後回到了壽寧宮,供祖宗、接神,眾嬪妃只得不甘不願的回到自己的殿內守歲、吃更歲餃子。
大年初一,皇上和皇後帶領眾嬪妃先到堂子叩頭,祭拜祖先,三跪九叩後,還要回宮對神祗叩頭,一路折騰下來,已過了午時。
之後,皇上到大正殿接受文武百官叩頭,眾人得以解月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寶珠回到翠綠軒已是筋疲力盡,懶懶的倒在床榻上。
而韋貴妃和王婕妤的情況就不算那麼樂觀了,除非是皇上下旨,祭拜祖先任誰也不敢缺席,不過太後總算是心疼孫子,讓她們少受了一些罪,只是拜完祖先後便讓她們回去了。
就算是如此,一通跪拜下來,韋貴妃和王婕妤也都扶著肚子氣喘吁吁,臉色慘白。尤其是王婕妤,只能虛弱靠在宮女身上,任由她們抬了回去。
太醫急急忙忙的趕了過去,韋貴妃只是疲勞,休息後並無大礙,王婕妤就沒有那麼好運了,動了胎氣,差點小產,以後的幾個月只能躺在床上,直到生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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