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翩躚朦朧間只覺周身四處燥熱難耐,眯眼瞧時,卻發現自己蓋了一張厚實的棉被,躺在一間屋里。♀
心口劇痛,她輕咳了兩聲,略略清醒後忽听有人輕聲道︰「你醒了?」
轉眼看去,只見一個男子坐在一側的桌旁,俊朗的面容上略帶著憔悴,正是姜午陽。
一認出是他,夏翩躚立刻警覺起來,她本想支撐著坐起來,卻頭昏目眩,連連咳嗽。
姜午陽急道︰「躺下別起來,燒還沒退」
夏翩躚︰「這是那里?」
「涿鹿山。」
夏翩躚一驚︰「我在觀雲宮里?」
姜午陽點頭道︰「之前在回音島,師父正巧撞見你被韓偉庭所傷,就把你帶了回來,這幾日我一直照看著你的傷勢,已沒什麼大礙」
勉強一笑,夏翩躚道︰「承公子的情了。」
姜午陽見她嘴上雖是這般說著,身體卻是時刻緊繃全神戒備。
「不足掛齒,夏姑娘在這安心養傷,吃穿我會安排人送過來,有事喊下人我隨後就到。」
說完他站起身離開了屋子。
自此一連數日,吃穿用度皆由下人負責,菜式有葷有素,衣著更是花樣層出;每日午時姜午陽都會前來探望,有時會特意帶些小玩意兒給夏翩躚解悶。接觸間,姜午陽談吐謙遜,舉止文雅,漸漸讓夏翩躚卸去了戒備,關系也沒了之前的緊張,二人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可不知為何夏翩躚總是避開葉聲聞和聞香教不談。見她不提這些事情,姜午陽意外之中心里帶著舒服。
每到天色漸黑,姜午陽就會知趣的起身離去;看著夏翩躚傷勢好轉的極快,他臉上的憔悴早已不見,真希望日子能永遠這般,一直過下去。
除去姜午陽和下人,觀雲宮的人倒是不曾來打擾。
夏翩躚獨居此間,看上去心無旁騖也不覺寂寞,一覺起來,就打坐調理,一月下來雖然傷勢尚未痊愈,但已能下地走動。
這日一早北風怒嚎,過得午間,天上積雲如鉛,不一會便下起雪來,夏翩躚推開門站在院子里,眼巴巴地等到黃昏,每過片刻便像來路張望。
看著鵝毛般的大雪飄揚而下,夏翩躚眼珠溜溜一轉來了心計,將院中的掃把拿過,倒轉掃把頭當成一只大筆,在皚皚的雪地上寫起了字。
酉時一到,在路的盡頭現出了姜午陽的身影,暮色朦朧中只見他挺胸拔背虎步龍行,全身是雪,連頭發也蓋上了白白的一層。
快到院內時夏翩躚伸長了手去接他,抓住他的手將姜午陽領進院內。
一進院子,如夢如幻的姜午陽當先便是瞧見了雪地上寫出的四個娟秀大字︰
望穿秋水
揣摩著這幾個字的用意,強自壓住心口砰砰的跳動,姜午陽贊道︰「夏姑娘秀字翩飛」
經他一說,夏翩躚紅著臉道︰「公子休要取笑翩躚,什麼秀字翩飛,我看那,破馬張飛才是!快進來」
把姜午陽拉近屋子,夏翩躚忙用擔子幫他除去錦衣上的落雪︰「這麼大的雪,山道又這樣滑溜,公子實在不該上來。」
姜午陽道︰「我掛念你沒吃飯,再再說,我想見你。」
夏翩躚心中一喜︰「多謝公子掛懷。」
看著眼前的絕色姿容,姜午陽雙目中流露出無限喜悅的光芒︰「叫我午陽就行,都這麼久了還公子公子的」
夏翩躚柔情無限,低低叫了聲「午陽哥」,見他呆呆的站在門口,夏翩躚唇角一彎又道︰「明日雪若依舊這般大,可不能再來,只求午陽哥平安,翩躚就十日不吃飯也不打緊。♀」
姜午陽這時就只想張臂將她摟入懷中親呢一番,卻是不敢。
兩人四目交對,你望著我,我望著你,一動也不動,就這樣過了良久姜午陽終于在呆若木雞中回過神來。
他清了清嗓子道︰「我我帶來了兩樣點心,雪梨餅子還還有芙蓉軟糕。」
夏翩躚迎上去,雙手接過點心盒子迫不及待地打開。
挑了一塊最大的軟糕放入嘴里,含糊的道︰「午陽哥哥怎麼知道翩躚最喜歡吃這個。又軟又甜的,全不膩口。」
听她口中說的歡喜,姜午陽心情登時十分暢快,抬頭看去,只見夏翩躚此時正逆光坐在桌邊,屋中的每一條光線都像是在她的臉頰。
屋子里有點悶熱,可能是炭爐中火燒的太旺。
發覺了姜午陽的不自在,夏翩躚笑著撩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心中暗道︰「是沉不住了嗎,可把小姑女乃女乃等死了。」
只听姜午陽的聲音,初時甚小,而後漸漸響亮起來︰「有些話我憋了好久之前見你受了傷我什麼都忘了,不知為何,自那日在天津衛定南門見了你,便是片刻也無法忘懷,說句混帳話,我吃飯想你,走路想你,就連做夢都念著你,你听我這般說,或許當我是個輕薄浪子,但我姜午陽從小到大從沒如此喜歡過一個女子,更是別提說這些羞殺人的話了」
屋中沉默半晌,夏翩躚一聲嘆息︰「午陽哥哥也不用再說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你對翩躚的好,翩躚心里又怎會不知」
姜午陽听了此言,中心悸動︰「我雖然言不及義,但這片心意,卻是天日可表,絕無虛言。」
「你的心意,翩躚當然知道,只是」
見她話鋒一轉,姜午陽不由得心頭一緊,大為忐忑︰「只是什麼?」
夏翩躚面上頗為為難道︰「只是翩躚如今尚欠那葉聲聞一個人情,如是真隨了午陽哥哥,還是先回去和他說明挑白了的好」
姜午陽听她和自己說話已然換了稱呼,連忙喜道︰「如此也好,翩躚有情有義,叫人好生敬佩。」
「那事不宜遲,咱們即刻就走?」
門「 」的一聲被推開,藍正然負著手渡步進來︰「小狐媚子這套把戲,騙騙我那這等未經人事的徒兒也就罷了,還想騙得過老夫?」
夏翩躚初時一驚,而後立時變臉,搶上一步罵道︰「老匹夫你總算露面了!要殺要掛小姑女乃女乃接的住,你這般關著我作甚!」
姜午陽見狀上前攔住她,卻被夏翩躚迎臉匡了一個巴掌︰「滾開!你別踫我!」
臉上被她扇的火燎一般,看著藍正然一臉的陰沉,再想方才那些隱言秘語都被師傅听到,姜午陽真是羞窘難當,咕噥道︰「師夫我」
「我什麼我,堂堂七尺男兒,月余日了,連個女子都拿不下,還嫌人丟的不夠大?」
把戲一被識破,再耍下去就沒了意思,夏翩躚搶上一步︰「他丟人再大有你大嗎?你為老不尊,等你徒兒洞房生娃的時候,老匹夫是不是也要趴門偷听啊?」
藍正然大怒︰「放肆!」
夏翩躚正要再罵,卻覺身前人影一晃接著黑甜穴一痛,眼前漸黑,就地昏了過去。♀
隔日開始,姜午陽不再登門,送飯的下人也一水都換掉了,每日粗茶淡飯,不是青菜豆腐就是窩頭土豆。
天啟元年的最後幾天,夏翩躚就是這樣在絕食的饑餓中渡過的。
「今天是初一啊!大年初一啊!回去告訴你們家宮主!小姑女乃女乃吃不慣這個!要麼換菜!要麼小姑女乃女乃就餓死給你們看!」
送飯下人漠然看了她一眼,靈巧比劃著的手指示意在自己耳朵籠,根本听不見夏翩躚說什麼。
愣了半天,她無奈的坐了下來,擺了擺手,送飯下人退了出去。
「呦呦,還吃不慣?當自己是個大小姐嗎?」
抬眼一看,站在門口那女子穿著一身迎春裝正是藍蘭,她面帶嘲諷,手里擺弄著一柄短劍,正是流火飛紅。
自打回山,藍正然念著寶貝疙瘩已然知道了自己並非是他親生女兒,對其更是百般呵護、寵愛有加。山上山下自是無一人敢提及此事,藍蘭又是花季少女天真無暇,隨著時日一久,一如從前一般回歸了山大王的本色。
見夏翩躚對著流火飛紅看了好幾眼,藍蘭戲謔道︰「怎麼?瞧著眼熟啊?可惜呀東西也知道辭舊迎新!」伸手模模劍刃,藍蘭一笑,得意道:「我的!」
听了這話,夏翩躚臉上的笑竟是比藍蘭還戲謔︰「你的你的,紅花插糞、暴殄天物嘍」
「你說什麼!」藍蘭怒道。
「沒什麼,沒什麼,我是說啊寶劍配英雄,紅粉送佳人。這玩意兒你這小妹子一帶上,還真就是別有一番風味!」
藍蘭見她服軟,得意一笑又道︰「听說你這幾日吃不慣本小姐的菜,所以特意來看看。怎麼?真當自己是大小姐了?」
「你做的啊!?」
夏翩躚仿佛沒听見她的嘲諷,只是差異的看著桌上那盤白菜炖豆腐,拿起筷子一墩,夾了塊豆腐吃了進去。
在嘴里嚼了好半天,最後只見她似是十分費力地咽了下去。
「不是姐姐我說你,就這手藝,還要和人家搶男人?還想當人家方子天的正室?」
「你」藍蘭被她說中心頭所想,羞得滿面通紅,可又覺得不服氣︰「誰說誰說人家喜歡他了」
「這又沒外人兒,再說了姐姐也是過來人,妹子瞞得過別人,瞞得過姐姐嗎?」
「什麼過來人!」
「放心放心,姐姐在方子天那不是過來人,但姐姐不跟你爭,她陳曲兒跟你爭啊」
藍蘭打斷她道︰「怎麼?我這個不好吃嗎?」
「你自己吃過嗎?」
藍蘭一臉嚴肅道︰「沒有。」
夏翩躚把手中竹筷子一扔︰「嘗嘗。」
伸手撿起筷子,藍蘭白了她一眼,半信半疑地夾起一塊白菜放在嘴里。
「不咸不淡,挺好的啊」藍蘭正色道可說話的底氣明顯不足。
「這不咸不淡就叫好了?妹妹就沒覺得有股臭腳丫子味?」夏翩躚強忍住笑也正色道。
藍蘭︰「你胡說!」
「嘗嘗那豆腐。」
藍蘭又白了她一眼吃了口豆腐。
「嗯~~~」藍蘭皺起眉,「是不怎麼樣哈,是不是鹵水點多了?」
「你說他方子天要是吃了你這白菜炖豆腐,是先想到你手藝不中用啊,還是先琢磨鹵水點豆腐啊?」
藍蘭扁起小嘴︰「那,那我還會做別的菜式啊!」
雙手交到胸前,夏翩躚抖著小腳丫子,道︰「都會什麼啊?」
藍蘭抬起頭看著天棚︰「嗯悶牛肉嗯炖鯉魚嗯」
夏翩躚眯著眼楮,擺擺手道︰「行了行了行了瞅瞅妹妹你磕磕巴巴的,往下的姐姐就不听了。」
藍蘭一臉不服氣︰「你又沒吃過怎麼知道不好吃!」
「那成!你先去炖個鯉魚,討個年年有余的彩頭,姐姐隨便幫你嘗嘗。」
「你等著!」藍蘭撇下這麼一句,匆匆忙忙的出了屋。
剩下自己一人,夏翩躚偷笑,「哎呦愁死個人了,女敕生生的小丫頭片子也敢跟我玩,還得鍛煉啊」
過了小半個時辰,藍蘭灰頭土臉的回來了,把一盆炖鯉魚像寶貝似得摟在懷里,生怕被風給吹涼了。
雙手拿起筷子遞到夏翩躚面前,藍蘭急切的道︰「快來嘗嘗,趁熱」
「你這臉是刨大土坑去了?」
藍蘭不好意思道︰「先前的一條煎糊了」
夏翩躚懶得再取笑,就著先前和青菜豆腐一起送來的饅頭,她大快朵頤美美地吃了一頓。
眼盯著她把一大條魚掐頭去尾吃了個精光,藍蘭問道︰「這個怎麼樣?」
夏翩躚打了飽咯︰「太膩人了!色香暫且不說,咱就說這個味道,炖魚都是先要拿蒜去腥,再來添姜借味!」
藍蘭皺眉︰「好麻煩啊!」
夏翩躚白了她一眼︰「先要關住男人的胃,才能抓住他們心你沒听過嗎!那說你他以後寵小老婆麻不麻煩?」
藍蘭想了一瞬,立刻換了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
「你吃過人家陳曲兒弄的東西嗎?」
藍蘭慎道︰「藍蘭到那里去吃!難不成姐姐吃過?」
听了藍蘭叫了聲姐姐,夏翩躚心中一樂︰「唉!姐姐我還真就有過這個口福!在回音島的時候我吃過那小賤人烤的熊掌。」
「啊!熊掌啊!」
夏翩躚道︰「傻眼了把!你會烤熊掌嗎?拷個鵪鶉都掌握不好火候把?那小賤人連點鹽都不放,烤出來的東西那叫一個外焦里女敕啊!」
藍蘭坐了下來,泄氣道︰「她還會什麼啊?」
「听方子天說啊,那陳曲兒每天都給做些什麼沙舟踏翠、琵琶大蝦、龍舟钁魚、滑溜貝球、醬燜鵪鶉、蠔油牛柳、川汁鴨掌反正是川魯淮揚樣樣精通啊!」夏翩躚把自小到大听過名菜見過的沒見過的洋洋灑灑報了一大堆,听的藍蘭是暈頭轉向。
最後藍蘭泄氣道︰「啊川魯淮揚啊~~~那怎麼辦啊!」
夏翩躚精的想鬼,擺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怎麼辦?練啊!」
「可那是川魯淮揚啊,怎麼樣練啊!」
夏翩躚慎道︰「有眼不識泰山!還川魯淮揚呢!黃鶴樓你去過嗎?」
藍蘭︰「沒有,姐姐去過?」
只見夏翩躚大拇指一立,自豪道︰「黃鶴樓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
「姐姐當年在江南探消息的時候,是黃鶴樓的戲班子里的台柱子!那可是頭牌!」
夏翩躚耀武揚威,連說帶比劃,把一輩子就出過一次門的藍蘭听的深信不疑。
「那姐姐快教藍蘭幾個拿手菜式。」
「用不了那麼多,所謂一招鮮吃遍天,姐姐就傳你一道菜,保管讓方子天時時圍著妹妹轉!」
藍蘭這當口也顧不得害羞︰「姐姐夸口,一道菜怎麼能收住他的心嘛」
「別看一道菜,但是不管天上跑的、水里游的、山上長的,草窠子里來回蹦達的。所有山珍海味都包括在這一道菜內。」夏翩躚說的有些口干,藍蘭見了忙起身去給她倒了杯茶,夏翩躚笑著接過喝了一口潤潤嗓子,「妹妹可曾听過壇啟葷香飄四方,佛聞棄禪跳牆來?」
藍蘭沖口道︰「姐姐說的可是佛跳牆!」
伸手在桌上一拍,竟是把聚精會神的藍蘭嚇了一跳,夏翩躚伸手指向門外︰「多說無益,廚房帶路!」
藍蘭的情緒早已被激發的膨脹︰「姐姐這邊來,咱們抄近道!」她說著走進夏翩躚的床榻,掀開了鋪在上的被褥。
「這屋子里還有密道啊?」夏翩躚驚訝道。
「也不算是密道,是可以通往其他主峰庭院還有出山的地道」
掩蓋住心中泛起的激動,夏翩躚催促道︰「走著,走著。」
掀床板下台階,藍蘭搖亮火折在前面帶路,這地道並不寬敞,但通風甚好,地勢漸低向下,夏翩躚問道︰「我住的地方是在哪一座山峰上?」
前面藍蘭的聲音傳來,在山月復中甚是響亮,「逐鹿山有四大主峰,姐姐住在攬月峰,是涿鹿山專門給客人住的地方。姐姐這次來的不是時候,若是在盛夏,那里看到的月亮是很大很大的,就好似伸手便能攬過一般,月亮地兒下就像被銀子鋪成的一樣,好美的呢!」
夏翩躚嘴里打哈哈敷衍著,走了一陣,發現地勢已經變得平緩,想是已下了攬月峰,只見地道兩邊每隔數十步便會有向上的階梯,一看便知是通往個個屋室的出口。
盡力把地道的地形、出口分布以及位置、方向都牢牢記在心里。
前方帶路的藍蘭這時嘴中不停,正給夏翩躚介紹著涿鹿山的風物。
「我們涿鹿山這里也算是江湖大派,弟子不少的,山坡上全是他們種植的杏扁樹,一到春天山上滿是一望無邊的杏花。」
「向西再行幾里,就是黃帝城、蚩尤墳,城東半里處便是黃帝泉也就是古時候的阪泉,又名黑龍池,傳說黃帝當年常在此泉「濯浴龍體」,故又稱「濯龍池」。黃帝泉為自流泉,水自平地涌出,瀦而成池,池圍百米,北有一出水口,水色清澈,泉涌如注,冬不結冰,夏不生腐,久旱而不竭。足供附近鎮子里十多個村莊飲用。改天有空藍蘭帶姐姐去看」
本在暗中用功默記地形的夏翩躚這時隨口應道︰「不是這處水源,黃帝與蚩尤也不會在這里征戰。」
「對!對!當年涿鹿是黃帝與蚩尤大戰的地方。爹爹爹爹說涿鹿之戰實現了華夏部族與九黎部族之間的大融合。還說這次大戰引起了司馬遷的重視,當年他親自到涿鹿考證,並將其寫入了《史記》。」
「唐代還有位詩人叫胡曾的,他十分愛好游歷,當讀到司馬遷的記載後,決心步司馬遷的足跡,親自到涿鹿游覽一番,于是他歷盡千辛萬苦來到涿鹿,並乘興登上涿鹿山極目遠望,一時心潮澎湃,寫下了那首《涿鹿山》。」
夏翩躚邊東張西望,邊念道︰「涿鹿茫茫白草秋,軒轅曾此破蚩尤。丹霞遙映山前水,疑是成川血尚流。此詩情景交融,感情真摯,倒是寫涿鹿之戰的上乘之作」
「沒想到姐姐書也讀的不少!」
跟著藍蘭在地道里轉悠了半天,夏翩躚極不情願地打消了心中的念頭,她本想趁機奪下藍蘭腰間的流火飛紅宰了這丫頭開溜,可現在才知道這地道規模太大,沒了藍蘭她根本走不出去,所以她現在只能退而求其次,變殺人跑路為奪劍要挾。
可正要動手的當口,卻見藍蘭突然停下了腳步,「廚房到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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