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十來天的緊張搶收,谷子收割完畢,只待曬干堆進谷倉,多少松了口氣,鎮上也比往日要熱鬧些。♀
忙了這麼久,好不容易能緩歇會,得整點腥好好的補補。
緊張的搶收過後,就是翻地耕田,又得一通好忙活,然後,種第二季水稻。
和季安逸兩小口搭伴進鎮的,共有四戶人家,卯時末到鎮上,剛擺好菜,這早上還沒來的及吃,上回那老麼麼就尋了過來。「小哥兒,怎這般久才過來?我都盼好些天了。」
季安逸溫溫和和的笑著,答道。「這幾天家里有些事兒要忙,就耽擱了些時日。」
邊說著,他邊從一旁的背蔞里提出一個罐子,打開,拿出雙干淨的筷子,遞到了老麼麼的跟前。「您嘗嘗,喜歡不喜歡這味道,是我自個做的一道小涼菜,用來下酒最好不過了,也能當零嘴,有些微辣帶著芝麻香清脆爽口。」
這道小涼菜,就是腌鹵的蘿卜干,放辣椒醬芝麻油芝麻鹽等,做起來不難,要做出味道來,卻還是需要點功夫的。
老麼麼接過筷子夾了些,嘗了嘗,過了會,他眉開眼笑的說。「我家老伴最喜歡喝兩口了,這涼菜,他肯定歡喜,我瞧著早上拌粥喝也是極好的,這味我也歡喜。」
「這道涼菜,就是用蘿卜干做出來的。」擱了手里的罐子,季安逸拿出曬好的蘿卜干。「先用清水浸泡,待發了,可以伴著肉炒,也能當涼拌鹵味。」
見季安逸擱了罐子,老麼麼特利落的把罐子抱自己懷里了,然後,抬頭看著他樂呵呵的笑。「連著罐子一起賣我得了。」頓了頓,又說。「這蘿卜干我也要些。」
「我這還有樣好物呢,想著您應該也會歡喜,是個酸酸甜甜的味。」說著,季安逸把自己做的果醬拿了出來,剛打開蓋子,一股子清新的果香撲鼻而來。
老麼麼的眼楮頓時一亮,整個人都往前靠了靠。「這是杏?不對,杏的果香比這香味要差了點。」
「這是用杏做的果醬,我也是頭一回整,吃法還真不太知道,不過,我自己倒是喜歡把饅頭切成片,涂一層薄薄的果醬,吃起來味兒還挺美的。」
「這價格怎麼算?」老麼麼明顯的心動了。
季安逸呆了呆,問。「您都要了?這分量不多,也就兩斤左右。」
「都要了。」老麼麼眼楮盯著那罐子,毫不猶豫的回著。
「這麼著吧。」季安逸笑著說。「咱倆也是老熟人了,我又是頭一回整這物,您也是頭一個來買的,這罐子果醬就做60銅。」就是連罐子也一起給他了。♀
這價格說貴也不貴,也便宜也不算便宜。主要是,這玩意從來沒有過,不好怎麼衡量。
兩天的菜錢差不多就也就這個價了,這麼一想,似乎還不錯,這果香倒真是好聞的緊,瞧著那果醬的顏色也饞人的緊。
老麼麼不著痕跡的咽了咽口水,沉默了會,說。「行。這果醬我要了,這蘿卜干還有這鹵味我都要了,對了,還有菜。」
這麼一番下來,老麼麼總共花了一百六十三個銅板。
說起來,這錢花的還真不算太多,老麼麼喜滋滋的捧著兩罐子美味,提著籃子樂顛樂顛的往回走。
「季哥兒你做的這什麼果什麼,倒是怪好聞的。」旁邊結伴進鎮來賣菜的村民,見老麼麼走遠了,笑呵呵的湊過來說了句。
他們這一擔子菜,也就賣個二三百銅,回頭把需要的生活物品一買,所剩的錢自然就沒幾個了,季哥兒這菜還沒怎麼動,單靠那兩樣什麼,就進帳一百六十三銅板了,他這一趟進鎮怕是得有五百銅進帳了。
這季哥兒的腦袋果然靈光,兩三銅板一斤的杏,在他手里愣是翻了好多倍價,也不知道怎麼整的。
「就是嘴饞杏子,進山尋了些,沒想到讓李家麼麼瞧見了,讓李大哥兒和李二哥兒送了不少過來,這杏又不能吃太多,天熱的緊,熟透的杏也擱不了幾天,爛了怪可惜的,我就瞎琢磨了一番,倒是有些小出息了,今個進鎮也只是想試試,心里頭沒底。」話說到這,季安逸又憨憨的笑了笑。「現在賣出去了,我這心也踏實多了,回頭再從村里收點杏,我再做些過來賣,七月一過後頭的日子就快了,寒冬臘月的,房屋得整修衣物也要備上,哪兒哪兒都得用錢。」
「可不就是這個理。」那村民跟著說了句,頓了下,又說。「季哥兒剛剛說要收杏,我家有兩棵杏,都熟透了,正要摘呢。」
季安逸笑了笑。「現在正是杏熟的季節,摘了也正合適。」卻是沒了下文。
他可不會當冤大頭,這事不能松,鎮上兩銅板一斤,他收的話也只能是這個價。有些事不能開例,一開例,後頭就難做了。必須把握好度。
那村民干呵呵的笑了笑,往自家攤拉上挪了挪,心里頭則是在想。這季哥兒看著溫溫和和的,倒是精明的很。
河溪村村民擺的菜攤子,菜賣的比別村要快多了,才辰時末就賣了個干干淨淨,這可是少有的事情,河溪村的村民收攤時,看著季安逸兩小口,態度越發的和善親近了。
季安逸只是溫溫和和的笑,時不時的搭上兩句話,待出了這條街,就跟他們分開了,約好巳時過半在鎮門口等著,一起往村里趕。
除了買生活用品,季安逸還到處逛了逛,他要找個固定的賣點,趁著杏成熟的季節,賺一比小錢錢,旁的水果可都沒有杏這般便宜。
「小哥兒,賣菜的小哥兒,這邊,這邊……」
正走著走著,听到一個聲音,季安逸停下腳步,朝著聲源看去。
是早上買果醬的老麼麼。
「老麼麼好。」季安逸拉著王小二走了過去。
這是一家小酒樓,兩個門面,收拾的很干淨整潔,這會兒還未到飯點,里頭也有三三兩兩的客人。
「我夫家姓蘇,小哥兒姓甚?」蘇老麼麼對小哥兒印象很好,說話時都帶著笑,特別的親切。
季安逸憨憨的笑了笑,看向旁邊的王小二。「我夫家姓王。」
喲,蘇老麼麼明顯愣住了。這孩子瞧著才十一二歲的模樣,怎麼就嫁人了?而且他夫家……
也只是愣了愣,很快他就反應過來,笑了笑。「王小哥兒,快進來坐,這是我兒子的酒樓,我家老伴說,你做的鹵味味道好,讓我趕緊送點過來給兒子嘗嘗,興許客人也會歡喜,還有那果醬也是,沒想到,我送過來後,我兒子嘗了,直說這味道做的好,我正想著回頭去看看你還在不在,這不,剛要出門就瞧見你了,我這心里頭高興呢。」
說著,蘇老麼麼又樂呵呵的笑著。「這一時半會的也說不清楚,咱還是先進後院,我這兒子啊,可是個大忙人,他在縣城還有鋪子,這兩天才回來,我還想著,中午就用你家的菜做兩道好吃的給他嘗嘗,你家的菜比旁家的味道就是要好一些,說不定,他歡喜上了,就在鎮上札根了,不再到處亂跑,忘說了,我兒子啊,打小就愛吃,那股子勁頭,哎,真跟一只饞貓似的,哪有好吃的他就往哪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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