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聖物?」東升重重看了季長歌一眼,眼神頗為玩味。
長歌微微一笑︰「是有這件事,不過這並不能說明溫七娘便是凶手,她方才不過是重現了一遍作案現場,而且,她也沒有作案時間,這點我可以替她作證。」
明霞眼中雖有不甘,但也閉了嘴。
丁武看了看溫璟微微有些不自然的臉色,心中頓時想入非非,不過臉上他可不敢表現出來。
「先去吃點飯吧。」季長歌看了看天色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下午,那邊十幾名侍衛依然在搜查道觀,幾百人的道觀搜查起來,並沒有那麼快。
東升點了點頭,雖然沒有什麼食欲。
青柳捂著臉走了出去,五官全被墨汁染黑,看不出來臉色。
溫璟有些歉意,跟著青柳走了出去,然後去井旁打來一盆井水︰「快洗洗,青柳抱歉。」
「娘子這話說的見外了,這點小事,又不少一塊肉的,況且奴婢本來就生的黑,不礙事。」青柳邊洗臉邊道。
溫璟莞爾,等青柳洗完臉以後,兩人一起走了進去,飯菜香味撲鼻而來,她早已饑腸轆轆。
東升已然吃了起來,季長歌見溫璟來了,才拿起手中的碗筷︰「七娘,過來吃吧。」
溫璟點了點頭,雖然都是素菜,菜里也不見油星,但她連著兩頓沒吃,此刻只覺得食指大動。
青柳也與丁武他們一桌吃了起來,非常時刻。也顧不上什麼男女分桌,大家都餓的前胸貼後背。
東升看著眼前的粗茶淡飯,眉頭微微皺了皺,看了看旁邊正埋頭吃飯的溫璟。想了想她方才模過尸體,此時怎麼吃的下去飯的?
溫璟察覺到東升投射過來的目光,但她只顧埋頭吃飯,想起從前忙的時候。甚至對著尸體啃著面包的時候,能安然吃一頓飯,已經算是不錯了,吃飯的時候,她並不會想著尸體,只是快速填飽肚子,這兩件事她已經能平衡的很好。
「嘗嘗我們觀里自己種的西紅柿,這也是我們觀里自己磨的豆腐。」一個道姑端著兩盤西紅柿炖豆腐放到了桌上。
東升瞪大了眼楮看著這盆西紅柿豆腐,紅色的白色的
「嘔!」
看著東升捂著嘴跑了出去。溫璟嘴角綻開一個微笑。她自然知道東升聯想到了什麼。不過這也是正常人的反應,就連季長歌也重重咽了一口飯,然後放下了碗筷。
看著溫璟粲然一笑。季長歌眼神微微一窒,他很久沒有看見她笑的如此明媚。仿佛還只是七夕的時候,她看見漫天煙火時,只是那時他並沒有太過在意,現在卻希望時間定格在這一秒,如此便可永恆,他也不知道自己何時把心弄丟了,自從經歷了王二郎的案子後,他才覺得自己仿佛時候擔心著,不知何時,她的笑容便只屬于另外一個人。
東升從門外臉色蒼白的走了回來,然後發現溫璟夾著一塊西紅柿放進口中,臉色一白,又跑了出去,心中憤恨的想道,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麼怪物,看著半天的尸體和血,竟然還能吃得下去飯。
「大人,有發現。」一個侍衛匆匆跑過來道,身後跟著一個矮矮胖胖的道姑。
季長歌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問道︰「有何發現?」
「大人,這個道姑屋內搜出幾件血衣血褲,鞋子上也發現有未干的血跡。」那名侍衛把手中的衣物舉到季長歌面前道。
季長歌看著眼前映著褐色血跡的道袍,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道姑,身高在一米五左右,身材較胖,符合溫璟適才推斷的凶手身高和體型。
那名胖道姑神色慌亂,眼楮不時嫖著周圍,雙手護在胸前,突然走到季長歌面前,神秘兮兮道︰「這位公子,你能不能救救妾身,有人要殺妾身。」
幾人皆為一驚,這個道姑驚恐的眼神,不像是在說謊。
「你叫什麼?何人要殺你?」季長歌試著問道。
「妾身李楊氏,要殺妾身的是當家主母李馬氏,她嫉妒妾身懷有身孕,所以找人要殺我。」胖道姑說完把道姑擄了上去,白胖的胳膊上滿是一道道刀傷。
溫璟看了看胖道姑手上的傷痕,問道︰「你來道觀多久了?」
胖道姑掐著指頭算了半天︰「好像是一個月,又好像有半年了,前年老爺他親自把我送來的。」
「你別裝瘋賣傻!以為這樣就能月兌罪了嗎?」那名侍衛眼看著到手的獎勵沒了,便有些憤怒,對著那胖道姑道。
那胖道姑嚶嚶嚶嚶的哭了起來︰「真的,真的有人要殺我。」
溫璟搖了搖頭,對著季長歌道︰「她是個瘋子,她手上的傷痕都是她自己弄出來的,而且都是新傷,這些血衣血褲,應該都是她自己的血,跟案子無關。」
「你怎麼知道她是自己弄出來的?說不定真是有人要殺她。」東升問道。
溫璟暗自嘆了口氣,這個東升真是麻煩,隨即解釋道︰「你看這個傷口,外深內淺,如果是外人所傷,傷口應該是相反的,因為是自己所傷,疼痛的本能反應,會讓她用力變小,另一只胳膊同樣如此,而且從傷口來看,有舊傷有新傷,她應該有被害妄想癥,她相信有人要殺她,為了證明自己的說法,所以她制造了傷口,這樣讓自己的說法得到肯定。」
雖然不太明白什麼是被害妄想癥,但東升听懂了溫璟的意思,眼中有些氣惱,一次次被一個女人辯的無話可說,這讓他覺得十分沒有面子。
「沒有人要傷害你,這里是道觀,很安全,以後不要再拿刀子割自己了。」溫璟對著胖道姑道。
「真的嗎?他們不會追來嗎?」胖道姑睜大雙眼問道。
「不會,這幾位大人都會保護你的。」溫璟指著季長歌等人道。
胖道姑面色稍微緩和了些。
季長歌揮了揮手,示意侍衛把她帶下去,這個道姑顯然與案子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