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染!」他叫她的名字,試圖喚醒她。♀
可是她只是像一只受驚了的小貓,拼了命的往他懷里鑽。
「帶我走吧……別把我一個人留在這世上……爸爸。」
他皺起眉頭,費了好大勁才把她的手掰開,手指捋過她手腕時,感覺到空空的。
他低頭一看,才發現那枚玉鐲不見了。
她最後也沒說那枚玉鐲為何沒被收繳,但是她那麼多年都貼身帶著,應是極為珍貴的。
除非,她自己拿下來了。
他怔了很久,才把她弄下車,他身上的衣服都快被車上的暖氣烘干了,抱著她又出了一身汗,公寓的管家看到他抱著個女人回來,嚇得臉色都青了。
他一撒手,薄染就滾到床上,自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卷起被子。
等他換好干淨的衣服再過來,她已經睡熟了。
他有點煩,還有種說不出的難受,噎在胸口,上下不得的感覺。
管家在外面敲門,不敢冒然進來,問他是否要給市長官邸那邊打通電話。♀
他回頭的時候,眼里一片清冷,用警告的口吻說︰「把客房收拾干淨,你就可以回去了。」
管家囁嚅的去了。
薄染其實沒睡很久,只是覺得很舒服,懶懶的不想起來。
身上的鴨絨被輕暖,她睜開眼楮,陌生的房間,很大很寬敞,床也很軟,正對面的牆是一整面的鏡子,可以看到臉色蒼白的自己,就像一個女鬼。
頭發亂糟糟的全貼在臉上,她爬起來,身上的衣服也早被捂干了,皺巴巴的粘在身上。
她看到房里有浴室,本想洗個澡,但一想沒有換洗衣服,而且是別人的地方,到底沒敢逾距,只是洗了把臉,就走了出來。
客廳里更加寬敞,沒有開燈,一片漆黑,分不清是幾點。
盡頭處有一點光,似乎是廚房,門後有微小的聲音。
她赤著腳走過去,不知道自己的鞋被丟在哪。
她推開門,廚房里橙黃的頂燈傾灑下來,男人的背影像織了一層夢幻的光圈,朦朧的不甚清楚。
顧淮安回頭看了她一眼,只說了一句︰「睡醒了?」
然後又轉過去頭去繼續,沒有任何表情。
薄染呆呆的站在門口,不知為何,想的是另一張臉。
那個高貴、優雅,聲稱「君子遠庖廚」的男人,第一次為她下廚,也是在這樣一個萬籟俱寂的夜里。她發燒,嘴里發苦,吃什麼都沒味兒,他加班回來都已經十點多了,知道她還沒吃晚飯,就換了居家服去廚房給她熬雞湯。
一邊看著爐火,一邊還拿手機在網上搜著步驟。
雞湯煮了很久,雞肉都煮化了看不見了,滿屋子都是鮮香的味道。
她舌忝了舌忝干涸的嘴唇,看著端著碗準備喂她的裴錦年,下定決心︰「我一定要學會做飯,以後天天做給你吃。」
……
……
……
薄染揉了揉眉心,額頭微微發燙,大概是淋雨發燒了,才會想起這麼久遠的事。
那些,明明是虛偽的假象,卻讓她記了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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