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搖盡雲端 -36-交換條件

作者 ︰ 兩白有雙

和尚和老鄉終于在白端的步步進擊下繳械投降。

佛派有一宗秘史︰

其先祖曾到過山陰地,那時的山陰地還不像現在這樣九死一生。他家先祖進入山陰地不久,山陰地便出現了首次的震動,驚得周圍的村落山路全都淪陷,家家戶戶這才漸漸消失蹤跡。

當時佛派先祖初創佛派,根基不穩,幾經流離才沒斷了傳承。

後來儺教一聞是佛派先祖進入山陰地後,這才發生此等大事,便一股腦的認定佛派乃是大奸大邪之門,下令儺教教眾誓把邪門佛派除去。

儺教信仰生育傳承,佛派信仰精神傳承。

本就沖突不小,此下被逮到理由,佛派上下被狠狠的捉拿一空,差點全派肅清的一個不剩。

也許是佛派先祖命不該絕,在發生肅清事件十年後,竟從山陰地里死里逃生出來。回到佛派舊址,只見出具規模的塔寺宗廟挨燒得干干淨淨,尋了半年,才找到幾個乞討為生的徒兒,心中大悲不能自已。

他帶著徒兒東躲**,修遍了苦行僧該有的修行,每日都惶惶不得終日。終于在七年後形神迷離,即將坐化遠去。

臨死之際,他向幾個徒兒道出他在山陰地的那十年。

原來山陰地的震動真與他有莫大的糾葛。他便是從山陰地出來的,這個‘出來’是何說法,他倒沒解釋。

只是大致訴說了這十年所做的事。

他早先發現山陰地可能有神藏,他就是因緣際會之下得了一枚神寶,才修得了佛派有些絕世功夫。年少一心想把佛派發揚光大,四處傳播自己的見解,每遇冷鼻冷眼,他也不曾放棄。

可是漸漸地,他發覺若是傳承這佛派,儺教是一大阻力,因是觀點分歧,人們對儺教又根深蒂固,他的那些佛理根本是無人問津。

他憑依所得的神寶,幾次逃月兌死命追殺,慢慢便有了武僧的勢頭。♀他想,沒有武力,就在這儺威統治下存活不了幾年,于是看著一干徒兒生了心思。這才有了他十年待在山陰地的起始。

為了得到更多的神藏,好保護一干徒兒的性命。佛派祖先便留下底座派系,只身前去山陰地。

這一去沒想到便是十年的滄海桑田。

他道自個在山陰地、一個叫敗木林的地方給自己修了個葬墓。葬墓下有暗通神藏的地宮,精心花費十年將一身精血奉出的干淨,終是打通了神藏所處之地。他欣喜萬分的趕回來,沒想到看到的是滿門的凋零和徒兒的死散,心口精血先是耗盡,又是真氣怒散,很快的,武僧的體質也走向了枯敗。

一徒兒問他︰「應師傅所言,徒兒們可否去那山陰地尋得神藏,以供佛派復興之源?」

先祖擺手,不到花甲的臉上卻是深溝縱橫,猶如刀刻,「不可,不可,神藏須開啟。我自挖掘地宮,已是觸怒了神藏,他降下地震就是對我的懲罰。如今那地,百里無獸,萬里無人,再進去非朝夕那麼簡單。」

佛派先祖命徒兒收好他年少得的神寶,告誡所得傳承的僧侶,山陰地開啟時,方是前去墓葬動用地宮之時,除它時,萬萬不得前去再驚擾了神藏。

留有神寶便死去,連地宮圖也未能來得及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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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後,我不由的對白端豎起大拇指,他不明意思,倒也能看出我臉上慢慢諷刺。他放下一直把玩的茶杯,淡笑的看著我道︰「小貓兒,你想諷刺就諷刺個夠,何必裝模做樣的比劃一番。真是貓大了不由主,肉肥了不由嘗。」

我狗腿子的給他添杯茶,把玩了半天,連茶水都不肯續杯。♀

待人客氣是我的好品德,你看縱是檀香說把公子弄死了,我也只是發揮發揮惡毒女渣的精神,賞了她一耳光而已。

論情況,我做的還真是溫柔可親,跟白端比起來,那更是溫暖有愛。

和尚說得口干舌燥,我這才記起來沒讓人家喝上一口水,只得不好意思的現奉上一杯。和尚看看我,再看看我水里的杯子,有點不確信我是否下毒。老鄉見和尚遲疑了很長時間,我也舉得有點累,一把奪過杯子嘗了一口遞了過去。

和尚想阻止老鄉,他已經咽了下去,看我沒什麼表情,終于肯喝了這水。

我被算計來算計去,該我惱的我沒惱,不該惱的人亂猜疑起來。

可真夠累的。

拿回和尚一飲而盡的茶杯,我晃著腿說道︰「你們不要怕我,能被我看出的算計,那真不叫算計了。我都蠢成這樣,還能栽在我手里,只能說二位修的謀策還不夠。你看這公子,從頭到尾可曾說過幾句真話?二位不信我們,大可剛才不說真話便是。」

和尚知道我氣他,沒再吭聲。

好在我老鄉再修煉也差點火候,忍不住嘆道,「你說得輕巧,你這公子擺明了在這等我們,我們要是留個心眼,別說進入山陰地能否活命,就是能否進入山陰地也是個問題。我這下想來,我小師伯也就以命博個機會,你家公子是設套給我倆鑽呢。」

真是把我家公子夸得比老獵手還要厲害,誰說狐狸干不過獵手的?你那是沒見過成精的九尾狐,現在後悔有什麼。

要是後悔能管用,我這塊肉走跑了,干嘛苦苦在這當炮灰使。

白端模了模我的頭,企圖順順我的刺毛。

「此番我們與佛派也算達成了一致。我們護你佛派,你佛派將地宮與我們共享,此番可好啊?」

老鄉不滿反問︰「這地宮也算是我佛派的傳承。別怪小僧不客氣,平白與你分享,也讓我心中不快。你僅僅只是護我們一程,到了地宮生出歹心如何?神藏誘惑世人,我就不信你能抗住誘惑。」

白端听了覺得很對,袖口一揮,雪花腳跳動,大手筆的把我推了出去,「你有神寶,我有寶肉,兩相較下,好是我比較吃虧。」

「寶肉?」老鄉以為是得吃我,頓時坐不住,一舉跳到老高,「不可動她!」

白端沖我冷笑,「沒想到剛才算計你的人,現下又給你撐腰。你們這是何鬧劇?」

我笑得狡黠,也是為了老鄉這一舉動高興,總算沒白識得一場。

「我們的原則是,在底線之上,狠勁掠奪。在底線之下,極力堅守。就是我真的遭他算計,那也是有所需,他絕不會要我以性命抵之。」

「小貓兒,你哪那麼大的信心,來說此話。」

我覺得像他這樣成天攻心的人,是不會懂得的。我堅決又肯定的看著老鄉,老鄉也是無奈的看著我。

「本是同根生。」

只是因為這個,再也不為其他。

「這又是你們村的語言?」白端看著我和老鄉一副‘知我者,你也’的樣子,本來不想過多搭理我們,但轉念想了一想,又不懷好意的道︰「真是神奇的村子,不知它位于何處?」

我的腦海拉起警報。

這狐狸的表情怎麼像是洗劫地球的外種生物呢?

我和老鄉互看一眼,極為默契的搖搖頭,堅決把嘴閉的實實。這穿越一回,實在沒少吃過虧,要是再引狼入室回去,我們怎麼向炎黃子孫交待。

白端揉了揉我的頭發,沒再多問。

過了片刻。

和尚真是佛法深遠,一會兒的功夫就生龍活虎起來,完全不像被捅了一刀的人。他可能是這里最不會跑題的,三下兩下又問回正題上來。

「公子先前說這姑娘是神肉。步他愚鈍,遲遲未能明白公子的意思,想來想去還得請教公子,這寶肉做何解釋?」

白端淺笑盈盈看著我,真的不止是不懷好意,那簡直是讓我有種顫栗的實感。我怕他再想出個點子折磨我,只好狠狠心自個去問︰「公子啊,您說奴婢該怎麼證明呢?」

他露出手腕,用食指沾了點茶水,利索的滑出一道水漬。

白淨的秀腕,清晰的水痕,看得我頭大。

按咱家公子的意思,我得給自己滑一道才能表明價值,不然人家見不到實際效果也不信。

我真想仰天大嘯︰鳳凰坑我不淺!公子慘無人道!

一不做二不休,一回生兩回熟。

我出屋喊從十,從十就坐在走廊的窗台上,愜意舒適的吹著風,我跑到他面前問他有沒有刀。從十說他不屑于用刀,不過他可以把殺人的絲借我用一下。我拿著一個像是線棒的東西回到屋里。

白端看著我手上的線棒,倒是很驚訝,「從十竟然把這個給了你?」

我覺得我現在很少討從十嫌棄,他從一開始‘想殺我’到現在‘想殺我吧’,期間經過女戲大人無數努力,總算沒白辜負我設下的好劇情。我洋洋得意,覺得在自己手上滑一道口子,也不一定是多大難事,根本沒多想,抽出絲便往手腕帶去。

白端阻止,將我拉到他身邊,可惜還是晚了一步。那根絲線在我手腕劃過,而且還是我滿心以為不礙事的情況下,手道力度沒少用。我看著手上不淺的一道血痕,血水一下子涌了出來,滴的哪都是。

「你當從十殺人的絲是能由你這般用?」白端一邊按住傷口,一邊叱責,「你先瞅瞅你拿絲的手。」

我往手上看去,不知何時上面緊緊密布細小的血痕,幾乎快要沾滿了我整個手掌,血留的不比手腕上的少哪去。原來從十還是要殺我的,他每分每秒都不會按捺住這個念頭,總覺得我會是白端的危險。

他從來都這麼覺得。

白端本想讓和尚和老鄉見證下奇跡的時刻。他沒料到事情發展的那麼迅速,我一下子把自己切了,而且還不能迅速愈合的那種。

一屋子的人都在目瞪口呆。

此夜終于在血光之災中畫上了句號。

我覺得過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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