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這天色是淡紫還是暗灰?零零落落的紅色雪相繼不間歇的飄散,地面還是泥色,人身的衣著也依舊那般顏色,可曾想若這雪不是一觸即化,這世界該會變成什麼樣子?可是恐怖?可是驚心?可是繚眼?
仙門弟子將為數不多的冥魔兩軍圍的水泄不通,想來也是擋不住緋雪她們幾座「大神」,不動驚瀾的穿過仙門大軍,幻顏見是她,歪首低語,「她也來了!」頓了頓又語,「怕是恨透了我們呢!」
「幻顏尊者後悔了不成?」司法天君印冗別有意味的笑道。♀
「天君哪里的話!」
「看來是有好戲看了呢!」優樂般的身影自遠方傳來,花影婆娑,華沉笑語吟吟的飄了過來。
「這不是華沉仙子嗎?仙子向來不喜這種打打殺殺的場面,如今卻是何故?」幻顏疑道。
「再怎麼說華沉也是百花之王,這仙界的一份子,如今蒼生困頓總是要關心關心的,再言,你看著漫天的紅雪,我的花也快消失殆盡,實是倦怠」
「今個算是熱鬧了」印冗哈了聲
「是啊!」後方又傳來乏檀上仙的聲音,「那麼熱鬧的地方可少不了我乏檀啊」
「這不可是乏檀上仙?怎麼不見于沚桑,你獨自前來?」
「他呀,醉醺醺的在南海歇著呢,我听聞幽天出事了,閑時就來看看」乏檀勾上幻顏的肩,咧著嘴嘻笑著。
「可就差夜凡了」女夙言。
「那家伙指不定又跑哪清修去了」乏檀笑道。
「那件事不知他想的如何了?」女夙自問。
「嗨——華沉仙子,我看啦,是沒戲」乏檀轉向華沉一臉正經搖著頭說道。
「上仙何故如此說呢?」華沉笑語。
「咳咳咳,當我沒說,當我沒說」見她絕美的微笑乏檀躲了遠遠去。
華沉又道,「雙修是兩個人的事,若夜凡不願,華沉也不會強求的,再說這也不是小仙提出的」
戎夫嘆道,「此事再議吧,蓬萊尊上當初這麼建議也是為了他好啊!情深傷己,只是怕委屈了華沉仙子」
華沉看向遠方低語,「掌門嚴重,情深傷己,您不是說了嗎!華沉不怨」
女夙別過頭去,「還是且顧現狀吧!」
恰時皆不出語,觀兩方將兵作戰,首領不出,他們自也不會擅動!
……
緋雪對身後的紫夏藍祭低語,「都來了,哼」
「緋雪!」見鏡月一臉驚訝喚了聲向她走去,又語道,「你怎麼來了?」
緋雪抓著他的手笑語,「我不放心,所以——你別怪魔兵!」
「魔兵?」
「不是你遣了魔兵讓藍祭她們帶人前來支援麼?」
鏡月瞥向眾人,「這里倒也生出不要命之人了」
緋雪看在上空皆浮仙界之人,把他們包圍的水泄不通,對鏡月說道,「不給他們點顏色瞧瞧看樣是不行了」
鏡月不語,一笑示意,莞爾又語,「這次是我們先得罪的了」
「什麼意思」
「冥王想毀幽天,釋放無盡妖邪之氣,我開始也全然不知應邀而來,不想他竟野心如此之大,而且,我並未遣人去魔宮,假傳我意之人必是出自冥界」
緋雪冷笑,松了他的手走向冥幻,冥幻見是她來,半垂著頭喚了聲「雪皇,冥幻有禮了,許久不見,雪皇還一如當年風華絕世,讓人舍不得閉眼呢」
緋雪笑了笑,「冥王嚴重,假作心意不過是想要本座幫你,直說變可,何必說的冠冕堂皇」
「雪皇說話可真是一針見血,冥幻竟無言以對了」冥王一臉詭異的笑容盯著緋雪。
「冥王如今怕是自身難保,不成還惦記著宏圖偉業?」緋雪反問。
「有魔界在此後援,冥幻有何所懼?您說是嗎?」
「後援?好啊!我們暫且先靜坐觀虎斗,待冥王快油盡燈枯之時再加以援助,你看如何?」
「如此一說,冥幻倒該憂心了,素問魔界與世無爭,看仙冥兩界斗得你死我活,血流成河怕也會污了您的美目,冥幻相信,您的宅心仁厚不會讓您坐視不理的!」
「冥王可真是會說話」緋雪笑道,續語,「冥軍在竭力廝殺,冥王在這和本座聊天恐會誤事呢」
冥幻側臉瞥了眼四周境況,有故作鎮定「七千年前,冥幻記得雪皇殿下在此幫過仙界,這幽天曾是由您修補,如今卻要您親眼看它被破壞,真是于心不忍!」
「已經破損了嗎?」她抬手望向那處虛弱的缺口。
「那倒還沒有,只是不知,那道天際的裂紋是何緣故?」並首抬眼望向那道泛著墨光的裂痕。
「是啊」鏡月自後而來,「而且感應不到任何氣息」緋雪不語,但無形中總有一股不詳的預感!
仙門這邊亦是疑問連連,這道裂痕不似當年,竟捕捉不到一絲生息,越是不知越是恐懼,真不知又會鑽出什麼東西來!
戎夫見夜凡前來連連趕上前來,眾仙亦是底氣更增!向他道之。
仙門弟子依舊在與冥軍廝殺,夜凡不知為何心中極其厭煩,飄至上空,凝氣聚力,周身環繞柔和的白光,掌心源源不斷逸出耀眼的光,頓時攬照大地,如無色弧形屏障包攬著正是戰斗的兩方,冥軍皆定住,惹得冥幻等人看的有這兒瞠目,遠聞他一聲「破」!眾冥軍皆煙消雲散,只剩稀少的仙門弟子雙目趨趨!見是夜凡前來,皆揚首歡呼!
「又是夜凡!」冥幻氣的咬牙切齒,緋雪看著他冷哼了聲……
夜凡直直降至戎夫身旁,女夙淡笑著走了過來,「我說吧,早該讓他來了!」
「上仙,你來啦」華沉笑語,凝視著他。
「嗯」他的冷淡無疑讓她有些兒失落。
夜凡看向幽天的那道不明裂痕,眉頭有些兒輕蹙,繼而又語,「你們在此,我進去看看」
戎夫驚呼「萬萬不可!尚不知它究竟為何物,你怎可孤身冒險!」
「是啊,夜凡,都不知里頭尚有何物!你是仙界的頂梁柱,萬萬不可冒險,還是我去吧」語落正欲傾身,被夜凡一把拉住,「我去」說完人已臨至縫隙之處,女夙一臉擔憂,手撫著他剛剛拉過的地方,冰冷的表情上又浮出道不明顯的溫暖!
「千萬不要有事啊!」華沉擔憂的遙望著。
「你們就放心吧,有什麼東西能傷的我們偉大的夜凡上仙?」乏檀笑著拍了拍華沉。
…。
「那家伙要干嘛!」冥幻看到夜凡飛至那道縫隙邊上,似笑非笑的說道。
「他是要進去!」鏡月冷不的丁來一句。
緋雪面不改色的凝視著那抹白影飛至縫隙里,心不由咯 一下!順手緊緊的拉起鏡月,「我們回宮吧」
「嗯」他輕攬過她。
正是提步,卻見電閃雷鳴,黑雲片片,狂風呼嘯吹的雪花漫飛狂舞!一道墨光自那道縫隙而來,穿透雲層最終投至緋雪身上,鏡月驚訝的看著手中緊握的縴手愈漸掙月兌,她亦是怔怔的表情,仿佛被什麼吸引著被拖至天際,「鏡月——」
「緋雪——」聲滅,只剩下萬千落寞與憤怒!
待到她完全進入那道縫隙,它已自然愈合!
華沉驚呼「怎麼回事?」
「哦哦哦哦哦,他們——咳咳咳」乏檀戲語,看了看華沉擔憂憤懣的表情又走遠了些!
「哎!」戎夫甩袖嘆道。
「天命如此?還是?」幻顏自語,他早就料他們之間不可能那麼簡單的結束,僅是那是施展的幻術,那眼中的深情,絕望,便不難看出……
三界人面面相覷,皆不知何般狀況,只知道,雪皇被一股莫名的引力吸至不明之處,而那道縫隙里,有夜凡,只有夜凡!
而後,各種傳言不斷,有人說夜凡上仙對雪皇余情未了,自己進入後把她也拖了進去,有人說,是雪皇對夜凡依舊有意,故作此局讓兩人得以相守,還有種說法是陰差陽錯,老天憐惜一對苦命情人…至于究竟為何,無人得知!
他們只知道,那段時間,魔君發瘋似得連攻向那道愈合的縫隙,仙界也是想盡辦法欲接回夜凡上仙,魔仙兩界倒是第一次合作起來!而那絕境之處的兩人又是何般境況?猜疑不斷,聯想不斷……
環境沒有想象中那麼惡劣,這兒仿又是另一個世界,草長鶯飛,碧空流水,沒有紛雜,也沒有飄雪……
她躺在很是柔軟的綠萍上,頭硬生生的發漲,全身無力,極為艱難的立起身來,看著空蕩蕩的綠野沒有一點人息,正欲飛至雲間卻絲毫不起作用,覺得事有蹊蹺,試圖用法抬起身邊巨石!竟然…
第一次感到那麼的無助!
為什麼會這樣?她的法力呢!
……
正是無助之時,抬眼的瞬間入眼那抹熟悉的身影,眼楮酸酸澀澀,好想就這樣毫無忌憚地撲過去緊緊抱著他!可是她不能…
夜凡緩緩走向緋雪,她的長衣似是有些兒污損,發絲也有些凌亂,想必也是失去法力了!
走至身前淡語,「你怎麼也進來了!」那無奈的語中透了點兒擔憂!清冷的面上不知何時有了點淡淡的愁緒。
緋雪蹙著眉頭,盡管失去了法力卻依舊不減風華,高傲而凌駕于萬物之上的姿態絲毫未溟!「我不知道,一股極強的力量把我拉進來了」不知是錯覺還是事出有因,此時的她,是否有了些易近的味道?
「你的法力也消失了?」明明早已看出卻開始開了口,這明白的尷尬的確是得緩和一下,他們同時說道。
「是啊」又是異口同聲!尷尬的轉移視線……
「怎麼辦?」緋雪隨意丟下一句話。
「先找法子出去吧,但我見天際沒有一條裂縫,就算有的話,我們如今之狀也怕是出不去了」
「法力都沒了怎麼出去!」面含愁容自語。
「你別急,總會有辦法的」其實他也是極沒底氣,也便先這麼自我安慰著吧!
「能有什麼辦法!」緋雪瞥了他一眼繼而環顧四周,「這兒不會一個人都沒有吧?」
「有」夜凡平靜的答道。
她激動的差點跳起來,這一動作忽的讓她沒了往日的清冷高傲,或許連她自己都還未發覺!「真的?」
「我們如今不便是人嗎?」夜凡淡語道。
「你——」她甩過長袖,憤憤的走開。
「你去哪?」
「找吃的,住的地方」話剛說完她就後悔了!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來,實在是太毀她雪皇的形象了!
夜凡自後叫道「這沒地方住,我四處打探過了,只發現有個山洞!」
緋雪沒理他自顧自的走開,她繞著手指,暗想,我是雪皇,我是魔後!我是鏡月的妻子!就算流露在荒郊野外也不可與你同處一個屋檐下,不可以亂來的!
自後凝視著遠去的身影,些許擔心,些許不明的情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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